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就覺得紀南衡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了,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就轉身跟着御林軍離開了,留下紀南衡獨自一人待在懸崖邊上。
紀南衡迷茫的看着慕書言,慕書言的眼睛早就已經閉上了,而且早已經沒有了呼吸,不過臉上是帶着笑意的。紀南衡感覺自己忽然之間,明白了什麼。
慕書言都能爲了慕長安這般的犧牲自己的性命,是真的值得佩服的,但是,在慕書言的心裡,恐怕也是對慕長安存在着一些不能說出來的愛吧。
慕書言對慕長安這麼的好,不論慕長安做了什麼事情,慕書言總會在身後默默的支持着她,讓她能夠高興的活着,如今,看到慕長安有了危險,不顧一切的就衝到了前面,甚至爲了救慕長安,而願意去死。
慕書言的這個做法,讓紀南衡頓時就有些愧疚了,自己對慕長安的愛,雖說是一直都愛着的,但是,就在剛纔,慕長安這般的危險的時候,自己卻還是被攔下來了。
被皇帝給攔下來了,但是,自己也不敢對皇帝怎麼樣,竟然受制於權力之中,而其他的人,就連自己的妹妹,也能勇敢的上前,爲自己以前的錯誤道歉,並且救了慕長安一命。
這種勇氣,是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的,當初自己想起來了司命城的一切,原本也是想要去對慕長安道歉的,可是,事情卻不是按着自己的方向所發展的。
看到慕長安那般的高興,也不願意再跟她提起以前所發生的不好的事情了,如今,卻是連道歉都成了一個奢侈,實在是可笑啊。
想到道歉,紀南衡記起來,在慕長安跳下去的時候,曾經對自己說過,要把慕書言給埋葬好,不然的話,做鬼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其實,紀南衡是很想讓慕長安不放過自己,可是,卻對慕長安沒有了任何的牴觸,不想要讓慕長安的心願不能達成。於是,紀南衡也不再去看懸崖了。
抱起一旁的慕書言的屍體,就朝着外面走去,走了一段路,紀南衡覺得,慕長安肯定是希望慕書言能夠陪伴着自己的,那樣的話,說不定慕長安會很高興的。
想到這裡,紀南衡更是有了一些動力了,帶着慕書言就回來了,把慕書言放在了懸崖的邊上。
從自己的身上弄出了一把劍,然後開始慢慢的挖坑。過了一段時間,坑終於給挖好了,把慕書言放進了坑裡面,然後,慢慢的用外面的泥土給埋上了。
弄了一個木頭下來,插在了上面,上面寫道:兄長慕書言之墓。後面的落款是,兄妹,慕長安。
然後對着慕書言的墳墓給拜了拜,這才作罷,看到慕書言以後就在此安息了,頓時紀南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入了神。
紀斂回到帝京以後,來到了皇宮,去求見皇帝。
皇帝趕緊讓紀斂進了宮,紀斂來到大殿裡,對着皇帝說道:“啓稟皇上,慕長安那個兇手,如今已經跳入了萬丈懸崖,不可能再有活着的機會了,紀南衡如今在懸崖旁,一直都在查看着。”
皇帝聽到紀斂說的話,龍顏大悅,對着紀斂就說道:“如今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慕長安那個女人也已經得到了報應,其餘的刺客也都死了,這下,朕可以跟兄長交代了。”
紀斂趕緊拱手,朝着皇帝說道:“微臣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皇帝擺了擺手,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對紀斂說道:“此次事件上,你有很大的功勞,若是你想要什麼東西,就來跟朕說就行了,到時候,朕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
紀斂趕緊領旨,接着就轉身離開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紀斂是一臉的高興啊,如今的自己,也算是立了一個大功了,那在朝廷上,也能算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了。看來,自己要更加的努力才行。
而紀南衡在慕書言的墳墓前待了一會兒,風一直在吹,吹的紀南衡的心裡,更加的悲涼。
又再次守了一會兒,紀南衡看了一眼慕書言的墳墓,看了看懸崖,後又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走到了懸崖邊上。
只是那麼看了一眼懸崖底,而後就縱身一躍,跳了下去,紀南衡的心裡一直都在想着:慕長安,我來陪你了,就算是你要死,我也會來陪你,你一定要等等我,我已經完成了你想要完成的事情了,請你原諒我,來世,我一定好好的對你,絕對不會因爲任何的事情,對你不利。
紀南衡閉着眼睛,感覺到耳邊的風呼呼作響,震的耳朵有些疼,但紀南衡也不管這些了,只一心想着要下去陪慕長安。這時候,紀南衡感覺到有人抱着自己的腰,而且一直讓自己往上。
紀南衡頓時就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抱着自己的原來是衾王,頓時有些無奈,對着衾王說道:“衾王,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麼,讓我隨着長安一起,下地獄吧。”
衾王卻是沒有管紀南衡,一個縱身就帶着紀南衡往上方而去。
紀南衡想要掙扎,卻被衾王給牢牢的纏住了,只好無奈的放棄了。
終於來到了懸崖上,衾王看着紀南衡,對着紀南衡吼道:“你爲什麼想要跳懸崖?難道你不知道麼?跳下去是不可能生還的,而且是肯定的必死無疑,你跳下去做什麼,抓東西麼?”
紀南衡被衾王丟在了離懸崖比較遠的地方,擡起頭,對着衾王說道:“其實不是我想要這樣的,只是,長安如今已經跳下去了,我應該跟長安一起的,她留下我一個人獨自生活着,怎麼可能,我要去陪她,不會讓她一個人這麼的孤單的。”
衾王看到紀南衡如今的樣子,有些驚訝,從來都沒有見過這般狼狽的紀南衡,倒也是第一次了,不過,衾王還是對着紀南衡說道:“反正慕長安如今也已經跳下去了,但是她的冤情,根本就沒有被洗刷掉,現在的帝京,說不定都在說慕長安死的好,絕對不會說什麼爲慕長安可惜的,你明白麼?”
紀南衡迷茫的眼神中終於有了一些清明,看着衾王,想起衾王說的那番話,好像挺有道理的,於是,紀南衡就對着衾王說道:“那如今的我,又該怎麼辦纔好?長安已經走了,走的太快了,我一個人,該怎麼承受這個事情。簡直是讓我更加的疼痛啊。”
衾王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你若是去幫慕長安洗刷了冤情,說不定,慕長安可能會感激你的,我想,你也不願意,慕長安一直都守着那個罪名,過一生吧。”
紀南衡默默的點了點頭,此刻的心中卻是有了一些想法,不是衾王所說的去努力的爲慕長安洗刷冤情,而是覺得,慕長安如今已經揹負着這個罪名了,若是最後由自己去把這個罪名給扛下來,想必,那些冤情就會不攻自破了吧,慕長安也會是以前的那樣,根本沒有任何的錯。而這些心裡想的話,若是衾王知道了的話,絕對會被氣死的。
衾王早就已經看到了懸崖邊上的那個慕書言的墳墓,也知道是紀南衡給弄的,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紀南衡看了一眼身旁守着自己的衾王,看來是害怕自己會突然的又再次跳下懸崖了吧,不過,那些都已經不算事了。
紀南衡轉身就朝着帝京而去,衾王跟在身後,對着紀南衡說道:“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十分的難過,但你要保持理智啊,不能因爲發生了這個事情,你就把自己的性命也給搭上了,知道麼?”
紀南衡聽到衾王說的話,回道:“衾王,一切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這樣,若是能夠化解慕長安所擁有的罪名,我寧願用任何的機會,幫助慕長安的。”
說到這裡,紀南衡就沒有再說話了,只是看着遠處的帝京,心裡一直都在默默的說道:長安,我知道現在的你,不喜歡帝京,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你因爲帝京所發生的事情而不高興了,這次,我會讓你的罪名統統都傳遞到我的身上,讓我默默的承受這一切吧。
衾王看着走在前面的紀南衡,心裡隱隱得覺得,這次的紀南衡回去的話,說不定會真的做出什麼事情來,絕對會讓人難以接受,或者十分的震驚的。
衾王不知道,這一次的他,料定的果然沒錯,而且都猜的完全正確。
如今的紀南衡,感覺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麻木不仁了,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紀南衡走着走着,又被衾王給拽了回來。
紀南衡的眼神十分的空洞,就那麼看着衾王,衾王無奈的伸手在紀南衡的眼前晃動,紀南衡才稍微回過來一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