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誰又惹你不高興了。”輕輕推了推他,只是在他擡眼的一瞬間被他冷漠的眼神嚇到了,希望他在怎麼生氣也不會用這般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完全像個陌生人一般,只是和陌生人卻有些不用,他的眼中,還有些隱忍,憤怒,難道是恨?
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隨即便回了神,趕走了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在怎麼生氣也不會恨自己,況且只是寫了他的名字而已,不至於如此吧。
小心翼翼的開口:“啊衡,你聽我解釋,我……”
“解釋,還用解釋什麼,白紙黑字,清清楚楚,難道你想說不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可是……”
紀南衡冷冷拂袖,“慕長安,我竟然不知道你心思這般深,既然你心心念唸的是雲初,那麼又何苦和我說那些,讓我平白誤會,你要知道,我不是非你不可。”
慕長安錯愕,完全不知道他花中的意思,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的那一句“並不非她不可”刺痛了她的心。
紀南衡見她沒有反應,快速將手薄翻來,攤在她的面前。
雲初?這不可能,急忙接了他手中的手薄,整整三頁,滿滿都是她的筆跡,白紙黑字,都是雲初的名字,怎麼會這個樣子,她明明寫的是紀南衡的名字,她心心念唸的人是紀南衡,怎麼會變成雲初了,況且字跡卻是她的。
“這不是我寫的,真的,你信我。”慕長安急出了眼淚,可是連她自己都知道,她的這一句話有多無力。
庭院深深,晚風寂遼,今夜皆籠罩在背叛寂靜之中。
慕長安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麼無力過,饒是她再怎麼解釋也沒用,紀南衡就是不相信,又怎麼能怪他呢,若不是她知道自己寫的是紀南衡的名字,她幾乎都要認爲是她自己寫的,她要怎麼解釋。
“啊衡……”慕長安眼圈紅紅,攥着紀南衡修長的手指,怯生生的道。
紀南衡任由她攥着,卻不看她一眼,隨手便將桌子上的茶具打落,落地巨大的聲響讓慕長安一驚,接着紀南衡拿出懷中的簪子,狠狠的摔在地上,玉簪落地,瞬間變成兩截,珠花散了一地。
慕長安連忙蹲子去撿,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回來,況且玉簪已碎,就算是接起來,也是有痕跡的。
無力的捧着手中的殘片,跪坐在地上,沒人知道她心中有多絕望。
身邊的人早就離開了,慕長安卻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知道第二天敲門聲傳來。
外面的人見遲遲沒有搭話,推門而入,一開門便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忙問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夫妻吵架牀頭吵牀尾和,一會兒就過去了。”
慕長安只是搖頭,目光落在身旁的手薄上,連忙擦了淚水問道,“奶奶,你可知道我在手薄上寫了什麼?”
老人笑了笑,“哪能不記得,你字跡那般好看,是紀南衡三個字沒錯吧。”
慕長安點了點頭,她有證人,只要讓他們給自己雲證,那麼紀南衡就會明白了。拿了手薄,急急的往逍遙宮的方向而去。
幾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可是裡裡外外找了幾遍卻不見他的人影,見雲初出來,連忙拉着他的袖子問道:“紀南衡呢。”
雲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嗎?”
慕長安心中一沉,他沒有回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滴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美麗的花朵。
“長安,你……你別哭啊,怎麼了。”雲初手足無措,他還是第一次見慕長安這個樣子,“出了什麼事了?”
慕長安將手中的功德薄遞給他,雲初好奇的翻着,卻在看到寫着他名字的的那三夜是,睜大了眼睛,“長安……你……”隨即卻又反應過來了,“雖然是你的字跡,可是又怎麼會是你寫的呢。”
“連你也知道,可是他卻不信我,不管我怎麼和他解釋他都不信我……”
扳過她的身子,讓她正對着自己,“長安,你把發生的事情細細的和我說一遍。”
一五一十的,將在姻緣祠的事情和雲初說了一遍,雲初聽後,卻蹙起了眉毛,按照她的陳述,並沒有奇怪的地方,而且昨日他們是興之所致,之前並沒有表明要去姻緣祠的意思,而紀南衡的功力,要想跟蹤他而不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小,那麼這件事到底真相是如何,而且這字跡,完全仿照慕長安的字跡,連他自認熟悉慕長安,都分辨不出來,若不是清楚的知道她心中沒有自己,那麼自己在看到這個手薄的時候定然是歡喜的。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紀南衡對慕長安的感情太深了,以至於遇到慕長安的事情便方寸大亂,相必敵人也是摸透了她是紀南衡的軟肋,纔有此一招。
“長安,你彆着急,紀兄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先陪你去找那兩個老人,有了他們的證明,才能讓紀兄相信你。”這樣說着,可是心中卻暗暗擔心,敵人有怎麼會留下兩個活口呢,想必那兩個老人在慕長安走後就已經……
“可是你的案子……”
“無礙,還有兩天,來的及。”
他們到底是遲了,兩人到了姻緣祠的時候,兩個老人早就已經斷氣了,慕長安腳步虛弱,竟跪了下來,若不是她的話,兩個老人家也不顧慘死,今早她就應該發現的,兇手既然有心要陷害她,那麼便不會留下活口。
“我早就該想到的,是我害了他們,是我……”腹中好似有絞痛之感,她只覺得好像有重物在一下一下的擊打着她的心,強忍着疼痛,起身欲將手薄撕碎。
一起身子,便感覺周圍天旋地轉,手中的功德薄掉落,接着慕長安便不醒人事了。
醒來的時候,自己在落雲居里面,雲初靠着便打盹。慕長安輕輕掀開被子,一旁的雲初被睜開了眼睛。
只是他的臉上有些嫣紅,神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指了指身旁疊的整齊的衣裙,慕長安更加錯愕,有什麼不對勁的,雲初紅了臉,將桌子上的紅糖水端了過來。
慕長安一愣,原來是來葵水了,算算日子也應該到了,只是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一時間倒把這件事忘了,難怪在姻緣祠的時候一陣疼痛,慕長安略微赧然的低下頭,:“謝謝!”
不管慕長安再怎麼大方,遇到這種事情總歸是不好意思的。
雲初見她尷尬,也不好多說話,連忙話題,“紀兄回來了。”
“他沒有來對嗎?”
窗外適時下起了雨,慕長安起身立在窗子面前,雲初拿過一件披風,正要替她披上披風,擡眼的瞬間便看到了外面的雨中的男子。
慕長安順着他的目光,院子外面,紀南衡正撐着傘,細雨霏霏,肚子站在雨中,一襲白衣鮮明的刺眼。紀南衡目光望向慕長安,進而看向她身後的雲初。見他的手上的動作,嘴角上揚,轉身便要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腳步卻突然一停,慕長安的眼神隨着他的動作一滯,在顧不得其他,推開雲初便衝進雨中。
雲初急忙伸手去拉,衣角滑落,女子早就衝進了雨中了。
“既然來了,爲什麼要走。”雨滴和淚滴一起落下,慕長安抱住他的身子,紀南衡手一頓,忍着心痛,將她的雙手一點一點扳開。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既然你心中沒有我,又何苦如此呢,你就不怕……不怕傷了他的心。”
慕長安的雙手漸漸鬆開,神情落寞的後退一步,瞬間,雨順着她的臉頰衣服流下來,她只覺得又疼了起來,像被刀絞一般,只是紀南衡背對着她,竟然沒有一絲察覺。
雲初一直站在窗子邊,見她身子晃了晃,終於還是衝了出去。
連忙扶住她即將倒下的身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懷中的女子已經暈了過去,雲初只覺得自己第一次覺得紀南衡這般懦弱,朝着她的背影吼道:“你和她在一起這麼久,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會不知道,你卻讓她在雨中站了這麼久,你可知道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女子溼噠噠的衣裳緊貼着,曲線玲玲,衣襬竟氤氳出紅色的血水。
紀南衡渙散的目光重新距聚集,他怎麼忘了,今日,應該是她的葵水來的日子,難怪感覺她抱着自己的時候身子劇烈的顫抖,他以爲是在雨行受了涼。
地上的血水早就被雨水衝散了,紀南衡一雙眸子赤紅,比起那血的顏色有過知而無不及。
愣自跟了進去,雲初的態度卻緩和了不少,“照看好她,我去找丫鬟過來。”
雲初本來以爲紀南衡此番會體諒一些,至少沒有至少那般生氣,可是他再次回來的時候,紀南衡早已經不知道去向。
慕長安醒過來,一直咬着下脣,不言不語,一雙眸子裡盡是悲傷,看不見低的絕望。
雲初忽然想起來初次見她的樣子,神采飛揚,與今日相必,更顯得她蒼白無力。
雙目帶着霧氣,望向雲初抽泣道:“以後不用去找他了,既然他不想見我,又何必自討沒趣。你看他今日,狠了心的要和我撇清關係,他相信的,只有他看到的,而不是我這個人。只是,自此,我便是一個人了,不知道過去,連個親人都沒有。”說話間,兩行清淚潸然落下。
雲初低聲安慰,心痛難忍。
“雲初,等你的事情一過,我便離開,我怕在待下去,我……我會絕望。”
雲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看着傷心的慕長安,他只覺得本來沒有這般無力過。
“我會幫你找到證據的,紀兄,也只是一時間想不開而已,他心中對你的愛,無人能及。”就是因爲太愛,纔會如此這般在意,這般容不得感情上有一絲的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