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涼,日子已至深秋,葉子也一點點的在掉,一些花兒也過了花季,陳暮白怕遲越無聊,便將內務府培育的一些各個品種的秋菊搬進了長樂宮,一時間長樂宮裡的花多到都無處下腳。
遲越一臉無奈的看着這滿院子的花,頓覺陳暮白的孩子心性未脫,正與品令他們調笑着,掌事的太監說寧王妃來探望,遲越想着自阿羲與陳暮凌大婚,兩人再沒見過,便急忙道:“快叫人進來。”
話音剛落,徐如羲便急匆匆的走進來,梳着婦人的髮簪與宮裝,多了些成熟嫵媚,少了些少女時的稚嫩,徐如羲走到遲越面前假模假樣的行了一禮朗聲道:“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遲越一愣,帶着些許不好意思的神情道:“阿羲,你這是做什麼!”徐如羲嘿嘿一笑,便上前去挽着遲越的胳膊道:“我聽暮凌說,你有了身孕,那以後自然是這後宮之主啦,我只是熟悉熟悉,說不定以後就要這樣向你行禮呢!”
“你若這樣,我們豈不是生分了!”遲越有些生氣的看着她,徐如羲原本是半真半玩笑,竟然沒想到遲越會生氣,便一臉無辜道:“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嘛,快些進去坐着,仔細你的身子。”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子,遲越上下打量着徐如羲,捂着嘴笑道:“這成了婚就是不一樣了,氣色好了,人看着也精神,想必暮凌對你很好。”
徐如羲微微紅着臉,嬌嗔的看了遲越一眼道:“你少取笑我。”
兩人說了一會話,品令便端來一碗安胎藥,因着胎兒不穩定,所以太醫每隔一段時間就來給遲越把脈,然後再給抓一些藥讓下人給熬好,今兒這藥熬好,遲越放了一會兒,待溫和不燙後便端起來。
纔剛喝了一口放進嘴裡,遲越便皺着眉吐掉,看的徐如羲與品令皆是一愣,而後徐如羲有些緊張道:“怎麼了?”
遲越用手帕擦了擦嘴,心中慌亂不已,她穩了穩心神,而後道:“這藥的味道不對。”因着這段日子經常喝藥,遲越已經對自己的藥有了很深的印象,藥的味道對不對她品便能品出來。品令一聽,端起藥聞了聞 而後道:“怎麼可能,這是奴婢親自去太醫哪兒取的藥,又親自熬的,寸步不離,一直守着呢,怎麼可能會不對。”
遲越想了想,而後對着品令道:“藥渣還在嗎?”品令點點頭道:“藥剛熬好,放着還沒扔呢!”
遲越點點頭,而後道:“將藥渣收好,去太醫院請一個叫汪海的大夫過來,不要驚動其它人,就說是平常的請平安脈。”
品令見遲越神色深沉而認真便用力的點點頭,有些緊張的去了,不多一會兒,汪海便揹着一個藥箱進來,見到遲越先是跪下行了一禮,遲越見狀慌忙道:“不用拘束,汪太醫,我今日喝着這藥的味道不對,你來瞧瞧,是否有些什麼變化?”
汪海一聽,連忙道是,而後爬起來,仔細聞了聞藥渣,而後仔細辨認,最後又看了看遲越喝的藥,仔細聞了聞,跪下道:“回娘娘,這藥渣沒有問題,都是調養身子保胎的,只是娘娘的這碗藥裡卻多了一點東西,雖然數量不多,可若長久的使用,必然會小產!”
徐如羲與遲越一聽皆是大驚失色,徐如羲嚇得將手心裡的茶盞摔到地上,站起來道:“什麼!是誰敢這麼大膽,謀害皇后與腹中的龍嗣!”
品令一聽也是嚇壞了,她慌忙跪下,道:“娘娘,奴婢並不知情,奴婢什麼也不知道!”遲越看了她一會兒,見她的神情與動態果真如不知情一般,便嘆了一口氣道:“你起來吧,我知道不是你乾的,你且說說,今日有什麼鬼鬼祟祟之人,或者是靠近我的藥的人?”
品令仔細回憶,但是越是心急越是想不起來,遲越嘆了一口氣,只能讓她先起來,而後便對着汪海道:“你且給我把脈,看看腹中胎兒可有事情?”
汪海領命,便仔細爲她把脈,而後道:“娘娘的胎兒並無異常,想必這是第一次作案便被娘娘察覺,只是娘娘身子不好,這一胎懷的喜憂參半……”
遲越一聽,握緊了雙手,卻還是佯裝鎮定道:“汪太醫此話怎講?我如今沒有什麼值得信任的人,唯獨汪太醫,我知道你定然不會害我,所以,有什麼事也請你一字不漏的講出來。”
汪海思慮片刻,而後道:“娘娘幼時營養不良,沒有及時調理,又加上曾經那麼多舊傷也沒有好好調理,以至於如今底子很差。胎兒若想成長必然要吸收母體的營養,可您沒有什麼能給孩子的,雖然如今吃好的,喝好的彌補了許多,可仍舊有一些是母體不足的,等到胎兒漸漸長大,吸取了夠多的養分,娘娘也會虛弱,臨盆時可能會難產……”
遲越輕撫肚子,臉上滿是傷心之色,可眼神中依舊堅定:“無妨,不管發生什麼,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汪太醫,從今以後,我與我腹中孩兒的性命便交給你了,希望你謹慎行事。”
汪海一聽,連忙道:“微臣一定竭盡全力!”
送走了汪海,徐如羲與遲越兩個人皆是沉默不語,默默的飲茶,而品令則與一些下人仔細的搜索長樂宮,害怕還有什麼害人的東西他們沒有發現。徐如羲將茶往桌子上一放,而後道:“不行,忍不了了,我要去告訴暮白哥哥,讓他好好的徹查比事!”
遲越連忙攔住她道:“他最近正忙着兵權與周媚的事情,哪裡還有精力,好在我沒事,不是嗎,日後謹慎一點,等到他處理完這些事情再說吧,我不想再讓他擔心了!”
徐如羲一聽,無奈道:“如今宮裡就你自己一個人還能有小人害你,這若是宮中妻妾成羣,你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了!不行,我忍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