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裡發生的事情,按理說新豐縣這邊是不清楚的,因爲涉及的官員級別太高,所以都是冷處理。
就連長安城內,知道韋堅出事的,也就是那些大家族以及朝堂高官,級別低點的,自前爲止還以爲韋堅在外面修運河呢。
這很正常,你不知道,是因爲你接觸不到那個圈子,而那個圈子發生的事情,也與你風牛馬不相及。
做爲普通百姓,你最多也就能認識個不良人,能認識金吾衛,都算家裡有點門路了。
杜鴻漸一開始也是完全不知道的,就連新豐四巨頭當中的崔成甫和韋寶蘭被帶走,他都不知道。
直到上面來了文件,左相李適之兼任京兆尹,他才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所以他去了崔成甫和韋寶蘭的家裡,正好撞見被放回來的兩人。
崔成甫比較慘,一看就是在大獄捱了揍,回來之後就沒有出過門,一直在家裡養傷,韋寶蘭就啥事沒有。
所以說,姓什麼,有時候真的很重要,
崔成甫以養病爲由閉門謝客,杜鴻漸見不着,所以他去找了韋寶蘭,也就是新豐縣尉。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可不要瞞我,我早晚都是會知道的,」杜鴻漸一見面,便開門見山道。
韋寶蘭是勳公房,所以韋堅出事,註定牽連不到他,被抓走,也是審問關於韋堅貪腐的事情,而他呢,確實不知情,三法司也沒有嚴刑逼供,畢竟人家的堂兄是中書侍郎韋陟,只要上面有人,三法司也不會拿你怎麼着。
「你還不知道呢?」韋寶蘭論異道:
「我還以爲你比我先知道,韋堅死了。」
杜鴻漸臉上一僵,剛進嘴的茶水差點噴出來,目瞪口呆:
「什麼時候的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韋寶蘭搖了搖頭:
「我也不太清楚,我還是被大理寺放出來之後,才聽族內說的,靈堂都已經佈置好了,太子與太子妃和離,韋堅畏罪自盡,眼下的長安,亂成一團糟了,你呀,最近別回去,反正我是不敢回去了。」
杜鴻漸眼下的震驚,已經無以復加了,韋寶蘭帶來的消息,實在太讓人驚孩了。
京兆尹,水陸轉運使,就這麼沒了?多大的罪啊?貪腐也犯得上畏罪自盡嗎?八議免罪,單是太子妃胞兄這一條,也足夠赦免了。
嘶「不對,太子妃和離了?
「和離?太子和太子妃,和離?」杜鴻漸還是無法相信,滿懷疑惑的確認道韋寶蘭點了點頭:
「假不了的,我阿爺一把年紀了都被族內喊去十王宅鬧去了,還是我從大理寺出來之後,去將他領回來的,宗族跟少陽院的仇算是結下了,聽說偃月堂天天在吵架呢,還有一個事,我要是說出來,能嚇死你。」
「你這兩件都足夠嚇人了,還有什麼更嚇人的?」杜鴻漸覺得自己都已經消化不了這些信息了。
韋寶蘭呵呵道:
「有個江南的傻子,冒天下之大不,檢舉隋王與太子妃有私,所以太子因而和離,京師都已經鬧翻天了,到處都在抓人。」
杜鴻漸徹底傻眼了,這可真是不出事風平浪靜,一出事就是驚濤駭浪,還是一浪接一浪。
這特麼什麼情況啊?隋王宅那邊怎麼一點消息沒給我,這不合理啊。
「韋兄,你再跟我仔細講講,任何道聽途說的事情,都跟我說一說,」杜鴻漸想搞清楚事情的脈絡,所以纏着韋寶蘭探聽消息。
而韋寶蘭呢,也不瞞他了,有什麼說什麼。
這兩人以前還不對付呢,因爲一個是隋王的人,一個是韋堅的人,但是眼下嘛,大家好像馬上就要同乘一船了。
太子妃以這樣屈辱的方式離開少陽院,也註定了韋家會與東宮完全切割,打人還不打臉呢,你這是誇誇扇我大嘴巴子啊,然後一潑尿尿我臉上。
如今韋孺人即將臨產,族內不少人已經過去探望了,韋家這條大船,似乎有掉頭的跡象,而韋寶蘭本來就是韋妮兒同族,如今這種形勢下,不會再跟杜鴻漸鬧了。
而當杜鴻漸得知,張咱丶楊洄丶韋光乘相繼離京奔赴藩鎮,瞬間就意識到,
背地裡似乎還有一件更大的事情在醞釀。
而他手裡,可是有個大雷啊。
韋堅倒臺,接手的韋抱貞必然會來新豐縣查帳,真要是被查出來,自己完蛋不說,必然牽連隋王。
尤其是長安發生那麼多事情,王府竟然完全沒有與他聯繫,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不是不跟他聯繫,是不敢聯繫啊。
那批軍械,就在縣衙的倉庫呢,查出來,他是絕對跑不了的。
爲今之計,就是想辦法移到新豐大倉,將事情扣在崔成甫的腦袋上,因爲名義上,崔成甫是管着新豐倉的,雖然自打李瑁來過一趟之後,姓崔的已經管不了了。
杜鴻漸滿懷心思的離開之後,便開始着手陷害崔成甫的計劃,查不出來,一切如常,查出來,那就是姓崔的鍋。
天塌了,天塌了,家人們誰懂啊。
蓋擎那張強顏歡笑的臉,嘴角的弧度彷彿是被人硬生生扯起來的,他幾乎是失魂落魄的進入隋王宅。
八月二十五,韋妮兒順利誕下男嬰,聖人賜名李仲,兄弟排行常用伯丶仲丶
叔丶季做次序,仲是老二,可見這是一個非常敷衍的名字,他甚至完全沒有動腦筋去起名。
但是並不影響,這孩子貴不可言,因爲他一生下來,就有五龍髻。
天塌了,郭淑的天塌了,十王宅那幫人的天,也塌了。
李仲完全繼承了李隆基的基因特點,生下來腦袋上就頂了五個旋,目前整個皇室,只有他一個人,全面繼承了這一血脈。
李隆基聽說之後,直接賞賜下來一個極爲特殊的禮物,他自己小時候的長命鎖。
在李林甫的牽頭下,高力士的幫腔下,很多人建議將孩子抱進興慶宮讓聖人探望,但是李隆基沒答應,藉口是孩子還小。
實際上,他是怕孩子衝着他,因爲這個孫子不一般啊,跟他一模一樣,都是五龍髻,二龍不相見嘛。
實際上,都是扯淡,五個旋,怎麼看都不好看,擱給後世的託尼,他都發愁怎麼給你做造型,也就是當下那幫拍馬屁的道士,硬生生給五個旋起了一個這麼玄乎的名字。
那麼眼下,在背地裡詛咒這個孩子天折的人,恐怕多如牛毛。
韋妮兒非常清楚這一點,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會被無數人眼紅,所以非至親,
根本不準其他人見到孩子。
王宅的正門後門,各個房門窗門,全貼了辟邪符篆,就連馬既裡的馬,犬舍中的狗,也貼了。
「這是聖人賞賜的宮女奴婢,以添皇孫之用,」吳懷實帶來了十二名宮女,
四個宦官,給李瑁送進了宅子。
李瑁心知肚明,這是他爹趁着這個機會,又給他的宅子裡安插眼線呢,但是呢,你還無法拒絕。
「吳將軍進去喝一杯吧,」李瑁挽留道。
吳懷實笑了笑:「你這句話真沒有誠意,妮兒誕子,我自然是要留下喝喜酒的。」
李瑁哈哈一笑:「貴人事忙,我這不是不敢強留嘛,吳將軍請!」
「請!」吳懷實在李瑁的引導下,去了武明堂的紫煙閣。
裴敦復回京之後,其實武明堂已經搬出去了,但是她和楊玉瑤一樣,都讓李瑁將她住過的庭院給她留着,以便她將來隨時可以入住。
眼下的閣內,都是一幫大佬在喝酒。
按理說,側室生子,本不該有這麼大排場,可是眼下王府的熱鬧程度,遠超李信誕生的時候。
爲啥,老韋家比老郭家有排面唄,你不看他們家在中樞的有多少,尤其韋妮兒還是大宗出來的。
李瑁也覺得不合適,他也想控制一下排場,但是沒辦法,客人太多了,人家來了,你總不能不留人吧?
雖然郭淑完全展現出了大房的禮儀,笑臉迎客,待人接物上面挑不出一點毛病,但是李瑁清楚,妻子心裡已經有芥蒂了。
「喲~~吳將軍,快請坐!」
裴敦復笑呵呵的起身,上前拉着吳懷實的胳膊,將其請入坐席。
吳懷實笑呵呵的環顧周圍,客客氣氣的與衆人打過招呼之後,舉起酒杯,圈敬了一番,這才坐下。
他心裡免不了有些震驚,這屋子裡,就沒有四品以下的,十八郎現在確實混的相當不錯啊。
「高將軍也想來,只可惜難以抽閒,便讓夫人(高力士夫人)和我先來了,」
吳懷實朝李林甫笑道:「右相可不要貪杯,已備聖人隨時召見。」
這話一出,其他人也不敢多喝了,多事之秋,最近風波不斷,聖人確實會冷不丁的召見某人入宮。
韋陟笑道:
「大家都是小酌幾杯,以慰欣悅,絕不會貪杯的,不知楊釗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在座的都是中樞核心,本來就是參與最高機密的,所以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完全可以探討任何事情。
吳懷實搖了搖頭:
「楊釗稟事,如今不經過我,直對聖人,亦或高將軍,我是真不知道。」
「楊門出貴子啊,」陳希烈多少有些嘲諷道。
楊釗確實起來的太快了,御史中丞,聖人說給就給,很多人眼下,其實都看楊釗很不爽,要不是因爲聖人罩着,早就有人給他使絆子了。
像這樣依靠裙帶關係的寵臣,一旦失勢,那就是牆倒衆人推。
而李猖呢,聽了一陣後便離開了,也沒有在這裡多待,因爲他還有別的客人要應付。
他的兄弟姐妹。
十王宅也來人了,但是少的可憐,也就是那些個邊角料。
什麼義王李恥,陳王李,豐王李珙之類的,就是排行比較低的那幾個,大的一輩中,四王黨一個沒來,太子黨就來一個永王李。
他們兄弟間的讎隙,如今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公主與駙馬,也是零零散散沒幾個,偌大的前堂,一桌桌豐盛的菜餚,坐着一些彼此之間竟然沒有多少交談的血緣至親。
非常冷清,只能聽到夾筷的聲音。
李瑁也是走過場一樣的打了一圈招呼,最後在李一旁的空位置上坐下,舉杯道:
「沒想到你能來?」
李沒好氣的舉杯,撞了一下後,道:
「我特麼也不想來,這不是惦記你那座宅子嗎?」
李瑁酒杯剛到嘴邊,聞言一愣:
「你是說壽王宅?既然空着,你想住進去就進去啊,我又沒攔着你。」
李沒好氣道:「這不是有人攔着嗎?李琦和咸宜不答應,阿翁的意思是,
讓我先將他們倆擺平了,阿翁自然會在父皇那裡幫我說話。」
李瑁忍不住笑道:「聽起來,你好像挺可憐的,連要座屬於自己的宅子,都得跟人說好話?」
「拜你所賜!」李發覺周圍的兄弟姐妹似乎在偷聽他們談話,所以壓低聲音道:
「少陽院我是待不下去了,太子現在見誰衝誰發火,搞得我都不敢出門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所以才盤算着趕緊搬出去,但是眼下父皇正在氣頭上,我不敢去提,只能求助阿翁。」
李瑁沉吟片刻後,點頭道:
「放心,呆會我會跟李琦咸宜打個招呼,你該搬就搬。
「行,那就不謝了,」李道。
李瑁哈哈一笑:「咱們是兄弟,自然不用謝。」
他跟李磷的關係,是比較複雜的,兩人從小鬥嘴,幾乎就沒有和睦過,屬於明面上的對頭,但還沒有上升到深仇大恨,最多也就是互相不爽。
別看李是太子黨,但是對付李瑁的事情,沒他摻和的份,本來還有個舅舅郭虛己,被太子所看重,結果他這個舅舅在參加過一次少陽院的議事後,就沒有再去了。
因爲郭虛己認爲,少陽院的派系有點混亂,太子遇事總是拿不定主意,以至於下面各有各的看法,他當不了家啊。
所以郭虛已不想摻和了,除非少陽院秩序穩定了,他纔會決定出力不出力。
戀了很久後,李還是忍不住了,以最低的聲音問道:
「你跟阿嫂.....
2
話說一半,他就被李瑁那道足以殺人的凌厲目光給震住了,另一半也問不下去了。
李瑁非常牴觸這個話題,事實上,宗室現在都在迴避,聖人都下令了,誰敢在背後議論,直接殺頭,因爲他要阻住這股流言,以免傳播的更廣。
但是李呢,非常瞭解李瑁,龜縮片刻後,還是道:
「太子反正是信了,你不想知道爲什麼嗎?我覺得你想知道。」
李瑁嘴脣一抽,惡狠狠的看向李,你特麼是真八卦呀,一個大男人,怎麼跟個女人似的,這麼嘴碎呢?
好吧,我也很八卦,想聽聽你的答案。
李確定李瑁的眼神後,低聲道:
「阿嫂是一個人離開的,奴婢侍女都沒有帶走,事發之後,少陽院當晚就將阿嫂的全部僕人審訊了一遍,內侍省來人審的,我這才知道,你小子背地裡,真的跟阿嫂接觸過啊。」
李瑁眉頭一皺,還是沒有說話。
他跟韋妃私下接觸,太子應該是知道的,況且不是他直接接觸,而是郭淑或者韋妮兒,以及死掉的那個雲娘。
當時韋妃希望他們兄弟和睦,所以私底下一直在從中周旋,這是一番好心,
如今那件事情一出,太子不懷疑,也要懷疑了。
說不定會認爲,韋妃是藉機跟自己偷情私會呢,畢竟以李瑁對李亨的瞭解,
這個人本來就特別喜歡胡思亂想。
正所謂沒有不透風的牆,李亨說不定真的認爲,他媳婦被我睡了呢。
天地可鑑,我有那個心,但沒有那個膽啊。
「內侍省誰來審的?」李瑁終於還是開口了。
李得意一笑:
「你小子絕對有鬼,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外傳的,否則父皇會要了我的命,
當然了,也不用我說了,那晚是吳懷實親自審問的,父皇應該已經知道了。」
這真是扯了蛋了......李瑁有點懵逼了,這可怎麼解釋啊?
「趕緊想辦法彌補吧,等到你兒子的誕禮一過,父皇必定找你麻煩,」李頗爲幸災樂禍道。
李瑁嘆息一聲:「這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怎麼不跳渭水?渭水比黃河清,洗起來容易一些,」李拍着李瑁的肩膀笑道,他已經篤定,李瑁必然跟韋妃有一腿,否則太子腦子抽筋了?好端端和什麼離啊。
事實上,李瑁完全是白着急了。
李隆基那邊早就一清二楚了,因爲韋妃的所作所爲,是被高力士所贊成和默認的,高力士非常認可韋妃這麼做,當嫂子的,阻止兄弟相爭,這是好嫂子啊。
而韋妮兒與韋妃私下見面的事情,壓根就沒有瞞着高夫人,高力士呢,也不會瞞看聖人,甚至基哥都知道,他們是在青龍寺碰頭的,而且李瑁根本沒有出面,是兩邊的女眷在維持着。
女眷和女眷,怎麼偷情?
至於太子妃那一次在寧王府的保護下,逃回十王宅,吳懷實和楊玉瑤全程參與,李隆基更是清楚李瑁和太子妃沒有任何暖昧,是有人想要製造暖昧。
「聖人是三個酉,皇孫是三個壬,同爲五龍髻,確實不宜見面啊,」花萼樓,東明觀道土馮處澄,在給李仲測算生辰八字。
這個人,是基哥還是臨淄王的時候,就已經結下深厚友誼的好友,在道家的地位不高,但是人家在基哥心裡的地位高,所以他才知道李隆基的生辰八字。
馮處澄測算的結果,高力士有點不滿意,因爲壬這個字,本身有點大,壬,
由天干第九位引甲爲序數九,而九爲單數最大,故「王」又引甲爲盛大。
高力士很清楚,聖人最顧忌子孫,李仲被馮處澄這個傻帽一頓誇,其實是犯聖人忌諱的。
你可以誇,但是不能誇的沒邊啊。
於是高力士將自己參照古籍所引申出來的一層意思講了出來:
「《尚書·皋陶謨》記載:能哲而惠,何憂乎歡兜?何遷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這裡面的壬,有奸妄之意,壬通仁,聖人應該改個名字,以消奸意。」
李隆基眼下,也在翻書本,因爲他也不希望李仲的八字比自己還硬,我當爺爺的,還能輸給你?
所以他也在翻找,希望找出一些貶義的解釋,高力土這番話,正中他的下懷。
「將《尚書》取來,」李隆基道。
高力士連忙令人將《尚書》五十八篇全都取了過來,《尚書》意爲人們所尊崇的書,也叫書經,地位極高,這上面記載的東西多爲上古堯舜禹時期君上與臣下的奏對,所以是每一個皇帝必看的。
李隆基查找到那段話之後,又仔細的琢磨一番後,點頭道:
「確實有奸之意。」
你自己的親孫子,不往好處想,只往壞處想,可見這個人有多自私。
兩層意思,一個九,一個奸,一個是極好,一個是極差,李隆基不能容忍極好,但也不願意極差,所以認爲高力士的說法很有道理,那就是改名字。
李信還沒有出生之前,他給人家取名「優」,這是一個劣名,要不是因爲李信出生,將皇室連番死人的陰霾給一掃而空,信這個字,還落不到他頭上呢。
而輪到老二了,李隆基幹脆都懶得起了,直接來了個仲。
這下好了,還得改名。
「就取仁字,賜名李仁,」李隆基終於滿意了,朝高力士道:
「將《尚書》那一段摘抄上去,告訴十八郎,朕這是在爲他的孩子驅災避禍高力士趕忙道:
「聖人英明,名字這麼一改,皇孫立時便逢凶化吉,是不是一起賜爵封王呢?」
韋妮兒是他的幹閨女,李仁將來必然對他極爲敬重,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那麼他這個背地裡的幹姥爺,自然也得給孩子謀福利啊。
李隆基皺眉看向高力士:
「你覺得合適嗎?百孫院那麼多沒封的,朕怎麼給他封?」
高力士汕汕一笑,不說話了,得,這次不行,將來有機會了再說吧。
而馮處澄,則是一臉懵逼的聽着兩人對話,你們倆是真能編啊,什麼是奸位?
《尚書》這句話,明明有假借之意,「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意思是何必害怕那些巧言令色的小人。
巧言令色爲妄,但是這裡面的壬,意指「人」,怎麼到你們嘴裡,就成奸侯了?你們是合起來理解啊?
呵呵......我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