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王沒想到承王會突然間動手,掏出腰間的劍迎上承王,與此同時,無雙也掏出了腰間的劍,正誤出手,卻被衾王的暗器打開。
衾王邊打邊讓無雙在門外侯着。
無雙看到兩位爺打了起來,哪裡還有心情在外面守門,一顆心懸以着,生怕衾王有什麼閃失。
一拆一解之間,兩人已過了十幾招。
劍光火石之間,兩人上了房樑,雙雙將劍拋開,插到大廳中間的柱子上,赤手空拳的打了起來。
一陣掌風過來,衾王微微傾斜了身子,利落的避開了承王的掌風,手心微微運功,還了他一道掌風,承王亦避過去。
兩人心裡都憋着一股勁,雖然此時打了起來,又是承王先出的手,不過顯然這場打架只是切磋而已,故而表面上看着兩人打的不可開交,實際生雙方都留了力量。
對於承王來說,他主動出手,若傷了衾王,難免不會落下一個謀害衾王的罪名,而對於衾王來說,承王是客,在者他們之間的關係,若他在衾王府中再一次受傷,皇帝勢必會追查,到時候查出來兩人因爲打架受傷,那麼反而對他不利。
衾王腳下騰空,一手拽着房樑,一手空出來和承王打着,而承王,則用兩隻腿緊緊的夾住房樑,留出兩隻手和衾王打鬥。
有時候是虛晃的一招,有時候則是聲東擊西。皆留了後手,但是又不放過對方。
無雙看的心驚,兩位王爺打了起來,他幫誰也不對,幫自家王爺,難念落的欺負客人的說法,若是幫衾王,他的心裡又不願意,只能在下面乾着急。
“兩位王爺,你們快些下來,不要打了。”無雙苦苦哀求,語氣中透着無可奈何。
只不過他的話沒起作用,兩人亦打着,半點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只見衾王避開承王的掌風,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承王腳下一蹬,亦穩穩的落在了地上,兩人之間隔着一張茶桌。茶桌上面是方纔他們兩個喝剩下的茶水。
兩人互相對視着,站在兩邊,表面上看着沒動,若是細細觀察,便會發現桌子上面的茶杯裡面的茶水晃動着,初時很細微,只是蕩起細細的漣漪,一圈圈漾開,像一個縮小的湖一般,過了一會兒,桌子便發出了吱嘎聲,連帶着桌子上的茶杯也有了晃動,晃動越來越劇烈。
無雙看了一眼桌子,再看一眼茶杯,無比擔憂的看着衾王,想阻止又不敢阻止,想說話又不敢說話。一雙眼睛睜的老大,死死的盯着他們,手心微微浸出了汗水,生怕自己沒有看着他們一會兒,承王就使詐,傷了衾王。
兩人之間有無數內力涌動,這一次,和在房樑上不同,斗的是內力,好像非要辨出個高低,在房樑上兩人的腿腳功夫都差不多,落了低,便開始鬥內力。
外人不動的只是以爲他們就只是站着,實則不然,在他們中間有一道無形的屏障,籠罩着他們的身體,而這個屏障,就是從他們身上發出來的,兩人皆凝聚內力,聚到手上,在由手傳遞出來。
高手較量,從來不動真刀劍,只不過這樣的鬥法,必須是內力雄厚之人,若其中有一方內力薄弱,必然經不起這般搏鬥。
衾王和承王武功相差不多,內力亦然,不分高下,故而僵持許久,卻也不見勝負。
大廳兩側的珠簾,輕紗早就在兩人強大的內力之下劇烈飄揚,一刻也沒有停下來。珠簾上的珠子相互撞擊,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音,彷彿山裡面的泉水叮咚,讓人忘憂。
兩人鬥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無雙又一次開口,“兩位爺,累了吧,喝點茶休息一下吧。”
衾王扭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盡是警告,裡面的意思有讓他閉嘴,也有讓他多離遠點的意思。
無雙一驚,不敢不從,只能勉強後退幾步,只是兩人的內力越來越強,無雙後退啊幾步都能感覺到身旁一股無形的力量,好像在逼迫着他。
越往後退內力便越追過來,咯噔一聲,無雙的後背重重的撞上了大廳的柱子,後背撞的生疼,卻沒有時間顧及。他已經無路可退了,也不能在退出去,他們卻是沒有停下,他就不能離開。
迅速發功,莉聚全身內力抵抗着泄出來的內力,只是他一個人怎麼抵擋的住,更何況此時是兩個高手共同發出來的內力。
很快,無雙的額頭上便浸出了滾滾汗水,順着他的臉一直滴下去。
也許是因爲無雙的加入打亂了兩人的計劃,也許是斗的差不多了,衾王發現承王收了一些內力,自己也沒有理由繼續用力,就這樣,慢慢的,兩人皆收了內力。無雙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嘆了一口氣,終於完了。
“衾王好武功。”承王一拂衣袖,讚歎道,只不過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卻不得而知。
衾王拱了拱手,“承王客氣了,本王還要多些承王手下留情呢。”
說完兩人皆大笑起來,承王又說了些客套話,緊接着便推遲府中有事出了衾王府。無雙將他送出去以後便急忙的往大廳趕着。
“王爺,你怎麼樣?”
衾王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搭着無雙的手慢慢回了房間,一路上,無雙看着衾王的臉色有些擔心,只是不敢問出口。
衾王慢慢將身上的外袍扯掉,又將他貼身的白色綢緞扯掉,露出裡面一層金絲軟甲,軟甲上上有一根細細的針,雖然沒了進去,但只是破了一點皮,而衾王上下沒有一點血,只是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內力消耗過多,而不是被針打中。
無雙雙手發顫,若沒有金絲軟甲,這針就沒入衾王的身體中,後果不堪設想。伸出手,想要將針拔掉,卻被衾王打開。
皺啊皺眉頭,好像對無雙的表現不滿意,輕斥道:“什麼時候變的這般毛手毛腳了,針上有毒,用布包着拔掉。”
無雙這纔看見針尖處往上一小截已然變黑,而且有像針身擴散之勢,不禁倒吸了一口氣,慶幸道:“還好王爺提醒,如若不然,恐怕無雙早就被針上的毒毒死了,多謝王爺。”說着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帕子,殊不知他掏出來的是一塊女子的帕子,無雙渾然不覺,卻被衾王看在了眼裡面。
不動聲色的靜靜看着他手裡的帕子,帕子上的花紋和元琪帕子上的甚爲相似,不過不是元琪的,元琪不會女紅在衾王府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就算後來跟着學了,但是要到這般地步,卻要在下幾年功夫,而元琪的手帕皆是跟着她那兩個丫鬟繡的,自然不難猜出來是她們中的一個。
揚眉問,“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無雙握着針,一臉奇怪的望着王爺,他怎麼知道這針是怎麼回事,連忙解釋,“王爺,我一直看着,不知道承王何時發的暗器,屬下該死。”
衾王瞥了一眼無雙手中的繡帕,真是答非所問。無奈的搖了搖頭,罷了,隨他去吧。接過無雙手中的針,細細看着,暗器的尖端有黑絲冒出,顯然是抹了毒。
他想起來他和承王鬥內力的時候兩個人的身邊都形成了一個真氣網,就算有暗器也打不進來,而最後泄了真氣的時候承王最好的機會,只是雖然泄了真氣,卻沒有道理躲不過承王發出來暗器,更何況,他們兩人幾乎是同時泄掉的真氣,這樣看來,若是承王下的手,那麼他的速度該有多快,而他的功力,也自然遠遠在自己上面,可是打下來,他兩的武功相差不是太多,甚至有些方面承王還不如他。那麼暗器是何事發出來的,難道是在房樑上嗎?
“王爺,您怎麼會中了暗器,我全程看着你們,沒有發現承王發暗器啊。”無雙說出了心裡的疑惑。
衾王看了他一眼,不只是無雙疑惑,連他也疑惑,在房樑上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專注於腿腳功夫,況且他離承王不遠,而看金絲軟甲上面的暗器,顯然不是正面發過來的,若真是承王發出的,力道不夠,況且他沒道理在這個時候殺他,今日兩人鬥武,若他有個閃失,兇手自然就是承王,恐怕他還沒有那麼傻吧,給他留下這麼大的破綻。
“無雙,你派人在大廳細細查看一番,我們打鬥的房樑,還有大廳各處,看看還有什麼破綻。”
“王爺是懷疑發暗器的另有他人?”
衾王點點頭,在這個節骨眼上,承王定然不會給自己留下這麼大的破綻,無論他受傷與否,衾王府的人都知道衾王和承王打了一架,而且還是承王先動手的,動手過後,在衾王身上穿的金絲軟甲上發現了暗器,他大可以攜着證人,入宮告承王想要謀害自己,此事查不查的出來,承王都難逃謀殺衾王的嫌疑,自然而然,皇帝便會偏向他這邊。
表面上,這件事似乎對衾王大有好處,只不過他總覺得背後有些奇怪,暗器不是承王的,那麼又會是誰的,誰會無緣無故幫助他對付承王,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無雙,你的手帕。”衾王叫住了剛要出去的無雙,甚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最後落在桌子上面的手帕上。
無雙先是吃驚,王爺怎麼會爲了一條手帕叫住自己,還特意提醒自己忘記帶手帕,平日裡他可不是這樣的人,轉頭順着他目光看過去才發現手帕上躍然入目幾朵嫣紅的梅花,臉頓時紅了,竟比那梅花還紅上幾分,纔想起來方纔衾王那一句怎麼回事的意思,原來他說的不是暗器,而是手帕。
紅着臉拱了拱手,他又怎麼敢回去拿手帕,區區一條手帕,若是真的回去拿,豈不是不打自招,說明着手帕背後有故事。
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王爺,針上有毒,還是包着爲妙,一天手帕而已,無雙房間裡面還有。”
衾王意味深長的點點頭。
無雙看着衾王的表情,恨不得將方纔說出來的話吃下去,什麼叫房間裡面還有許多,這不就是告訴王爺他房間裡面這樣一模一樣的手帕還有許多嗎?本來男子持一塊女子用的手帕就很奇怪,現在好了,他自己說房間裡面還有許多,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王爺,屬下先過去了。”說完一溜煙跑了。
衾王看着他的樣子,不自覺笑了,看到桌子上面的暗器,笑容卻凝固在了臉上。
來到紀南衡房間的時候,紀南衡真靠着看書,慕長安和雲初則在拼酒,兩人臉上都有些紅暈。
“王爺事辦完了?”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可以出去了嗎?慕長安擡着酒杯問道。
衾王點點頭,將手帕放在衆人眼下,露出一枚細細的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