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突然間就釋懷了,既然他心裡坦蕩,難道她又有什麼好介意的,“謝謝你,雲初,我喝啊衡,最想得到的祝福就是你的,等日後我們有孩子了,認你作乾爹好不好。”
雲初點點頭,他是如此貪戀她身上的味道,不過比起他的感受,他更希望她能夠得到幸福,慕長安,和紀南衡在一起的纔是慕長安,這一點,當初在寒冰室裡的時候他就已經很清楚了,後來他怎麼努力也走不進她的心裡,他便想要放手了,此時此刻,他心裡雖然有不捨,雖然有難過,但是更多的,他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放下了。
兩人不知道,他們在雪地裡相擁的畫面正好落入前來尋找慕長安的紀南衡眼睛裡。
不遠處的人身影一頓,腳下像生了根一般,他像上前卻一動不動,只有眼睛裡明明滅滅的光亮出賣了他的情緒。
“啊衡。”雲初看到不遠處的紀南衡,立刻放開慕長安,心裡他一定是誤會了。
慕長安心裡一驚,看着紀南衡在寒風中蕭瑟的背影。
紀南衡只是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便轉頭回了帳篷。
“我去向他解釋。”雲初剛要追上去就被慕長安拉住了。
“還是我去吧,雲初,我很擔心李宗,你幫我去找找他。”
雲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這擔憂,最後卻還是點了點頭,這種事,他若去,只會越來越糟糕。
慕長安奔跑着回到帳篷,到了門口的時候卻停了下來,籌措着不敢進去,紀南衡一直以爲對於她和雲初的事,便心懷芥蒂,更何況兩人曾經成過親,今日雖然只是一個朋友之間的擁抱,可是再怎麼說,雲初心裡一直有她,而如今被他撞見,只怕心裡早就怒了。
她瞭解紀南衡的性子,方纔他如此安靜,便足以說明他的心中早已經是波濤洶涌。
咬牙進去,紀南衡背對着站在帳篷裡面。
慕長安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啊衡,我……”
一道勁風吹過,慕長安只見一道身影掠過,身後拖着一行虛影,紀南衡便直接閃身到了自己面前。
挑起慕長安的一巴,讓她與之對視,冷笑一聲,“怎麼,要解釋,好,我聽你解釋!”
“你放手,這樣我不好說。”
紀南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慢慢放開她做在桌子旁邊,端起一杯茶,掀開茶蓋慢慢品着,狀若無意,若是細細觀察,便會發現茶杯有輕微的晃動,而紀南衡端着茶杯的指尖泛白,骨節寸寸分明,顯然在極力壓制住自己的怒火。
“我……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的,你看到的擁抱,只不過是朋友之間一個普通的擁抱,並沒有其他意思。”慕長安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
紀南衡卻沒有開口,仍自捧着茶水,臉色陰沉,好似下一秒就要滴出水來了。
慕長安知道他很生氣,不過他肯聽她說,便是她的機會,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她不想讓他們中間在出現隔閡了。
“啊衡,雲初他說他會放下我,他還說祝福我們,你看到的並不是那樣的,你相信我!”
“相信,慕長安,我應該相信你什麼,是相信你口口聲聲說出去找李宗,卻和雲初……還是相信他對你無情,慕長安,你捫心自問,你信嗎?”紀南衡冷冷到,語氣冰冷,不寒一絲感情,如同冬天裡的寒風,一刀刀割在人心上。
慕長安一愣,蒼白着臉,踱過去,輕搖着他的胳膊,“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是去找李宗,我不知道他會突然出來。我……我……”她突然發現她的解釋這般蒼白,她甚至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雲初對她有情,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沒有推開他,她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麼,你信我好不好。”淚水落在紀南衡的手上,砸成幾個碎瓣,灼傷了慕長安。
紀南衡雙目赤紅,深深的望着她,半響,才吐出一句話,“慕長安,你永遠都知道怎樣傷我最重,若你想回到他身邊,我給你機會。”
說完甩開她的手,袖子碰到茶杯,茶水落下,正好砸在慕長安的手臂上。
紀南衡一驚,連忙想要將她扶起來,手伸到半空中卻又停了下來,強烈壓下心裡的不捨,不去看她。
茶樹是他出去的時候侍衛剛進來換的,茶杯是上好的杯子,有隔熱的效果,方纔他的樣子看着是在喝,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喝,只是做做樣子來掩飾他心裡的難受,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落在慕長安身上的是一杯滾燙的茶水。
而慕長安,生生受了茶水,手臂上一陣刺痛,不用想也知道定然燙傷了,可是看着紀南衡無動於衷的樣子,她的心裡痛的難以言喻,他竟然毫無反應,甚至連一點擔心都沒有。
一隻手慢慢撐起來,手下盡是破碎的碎片,可是手上的刺痛又怎麼比的上心裡的,忍着手上的劇痛,慢慢起身,一字一句道:“啊衡,我很清楚我心裡的人是你,若我心裡有云初,我便不顧苦苦的的等着你回來,更不會這般和你解釋!”
頓了頓,見他仍然沒有反應,心裡沉到了極點,面前因爲淚水,早就氤氳着水汽,霧濛濛的,看不清楚面前人的情緒,漆黑如墨般的眼睛裡盡是受傷。
強忍着心裡的痛楚,喊道:“你既然不相信我當初爲何和我成婚,你娶了採月不是正好嗎?”
聞言,紀南衡渾身一震,掰過她的身子,雙手緊緊的鎖在她的肩膀,狠狠拽住,大有抵死不住的以爲,聲音暗啞,“慕長安,我是瘋了纔會把一顆心交到你手中任由你踐踏,任你傷害。先是雲初,後來是李宗,接下來呢,是衾王,還是誰,慕長安,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我的位置,看看你的心能夠裝的下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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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長安後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般,怎麼止都止不住,他竟然這樣看他,她當李宗是弟弟,當雲初是朋友,衾王則是她的救命恩人,在他這裡卻成了不清不楚的關係。冷笑幾聲,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突然間她卻笑了,“你從來就不信我,從來不信。”她不想解釋,也沒有力氣解釋了,她說了這麼多他都當成是在狡辯,不肯相信,那麼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щшш ▪TTkan ▪c o
“慕長安,到底我和他們,誰在你心裡比較重要?”紀南衡猩紅着眼睛問道,眼睛裡隱約有些期待。
慕長安慢慢將目光收回來,迎上他的目光,“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自己!”說着便要掙脫開他的桎梏。
紀南衡看着臉色蒼白,淚流不止的慕長安,心疼到了極點,他是在是氣極了,當看到雲初抱着她,她卻沒有反抗的那一刻,他便失去了理智,他的大腦全部被嫉妒佔據着,根本來不及思考,甚至不知道憤怒之下說了多少傷害她的話。
“紀南衡,這是你第二次這般侮辱我,也是最後一次,我最後告訴你一遍,雲初是我的朋友,也是我這輩子的朋友,多少次我命懸一線,都是他不顧自己安危救了我,最不該懷疑他人就是你,我和他成親那麼久,是他一直恪守君子之道。而李宗,我爲何對他這般好,剛開始的原因是因爲他可以救你,可以讓你恢復,可是你一句話便否定了我,否定了所有人。”說着慢慢的掰開桎梏在她肩膀上的雙手。
慕長安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後退,他們之間若沒有吵鬧,確實很和諧,可是若遇上一點小事,無論大小,他們之間的隔閡便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而這些隔閡,早就存在了,只不過兩人平時都避而不談,以至於隔閡越來越深,到最後演變成橫在他們中間的一條鴻溝。
驀然轉身,失魂落魄的出了帳篷,只留下紀南衡獨自一人黯然神傷。
紀南衡眯了眯眼,轉身看着碎了一地的茶杯,突然卻發現茶杯碎片在燭光的照耀下似乎變的有些不一樣了,彷彿透着詭異的紅色。
紀南衡心裡一驚,突然想起什麼一樣,抓起地上的碎片,上面隱隱有些血跡,雖然只是殘留的一點,卻刺痛了紀南衡的雙眼,驀然將茶杯翻過來,上面的花紋卻由一片蔥鬱的竹林變成了海棠。
“來人!”
侍衛聽到聲音進來,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紀南衡指了指地上的碎片,聲音嘶啞,“這茶是方纔你換的?”
侍衛一看,聽到紀南衡這般說,地上又有滿地的碎片,以爲茶不合他的意,立刻將頭更低下三分,“屬下不知紀公子喜愛什麼茶,見公子桌子上的茶水冷了,便重新換了一杯剛剛沏好的。不周之處,還請公子恕罪!”侍衛心裡直打鼓,生怕紀南衡將怒氣撒在他的身上。
而紀南衡聽了侍衛的話卻渾身一震,腦子裡反覆回放着之前的一切,他的袖子帶動茶杯,茶水全數倒在她的胳膊上,當時他看見了氤氳的水汽,卻沒有在意,想來那是滾燙的開水,否則又怎麼會有那般繚繞不去的水霧。
他有多粗心纔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他不敢想象那一刻她有多痛,心裡有多難過,她定是以爲他故意潑在她身上的,若他知道那是滾燙的開水,又怎麼捨得。
身影踉蹌,不顧一起的衝了出去,到了門口,迎面而來的只有呼嘯的北風,迎風招展的旗子被冰雪凍住,一動不動。
他心裡慌極了,他心裡明明相信她的,爲何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就失去了理智,他不該讓她就這樣跑出來。
發了瘋似的衝進雪裡,細細找着,找了一圈卻仍然沒有找到。
他的心忽然很不安,像要發生什麼事一般,腳下的步子漸漸亂了,甚至不辨方向,眼睛霧朦朦的,覆上了一層水汽。
突然間,有一個男子扣上了他的胳膊,剛勁有力,紀南衡一扭頭,還沒有看清楚來人是誰便被一拳打倒在地上。
嘴角頓時青了一塊,有絲絲血跡氤出來。
“我把長安還給你,不是讓你這樣對待她的。”雲初赤紅着眼睛狠狠說到,臉上盡是心疼,若不是他擔心他們兩個會因爲自己再次鬧矛盾,在外面等着,他也不會看到慕長安哭着跑出來,手上還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