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年齡,算起來應該和你父親差不多,女娃娃,你還要叫我老爺爺嗎?”老爺爺三個字被他故意拉長。
慕長安臉上一紅,原來真的不是爺爺啊,尷尬的不知道要怎麼喊他。
“我姓雲,你便叫我雲叔吧,這麼大的年齡了,連叫個人都不會?”男子嘲諷道。
慕長安一噎,喊她女娃娃的是他,現在說她大的也是他,這大叔的邏輯還真是不敢恭維。
將手中的一碗蜂蜜送到嘴邊,她真的是太餓了,方纔一路上又消耗了不少體力,現在她極需要東西補充體內。
還好男子也沒有那麼小氣,見她喝完了又倒了一碗給她,待慕長安喝下去五碗之後,才覺得身子有也熱了起來,不似先前那般冰冷了。
搓了搓雙手,放在嘴邊哈了哈氣,可還是覺得寒冷難耐,一雙腳更是像被凍住了一般。
男子實在看不下去她縮成一團的樣子,做在對面輕輕運功,源源不斷地熱氣傳出來,慕長安只覺得一股熱力包圍着自己。
“謝謝雲叔。”說完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姓雲?據她所知,逍遙宮中姓雲的只有雲初一脈,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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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叔,你和逍遙宮的雲家是什麼關係?”她不敢說出雲初或雲落的名字,若是他們之間有恩怨,自己豈不是成了他們恩怨仇恨之下的犧牲品,萬一眼前的男子發怒了,她手無縛雞之力,又怎麼是他的對手。
男子一愣,目光中閃過審視,懷疑,審視,驚慌,憤怒,慕長安看的清清楚楚,他一定和雲家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女娃娃,你還沒有說你是姓甚名誰,來自何方,怎麼會在逍遙宮,你的口音,應該不是這裡的人吧,你和雲氏,又有什麼關係,從實說來,否則,你一輩子也別想出這個地方。”
慕長安心中一驚,不明白一瞬間爲何他就變了個態度,好像有隱隱的怒意。
慕長安自知此時決計不能欺騙眼前的人,他擅長察言觀色,目光銳利,如果自己不着失說,恐怕反而會弄巧成拙。
慕長安將他們來逍遙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只是中間省略了權利爭鬥,爾虞我詐。
“雲初和你是什麼關係?”
慕長安愣了一愣,沒想到他問的竟是這個問題。
“朋友!”
“朋友?”
慕長安點了點頭,有些不明就裡。
男子圍着她轉了一圈,半響,才笑道:“是你喜歡雲初,還是雲初喜歡你?”
“啊?”慕長安錯愕,她什麼都沒說,他怎麼像是親眼看到一般,嚥了咽口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和雲初,只是朋友而已!”
“那你心虛什麼?”
慕長安真是啞口無言,這大叔,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被他這樣一說,好像她真的心虛了一般,天知道他們的關係多麼單純。
男子只是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慕長安也樂的這般安靜,又倒了一碗蜂蜜,然後默默的喝着。
“你有沒有數過水滴落的聲音。”老人端起一壺茶神色落寞。
慕長安一愣,道:“數過!”
她知道,自己一個人數水滴的寂寞,就像當初的她,眼睛看不見,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也沒有人能夠理解她心中的苦楚,那些日子,她就一個人坐着,數着雨滴,數着水滴。
“我一個人在這裡,有好幾年了。”
“雲叔,你是怎麼進來這裡的。”
男一搖了搖頭,那些事情,好像是前塵往事那般遙遠,長嘆了一口氣,揹着手,出了屋子。
慕長安連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跟了出去。
落雲居中,雲初急匆匆的推開紀南衡的屋子,“紀兄,你可有看到長安?”
“她不是一直在屋子裡嗎?”說完便覺得有些隱隱的不對,今天一天,都沒有見到她,連吃飯的時候她都沒有出現,他以爲她是生自己的氣想避開自己,哪裡能想到她竟然失蹤了。
扶着桌子站起來,對上雲初焦急的目光,大踏步出了房間,慕長安房間的門虛掩着,房間裡空無一人,牀鋪凌亂的鋪着,桌子上擺着喝了一半的茶水,甚至連窗子都沒有開。
紀南衡目光緊緊的鎖着牀榻,眸子低沉,一張臉黑的像如同黑夜一般。
雲初張了張嘴,剛想問他,紀南衡卻踏着步子出了房間,轉身緊緊的跟了上去。
走了一會兒,才發現他的方向竟然是雲落寢室,連忙拉了他的衣袖,“紀南衡,萬萬不可,現在且不說長安是不是在她手裡,若是長安失蹤的事情傳開,不免有心人會拿了此事大作文章,況且逍遙宮中,人人都知道長安是你的軟肋,如此一來,會讓她的處境更加艱難。”
紀南衡一怔,確實是他太過於衝動了,可是一想到長安已經失蹤了一天,他的心就靜不下來。
“雲初,你熟悉逍遙宮,這裡面有哪些地方時可以藏人而不被輕易發現的,或者有沒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地方。”
雲初搖了搖頭,既然是不爲人知的地方,他又怎麼會知道呢,況且他雖然是逍遙宮的人,但是逍遙宮的秘密都是口口相傳給歷代宮主的。
紀南衡眸子沉沉,提了丹田的氣,一甩衣袖,以迅雷之速飛到屋頂。
雲初心中一驚,腳尖輕點,跟在了後面,穩穩落在紀南衡身邊,拉住他的袖子,欲將他拉下來,只是紀南衡身子就像長在屋頂上一般,一動不動。
逍遙宮的侍衛很快便發現了屋頂上的兩人,沒過多久,便將他們裡三層,外三層的團團圍住,個個手中皆提了刀劍,氣勢非凡,大有將他們圍死之勢。
雲初暗道不好,可是紀南衡卻像沒看見一般,衣袖輕拂,從一個屋頂飛到了另外一個屋頂,地上的侍衛頓時分成了兩波,一波圍住朝着紀南衡飛過的方向跑去,一波停在雲初所在的屋頂。
雲初擡眼往下方看了看,侍衛有增無減,很快,雲落便會得到消息,況且就算是雲落沒來,他們鬧的這一出,也定然會傳到他的耳朵裡面。
雙手張開,有一次飛了過去,不明白紀南衡在看些什麼。
“紀南衡,快點和我下去。”
紀南衡卻依舊沒有理會,只是一個屋頂一個屋頂的踩過,很快,便落在了雲落所在的寢室。
“三弟,紀公子,好雅興,不過,我的侍衛可將你們當成刺客了。”
輕輕落在他們身後,目光狠戾,只是臉上卻是若有所無的微笑。
紀南衡笑了笑,不以爲然,“我和三公子閒來無事,上來屋頂溜達溜達,怎麼,逍遙宮中不許人溜達嗎?”
雲初冷汗一下,紀南衡睜着眼睛說瞎話的能力他第一次見過,卻也讓他大爲佩服,果然,慕長安當初說他有這個能力的時候他還不信來着,現在看他一本正經胡謅的樣子,果然,人不可貌相。
“是啊,二哥,我們吃了飯,有些積食,便想着出來散散步,一時興起,就想比比誰的輕功高些,這不,招來了一大批侍衛,還好二哥懂我們,不然,被那些有心人一攪和,還不以爲我們是想做些什麼見不人的勾當呢。”
雲落笑了笑,幾年不見,他的三弟真的是長大許多,連當初嗤之以鼻的心機都用上,自己若是想坐穩逍遙宮宮主的位置,就必須要除掉他,否則,他只會成爲自己的絆腳石。
雖然知道他們兩個人不僅僅是像他們嘴上說的散步而已,只是卻也要賣給他們一個面子。
甩了甩衣袖,飛身下去,對着黑壓壓的侍衛道:“沒聽到三公子和紀公子的話嗎?散步而已,不要影響了他們的雅興。”話音剛落,人便消失了,只是暗地裡,卻有一個黑影在默默地監視着兩個人。
人羣散去,兩個人也沒有了下去的理由,紀南衡更加肆無忌憚一間屋頂一間屋頂的找過去。
“紀南衡,你到底在找什麼?”雲初有些不解,看着紀南衡面無表情的臉。
“找人!”
雲初一愣,隨即便明白他是在找慕長安,只是這樣大張旗鼓的找人,能找的到嗎?
“你能看出來她在哪裡?”
紀南衡白了他一眼,丟給他一個白癡的眼神,這樣找肯定找不到,他只是大致看看逍遙宮的的佈局,排除幾間房屋,這樣一來目標就縮小很多。
雲初大手一揮,神色中透着自得,語氣傲然,“你想要逍遙宮的佈局圖和我說便可,這般大張旗鼓的又招人,又上屋頂的。”
“你不是說你不瞭解嗎?”紀南衡冷眼一橫,風吹着他的衣袂飄飄然的樣子,更顯得他氣質不凡。
“我說的是我不瞭解逍遙宮中的隱秘地點,並不是說我不瞭解逍遙宮的佈局。”雲初沒好氣的道。
兩人愣了愣半響,雙雙飛身落地,回到落雲居,雲初大筆一揮,逍遙宮的佈局圖呼之欲出,宣紙上墨水未乾,雲初雙手左右抓着宣紙的角,抖了抖,鼓起腮幫子輕輕的吹了吹,紀南衡站在一旁冷眼觀看,實在看不下去了,將雲初手上的宣紙搶過來,手掌輕輕運了內力,輕托起宣紙,宣紙在紀南衡手上盤旋轉着圈子,沒過多久,紙上的墨跡就幹了。
“有內功不用,用嘴吹,真是愚蠢!”
“你……”雲初指着他愣愣的看了半響,一句話說不完整。
“難道我說錯了!”
雲初咧了咧嘴,沒好氣的道:“對,你說的都對,紀大公子說的話能不對嗎!”說完抱着雙手,斜着眼睛看着他。
紀南衡嘴角上揚,將宣紙攤在自己手腕心,兀自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