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嚴邵安凝滿擔心的一雙眸子,關瑾言很沒有骨氣的掉了眼淚,被嚴邵安一把抱進懷裡,她那些委屈的眼淚便通通落進了他的心口。
懷裡的女子極瘦,眼淚卻是滾燙,在關瑾言看不見的角度,嚴邵安一雙眸子複雜極了,原本只是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程心蕊那裡也是他故意泄露消息,現在……
看到關瑾言的委屈,他竟然覺得心疼!
長臂下意識收緊,也是藉以掩飾自己的惶恐,他緩聲安撫道,“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場,哭過之後就把他忘了吧,成巍不值得你爲他這樣。”
“你不懂,”
關瑾言哽咽,別人怎麼會知道她對成巍的感情呢,成巍是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也是她想要託付終身的男子,那一日在法庭,她是真的被成巍傷到了,可即使如此,看到他頹廢的模樣,她的心……
依舊會不爭氣的痛。
怕嚴邵安看到自己丟臉的樣子,關瑾言將自己的頭深深埋在嚴邵安懷裡,眼淚肆虐滑出,即使在牢裡的兩年,她也沒有像這樣哭過,只是這一刻,靠在嚴邵安懷裡,許是他的懷抱實在太溫暖,堅持太久的人忍不住軟弱了。
女子低低的嗚咽好似困獸的悲鳴縈繞在嚴邵安耳側,他俊美的臉上漸漸露出迷惘,在關瑾言看不到的角度,皺了劍眉,爲這種陌生的情愫感到煩躁!
他和關瑾言有不共戴天之仇,除了恨,不應該有其他感覺!
想到這裡,他命令自己冷靜下來,一雙眸子亦很快恢復一慣的冷色,口中卻說着安撫人心的好聽話,“我或許是不懂你對他的感情,可我看的明白,身爲男人,成巍的所作所爲不值得你對他念念不忘。”
“你,”
關瑾言有些吃驚,從他懷裡擡眸,卻對上男人較真的目光,好似知道她和成巍所有的事一般,她覺得奇怪,剛想問什麼,從樓道傳出噠噠的腳步聲,程心蕊追了出來。
“關瑾言,你憑什麼以爲打了我就能一走了之,你給我站,”
最後的那個住字,程心蕊在看到嚴邵安的時候,因爲太吃驚,最後一個字卡在喉嚨沒發出聲音,站在距離兩人幾米遠的地方,傻傻看着被嚴邵安抱着的關瑾言,發出不可置信的低喃,“你們,”
關瑾言是誰,爹死娘跑的東西,程心蕊自認條件不知比她高出多少倍,她從關瑾言手中搶了成巍,還來不及炫耀,關瑾言身邊又多了一個英俊瀟灑的嚴邵安,這還讓她怎麼忍?
譏諷的掀脣,也不管嚴邵安還在場,鄙夷的話就從口中溜了出來,“關瑾言,我還真是小瞧了你,怎麼你坐了兩年牢出來,勾搭男人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
這些話實在難聽,關瑾言正想回頭反駁她幾句,嚴邵安突然摁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別動,冷了面色看向程心蕊,銳利的眸子直叫程心蕊膽戰心驚,他冰冷的聲音才慢條斯理的響起。
“擦亮你的狗眼看清楚,瑾言現在是我的女人,如果你還想你們程家安安穩穩的過富貴日子,以後看到瑾言給我客氣着點,再被我聽到一句對她不利的話從你口中說出來,你們程家老小就等着去討飯吧!”
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語調的起伏,偏偏似有一種無形的氣場將程心蕊包圍,冰冷懾人。
程心蕊嚇的上下牙齒打顫,還是不死心的瞪着關瑾言,實在是覺得氣不過。
看着她顯然是不服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關瑾言忍不住脣角上揚,倏地又頓住,剛剛嚴邵安說她是他的……
臉頰不自在的染上薄紅,她忍不住擡頭,陽光下嚴邵安的皮膚白皙,偏陰柔的面部線條此刻顯得剛毅穩重,她不由看的出神,而嚴邵安卻突然低頭,兩人目光隔着火辣辣的陽光相撞,關瑾言心頭一慌,藉着撩頭髮的動作轉開臉,嚴邵安看着她耳根處的紅色,眸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紅色。
兩人渾然不知方纔小小的互動有多曖昧,程心蕊卻是看的清楚,臉色倏地變白,這關瑾言究竟有什麼過人的本事,竟然讓這京北城頭號公子哥對她傾心?
嫉恨的咬牙切齒,可迫於嚴邵安的身份,她不敢造次,只得將這口怨氣又重新嚥了回去,狠狠的低啐,“你不許再和成巍見面!”
說完,生怕嚴邵安會將她削骨扒皮,趕緊撒腿跑走了。
她倒是跑的飛快,眨眼就沒了人影。
尷尬的反倒是關瑾言,她飛快看了嚴邵安一眼,悶着頭就走。
今天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她還有些消化不過來。
一顆心似小鹿般怦怦亂撞。
身後,嚴邵安看着她略顯倉促而凌亂的步伐,露出得逞的一絲詭笑,幾步追上她,“我送你回家,”
“我暫時還不回家,要去療養院一趟,”
關於爺爺新藥和療程的事,她需要再過去確認一些細節。
“爺爺的藥你不用擔心,我已經交代蔡院長開始用藥,”嚴邵安說。
關瑾言心中百轉千回,忍不住站定了,擡頭看他,“嚴先生,你對我這麼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如果你真的想要報答我,”肩膀突然被握住,嚴邵安低着頭看她,黑色的眸子裡好似有什麼亮亮的東西跳動,迫的關瑾言不敢再看,想低頭,卻被嚴邵安捏住下巴。
他俯視着她,說,“嫁給我,讓我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