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葬禮當中,經常會出現比較離奇的事情。
寧王的葬禮,李瑁全程都在,一點奇怪的地方都沒有,結果喪禮過後,有人開始傳,說什麼寧王停靈的某一天,有仙鶴落在了寧王宅的屋頂。
這不是扯呢嗎?我就在場,我怎麼不知道。
牛仙客過世的時候,有人說他的宅子有一天晚上,有一隻巨大的飛鳥從上空經過,一雙翅膀能有七尺長,這個李瑁就不知道了,畢竟他又不給牛仙客守靈。
不過他在聽說之後,曾經詢問過牛仙客的兒子牛薏苡,牛薏苡當時非常嚴肅的告訴李,確實有這回事,他親眼所見。
這個嘛,李瑁湊活着還能信,也許是隻比較大的貓頭鷹或者是金雕,畢竟基哥的鷹坊就養了不少大型猛禽。
但有一種,李瑁是絕對不信,而且這種情況出現在很多葬禮上面,也是葬禮當中最常見的離奇詭異事件。
那就是死者附身。
李瑁沒有見過,但是聽說過不少,一般是死者附身在某一家族成員身上,然後那位家庭成員會以死者的聲音以及生前的行爲習慣開始說話或者做某一類事情。
有的是破口大罵,指責這個指責那個,有的會去家裡的某一個隱秘角落,取出一樣別人不知道而且相當重要的東西,有些會吩咐一些後事,比如說我走了,
你們要好好聽誰的話,怎麼怎麼地.....
反正這類附身,各種傳說都有。
李瑁是唯物主義者,他寧願相信是那個被「附身」的家庭成員利用附身,來達到某種目的,也不相信世上會有這種事情。
但是今天,李瑁要見到了,而且非常震驚,當場就傻眼了。
嗣吳王李祗只是取保候審,還沒有給他定罪,也沒有被審問,除了不可以離開長安,人身自由還是有的。
他今天也來吊了,跟他的哥哥信安王李禕,以及幾個堂兄弟一起來的。
他們這輩,比李瑁這些人要高出一輩,與薛王妃是平輩,平輩是不戴孝的,
但你不能穿的太鮮豔,衣服的顏色要素氣一些。
吊過後,自然要寒暄一陣,他們做爲薛王的兄弟,肯定是要多呆一會的,
你不能來了就走,顯得不重親情。
李祗見到李瑁,也是很親切的跟李瑁打招呼,還閒聊了幾句,隻字不提他的田產正在被宗正寺調查的事情。
就好像他跟李瑁之間沒有任何矛盾。
但是在晚飯過後,李祗來到靈堂燃香的時候,出問題了。
他忽然暈倒在地,將周圍的人嚇得不輕,被扶起來之後,直翻白眼,嗣岐王李珍又是掐人中又是喊醫師,這一突發狀況,將身處前堂的李瑁等人也給驚來了。
只見李禕被平放在地上,四肢不停顫抖,口吐白沫,有經驗的老人立即就指出來了,這恐怕是被附身了。
「這是中邪了,」李適之趕忙道:
「讓太常寺的巫祝速來。」
一羣人頓時手忙腳亂。
突然間,李祗兩眼一翻,猛地坐起身子,目光冷冷的在周圍的人羣身上打量着,臉上的表情非常詭異,很彆扭,不像是正常人該有的神情。
李心裡呵呵一笑,好家夥,終於趕上這類事情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演。
「我是被人害死的..:::
,
李祗的口中突然發出了一道女人的聲音,隨後眼神陰冷的看向薛王宅四王。
別說太子他們了,李瑁都懵逼了,這特麼怎麼回事......
李瑁自然瞭解薛王妃的聲音,而眼下李祗口中所語,雖然帶着一絲淒厲,但確實與薛王妃的聲音極爲相似。
這尼瑪......你要是模仿男人,還能說你口技了得,這特麼女人都能模仿嗎?
在場的女眷當中,只要是帶着子女的,幾乎都在第一時間拉着子女就往外走,避免他們看到這種不乾淨的東西。
郭淑也一樣,她在聽到李祗說話之後,扭頭便帶着兒子出去了。
剎那間,靈堂內只剩下了男丁以及薛王宅的女眷。
「阿孃是被人害死的.....:」李祗朝着「她」那四個孩子緩緩說了一句,隨後,兩行眼淚便流出來了。
李珍他們對視一眼,紛紛跪在地上,朝着他們的「母親」磕頭痛哭。
李適之下意識的看向李林甫,此刻的李林甫也是眉頭緊皺,很顯然,他也被震撼到了,雖然心裡懷疑李祗是裝的,但是也裝的太像了吧?
只見他上前一步,道:「王妃,沒有人害您,也沒人敢害您,走吧,別難爲孩子們了。」
他是不能去揭穿的,也不能去試探,雖然他不信,有的是人信,況且,他也稍微有點信了。
這時候,李抵突然擡起手臂,指向李林甫。
李林甫懵逼了,後退幾步,怎麼着?你難道要說是我害死你的?
「李林甫!」李祗道。
李林甫轉頭看向身邊幾人,隨後又看向李祗,彎腰道:
「哥奴在。」
「查清楚了,是誰害死的我..::..那個人姓李,生辰八字裡面,帶着三個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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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心裡咯瞪一下,狗日的,你是想被鞭屍是吧?
這時候,已經有僧道術士進來,李林甫趕忙拉來一名術土,小聲交代一番後,後者點了點頭,手裡拎着一根針,上前就紮在了李祗的眉心當中,口中還說道:
「走了走了,快快上路.....
隨着銀針扎入眉心,李祗兩眼一翻,身體開始猛烈的抽搐起來,一股腥臭味傳來,他下面已經失禁了。
「擡走擡走,擡回去,」信安王李禕趕忙喊來家僕,將弟弟擡出了靈堂。
禮官緊接着,又叫來道士,在薛王妃的靈位前焚燒了幾張符篆,又點了幾柱高香,隨後朝衆人道:
「好了好了,人已經走了。」
今天在場的人當中,知道李隆基生辰八字的,屈指可數,甚至可以說,似乎也就李林甫一個人知道,太子及一衆親王們,都不知道。
生辰八字在古代,是不會輕易示人的,李林甫之所以知道,那是武惠妃當年悄悄告訴他的,爲的是讓李林甫幫忙找人測算一下李瑁李琦和基哥的生辰八字是否相合,相合的話繼承儲君的可能性就大。
你要是父子相剋,費多大勁扶持都是白搭,因爲皇子們不知道基哥的八字,
但是基哥可知道兒子們的。
他早就算過,所以他平常待見哪幾個兒子,就說明那幾個八字跟他相合,看哪個不爽,那絕對是八字不對勁。
武惠妃是不能給皇帝算八字的,這是禁忌,所以她只能偷摸摸拜託給李林甫,李林甫當時要靠武惠妃扶持,自然也是要冒些風險的,所以他還真找人給算了,父子三個八字相合。
而聖人的八字當中,有三個酉,準確來說,是年柱丶月柱丶日柱都一樣,是乙酉丶乙酉丶乙酉,這是很少見的。
剛纔李林甫讓人扎針,之所以沒有一個人阻攔,包括薛王宅四兄弟,就是因爲這個酉字,酉雞嘛,聖人屬雞。
當然了,李唐宗室那麼多人,屬雞的肯定不少,但是大家都知道聖人屬雞,
那麼你剛纔的那番話,就有影射之嫌,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尤其在場很多知情人,心裡清楚薛王妃之死確實有問題。
薛王妃那是李隆業的妻子,李隆業那是李隆基的親弟弟,自然是知道基哥的八字。
所以在場的人當中,很多人都在猜測,剛纔「薛王妃」口中的三個酉,是不是說的就是聖人?
「沒有誰謀害王妃,也就沒有必要查了,」李適之開口道:
「興許是王妃過世之前,受到某種驚嚇。」
這類事件放在平時,你是必須要查的,因爲這是死者遺願,也是她不能目的根源,必須辦妥,才能入土爲安,福廕子孫。
但是今天,薛王四兄弟也贊成李適之的說法,這個「遺願」不能查啊,因爲他們知道,老媽確實是被聖人逼死的,怎麼查,你去查聖人的八字?
找死也沒有這麼個找法的。
大家漸漸平復情緒,開始在私底下小聲的議論着。
李林甫將李瑁叫至一邊,小聲道:
「本以爲是嗣吳王金蟬脫殼之計,如今看來,並不是。」
一句話,李瑁基本確定,李林甫是知道他爹八字的,而且相信李抵確實是被附身了,因爲李祗不可能知道基哥的八字,
於是他道:
「剛纔已經有內侍入宮稟報了,聖人很快就會知道,不管是不是李祗的脫身之計,但是這一次,他恐怕是要全身而退了,如果不出預料,不久就能聽到他瘋了的消息。」
李林甫點了點:「不管是不是裝瘋,我們都只能是認了。」
因爲往往能被附身的人,都是陽氣弱的,也就是身體本身就不行,而且被附身之後,往往會留下後遺症,所以李林甫也認爲,李祗就算瘋了,也未必是裝的。
不過這樣一來,李祗確實就能逃過宗正寺和大理寺的審查了。
人都瘋了,怎麼審?審出來的也不作數啊。
不管給誰定罪,證據面前,你也得讓他承認才行,人家瘋了,怎麼承認?
李瑁腦子裡一直在回憶着剛纔的那一幕,他始終不相信李祗是被附身的,但是他又是怎麼能將薛王妃的聲音模仿的如此惟妙惟肖呢?
這老小子,莫非就是傳說當中萬中無一的口技奇才?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明朝那些事》的作者當年明月,曾在書裡寫過這樣一段話:
人類最偉大的地方就在於總能想出辦法解決問題,明朝的官員在這個矛盾上充分體現出了這一特點,他們想出了一個很絕的方法一一裝瘋。
在洪武年間的朝廷裡,好好的一個人突然間得了精神病是常見的,具體表現爲癡呆丶神情木然丶披頭散髮丶見到人就叫爹,拿着菜刀四處和人打招呼等,形式多種多樣,目的當然只有一個一一多活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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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這招也是不錯的,而且當時也沒有精神鑑定這一招,只要你能下血本,多噁心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就一定能夠成功。
除了這一段,還包括唐伯虎裝瘋拒絕爲寧王所用的故事。
其實在李瑁看來,裝瘋不但能保住自己,其實還能保住子孫。
因爲裝瘋很痛苦,開了這個頭,就沒有回頭路,直到死之前,你都得瘋瘋癲癲,維持這麼久的瘋狂狀態,很難的。
你是痛苦了,但是你的子孫會因此而受益,你要保護的人以及要保守的秘密,也將得以延續。
第二天,吳王宅傳來消息,李祗瘋了,砍死了一個小妾,砸了自家的佛堂,
鑽進茅房去吃屎..:::
總之,他裝瘋的手段與當年明月書裡面形容的,基本相似。
而就在當天下午,宮裡給李林甫來了旨意,停止調查李抵,案子就此擱置。
那麼李抵無論兼併了多少田產,如今聖人也不打算追究了,不但保住了自己的,家產也都給子孫保住了,最牛逼的一點就在於,他成功跳出了少陽院與隋王宅的政治鬥爭。
得知這一消息的薛王宅,大家的第一想法,就是想去吳王宅看一看,他到底瘋成了什麼樣子,但是呢,大家穿着孝服,不方便,那麼不穿孝服的,自然就方便了。
於是李抵那一輩的人,在背後一些人的指使下,紛紛去往吳王宅探視情況。
而李瑁基本確定,李抵就是裝的。
薛王宅後院的一間屋子裡,李瑁與李琦臨時在這裡休息,隔壁就是郭淑和李信,盛王妃沒有來,因爲有身孕。
「阿兄爲什麼認定,他一定就是裝的呢?薛王妃的聲音可做不得假啊,你是聽到的,」
李琦非常不解,爲什麼他哥咬死了李抵昨晚是假裝做戲,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呢,明明就是薛王妃附身,而被附身之後必然陽氣大損,瘋掉也是很正常的。
李瑁躺在牀上,側過身子小聲道:
「李祗跟我作對,本來就是受人指使,他與信安王,其實都不想摻和皇儲的事情,信安王這個年紀,只求平平安安,絕不想參與任何紛爭,礙於情面,又必須擺出支持太子的態度,但也僅此而已,實質性的紛爭幾乎沒有參與,但是李祗沒有他兄長這份通透,被少陽院給利用了,如今兼併田畝的事情被捅出來,李林甫一手主辦,定罪的可能性極大,他不想成爲犧牲品,那麼私底下,肯定一直在思考金蟬脫殼之計,這次算是被他給找到機會了。」
李琦忍不住擺手笑道:
「不至於不至於,你的推斷我是贊成的,信安王當年被大伯敲打之後,便不再參與任何黨爭,杜絕人事,閉門不出,要不然牛仙客也不會跟他翻臉,李抵想要脫身,我覺得他應該有這個想法,但昨晚的事情假不了,薛王妃的聲音我不會認錯的。」
你跟古人批判迷信,首先就是非常可笑的事情,李瑁想要改變李琦對這事的看法,不可能的,況且昨晚那場表演,確實稱得上演技大成之作,要不然他當時也不會傻眼。
但是事後想想,後世他在電視上,實在是見到過太多的牛逼人了,別說模仿人聲,各種動物的聲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口技藝人,在大唐也有,李瑁兄弟都見過,很多人也都見過,但大家爲什麼會對李祗深信不疑呢?
因爲貴族當中沒有擅口技者,那是下賤的人才會的玩意。
你說嗣吳王擅口技,所有人都不會信。
弟弟這麼執,李瑁也就不再解釋了,怎麼解釋都是多餘呢,恐怕基哥都信了,只要他的生辰八字真的有三個酉,基哥必信,必然會認爲是薛王妃藉着李祗的身體,在埋怨她。
只要信,就一定會赦免李祗,這叫天罰了,朕就不罰了。
李瑁此刻才終於反應過來,爲什麼史書上那麼多裝瘋賣傻的例子,當事人都成功了,也正因爲都成功了,所以有些人在被逼到某個份上的時候,自然而然會想到這些成功案例,於是這樣的案例在歷史上層出不窮。
這時候,咸宜在門外敲門道:
「高將軍來了,帶着聖旨來的,你們出來吧。」
李瑁兄弟對視一眼,紛紛起身。
前院,高力士手捧聖旨,在他的面前,宗室成員已經跪了一地,因爲高力土手中的聖旨,是竹簡。
聖旨分爲幾種:制丶詔丶誥丶敕丶旨丶冊丶諭丶令丶。
其中只有一個是用竹簡的,那就是冊,臨軒冊命,則讀冊,有冊封冊命的意思。
那麼這種旨意,就得跪地迎接了,雖然是給薛王妃的,但是隻要在場見到冊書的,一般都會跟着跪下。
嗣薛王李涓見到人都來齊之後,在高力士耳邊低語幾句,隨後便文跪下。
高力士這才緩緩唸誦道:
「王者建邦,設內輔之職,聖人作則,崇陰教之道,式清四海,以正二儀,
薛王妃韋氏,冠盛門,幽閒令德,藝兼圖史,訓備公宮,今冊正位,冊封惠宣太子妃,特賜東園秘器,贈遂弔祭,有優恆典......」
得,這下子,腦袋好使的人都猜到,基哥有三個酉了。
這明顯是一封安撫人的冊書,主要不在於冊封太子妃,因爲人家李隆業死後,被追封爲惠宣太子,那麼媳婦封爲惠宣太子妃,不是很正常嗎,關鍵就在於那堆賞賜。
高力士的屁股後面,就是從興慶宮送來的輻車丶班劍儀仗隊八十人,這是頂格待遇了,都跟寧王一個級別了。
說明什麼?說明聖人不希望薛王妃在下面怨恨他啊。
看破不說破,聖人有三個酉的事情,得爛在肚子裡啊。
謝恩之後,高力士將竹簡交給李,留下聖人恩賜的貢品,便起身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李林甫等人便從吳王宅回來了,而且又帶回來一個令人咋舌的消息。
信安王見到弟弟變成那副模樣,觸目慟心之下,跌倒了,摔到了屁股,被人給擡回去了。
要知道,李禕今年八十一了,這個歲數,最怕的就是摔倒,因爲你的骨頭是脆的,摔倒之後很容易骨折,而年紀太大,身體修復能力幾乎快沒有了,很容易造成極大的創傷。
這下子,太子的臉色終於變了。
李祗瘋了不要緊,信安王不能有事啊,因爲那是他名義上,最大的支持者,
比王忠嗣還大的太子太師。
「速請賀監去探視,再去一趟太醫署,請他們去給信安王醫治,」李亨着急叫來李泌吩咐道。
但是李泌很明顯有些猶豫,似乎沒有聽到太子的話一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愣着幹什麼?快去啊,」李亨大急催促道。
李泌內心一嘆,揖手之後匆匆去了。
他猜到了,信安王也許是藉着弟弟李抵瘋了的事情,在找退路,人家這是要置身事外了。
是的,信安王八十一了,這個歲數的人最怕的就是跌倒,所以信安王的身邊,一直都有家僕在扶着,走哪帶哪。
明知有危險,難道你會選擇不去規避危險嗎?
哪個貴族上了歲數,出行不是奴婢簇擁伺候?有些上下臺階都得人擡,信安王跌倒的時候,他的奴僕在哪裡?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他跌倒呢?
那麼就很好猜了,李禕故意的。
李瑁的想法與李泌完全一致,因爲信安王這個人比較特殊,曾經風光無限,
卻在聲名最盛之時選擇和光同塵,這樣的人,你指望他在八十一的時候參與儲君之爭,簡直是開玩笑。
牛仙客當年逼成他那個樣子,他都沒有參與黨爭,現在參與儲君之爭,可能嗎?
「左相親眼目睹?」齊王李琮在角落裡小聲詢問李適之。
李適之嘆息道:「就在我眼前跌倒的,他那幾個奴婢也是廢物,都沒有反應過來。」
「會不會是裝的?」李琮倒也實誠,直接問出來了。
李適之皺眉道:「反正換成我是那個年紀,我絕對不敢冒這個風險,八十了,小磕小碰都是會要命的,怎麼裝?」
「倒也是.....」李琮點了點頭,不再多問,轉身走開。
他也想確定一下,李禕是不是報廢了,這對他們兄弟四個,也是好事,畢竟這個老頭子當年扶持的人太多了,威望太高,
威望這玩意看不見摸不着,但它就是擺在那,你不忌憚都不行。
這下好了,太子了一條腿,好事啊,李琮內心竊喜的與兄弟們談論去了,
如果另外一條腿蕭嵩也廢了,這可真是大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