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路的住宅重新迎回了女主人。
劉嬸是最高興的,說是要給關瑾言接風,準備了滿滿一桌子的菜,琳琅滿目,華麗的簡直有些過分。
任雪琴也在,只是和劉嬸比起來,她顯得心事重重。
“太太,你怎麼了,是不高興少夫人回家嗎?”
任雪琴搖頭,“怎麼會?”
她一向中意小關這個媳婦,只是,想到自己兒子心思不純,她又不忍心。
可這些話卻是無法對外人道出,她只能強打起精神。
沒多久,車子就到了。
“來了,來了,”聽到汽車聲音,劉嬸激動的直接朝外面跑。
任雪琴頓了片刻,也跟着迎出來。
宋秦開車,黑色的越野車緩緩駛進花園。
車門打開,先是嚴邵安下了車,關瑾言跟着從車裡下來,許久未踏足平海路的這棟房子,此刻站在院子裡,竟也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進去吧,”
嚴邵安走過來,手搭在她的腰間,關瑾言側頭看他一眼,目光沉重,或許,嚴邵安不知道她這次回來意味着什麼,她自己卻清楚,她是在妥協,向嚴邵安妥協,也向自己妥協。
儘管,她並不確定自己這樣做是否明智。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抗拒,嚴邵安蹙眉看她。
關瑾言深深看他一眼,收回了視線。
兩人並肩朝屋裡走。
任雪琴眼尖,一眼就看到嚴邵安身上斑駁的傷痕,當即心疼的蹙起了眉心,這連月來,嚴邵安是新傷添舊傷,一刻沒消停過,就算他身體素來硬朗,怕也是吃不消。
心中對於他所謂的報復計劃更是不贊同。
“媽,我把阿言接回來了,”此時,嚴邵安和關瑾言已經來到她面前。
任雪琴只得掩去心底的情緒,笑容滿面的看着關瑾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媽,”
對上任雪琴欣喜的目光,關瑾言喚了聲,略有不自在。
當初是她信誓旦旦說要離婚,現在又回來……
“還愣着幹嘛,快進屋坐,劉嬸備了一桌子好菜,”任雪琴只當不記得那件事,拉着關瑾言往屋裡走,一面給劉嬸使了個眼色,劉嬸眼明手快,先一步跑進屋裡就開始佈菜。
“我沒事,倒是嚴邵安他,”
關瑾言說着,回頭看了看嚴邵安,他一身的傷,看起來着實狼狽,途中她提出先去醫院,嚴邵安不肯,堅持要先回家,她也只能隨了他。
“他身體好,沒事,”
當着關瑾言的面,任雪琴只能忍痛這麼說,趁關瑾言不留神,她結結實實瞪了嚴邵安一眼,這算哪門子的報仇,自己弄了一身的傷。
嚴邵安直接無視了她的眼神,雙眸牢牢鎖在關瑾言身上,見狀,任雪琴也不好再說什麼,他這個兒子口中雖然說着要報復,沒準哪,早就對小關動了心。
只是他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看不到自己的心罷了。
想到這,她心裡又是好一番糾結。
進了屋,劉嬸也從廚房跑出來,和任雪琴,嚴邵安三個人將關瑾言團團圍住,噓寒問暖,關瑾言很是不自在,又覺得過意不去,不管是任雪琴還是劉嬸,都對她很好。
“媽,有件事可能要勞煩你,”嚴邵安突然開口。
“什麼事?”
“我和阿言打算辦婚禮,需要你幫忙籌備,”
在醫院的這幾天,嚴邵安着實想了不少,第一要緊的是把關瑾言勸回來,至於她回來之後,他自然會加倍對她好,讓她全身心的信賴自己,至於以後的事……
他另有安排。
而首當其衝,就是要把婚禮先辦了。
不僅要辦,還要大辦。
任雪琴一聽是這事,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放心吧,這事就交給我,”
作爲嚴家唯一的兒子,嚴邵安的婚事是定然要大辦一場,就算嚴邵安不說,她也老早就設想過,現在他開了口,她深諳其中的道理,自然會把婚禮辦的越隆重越好,也算是她對關瑾言的一點補償。
鑑於嚴邵安一身的傷。
吃過飯之後,任雪琴讓劉嬸找了醫生過來,替嚴邵安處理了傷口。
醫生走了,任雪琴她們也知趣的下樓,將空間留給關瑾言和嚴邵安兩人獨處。
“你也累了吧,睡會,”關瑾言從牀側站起來,想留時間給嚴邵安休息。
嚴邵安把她拉住,“陪我,”
他目光繾綣又透着疲累,關瑾言心軟,又在牀邊坐了下來。
嚴邵安緊緊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滿足的望着她。
落空了許久的心,好似在這時,重新有了着落,這感覺很好。
鼻尖嗅着她身上專有的淡淡馨香,他昏昏欲睡。
關瑾言垂眸盯着他,此刻的心情也很平靜。
她想要的,從來都是平平淡淡的幸福,轟轟烈烈不屬於她。
……
這幾日嚴邵安一直留在家裡養傷,關瑾言也留在家裡照顧他,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和諧。
這日是週六。
關瑾言早上起身的時候被嚴邵安纏着鬧了會,起來晚了,下樓的時候劉嬸就告訴她,剛剛有電話打到家裡來找她,對方說是警局,還讓她回個電話。
“警局?”
警局找她能有什麼事?
關瑾言看劉嬸,劉嬸也說不知道,關瑾言便拿起電話照之前劉嬸留下的號碼撥了回去。
“我是關瑾言,你找我有什麼事?”
“這裡是警局,你什麼時候方便的話過來一趟吧,”
關瑾言心裡一沉,“請問有什麼事?”
“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有個犯人,趙俊川,他說要見你一面,所以你抽空過來一趟,”
趙俊川?
驟然聽到這個名字,關瑾言心裡還是不舒服的抽了下,在偵探社那會,趙俊川對她不錯,性格也好,又很照顧她,還有趙輕舞,她一直也以爲他們兩個會好下去,幸福久久。
又豈會想到會有今天的局面。
倒不知是誰害了誰?
“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關瑾言心情突然又變得沉重起來,嚴邵安在樓上睡着,沒有驚擾他,也沒對劉嬸說明,她上樓換了身衣服就下樓了,打算會一會趙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