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車裡的人竟然不是……關瑾言?
宋庭懵了,用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車裡的女人頭朝着他,“你什麼人?”
的確不是關瑾言,就那張臉龐根本不能和關謹言比,關瑾言比她好看多了,長長的鬆了口氣,他把車門摔上,兀自搖頭淺笑,他剛剛是怎麼了,竟然在擔心那個女人?
怎麼可能?
搖着頭,他也沒看路就往前走,不留神腳下絆到個東西,他哇哇大叫着跑開,拍着心口回頭,操,剛剛不會是踩到那什麼……
撞死的人?
要不要這麼晦氣,他鄙腹着,又忍不住回頭,對面的道路有車子駛來,車燈正好照在地上黑色的龐然大物,這纔看清了竟然是……一頭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豬!
無語的撫着額頭,宋庭仰天長嘆一聲,乖乖的打車走人了。
今晚……諸事不宜,諸事不宜!
……
任雪琴回到嚴家老宅,雖然時間不算太晚,可天色的確是黑了,整棟大宅子沒開燈,顯得陰森而鬼魅,她低着頭走進去,扭開了頭,習慣的往沙發看,老嚴最喜歡坐在沙發看報紙……
可如今,那沙發空蕩蕩的,她失魂的回過頭去,幽幽嘆息着,換了鞋子進屋裡,擡頭掃視一圈,房子還是從前的房子,只是少了一個人,好像就變得空曠的不得了。
唉!
輕嘆着,她埋頭朝樓上走,卻並沒回房間,而是進了嚴震麟的書房,在嚴震麟慣坐的沙發坐下,她盯着書桌上的照片,默默拿在手裡,老嚴,如果你知道趙輕舞的過去,臨走的時候還會讓邵安許下那個承諾嗎?
我們嚴家的血脈如何能讓那種女人侮辱了?
可眼下婚期在即,她實在想不到還能怎麼阻止這一切,請柬早就發了出去,所有的場地酒店也都準備好了,如果臨時取消,他們嚴家丟不起這個人,可如果婚禮繼續……
她又沒辦法面對這樣的兒媳婦。
秀眉緊蹙,她將嚴震麟的照片貼在心口,在黑暗中無聲的哭泣。
“叩,叩……”敲門的聲音在暗夜中格外明顯。
想起今日趙輕舞住在家裡,她忙整理了情緒,仍抱着照片,聲音憂傷的應着,“進來……”
門應聲推開,進來的並不是趙輕舞,而是嚴邵安,他手裡端着一杯參茶,關門的時候先是盯着任雪琴看了眼,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在眼底滑過,他朝書桌走,“媽,把參茶喝了……”
父親已經不在了,母親不能再……
任雪琴擡頭直直盯着他,也不去接杯子,用一種惆悵萬千的目光,幽幽輕嘆,“邵安……”
飽含了無數複雜的情緒。
“媽,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任雪琴看着他的眼神分明是欲言又止的。
將丈夫的照片放好,任雪琴站起來,看了嚴邵安一眼,又飛快轉開視線,然後又繼續盯着他,如此反覆幾次之後,她輕嘆着開口。
“我覺得你和小舞的婚禮……是不是延期比較好,你爸他纔剛走,我……”
“你當時也聽到爸的話了,婚禮……必須繼續……”嚴邵安很平靜的打斷她。
任雪琴更是在心裡直嘆氣,如果她早知道趙輕舞是那種女人,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啊,可偏偏……
她盯住嚴邵安,有些話幾乎脫口而出,最後還是卡在喉嚨裡,沒說出來,老嚴已經走了,她不能讓他死不瞑目!
“對,你說得對,我們應該遵照你爸的意思……”別開臉去,她盯着丈夫的照片,心裡是無數個不情願。
“媽,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母親的性格他最清楚,任雪琴從來不是無事生非的人,換言之她既然說出婚禮延期的話,肯定有原因。
“沒,沒有……”任雪琴搖着頭否認,“媽只是覺得這幾天身子不爽,婚禮那天事情多,媽怕應付不來……”
說完之後,嚴邵安半天沒接話,她不安的擡頭,對上兒子深邃的目光,心裡慌亂的怦怦直跳,忙說,“好了,好了,媽也累了,回房間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說罷,不等嚴邵安接話,逃似的離開了書房。
而嚴邵安久久盯着她的背影,好久之後,他彎腰拿起桌上的照片,照片里老人是一張永恆嚴肅的面孔,手指輕輕摩挲着,他道,“你在世的時候,我總和你唱反調,這一次,我會乖乖聽你的話,爸,你安息!”
從書房出來,走到走廊另一側的房間,那裡是老宅子的客房區域,趙輕舞就住在那裡,來到一扇房門前,他突然握住門把手,猶豫了許久之後,又默默走開了。
一切……都等結了婚再說吧!
回到書房,處理了堆積的公事,這幾日爲了父親的葬禮忙碌,緊跟着又是自己的婚禮,嚴邵安已經有一個禮拜沒去公司,文件早已堆積如山,這些都是宋秦送過來的,埋頭公事,不舉時間流逝,眨眼就到了深夜。從文案中擡頭,他看了眼時間,熄了燈回房間,可不知爲何絲毫沒有睡意,在陽臺站了許久,他突然霍的轉身,抓過車鑰匙,奪門而出。
……
和宋庭告別,關瑾言直接驅車回了家裡,正好總公司方面來電話,關於最新ch品牌代理的事找她聊聊,一通電話打了半個小時,關瑾言又開始整理ch女裝的資料,一忙也是忙到深夜,刷牙洗漱的時候纔想起來,自己特意去買來裝飾房子的盆栽還在車裡,悶了這麼久,怕是要壞了。
趕緊換了鞋跑下樓。
深夜的小區大多數人家的燈都熄滅了,只有路燈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着道路,因此,關瑾言從樓道里跑出來,一眼就看到對面路上停着的車,匆匆一眼只是覺得奇怪,小區有專門的停車場,怎麼有人把車停在這裡,再一想,許是等人吧!
她沒太在意,又因爲夜風有些涼,她裹緊了外套,小跑着往停車場去。
並不防備,那停着的車子車燈突然閃了閃,她忍不住回頭,便看到車門突然打開,先是踏出來一雙不染塵埃的手工皮鞋,筆挺的西褲,然後是男人精壯的身體,最後是那張精緻的面孔。
嚴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