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總制北疆,令出則山海可移。
卻說李翊組建考察團,前往幽州進行實地考察。
打算找到一條適合幽州自己發展的道路。
考察團隊俱唯李翊馬首是瞻,紛紛表示,他們會擁護李翊的決定。
言外之意,他們都希望由李翊拿來主意。
畢竟幽州的開發工作十分艱難,肯定是需要從其他地方調動資源的。
而考察團隊中,只有李翊有這樣的權力。
李翊乃對衆人說道:
“幽州之事,幽州決之。”
“昔禹治水,隨山刊木。”
“管仲治齊,通貨積財。”
“今當因地制宜,宜走訪其境,然後拿定主意。”
李翊的意思也很明白,你們怕粘鍋,不敢拿主意。
讓我這個領導來拿主意,那我也不能馬上拿出來。
必須得親自去實地考察,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當然了,大體的思路還是有的。
幽州苦寒,搞農業肯定是走不通的。
那麼無非就是發展紡織業、鹽鐵貿易,邊境馬匹、牲畜貿易、臨海捕魚等等。
不過說來容易,做起來難。
道理大家都懂,可具體該怎麼做,怎麼實施。
那就是考察團隊數不盡的工作了。
所以,李翊決定繼續北上,往更加寒冷的右北平郡出發。
併爲此行,定下了四個目標。
第一,堪地理。
考察團隊此行須度山川險易,然後根據地理環境來因地制宜。
第二,訪耆老。
通過詢問疾苦利病,來了解當地百姓的真實民生狀況。
第三,測氣候。
如果時間允許,考察團隊還要記錄寒暑雨暘。
第四,察邊貿。
通過核胡漢市價,推動邊境貿易的發展。
目標定下之後,考察團繼續北上。
邊趕路,邊記錄。
風土人貌,地理環境,民生狀況皆在其列。
行至一座山時,李翊問衆人這裡是什麼山。
左右答是徐無山。
李翊便問左近縣民爲什麼這麼少。
左右人便解釋說,徐無縣有一個名士,名叫田疇。
此人原先是劉虞屬下,公孫瓚殺劉虞之後,他便隱居到了徐無山中。
營造了一塊地處深遠險峻,卻又很平敞的空地居住。
田疇親自耕種糧食用來供養父母。
由於他能力突出,品性高尚。
很多百姓都跑去歸附他,幾年時間,其麾下人口就達到了五千多戶。
由於田疇麾下人口越來越多,大家就一同推舉他做右北平郡守。
田疇便強調說自己隱居在這裡,不是爲了圖安樂的。
如果你們要跟着我,就得聽話。
衆人答應,田疇便制定了有關殺傷、盜竊、訴訟的法律。
規定犯法重的人治死罪,其次的也要抵罪,共有二十多條。
此外,還興辦了學校,加強了與烏桓人、鮮卑人的溝通。
可以說,田疇能力是相當傑出的。
李翊聽完田疇的故事後,便謂左右人說道:
“……田疇雖有才學,然非朝廷所命。”
“吾令行至此,彼聚衆自專,藏匿人口。”
“使官府不得徵稅役,非法也!”
於是命許褚帶兵去將田疇抓起來。
甄堯急忙諫道:
“……丞相!”
“曏者田疇隱徐無山,百姓歸之,推爲首領。”
“疇乃制律令、立庠序,通烏桓、鮮卑,儼然一方之治。”
“其人名重北疆,士民仰之若父母。”
“若遽以兵加之,恐失人心。”
“宜先禮後兵,示以恩信。”
“惟望丞相三思!”
李翊沉吟良久,才緩緩頷首:“善。”
於是更令許褚,讓他持書往召。
諭以朝廷之意,請田疇來見。
若其不從,再行征討。
許褚領命,即攜虎衛,往徐無山去。
野人田疇,初聚衆于徐無山時,已達五千餘戶。
又在俊靡、無終聚衆兩千餘戶。
前前後,三縣已爲他累積七千戶衆。
遂自結塢堡,生存在南邊漢人官府和北邊烏桓、鮮卑部落的夾縫之中。
由於田疇領導有方,所以不論是袁紹、公孫瓚之爭,亦或是李翊的北征遼東。
兩場大戰事,都未波及到田疇的戶衆。
他所治下的徐無山,算是幽州少見的世外桃源了。
一名三十出頭的文士,身騎大馬,腰挎寶劍,策馬緩步馳騁於農田之中。
身後從騎,俱只佩刀,並不着甲。
田裡的農夫見了這文士,都會向他問好,然後致意行禮。
望着衆人勞作的身影,文士在馬背上不禁發出一陣感慨:
“今歲年景頗佳,當得豐稔,庶民除飽食之外,當有餘糧。”
左右人皆爲之稱賀,說道:
“……此皆賴府君仁政,吾輩方得安樂!”
文士一蹙眉,喟然道:
“公等慎勿稱吾府君,吾非常朝命官。”
衆人紛紛答:
“……朝廷雖未有詔,然我等只認田府君。”
原來這名山羊鬍須的文士,就是田疇。
就在衆人閒聊之時,忽見山背方向,奔來數騎。
田疇眯起眼睛,心中揚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往常這個時候,都是鮮卑人、烏桓人來找他們“借糧”。
當然,這裡的鮮卑、烏桓俱是指塞外鮮卑、塞外烏桓。
與此前被李翊平定掉的三郡烏桓,並非同一批人。
田疇是劉虞的屬下,他的對夷狄政策跟老領導差不多。
都是選擇安撫優待爲主。
鮮卑、烏桓借糧,田疇便借了。
雖然都是有借無還,但總比爆發戰事衝突、死人好得多。
畢竟一場戰爭所靡費的開支,遠遠超過田疇所送給夷狄的資費。
“……田公,那好像是漢人騎兵。”
有眼見的下屬,伸手一指。
指出迎面來的騎兵隊伍,並不是胡騎。
田疇乃道:
“目今幽州已降劉備,我等乃是‘化外之民’,官府早晚會對我們下手的。”
田疇心裡明白,劉備的人早晚會來找自己。
不管他把當地百姓待得有多好,任何政府都不能容忍一個非法政權存在。
此前沒來人,只是單純自己的影響力還不是很大。
如今來人了,就說明有官員注意到了自己,然後上報了。
“幽州或許來了大人物,我等且迎上去看看。”
田疇一招手,示意衆人跟他一起去見迎面來的漢騎。
兩隊騎兵照面,互通姓名之後。
許褚直接開門見山:
“足下既是田子泰,就請隨我去見我家丞相罷!”
田疇笑道:
“在下不過是一山中野人,丞相乃是千金之子。”
“怎會想要見我?”
許褚淡淡回答:
“丞相吩咐,俺們豈敢多問?”
“汝只管隨俺同去,何必多言。”
衆皆覺許褚言語無狀,欲待拔刀。
卻見他身軀壯碩,面色兇狠,一看就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乃放棄了這個念頭。
田疇一捋鬍鬚,旋即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許將軍遠來辛苦,不妨先隨在下到正堂一敘。”
“我命人殺豬宰羊,以慰勞諸位將士。”
許褚不假思索答:
“丞相命汝等即刻前去,並未叫我等留在這裡飲宴吃肉。”
“況吾等公務在身,尚未辦妥丞相交代之事。”
“怎敢因私廢公?”
田疇見許褚油鹽不進,已知他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主。
並且相信了許褚的身份,也相信了請他去的人肯定是當今齊國丞相。
畢竟只要國家級的領導人手下,纔可能有許褚這般沉着冷靜,質重少言。
田疇乃拱手道:
“許將軍所言甚是,請帶路罷。”
屬下人拉住田疇衣袂,關心說道:
“田公不可獨往,我等隨您一同前去。”
田疇揮了揮手,拒絕了衆人的好意。
“丞相犯不着爲難我一山野小人,公等休慮。”
況說句大逆不道的話。
當今丞相,自己就是一個山野之人出身。
野人又何必爲難野人呢,不是?
田疇跟隨許褚,很快到了徐無縣,見着了李翊。
李翊命之入座,田疇見禮畢。
終於見到了鼎鼎大名的天樞先生之後,田疇發覺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年輕。
本以爲該是一個五十左右的老頭,不曾想他看起來比自己還小上幾歲。
田疇乃起了試探之意,微一拱手,問道:
“久聞丞相大名,未知召我一山野閒人所爲何事?”
閒人?
哈哈哈……
李翊大聲一笑,“足下可不是閒人。”
言訖,面色一變,厲聲詰問道:
“吾且問汝,爾無朝廷敕命,安敢聚衆藏民。”
“私設律令,治徐無山?”
田疇面色不改,有條不紊地解釋道:
“此皆百姓所推,非某僭越。”
“況幽州屢遭鮮卑、烏桓寇掠,胡虜之患不絕。”
“官府又不顧百姓死活。”
“燕民不能聊生,故才相聚自保,僅此而已。”
侍立在一旁的關平,見田疇語帶譏諷之意,立馬出聲斥責道:
“大膽!”
“丞相討烏桓、平遼東,縱橫天下,掃清燕薊。”
“何得說邊境不寧,胡虜肆虐?”
田疇手指北方:
“丞相所平三郡烏桓,然塞外烏桓、鮮卑仍舊不時擾邊。”
李翊面色稍霽,道:
“吾來此地,正爲興幽州之利也。”
“念汝情有可原,暫不予追究。”
“若汝肯助本相協理,過往罪責,既往不咎。”
田疇久聞李翊大名,當即便問李翊打算如何興幽州之利。
畢竟他當年躲在徐無山隱居,就是受不了公孫瓚的暴政才躲起來的。
若是李翊實施仁政,給幽州百姓帶來幸福生活。
那他犯不着跟李翊作對。
即便讓他交出權力,甚至麾下的九千人口,如數交還給官府。
田疇也不覺所謂。
只是幽州太特殊了。
不單單苦寒貧瘠,還面臨北方遊牧的威脅。
即便你在這裡發展了某種產業,經濟搞起來了。
結果轉頭遊牧見你富,不用跑多遠,直接南下就給你一搶而空了。
等於你白乾。
而且即便幽州屯有重兵,也不行。
幽州守軍,只能保證幽州不淪陷。
卻不能保障這裡的產業,不遭到胡虜騎兵的踐踏、破壞。
畢竟他們來去如風,搶完就跑。
你官兵人多來得慢,人家已經搶完走了。
人少了罷,人家連你一起搶。
所以大部分統治者都是將幽州當成是一個軍事重鎮。
很少有人說會在幽州大力開發,投入大量資源的。
畢竟戰事一起,全給嚯嚯了。
但李翊本人卻對此很有信心,將自己的建議提出來。
“當開邊市,與胡互易,畜牛羊。”
“然後設鞣革之坊,以興工織。”
田疇蹙眉,搖了搖頭,否決了李翊的建議。 “胡人狡詐,恐難信也。”
雖然田疇也採取了劉虞的撫定胡虜的政策。
但那只是因爲實力弱小的權宜之計罷了。
倘若真有實力,田疇肯定不會給胡虜好臉色看。
李翊見田疇反駁自己,面露不悅,拂袖叱之:
“吾今諭策於汝,非聽汝諫也!”
“但言能與否即可!”
言外之意,你在教我做事?
田疇見李翊震怒,乃拱手賠禮:
“在下失言,丞相恕罪。”
“然胡人衣食所資,不過逐水草、牧牛羊。”
“我漢家有何物,能使其不購則斃?”
“況僅恃胡市,欲振幽州民生,豈非畫餅充飢耶?”
田疇提出了兩點疑問。
第一,與胡人貿易,那也得有讓胡人大量需要,且大漢能夠大規模提供的東西吧?
第二,即便貿易頻繁,但也只針對邊境。
幽州全境,幅員遼闊。
僅靠邊市貿易,如何使得幽州全境的經濟得到振興?
對此,李翊逐條爲田疇解釋:
“夫鹽者,胡人之所必資。”
“幽州東瀕滄海,實擅煮海之利。”
最好帶動經濟發展的,毫無疑問是古代版的“石油”——食鹽。
只不過這時候的製鹽技術不發達,人們還做不到大規模生產食鹽。
同時像之前田疇所提到的,幽州作爲邊關,太容易起戰事了。
投入大量資源投入起來的產業,太容易遭到破壞。
……得不償失。
但這並不能否認,瀕臨渤海灣的幽州,有着大規模生產海鹽的潛力。
當然了,考慮到食鹽在古代特殊的戰略定位。
李翊肯定也不能放縱幽州官民生產海鹽。
所以下一句,便是對自己的建議的補充:
“吾可以頒佈一條鹽法,設通商之區。”
“廣募竈丁,專司其業。”
“如此,則邊貿有恃矣。”
“至若汝之疑慮,吾試爲汝解之:”
“一曰鹽業興,則民得傭工,貨得流通。”
“二曰胡馬南售,其利倍蓰。”
“三曰革坊織廠既立,裘毳精良,可輸四方。”
“此皆振興幽州之良謀也,安得謂無用耶?”
說人話就是,製鹽產業,帶動就業,大量提供就業崗位。
促進經濟發展、貨幣流通。
而胡人輸入進來的牛羊,可以賣到到內地去。
比如李翊在冀州廣開了羊肉餃子館,對牛羊等肉源需求頗大。
而幽州可以同時大量設置鞣革坊、紡織廠。
牛羊所提供的皮革、羊毛,能夠製成皮革、毛衣。
如果銷售的好的話,甚至能夠起到一定的品牌效應。
乃至暢銷全國。
此諸葛蜀錦之故事也,並非空穴來風。
田疇對此將信將疑,李翊卻直接開口:
“我意在幽州諸郡沿海區域,開設幾個製鹽場。”
說着,李翊站起身來,將地圖平鋪在田疇面前。
然後提筆,在他想要開鹽場的地區畫上了圈。
“凡吾所圈之地,設爲鹽業特邑。”
“此邑不循常法,專事煮海之利。”
意思就是李翊畫出來的地方,視爲經濟特區。
可以不完全按照齊國的法律來製鹽,擁有特殊的經濟地位。
既然想將鹽,作爲與胡人貿易的主要產物。
那麼就是得大規模生產。
就像李翊說的那樣,在特定區域,頒佈特殊律法。
大規模生產的同時,間接提供就業崗位。
只有食鹽生產的多了,才能把它的成本給壓下來。
而這壓成本的最關鍵所在,就是提供更加先進的製鹽技術。
幾日後,李翊召見了當地的鹽戶。
正式教授他們更加先進的製鹽辦法。
“擇平闊潮間,沙細土實之地。”
“潮退則露,潮漲則沒,是爲上佳鹽埕。”
“然後設一蒸發池與結晶池。”
“先掘溝渠,引海水入蒸發池。”
“經日曝成滷,再引入結晶池。”
“投蓮子驗之,蓮浮則滷成,蓮沉則續曬。”
“待滷水凝晶,以木耙聚之,曝幹裝袋。”
“每歲三月至九月,可獲三季,得鹽必巨。”
李翊由淺入深地向鹽戶門講授了新的製鹽方法——曬鹽法。
曬鹽法比之原來的煮鹽法,更加簡單易行,成本低廉。
不過也有缺點,就是是生產效率較低,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時間。
但李翊寧可要它的“成本低”。
畢竟只有成本低了,才能獲取更高的利潤。
同時,海鹽生產,只要是臨海就能夠大規模製作。
非常適合幽州大量毗鄰海灣的城市。
渤海灣沿岸水淺,尋找漲潮時堪堪被淹沒、退潮時又能裸露出來的灘塗。
然後稍加圍堰改造成鹽田,也是比較容易的。
但曬鹽法第一個字便是“曬”。
考慮到北方尤其是幽州的日照不足。
所以需要再曬掉部分水之後,將滷子給收集起來。
再用煮鹽法完成最後的濃縮。
不然遇上大雨,或日照不足的天氣。
要麼前功盡棄,要麼遲遲不能竣工。
所以最後用煮鹽法作爲首尾工作,是有必要的。
這也是李翊一直強調的因地制宜。
所以接下來幾天。
李翊便坐着四輪車,在衆人的陪同下,沿着海岸線考察。
一日要視察十幾裡地,看看哪些地方適合做灘塗鹽場。
確定好後,便命手下人去圍灘塗。
田疇爲表誠意,主動組織麾下民戶,作爲勞動力。
帶頭去圍灘塗,很快便圍了二十里長。
田疇這樣做,也是希望能夠帶領治下百姓發家致富。
畢竟李翊要搞經濟特區,這些第一批的勞動力,肯定是最大的受益者。
至海濱時,李翊觀其地勢,又謂左右人說道:
“此處可設港口,通青州海川,販茶絲珍貨。”
“商船往來,抽其關稅,亦爲利源。”
還是藉助渤海灣,大力發展海船,已加強幽州與青州之間的聯繫。
如此,不僅能夠帶動經濟,還能使兩地政治進一步鞏固。
李翊身邊諸吏,皆幽州本土官員。
這些當官兒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乃紛紛蹙眉諫曰:
“……築港所費不貲,恐難爲繼。”
“況且收益需很長時間才能見效,國家如今正是用錢之際。”
“丞相是不是考慮先暫時不——”
李翊立馬出聲打斷,駁斥衆人:
“昔管仲設‘輕重魚鹽之策’,使齊富甲諸侯。”
“今幽州負海,若仿其制,豈非天賜利源?”
“況吾身爲丞相,國家用度,吾豈不明?”
“爾等但行分內之事,又何須多問?”
一句話,
我是丞相,還是你們是丞相?
你們一羣本地吏官兒,用得着來提醒我這個國家二把手國庫用度問題?
衆吏被懟的啞口無言,紛紛低頭,不敢發聲。
李翊乃出聲笑道:
“吳越爭霸,皆賴舟楫之利。”
“漢武開邊,亦設樓船之師。”
“海道既通,則商貨自集,何憂成本乎?”
“爾等只見其耗,未見其利。”
“設港之後,非但商稅可徵,更可興漁鹽之業。”
“使漁民出海獲魚,醃以爲鯗。”
“轉售他郡,其利倍增!”
李翊既然在幽州用曬鹽法,大力發展了海鹽。
自然不能放過捕魚業。
畢竟古代鹽之所以重要,並不單單是因爲它要用來吃。
更重要的是,古代可沒有保鮮的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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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用鹽醃製肉類、魚類,便能起到保鮮作用。
鹽是古代般的“冰箱”。
這纔是確立它地位的核心。
所以一面從胡虜那裡進口肉類,一面出海捕魚得到魚類。
都是能夠發揮海鹽作用,大量製成醃肉、醃魚的。
再將這些醃製品賣出去,幽州的經濟不就發展起來了嗎?
至於港口建設資費所需,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李翊遂不聽衆議,決意行之,即下令道:
“着即勘址興工,擇良吏督造。”
“凡參與此事者,務須盡心,若敢懈怠,必究其責!”
衆雖憂其艱難,然不敢違,皆拱手應命:
“謹遵鈞諭!”
在李翊的力排衆議下,幽州開始大規模僱傭勞工,徵發徭役。
一面修建港口,一面維修灘塗。
可謂人人出力,個個不閒。
但萬物競發的背後,是一張又一張高額的成本支出。
沒辦法,幽州想要自給自足,前期就是得幫它填基礎設施。
等它體系成型之後,就可以從放血槽變加血包了。
冀州也是剛剛恢復生產,所以李翊又給青州的老劉寫信。
讓他再撥一筆款下來,並連通青州與幽州之間的商船貿易。
並定下了主要商品——茶葉。
茶葉對於漢人而言,可能更多是待人接客的用品。
而對遊牧民族來說,更像是一種生活必需品。
因爲遊牧主要食用高脂肪的羊肉、牛肉。
大量的油脂囤積在體內,就需要用茶葉來消化油脂。
這也是爲什麼宋朝給遼人繳納歲幣的清單中,會有茶葉的原因。
既然決心打通邊市貿易,自然要把茶葉也作爲商品大宗裡的一環。
在做完手上工作之後,
李翊又帶人回了漁陽郡。
漁陽太守乃當地豪族鮮于輔,隨李翊徵遼有功,被授位漁陽太守。
他作爲本地土人,對北方遊牧政權比較熟。
李翊便讓他牽線,爲自己約見鮮卑人,商議開通邊貿的具體事宜。
因爲自檀石槐崛起之後,鮮卑已經取代了匈奴的霸主地位。
成爲了北方的第一強權。
在接到上級統治以後,鮮于輔趕忙前去疏通關係,聯繫鮮卑人。
說是齊國丞相想要開通邊境貿易,加強兩國之間的交流。
鮮卑人也非常很多部。
其中,軻比能部算是比較親漢的。
所以第一時間派出使者去見李翊,看看漢人想如何貿易。
如果條件優渥,那就大力合作。
如果條件苛刻,就果斷回絕。
於是,三日之後。
不少鮮卑部、烏桓部的使者,如約來到漁陽郡,與李翊會面。
李翊設宴款待衆來使,然後命令許褚,將衆來使的佩劍、武器全部收繳。
其帶來的護衛,也不許入正堂。
此舉立馬招來了衆人的不滿。
暗想他們是抱着和平友好的態度,纔來商討邊市問題的。
結果李翊上來就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收繳他們的武器甲冑。
還不許護衛進堂,未免欺人太甚了。
不過衆人在塞外也多聽聞李翊英明,其名震北疆的戰事,亦是如數家珍。
知他是一個強橫的人,雖有不滿,但還是選擇了忍耐。
井然有序地進了正堂,見禮畢,依次坐下。
李翊說了兩句客套話之後,便將自己的開邊市想法說了出來。
並表示,諸位若是沒有意見,咱們就這麼辦了。
衆使者也沒想到李翊性子這麼急,八字尚未有一撇就要馬上開了。
其中一名胡使站起身來,彎腰向李翊行了一禮:
“……相爺公,恕在下不知中原禮節,多有冒昧。”
“只是相爺適才提到的,要我諸部販賣牛羊至漢地。”
“然我部牲畜亦是數量有限,相爺開出的數目又頗大。”
“我等如何能夠將之兌現?”
李翊雲淡風輕地說道:
“吾盡掌北方權柄,總制河北,令出則山海可移。”
“既握調度之權,何難使胡漢兩民,俱豐衣足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