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業會在一個月內抵達長安,再用兩個月時間操練飛龍軍。
屆時,會按照武舉中的一些考試項目,讓飛龍軍和金吾衛那五十名河西兵同場競技。
誰輸誰滾蛋。
在此期間,五十名河西兵恢復自由,允許其繼續在金吾衛任職,但不準離開長安。
哪丟的面子,要從哪撿回來,這是基哥定下的基調。
那麼問題來了,大多數人都傾向於讓李瑁讓一讓,別拂了聖人的顏面。
但李瑁不這麼認爲,因爲就算飛龍軍輸了,丟的也是太子的人。
他爹早就甩的乾乾淨淨,輸沒事,不要輸的太難看,就可以了。
這天,李瑁與吳懷實一起策馬,去往右金吾衛。
吳懷實前段時間,身上是有一個任務的,奉旨暗中調查,是誰在傳言隋王交構裴耀卿,他也查出來了,十王宅的四王黨。
所以基哥當下很清楚,隨着兩王逝,十王宅裡不安分了。
若是一個人,他直接找個理由就可以將人治罪,但四個人,不好處理,因爲一日殺三子的事情可謂震鑠古今,任何人都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再對自己的兒子下手了。
何況四王黨身後,還有竇家和張家,牽扯太大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四王找個對手,李瑁無疑是最合適的。
「該怎麼來就怎麼來,這也是聖人的意思,不要管旁人怎麼說,若是連這樣的比試都弄虛作假,纔是真丟了聖人的顏面,」吳懷實騎在馬上笑道。
李瑁一直都知道,吳懷實平日裡,一直都在打熬體,勤練武藝,畢竟人家代表了聖人的臉面,如果不是真正的勇土,闢仗使不會讓他來做。
要練此功,必先自宮,吳懷實做爲一個宦官,卻超級能打,確實是非常令人意外的。
或許是因爲精氣未泄,練成了童子功吧。
李瑁點頭道:「別人的誹謗誣陷,在聖人面前自然無所遁形,高將軍和吳將軍最是清楚,我做事情向來是直來直去,不存別的心思。」
吳懷實笑了笑,沒有接這個茬,我跟你說東,你跟我談西,咱倆聊的是一回事嗎?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雖談不上什麼正人君子,但也確實不是小人,
如果是真小人,不會有這麼多人願意跟你交往,也就不會總是被人抓住把柄,告你的狀。
他今天來這裡,是來放人的,五十名河西兵,大理寺來放人不合適,因爲聖人要讓這些河西兒郎知道,朕,是非常在意你們的,也很關心你們,這次就替你們伸冤了。
總之,好事全是聖人的,壞事全是別人的。
右金吾官所在的佈政坊外,蓋擎也帶人等在了這裡。
李按照他爹的吩咐,私下勸說李瑁,三個月後的比試做做樣子,不要讓飛龍軍太難看,但是李瑁不同意。
所以李又去找了蓋擎,讓蓋擎來安排,蓋卿面上答應了,但同樣不打算這麼做。
河西兵要是輸給了飛龍軍,在安西軍和隴右軍面前,就擡不起頭來了,這是打擊我軍士氣,這事我不能幹。
李瑁看看左邊的蓋擎,再看看右邊的吳懷實,這兩人是他見過的,最霸氣的兩位,往那那麼一站,簡直就是門神。
那位河西副將王人傑在這兩人面前,都差了點意思。
關押河西兵的院落,是一座四方小院,入口的門非常小,僅容一人通過。
這裡只有十二個房間,每個房間擠着四五個人。
河西兵是不講究的,一進到院子裡,吳懷實便聞到了一股子臭味。
李晟吆喝了一嗓子,只聽所有房間內頓時響起一陣雜亂的聲音,很快,五十名河西兵迅速離開屋子,在院中列隊完畢。
五十雙眼晴,幾乎全部看向了蓋擎。
「拜見將軍!」
他們直接忽略了李瑁和吳懷實,朝着蓋擎行半跪軍禮。
這一行爲,瞬間讓蓋擎非常尷尬,反了反了,我特麼級別最低,你們先跟我行禮?
身爲官二代,也許你爸爸的下屬不會認識你,但若是接班人,又一直領軍,
不認識蓋擎的,在河西真不多。
李瑁見此情形,微笑看向吳懷實,目光狡點。
意思是看到了吧,人家又不認我,所以別人告我圖謀不軌,純粹就是扯淡了吳懷實也看出來,藩鎮的兵,果然只認藩鎮的將,其他人級別再高,人家也不願意敬重你。
不過爲了避免蓋擎尷尬,李瑁第一時間打斷了李晟的呵斥,朝着衆人道:
「你們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聖人最是體恤我藩鎮兒郎,任人如何誣告,
聖人都不會相信,今天便是請中官吳將軍,釋爾等自由。」
五十個人的目光又轉向吳懷實。
中官就是宦官,宦官沒鬍子,眼下院子裡,就吳懷實一個沒鬍子的,簡直不要太好認。
但是沒人聲。
突然,蓋擎一個箭步邁出,朝着第一排列隊的一人擡腿就是一腳。
那人直接便被踢趴下了,倒地的瞬間手臂用力,又以極快的速度重新站好,
目不斜視,不敢聲。
端的自然就是馬敦了。
王人傑見狀,趕忙朝吳壞實跪下,高呼道:
「天佑聖人,吾皇神武英明。」
其他人也趕緊跪下跟着喊,但是有些參差不齊。
他們常年在河西,沒用過這個詞,都是一幫大老粗,也想不起這個詞,王人傑還算有點見識,不然他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恩。
吳懷實當然不會在意這些,隨即擡手道:
「聖躬安,有敕,三月二十五興慶宮,爾等與太子飛龍率於龍池較場,一爭長短,勝者留其軍籍,賜精煉寶刀一柄,壯我軍威。」
蓋卿趕忙給王人傑使眼色,後者又帶頭高呼謝恩。
來了長安,有些規矩是需要教給這幫蠢貨啊,連個基本的禮數都不會,河西沒人計較這個,長安可是計較啊。
蓋擎皺眉的警了一眼李晟,你怎麼教的?
李晟也冤枉啊,這幫人壓根就不服我。
李瑁知道這些人當中,大部分未必聽懂了吳懷實的意思,於是解釋道:
「力丶武藝丶軍器丶騎射都要比,與軍中無二,你們要是贏了,繼續留在金吾衛,輸了的,從哪來回哪去。」
這些人當中,就算有人不想留在長安,想回河西,也不會用故意輸的方式去達成目的。
他們都要臉,不要臉的當不了好兵。
蓋擎補充道:「飛龍軍平日並無操練,以至於戰力鬆弛,爾等勿存輕視之心,」
人羣中的老黃狗咧了咧嘴,輕蔑一笑,別看我一把年紀,幹他們手拿把掐,
輕鬆的一批。
他這個小表情,被李瑁三人都給捕捉到了。
蓋擎看了一眼李瑁後,得到默許,直接朝老黃狗道:
「你給我出來。」
老黃狗瞬間心虛了,老老實實站了出來,蓋擎上前,一肘子搗在他臉上,後者撲通一聲倒地,裝暈不起來了。
因爲他了解蓋擎的性子,他要敢起來,還得揍他。
這幫人確實難管啊,瞧他們那股子囂張勁,吳懷實雖然不滿這些人的態度,
但不得不承認,邊軍就需要這樣的氣勢,這樣的兵才能打勝仗。
「好了,那我便先回去覆命了,」吳懷實朝李瑁和蓋擎拱了拱手,便離開了院子。
他一走,院子裡的氣氛隨即輕鬆起來。
「將軍來了長安,卑職求見,爲什麼不見我?」王人傑道。
他是這幫人的頭,當他們知道蓋擎任職左領軍之後,推出王人傑過去求見,
但是蓋擎不見。
因爲你們現在不是我的兵了,是隋王的兵。
蓋擎冷哼道:「吃着誰的飯,就要護着誰的宅,從今往後,我但凡聽到你們誰不尊隋王調令,我這把刀,一定砍了他的腦袋。」
說罷,蓋擎撫了撫腰間的寶刀。
像他這樣的藩鎮大將,一口唾沫一顆釘,沒人會不相信,人家真會砍人。
李瑁笑着擺手道:
「沒那麼嚴重,我留下他們,就是看重他們的真性情,不要在外面給我闖太大的禍,我也就謝天謝地了。」
接着,他看向馬敦:
「你的案子了結了,沒事了,繼續照常任職,三個月後,宮中較技,誰丟了我的人,誰就給我滾蛋,我要的是強兵,不是廢物。」
王人傑咧嘴一笑,朝李瑁叉手道:
「大將軍放心,我們一定傾力而爲,絕不給您丟人。」
蓋擎是個通透人,心知李瑁將這些人交給李晟來管理,可是李晟根本壓不住,所以他打算最後再幫一次忙,道:
「良器與我是結義兄弟,他的話就是隋王的話,就是我的話,英雄出少年,
他們今後便是你們的統領,輕視他,如同輕視隋王與本將,定斬不饒。」
「卑職遵令!」衆人異口同聲道。
李瑁朝着李晟點了點頭,然後與蓋擎一起離開。
「其實跟這些人打交道並不難,軍紀要嚴明,無論是誰不能破例,除此之外,還要有私人感情,」
離開的路上,蓋擎道:
「戰場上,軍紀決定了他會不會救你,而私交,決定了他會不會冒死救你,
統帥軍隊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良器將門出身,我還是看好他的。」
李瑁笑道:「我也看好他,對了,你認識李嗣業嗎?」
蓋擎哈哈一笑:
「自然知道,這小子當年入伍,還是我親自驗的籍,因爲他身形奇異,所以有印象,聽說如今在安西已經聲名鵲起,早知道該帶去河西的,便宜了來曜。」
夫蒙靈察本是蓋嘉運帶出來的,但是自從出任安西節度使之後,開始在軍中去蓋嘉運化,這對他管理安西是有好處的,也符合朝廷利益。
這就是爲什麼蓋嘉運可以將那麼多心腹從安西帶到河西,因爲人家夫蒙靈察也不願意留。
而來曜,現在是夫蒙靈察的副手。
「人家可沒有給你請帖,你上趕着跟着來,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今天是崔圓的大婚日,本來李瑁一大早就要過去的,但人家吳懷實帶着旨意要去右金吾,肯定是先撿人家的事情辦。
與蓋擎分別之後,李瑁便朝着南城的歸義坊而去,崔圓的家在這裡。
而李知道李瑁今天的行程,所以早早在坊外等候。
結果一見面,李瑁就來了那麼一句。
李咧嘴笑道:「不請自來,是給他面子,都說你跟這小子關係不錯,我倒要看看,關係好到什麼地步,值得親王屈尊恭賀。」
「想跟着去可以,不要亂來,」李瑁繼續騎馬向前,淡淡道。
李左顧右盼,打量着周遭民宅景象,點了點頭:
「只當是蹭吃蹭喝了。」
長安的佈局,可以說做到了極致,隋朝宇文愷將城市工程提升到了封建王朝的一個新高度。
除了仿製它而建的洛陽之外,沒有那個城市比的上長安。
每座裡坊都是封閉的,環築有坊牆,厚度一般爲2.5米到3米,均爲夯土板築,坊牆對外一側爲斜坡,斜坡下面有寬度爲0.5米的排水溝,方便雨水儘快沖走,以免浸泡牆基。
每座裡坊內都有十字街,分別叫做東丶西丶南丶北街,除此之外的,都叫曲或巷。
曲巷各有其名稱,有按方位稱呼的南曲丶中曲等,有按長度稱呼的短曲丶深巷,有按街樹稱呼的柳巷丶柿巷,有按當地大戶族姓命名的薛曲丶楊曲,有按不同民族聚居命名的高麗曲丶龜茲曲,還有按坊人職業命名的氈曲丶泥曲等。
崔圓的宅子,就在歸義坊的柳巷,因爲這裡遍植柳樹。
宅子不大,卻很精緻,牆外車水馬龍,來賀者皆爲貴族。
一般裡坊內有這樣的喜事,周遭的居民都是可以過來領喜物的,有的是一小袋的米,有的是一小串錢,條件好的,直接給布。
大門旁的一側,眼下就有崔宅家僕,正在給排了上百人隊伍的裡坊鄰居們發放喜物。
這個習俗也是要講究排場的,給的差了,家主臉上無光。
崔圓不差錢,以前李瑁就聽他提過,老家河北還有三十頃由呢,就這,崔圓自認爲自己是窮光蛋。
三十頃,三千畝地,這是窮光蛋?
這個問題,就涉及到了一個階級問題,什麼是豪門,什麼是寒門。
崔圓,這都是頂級豪門,放在後世,這都屬於家族內有好多副guo級丶若干正bu級,數不清的正ting級的家庭了,就算五代出不來一個貴子,也不至於活的太慘。
而李瑁的幕僚嚴希莊,這是一個寒門。
那麼寒門是什麼樣的,嚴希莊家裡有田一千四百畝,耕牛四十三頭,羊四百頭,水井十二口.....
給他們家種地的佃戶有四十多戶,家僕三十四個。
家裡在州府任職的有三個,縣衙任職的有七個,祖宅所在的鄉,鄉正是族內的小三。
這樣的人在長安,算是窮屌絲,根本不要指望能娶到關中貴族,做夢他都不敢這麼做。
杜甫有詩: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人家這個的寒士,就是指的嚴希莊這號人。
人家是跟寒士共情,可不是跟平民共情。
他寫這首詩的時候,是因爲他們家的財產,都被叛軍洗劫一空,他當時也成窮屌絲了,但是現在,嘿嘿,頂級豪門。
人家能跟副guo級(李適之)喝酒,別看沒有官身,在長安相當吃得開。
無論誰結婚,貴客都是要特別招待的,還需要讓其他客人知道,貴客的身份。
算是裝點門面吧。
李瑁剛一進門,門口的迎賓便大聲吆喝道:
「隋王丶永王至,迎eot
他連那個「嗣」字都省了。
前院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朝着李瑁這邊看來,崔圓更是一身喜慶的紅衣疾跑過來:
「榮幸之至,榮幸之至,二位殿下後院請。」
唐代平民男子大婚可穿無花紋的紅色絳公服,女子是無花紋的青色大袖連裳,組成絳男青女。
《唐六典》:庶人婚,假以絳公服,六品以下妻及女嫁則服之。
實際上,女子穿紅還是穿青,有時候也不一定,郭淑穿青是最常見的,韋妮兒穿紅叫從夫服,意思是跟着丈夫穿,都是可以的。
貴客是需要另外接待的,因爲崔圓這裡,沒有能跟人家身份匹配的客人,所以李瑁和李,被單獨帶進了一個獨立的小院,並沒有別人陪席。
兩個人,一大桌子的菜。
負責招待他們的,是崔圓的妹妹。
這個安排是非常合理的,也顯示了崔圓沒將李瑁當外人,親妹妹都拋頭露面了。
「好一個美人兒......」李上下打量着崔氏,表情非常驚,直接來了句:
「竟是個沒嫁過人的?」
李瑁一愣,很想來一句,你怎麼看出來的,但眼瞅人家崔氏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也就沒問出口。
對方看模樣,年齡跟李瑁應該差不多,二十二三歲,這個年紀沒嫁人,很好猜,多半是度了。
李瑁鼻子猛嗅幾口,更加肯定了自己這個猜測,一股子香燭味,跟張盈盈身上的味兒一樣。
果然,崔氏紅着臉解釋道:
「吾爲女冠,在元真觀修行。」
因俗女子本無冠,唯女道士有冠,故名女冠。
崔氏挽着髮髻,未配冠,是因爲要幫着哥哥招呼客人,所以李瑁一開始還納悶,崔圓怎麼讓一婦人拋頭露面,感情不是婦人,是同門師妹啊。
「可惜了......」李嘆道。
李瑁擡了擡手:「你出去吧。」
崔氏嗯了一聲,將下人遣散,出去之後小心將門閉上。
「說吧,」李瑁皺眉道:
「有什麼事情找我?」
李嘿嘿道:「幫我想個法子,從昌樂那裡將那個顏氏要出來,我去了,人家不交人。」
李瑁試探道:「父皇是怎麼個意思?」
李狡點笑道:「父皇怎麼個意思,我能跟你說嗎?」
你奶奶的嘴兒,李瑁冷哼一聲:
「竇鱷真的是皮癢癢了,以爲背後有李琮他們當靠山,就敢跟我叫板了,李琮我尚且不放在眼裡,何逞是他?這幫蠢貨。」
你特麼是不是在罵我?李嘴角一抽,李琮你都不放在眼裡,那麼自然也不會將我放在眼裡了。
「父皇將案子交給我了,我現在連人證都見不到,」李舉杯跟李瑁碰了一下,道:
「若是父皇知道了,怕不是要覺得我是個廢物,要不,就按照他們說的,你跟我去大理寺?只要去了大理寺,我會想辦法將人扣下。」
李頓時挑眉道:
「你敢審問我?真拿我當犯人了?」
「我也要交差嘛,」李雙手一攤道:
「人家告的就是你,你去一趟解釋一下,也無妨嘛。」
李瑁冷哼道:「想都不要想,我已經去過一次大理寺了,夠丟人了,不如這樣,你誘使他們出來,我來抓人,抓到之後交給你,如何?」
「被告抓人證,你覺得合適嗎?」李反問道:
「雖是親兄弟,一碼歸一碼,這件事上我對你也不放心啊。」
李瑁道:「我讓三娘去抓。」
「楊玉瑤?」李低頭沉思片刻後,搖了搖頭:「不合適..:::
這時候,崔圓進來了,舉杯歉意道:
「卑職待會要出門迎親去了,若有慢待,二位殿下海涵啊,我來陪二位飲幾杯。」
要不是李在,他都不會自稱卑職,因爲他和李瑁太熟了。
李瑁乾脆拉他坐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剛纔的事情上面。
崔圓一直都知道李瑁最近的事情,他經常去李家裡,平時見了武慶他們也會打招呼,何況他在皇城,消息更靈通。
「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也難辦,」崔圓授須沉吟道。
李瑁一愣,心知這小子有法子了,問道:
「你給出個主意?」
崔圓笑道:
「隋王是捨近求遠,何須問我呢?金吾衛的職責是什麼,您比我更清楚啊?」
李聽的雲裡霧裡,壓根就沒反應過來,但是李瑁聽明白了。
你小子夠狠啊,這種陰招都敢說出來?
你敢說,我都不敢幹。
「他這話什麼意思?」李一臉懵逼的朝李瑁問道。
李瑁沒好氣道:
「你就當他放了個屁。」
崔圓一愣,趕忙解釋道:
「隋王誤會了,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啊,沒讓你幹,是讓你騙。」
李瑁一愣,隨即猛地拍了崔圓肩膀一下,道:
「有你小子的。」
崔圓的意思可不是放火,是營造失火的假象,將人騙出宅內,然後再抓人。
在長安,一旦哪個地方失火,人的第一想法就是跑,竇鱷夫妻往外面跑,肯定會帶上顏令賓,那麼李就可以守株待兔,在金吾衛的配合下,趁亂抓人。
「絕了」
李在聽完李瑁的解釋後,拍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