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起身,想要給他們讓出一個位置,只是再一次被雲初抓住手腕。
慕長安吃痛,轉過頭瞪了她一眼。
“你也知道疼,我看你是不知道疼爲何物,既然知道疼,爲何會弄成這個樣子。你說,她這傷是怎麼來的。”突然對着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一笑,“我只是想要試探她一番,不過你這紅顏知己倒是對你真心,我騙她說要想你的腿好,需要引以人血,她竟然二話不說,便放了一碗,看,那邊桌子上不就是她爲你放的血嗎?”
雲初震驚的看着她,握住她手腕的雙手一點點放鬆,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卻是對紅衣女子說話。
“拿藥來!”
紅衣女子一笑,沒有理會,只是將他手中的藥搶過去,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送到雲初嘴邊。
雲初目光一沉,怒道:“我讓你拿藥!”
紅衣女子端着手的碗一動,不可置信的看着,半響,轉身出去,不情願的拿了藥。
“出去!”
紅衣女子更加錯愕。
雲初見她不動,加重了聲音,“我說出去!”不容置疑的語氣。
紅衣女衣哀怨的看了看他,路過慕長安身邊的時候,望向她的目光卻充滿了仇恨。
慕長安愣愣的看着塌上的男子,這般生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彷彿以往在怎麼生氣,他都沒有今日這般失態。
手腕上一陣疼痛,布條粘在手上,扯的生疼,雲初動作已經很輕了,慕長安還是皺了眉頭,只是臉上的沒有喊一聲疼。
“怎麼,舌頭被吃掉了?”
慕長安一愣,緊接着,手上一陣清涼,逍遙宮的藥粉自然都是極好的,敷在傷處沒多久,慕長安便覺得手腕上的疼痛少了許多。
反覆看着自己手腕上包的白布,細細欣賞着包紮人的手藝,“沒想到,你還會這些,比我方纔包的好多了。”
雲初愣了愣,目光清明,沒想到她是說這個,心中既然好笑又好氣。
卸下腿上綁着的物體,雲初撐着身子想要起來,慕長安見狀連忙過去想要扶他,被他一推,後退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雲初頓了一頓強忍着心裡的不捨,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子旁邊,看着桌子上的那要血,目光沉到了極點。
慕長安看着他過去,急忙想要將她拉回來,做夜她沒有考慮那麼多,只是一味的想要救他,怎麼想到那紅衣女子如此狡猾,竟是騙她的。
只是一碗血,換她就他,也值得,她當時並不知道就算沒有她的那一碗血,紅衣女子也會救他的。
“雲初,你不能起來,你的腿……”
沒說完話,慕長安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往前面傾,撞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不同於紀南衡的,雲初代給她的感覺更想是親人般的。
慕長安也沒有掙扎,索性她心中坦蕩,況且也只是一個擁抱而已,江湖兒女,不至於拘泥於這些小節。
“雲初……”
“不要說話,讓我抱抱你,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長安,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對我這般好,你可知道……”
慕長安一愣,知道什麼,他不說她怎麼知道。
從來沒有這般抱過她,也從來沒有這娃真切的擁有她,雖然他心裡清楚,她只是將他當做好朋友,連這個擁抱,都是安慰他的,只是心裡忍不住的有期待。
你可知道,你這般爲我付出,讓我心中有多心疼,本來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放開她的手,和他幸福,可是,他發現,他是如此貪戀她的溫暖,一舉一動都那麼吸引着他,若是有一日,他要如何放開她的手,他不捨,也不願。
既然不愛,你又爲何爲我付出這麼多。既然付出這麼多,爲何還是不愛。
自從那日之後,紅衣女子再也沒有來過,平時送菜送藥都是派了身邊的丫鬟,雖然表面上,他們並沒有囚禁着兩人,可是門口卻有看守,兩人去哪裡都要稟報了看守,由看守傳達了纔可以出去。
不過兩人身前都帶着傷,只是整日的待在屋子裡面,慕長安看了看,房間,只覺得雲初二哥不是一般的小氣,這麼大的逍遙宮,連多給他們找一臉屋子都找不到麼?非要讓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慕長安在心裡感慨,若是被紀南衡看到了,又要生她的氣了。
起初,因爲雲初腿腳不方便,慕長安便睡在地上,漸漸地,雲初便將她的鋪蓋和自己的換了,慕長安雖然心裡爲他擔心,但是也沒拒絕,因爲雲初根本不會聽她的。
“喂,那紅衣女子叫什麼,和你什麼關係啊?我看她似乎對你很好,她就是當年救你的女子吧。”慕長安歪着頭看着他。
雲初點了點頭,當初他逃離的時候,就知道她並不是單純的救她,她一定會有目的,可是沒想到她的要求是讓自己娶他。
他雲初有恩必報,但是卻也不是這種報答,他不愛她,就算是娶了她,她也不會幸福的,況且,他打聽過她的情況,她嫁給了雲落,如此一來,他們之間便成了定局。
“她叫紅蘿。”
紅蘿,名如其人,想着那一身火紅的衣裳,風風火火的走進來,目光中帶着狠毒,她便覺得後背發涼。
慕長安等了半響,想聽他的下文,可是半天也等不到一個字,就這樣?豈不是吊她的胃口嗎?
戳了戳他的胸膛,道:“就這樣?”
雲初點點頭,就這樣。
好吧,不告訴她便算了,到時候可不要拉住她跟她說。徑直走到塌邊,一搭腳,湯了上去。
“我說雲初,你是不是傻啊,逍遙宮門外,你明明可以免去跪那個鐵板的,還硬生生的往上面湊,真是傻的可以。”
雲初笑了笑,擡眸掃過去,“那麼你呢,你就不傻,爲了我,值得嗎?”說着走過去,抓着她的手。
臉上一陣尷尬,連忙起身,避開他的灼熱目光,心裡有些慌亂,房間裡靜的嚇人,兩個人的呼吸如此清晰,慕長安一陣咳嗽,從他側面過去,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抓着桌子上的茶壺,佯裝喝水。
只是她心中慌亂,竟然將水倒在了桌子上,滴答滴答的落在此地上。
將她的情緒盡收眼底,雲初不動聲色的坐在她的旁邊,重新提起茶壺,重新爲她倒了一杯。
慕長安伸手接過去,端着酒杯,將眸子垂的極其深。
雲初心思一動,目光一直鎖在她的面上,見她微紅的臉色,一時間,倒摸不清她現在心中是何想法。
“長安,你心裡……”
“那個,我有點累了,我想去躺一會兒……”說完,急急的饒道塌便,背對着他。摸着自己嫣紅的臉蛋,她這個怎麼了,難道自己是個朝三暮四的女子,紀南衡不再自己身邊幾日,便對他人有了感情,不對不對,她的清楚自己對紀南衡的感情,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也許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過於胡思亂想罷了,雲初縱然再好,也不是她的良人,她的心裡只有紀南衡,也一路走來,紀南衡和她經歷過這麼多風風雨雨,她又怎麼可能會變心愛上他人呢?
其實雲初想問的並不是她心中所想的,只是她會錯了意,反而落荒而逃,雲初也不解釋,索性就讓她誤會了,這些天,似乎他和慕長安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的變化,只是他不知道,慕長安一直把她當做好朋友,儘管中間有些迷茫,有些誤會,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兩人來逍遙宮也有數日之久了,可是一直都是紅蘿身邊的丫鬟服侍,並沒有機會見到他人。
雲初心裡也甚是疑惑,按理說,他一回來,沒有帶回雪兒,雲落應該找他要人,只是現下如此安靜,反而讓他更加摸不透雲落在想些什麼。
門口雖然有侍衛,但是卻一問三不發,無論他們怎麼鬧,怎麼問,他們都只是站着,什麼表情都沒有,彷彿沒有看到聽到一般。
抓了個包子,塞到嘴裡,在喝了一杯水,嚥下去纔對身邊的人道:“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讓紅衣女子主動找我們,只不過,待會那丫鬟進來收拾的時候,你要配合我,不能露出破碗。如何?”
雲初點了點頭,不知道她腦袋裡想着什麼,只不過他相信她,她一定會想出來方法的。
沒過多久,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慕長安耳朵一動,連忙轉了一個身子,勾住了他的脖子,落在了他的懷裡,往他身上靠着。雲初一愣,本來便坐在塌上看書,她猛然過來,重心不穩,卻還是緊緊的環住了她的腰。
丫鬟看到這一幕,果然沒有進來,只是站在門口,伸的脖子往裡面看,想要看的更清楚點。
原本慕長安也只是想演一處戲和紅蘿看,既然她心中有云初,那麼看到他和別的女子親密,自然是要過來一探究竟的。
細細的聽着門口的腳步聲,只是那丫鬟彷彿定在了那裡一般,一直沒有離去。
慕長安保持着方纔的姿勢,只是兩人靠的太近,再加上爲了逼真,慕長安完全落在了他的懷中,臉有些貼着他。
雲初攬着她的腰,沒想到她利用紅蘿會嫉妒的心理用這樣的方法,一時間,但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了。
不過那丫頭好像也沒那麼好騙,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麼多天,從來沒有親密的動作,今日這般,那丫鬟肯定是存了疑的。
沒過多久,那丫鬟彷彿沒有看到兩人一般,自顧走了進來,兩人又怎麼會不明白,她這是想進來試探真假,他們的樣子看似親密,可是她也懂得借位這個道理,想要製造出這個假象並不難。
慕長安一心想着用此方法引了紅蘿來,哪裡想到她身邊的丫鬟這般警覺。
心裡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突然間自己身體慢慢向下傾,靠在塌上的時候才停了下來,慕長安錯愕的睜大了雙眼,看着一臉笑意的雲初漸漸壓了下來,只是她卻不能將她推開。
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只想着那丫鬟快些出去,好結束這般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