第十七章宮變

差不離咬着腮幫子放下了阿珩的草稿。

氣雖氣,然差不離明白,若他是蒼凜,他也會偏愛阿珩,無它,這孩子資質不錯,也很努力,以及想法。至少正常人得到長生藥只會想着如何湊齊上面的藥材煉製出長生藥,卻從未有人如阿珩這般得到了長生藥的方子後竟對長生藥的方子進行改造,看這些都帶有長生藥影子的草稿,差不離推測,阿珩不僅改了,且改了不止一日,否則不會有如此多的草稿。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他的心雖喜醫道,卻也浮躁,醫道於他,是獲取權勢的手段,而阿珩......瞧了眼阿珩的草稿,差不離不得不承認,論起對醫道的熱愛,昔年的師兄妹三人無一人及得上阿珩。

差不離輕嘆,然再不如阿珩熱愛醫道,此番毒術的博弈勝利後他都會殺了阿珩。

毒術第一人,有他一個就夠了,不需要一個造詣同樣高深,有可能殺了他的第二人,但出於對同道的尊重,差不離會用屬於醫者的方式殺死阿珩。

放下寫在絹帛上的草稿,差不離離開了太醫司,他還有別的事要忙呃。

出了宮,差不離上了馬車,齊國的馬匹價格並不算昂貴,昂貴的只是可以充當戰馬的良馬,那些馬被官府與貴族牢牢掌控着,不允許流入民間。自然,事無絕對,重金之下,也不是不能弄到。

在齊國,只要有些資產,齊人都會爲自己買一匹馬,出行時自己乘騎駿馬而行,因此滿大街乘着馬的騎手極多,馬車卻極少見。差不離算是個另類,只要不趕時間,都是乘坐馬車。

“醫者最忌急躁,不管是救人亦或煉毒,最需要的便是冷靜,心不定,手便不穩,手不穩,不是害死病人便是害死自己。”

雖是御醫兼客卿,然差不離的馬車卻極特別,雖不如紅漆皁繒的馬車華貴,卻也別有味道,馬車上雕琢了無數草木蟲魚紋。很別具一格,也很醒目,所有人都看到差不離進了一家食肆。

許是早年被迫服食各種亂七八糟的藥物,差不離離開那個人後便愛上了美食,確切說,他們師兄妹三人皆如此,只不知阿珩是否亦然。

若阿珩知差不離的喜好與緣由,只會表示:老孃不愛美食,腐爛的食物亦或山珍海味,吃起來都一個味道。

所以,有的時候,真的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然這些,阿珩是不會明白的。差不離的痛苦,她永遠都不會懂。

這家食肆是齊都條邑最好的食肆,差不離是這裡的常客,一日兩餐就算不是在這裡解決的,也一定令人來此訂餐再帶回去。食肆所有客人中,絕無比差不離更熟的客,也因此,差不離一進門,夥計立馬殷勤上前招呼,同時將差不離引到了老位置,食物也立時送了來。不論差不離來不來,這家食肆都會早早爲差不離精心烹飪四道佳餚。

差不離對飲食極講究,這也是後遺症,當年活下來的人,不是如他一般對飲食講究至極便是什麼都能不嫌棄的往嘴裡送。前者如前小師妹,現三師妹,哪怕是最差勁的食物,她都得整治得美味了才肯用,否則寧可餓着;後者如二師弟,只要能吃,便是別人丟棄的腐爛的食物也能面不改色的吃進嘴裡。差不離沒前者那樣絕症,也沒後者那樣不挑撿,不論是何時,他都會在自己的能力之內爲自己弄最好的吃食。

食肆很清楚差不離的口味,確切說,差不離根本沒有偏好,什麼都吃,只要美味即可。山珍海味的肉也好,野菜也好,他都不挑,但對味道極挑,然就算是美食,也不能頓頓吃,至少十天半個月不能有重樣。

不得不說,這家食肆能走到今日,差不離功不可沒,有這種挑剔又有權勢的客人,只要不想關門大吉,食肆都得飛快進步。

四道佳餚,三個菜一個湯,菜是醃製的野菜與臘豬肉、蜂蜜烤鴨,湯是鱈魚羹,都是頂好的食材。差不離滿意的執起筷子吃了起來,不知爲何,竟有些許食之無味。

“小師妹,她長得一點都不像你,卻和你一樣得他的歡心。長生藥,當年他連你都不曾傳,如今竟傳給了她。或許......我們都錯了,我們與他從來都不是同類,那個孩子纔是他的同類,纔是他最信任的人。”差不離苦笑,將心比心,若他是那個人,他也不會相信任何人。畢竟,長生的誘惑太過蝕骨,他最後不也是爲了長生背叛了那個人嗎?那個人從一開始就是對的,所有的弟子都不值得信任。可爲什麼在不信任每個弟子,且對每個弟子都留了後手後卻信了一個孩子?

小師妹以刖足的代價換得了自由,他與二師弟卻是......

僅僅就是因爲那個孩子是同類嗎?

可是,師父啊,我們固然渴望長生,卻從未想過吃了您啊。

爲何您卻吝嗇於給予我們半點信任?

沒有人想死,每個人都渴望長生,羲和氏得天獨厚,即便沒有長生藥,亦可壽數百載,然尋常人鮮有長命百歲者,他也只是想活得更久一些,更好一些罷了。

差不離扒着粟米飯,忍不住想起了六十五年前。

六十五年前,離歷王在位,前期雖英明神武,後期卻是耽於享樂,昏聵無道,諫官馮鵬因力諫君王而被梟首,父族、母族、妻族三族四千餘人被誅殺。

沒人知道,那一場因君王被勸諫得惱怒而引起的殺戮中,馮鵬的妻族有一個孩子因爲君王雷霆大怒之日恰巧出城田獵而躲過了一劫。然而離歷王昏聵歸昏聵,然離悼王幾十個兒子,他活到了最後,且登上了王位,縱然晚年昏聵,斬草除根的道理還是懂的。一個孩子要如何避過那天羅地網般的追殺?自然是避不過的,然他遇到了一個人。

六十五年前,離國的都城在稷陽,臨着稷澤,稷澤乃是雲夢大澤的延伸,多珍貴的木料與草藥,那人爲了等一株藥成熟,已在那片大澤中等了十年。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人有這份閒心以及時間,十年啊,人的一生最多四五個十年,誰能揮霍得起?

奄奄一息的孩子看到了一株即將綻放的九葉花,花的枝椏都是玉石一般的碧色,卻有殷紅的色澤流轉,彷彿滴落的血絲。花卻是粉白色的,花心點着一抹如血的紅色,美極了。

重傷的孩子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樣子不管怎樣都是死,不如試試這株明顯不一樣的靈藥,或許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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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將九葉花摘下來生食了,去買糧食而離開了一會的蒼凜回來後笑了。

“老子等了十年的藥啊,你竟然就這麼吃了,還沒成熟你就給吃了,暴殄天物!”

實在怒不可遏之下,蒼凜將身上帶着的三十一種毒.藥用在了八九歲的孩子身上,原以爲孩子死定了,誰知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人還沒斷氣,且體質有了些微的變化。

“哦,豎子運氣倒是不錯,可惜九葉花未成熟,否則這體質未必不能趕上我。”蒼凜瞧着奄奄一息的孩子,琢磨道:“我的藥人正好死了,你的體質應能用更久,便同我走吧。”

蒼凜雖是疑問句,卻完全沒問孩子的意見,徑自將人給帶走了,離歷王派來的追兵無一人能從他手裡將人搶回去,反倒是追兵被他一把毒.藥下去,死得一個比一個悽慘。

雖然蒼凜的初衷惡意滿滿,然差不離必須承認,沒有蒼凜,他當年活不下來。碧血九葉花能夠讓蒼凜揮霍十年的歲月等候它成熟,足可見它的珍貴。雖說蒼凜可能是幾百歲的老怪物了,然即便是老怪物,時間也是有限的。蒼凜所看上的,是世間頂級的珍貴之物,唯有古九州流轉下來的些許傳說中可以尋到一絲痕跡。蒼凜耗費數十年的時間尋找,又花了十年的時間等待它成熟。差不離當年食用時,碧血九葉花只差一小會便可成熟,他如何不怒?沒殺了差不離都是奇蹟。準確說,那也不能是奇蹟,而是幸運。

千年人蔘是好東西,然除了羲和氏後裔,其餘人生吞一整支千年人蔘都只有一個結果——暴斃。

補過頭,也是要命的。

碧血九葉花是比千年人蔘更珍貴的藥,若非蒼凜想試試碧血九葉花是否與傳說中一般具有脫胎換骨的作用,給差不離用了幾十種毒,化解了大部分藥性,差不離必死無疑,死因:補過頭。

雖是救命之恩,以及養育、授業之恩,然差不離的日子並不算好過,蒼凜不虧待他的弟子,除了每次研製新藥都會拿找活物實驗。而爲了煉製更好的藥,蒼凜從不用兔子老鼠什麼的試藥,從頭到尾都是活人,且哪個活人離他近他就抓哪個活人。

蒼凜所有藥人裡,只活了三個,後來成了他的弟子。

阿珩......差不離不知她的遭遇,想來,差不了多少,都是命硬之人。

差不離食不知味,心情本就不怎麼好,偏有人愛打擾。

一個小廝溜了進來。“差醫師?”

差不離嘴角微抽,蒼凜所有行爲裡最讓他想剁了蒼凜的便是蒼凜起的名字,知道您老起名廢,也不能這麼隨便,三個弟子的名字各有各的特色,當自己最有特色。

“古往今來有人叫這麼個名字的嗎?”

“有啊,你現在不就叫差不離了?”

想起舊事,差不離心情更扭曲了,不悅的看着小廝,道:“告訴你的主人,齊王,最多一個月的時間。”

小廝明顯露出了不解之色。“怎麼會?”

差不離反問:“血醫出手,他還能活?”

小廝頓時悟了,隨即告辭。

差不離將一片臘豬肉送進嘴裡,血醫出手,莫說半個月,便是一日都活不了,然......那孩子,似乎修身養性了,也可能是十年前害死的人太多,如今對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已然膩味,因此換了新花樣。十年來只聽說過那孩子把人逼得自盡,直接殺死的,倒是從未聽說過。

齊王並未中毒,可那又如何呢?

血醫已然將齊王的名字刻上了忘川碑,獅子已經老了,不論是因爲利益亦或私怨,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

其實仇家遍天下也沒關係,遠的有炎帝、青帝、黃帝、赤帝......哦,赤帝例外,這位的下場有點慘。但還有別的,近的有云氏祖先雲越,有鬼醫蒼凜,哪個不是壽終正寢?

齊王,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惹上一名醫者,且是一名醫術卓絕的神醫,更悲催的是這名神醫醫術無雙之餘,毒術更無雙。

清骨丹這種丹藥,差不離也知,藥效更是清楚,因爲沒少吃。可齊王服食的,顯然被阿珩給改過,後遺症那麼厲害,說是巧合,鬼都不信,至少差不離是不信。

阿珩,眼力不錯,不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的如今。

差不離邊吃邊爲齊王默哀。

差不離這邊默哀着,小廝卻是着急的在條邑大街小巷繞了幾圈,確定沒人跟着後這才從東城北部緊挨着王宮的一座大宅的後門進了門。

進了後門,小廝便被帶到了大宅主人——齊國太子面前。

聽完差不離給的情報,齊太子忍不住皺眉。

齊王想廢他已非一日之事,近一年最爲厲害,若是齊王會死了,以齊太子對自己老父的瞭解,死之前必定先廢了自己,甚至乾脆拉自己殉葬。國君死後,當有人殉葬,雖然主流殉葬品是國君的妃嬪與臣子、宮人,以及一支護衛的軍隊,但也並非沒人帶幾個公子王姬殉葬。嫡嗣殉葬,自是不曾有,難保齊王不會開個先例。

齊太子在廳中焦躁的踱着步子,自己是嫡嗣,更是儲君,繼位的新君只要不是自己,那麼不論是誰都不會容得下自己,包括自己那一母同胞的姐姐。

雖然嫡子的繼承權在嫡女之上,然舍嫡子而擇嫡女者,歷史上並非沒有。

女子爲君在人族的歷史上不少,甚至上古六帝中便有三分之二是女性。其中就有齊國認的始祖——赤帝,雖然瞧史書時,齊太子很是欽佩赤帝一介女子能夠做到那樣的功績,譏諷那些在王位角逐中被赤帝所打敗的男子。可如果成爲女性國君墊腳石的人是自己,那齊太子絕高興不起來。

赤帝手段過人,被她所打敗的男性王位候選人大多成了她的臣子,名留青史。可齊太子不認爲自己能有那份心性,被割女子踩腳底下,還能盡心盡力的爲其做事,且,他也不認爲自己的姐姐有赤帝的豁達與清奇心性,能不拘一格的重用自己曾經的對手。雖是一母同胞,但齊太子可以肯定的說,自己的嫡姐若登上王位,自己不是身死人滅便是幽禁終身。

距離王位曾只有一步之遙的人,是無法舍下對王權的慾望的,若非如此,三千多年前,赤帝也不會自焚浮絡野。

不論是齊太子自己,亦或嫡王姬,都不信彼此能夠放下對王權的渴望,甘心一世爲臣。

齊太子最終停下了步伐,咬了咬牙,英俊的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神色,已然有了決定。

是死是活,就看這一步了。

捭闔1337年,暮秋之月9日。

阿珩是以一種看好戲的心態拖着自己已經癱了一半的身體看齊王宮亂起來的,不過看了沒一會就覺得不對了,宮變中不是隻有三股勢力嗎?齊王的,太子的,嫡王姬的,怎麼如今似乎還有第四股?

齊王的表情讓阿珩驗證了自己感覺的準確性,的確有第四股勢力摻和了進來。

咦?阿珩怎麼知道齊王的表情?自然是她就在齊王身邊。

阿珩本來已經收拾東西準備跑路了,卻不曾想,齊王生性多疑,反應還夠快,雖然暫時沒證據表示這一切同阿珩有關,仍令人將都城中醫術最好的兩個醫者抓起來。結果可想而知,阿珩離得太近,跑不掉,至於另一位,阿珩現在都沒見到,顯然是沒抓到。

阿珩是以一種無奈加看好戲的心態陪在齊王身邊的,齊王的身邊最後也只剩下了她,別的侍從不是跑了就是死了。

獅子年邁病弱後,不僅會有許多豺狼想撕碎他,而原本追隨他的人也多爲離開。

畢竟,並非每個臣子都是士,士爲知己者死,若齊王的心腹中有一位真正的士,齊王絕不會落得身邊最後只剩下一個心懷叵測的阿珩的份。遊說列國的策士那動不動就炒君侯魷魚的風格固然令人抓狂,但士狂歸狂,卻是這個亂世中唯一一個會爲信義而輕擲生死的羣體。

君若爲吾知己,縱然前方是死路一條,臣下亦相隨。

阿珩原本還擔心齊王發瘋的想殺了自己,畢竟歷史上那些亡國之君不乏國破時殺死自己所有妻妾子女的瘋子,甚至連國破前夕縱火焚燒都城爲自己殉葬的都有。

按照世俗的價值觀,奴隸與奴子都是生而下賤的人,不論是王侯亦或尋常貴族,只要有條件,都會帶幾個奴隸一起下黃泉。阿珩任性歸任性,但對於自己在人族的身份地位卻是極有自知之明,不管是誰,只要有能力,殺了她都不用償命,連罰款都不用。

卑賤的奴子能夠爲君王殉葬,絕對是無上的榮耀......啊呸!

阿珩絕對不會覺得爲誰殉葬是一種榮耀,誰敢讓她殉葬,她死前一定毒殺別人全族。

因此,阿珩的手裡始終有毒.藥在流連,只要齊王敢讓她殉葬,她立馬讓齊王自盡。

事實證明,亡國之君與被親生骨□□宮的君王是不同的,前者發瘋於宗廟斷絕,江山自此它姓,後者,再怎麼宮廷政變,肉還是爛在自己家族的鍋裡,也不是不能接受。相反,齊王還挺高興,雖然如今這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可他要的是一個強大的繼承人,至於是嫡是庶,又是如何上位,那不重要。

能夠幹掉他上位,這本身也是一種實力,不論最後的勝利者是誰,只要是勝者,哪怕被砍下首級,齊王都很高興。

瞧着心情不錯的齊王,阿珩深以爲:君王果然是最變態的職業,腦子沒一個正常的。

在阿珩與齊王等着哪位王姬或公子殺到面前時,命運卻彷彿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且是冷笑話,來的是人完全是齊王意料之外的人,齊王所有的好心情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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