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賭徒的籌碼
「賭局已經開始，而你，是否已準備好下注？」
「命運的籌碼從未公平，真正的賭徒，只會創造勝利。」
酒館二樓，歸鄉者故園的燈光映照在桌面鋪開的地圖上。
那是一片洶涌的海域，幾座孤立的島嶼沉浮在無盡風暴與未知海怪的陰影之中，像是吞噬航船的沉默獵手。
卡爾維諾的船隊，終於成型。
船長——卡爾維諾
航海士——莉莉婭
副官——艾莉森
操帆手——伊恩
水兵——巴洛克
瞭望手——雷克斯
每個人的職責都已明確，唯獨角落裡那道身影，依舊悠閒地坐在椅子上，
一邊慢悠悠地攪動酒杯，一邊以看戲的姿態打量着衆人。
司命隨意地伸手指了指自己，語氣懶散：“那我呢？我做什麼的？”
卡爾維諾剛想開口，娜塔莎卻搶先笑嘻嘻地插話：“你呀，你是吃白食的，司命～”
艾莉森聞言，微微挑眉，脣角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哦？吃白食的？”
她邁步上前，毫不猶豫地拍了拍司命的肩膀，語調篤定：“吃白食的。”
緊接着，雷克斯悠哉地晃着酒杯，也跟着拍了一下：“吃白食的～”
然後是巴洛克、伊恩、莉莉婭……甚至連冷霽也輕輕擡手，帶着一絲隱忍的笑意，
在他肩膀上象徵性地拍了一下，聲音清淡卻意味深長：“吃白食的。”
司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聳肩嘆氣：“行了行了，你們合夥欺負人呢？”
莉莉婭掩嘴輕笑，眼神狡黠：“可事實不就是這樣嗎？”
司命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望向娜塔莎：“看來你們認識很久了？”
娜塔莎悠閒地晃着酒杯，眨了眨眼：
“艾莉森可是我從前的搭檔之一。她可不像某些人，只會靠嘴皮子和運氣混日子。”
司命嘴角一抽，哼了一聲，聳聳肩道：“喂喂喂，賭徒怎麼就成了混日子？我可是有原則的。”
卡爾維諾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擺擺手打斷衆人的玩笑：
“好了，別折騰他了，司命是我們的‘作戰參謀’，就這樣定了。”
司命微微眯眼，語氣意味不明：“作戰參謀？也就是說，作戰時聽我的？”
卡爾維諾笑着攤攤手：“我們會參考你的建議，至於採不採納……另說。”
司命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算了，至少比擦甲板好。”
酒館裡的氣氛漸漸迴歸正經，但空氣中仍然瀰漫着一種微妙的沉默。
資金。
艾莉森環視衆人，語氣沉穩：
“我們的計劃是，先籌備物資，再利用門咒語進入夢之海，到了那裡再設法獲得船隻。”
莉莉婭點頭，眉頭微蹙：“問題是，我們兄妹現在身無分文。”
伊恩嘆了口氣，雙手抱胸，倚靠着牆：“但我們需要資金來購買基礎物資，籌備足夠的補給。”
巴洛克也皺着眉，沉聲道：“夢之海的航行充滿未知，我們最好準備得充足些。”
卡爾維諾敲了敲桌面，低聲道：“所以，我們需要一筆資金。”
他頓了頓，補充道：“秘詭金幣我們當然不缺，可那玩意兒只在秘詭師內部流通，普通商人不認它。”
莉莉婭輕輕低下頭，聲音低沉：“如果不能在天使之淚籌到足夠的資金，我們可能連出海都做不到。”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了司命。
酒館的空氣陡然安靜了一瞬，甚至連微風拂過木質桌椅時的吱呀聲，都顯得分外清晰。
司命端着酒杯，目光懶散地掃過桌上的地圖，又環視一圈那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視線。
他慢條斯理地晃動杯中的酒液，彷彿完全無視了衆人的期待，悠閒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們看着我做什麼？”他語氣慵懶，隨意地用指尖敲了敲桌面，“不會是指望我掏出一袋金幣救濟你們吧？” 酒館裡短暫的沉默後，冷霽輕笑了一聲，動作優雅地從懷中取出一張紙，輕輕地攤在桌上，紙面朝上，任由衆人一覽無遺。
“既然是作戰參謀，那就請你先解決自己的財政問題吧。”她語氣輕柔，但嘴角的笑意卻透着幾分戲謔。
那紙張落在桌面上的聲音不大，但在此刻，卻顯得格外清晰。
司命微微眯起眼睛，緩緩伸手，將那張紙推到自己面前，目光落在那幾行簡潔卻足夠刺眼的文字上：
——秘詭公會短期資金借款賬單
——借款人：司命
——金額：2枚秘詭金幣
“……”
“……”
整個酒館的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隨後便是娜塔莎毫不掩飾的輕笑聲，她撐着下巴，脣角彎起，眼神滿是揶揄。
“哎呀，看來司命不僅是‘吃白食的’，還是個‘負債累累的’呢～”
她悠哉地抿了一口酒，輕輕嘆息，“你這身份，真是越來越豐富了。”
司命沉默了幾秒，揉了揉眉心，彷彿在平復情緒，隨即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目光掃過在場幾人的臉，最終落在冷霽身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的語氣帶着一絲無奈，彷彿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面。
冷霽笑而不語，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司命深深地嘆了口氣，像是做出了某種無奈的妥協。
他放下賬單，站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地旋轉着，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着杯沿。
“行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他的語調依舊慵懶，但眼底卻閃爍着某種深思。
艾莉森挑眉，看着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雙手環胸：“那麼，作戰參謀先生，你打算怎麼做？”
司命擡眸，看向衆人，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
“這裡是天使之淚，籌措資金的方法有很多。”他輕輕晃了晃杯中的酒液，緩緩說道，
“問題不是有沒有辦法，而是……我要如何下注。”
雷克斯意味深長地望着他，輕輕晃着手中的酒杯：“聽起來，你已經有答案了？”
司命輕輕地碰了碰杯沿，酒液在燈光下微微搖曳，他低聲笑了一下：“黃金之鄉賭場。”
他隨意地擡起手指，在空氣中輕輕一劃，彷彿在勾勒某種無形的賭局。
艾莉森吹了聲口哨，露出饒有興趣的笑意：“所以，你打算去賭？”
司命聳了聳肩，神色自若：“當然，這是最直接的辦法，不是嗎？”
“可問題是……”莉莉婭的聲音輕柔，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
她看着司命，眨了眨眼睛，緩緩問道，“賭徒真的能永遠贏嗎？”
這一次，司命沒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緩緩舉起酒杯，杯中的酒液在燈光下微微晃動，倒映着他淡然從容的神情。
“你們搞錯了一件事。”他的聲音低沉而輕緩，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他微微擡起手，酒杯在指尖轉了一圈，隨後輕輕敲擊着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賭局裡最重要的，從來都不是籌碼。”
“而是——設局的人。”
空氣陡然安靜了一瞬。
衆人的神色各異，有的人挑眉，有的人若有所思，而冷霽的眼神微微閃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一夜，天使之淚最大的賭場裡，將迎來一位熟悉而危險的客人。
——黃金之鄉賭場，賭徒歸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