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琛看着蘭芝被人帶走,心中甚是心疼,下人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有些粗魯的將他帶進宮中,方纔的情況緊急有一瞬間他的腦子是亂的,如今再回過頭來想一想,他突然發現遲越的穿着乃是宮中皇后的鳳袍與鳳冠,也就是說,他認識的這位夫人是陳國的皇后,那那位暮白便也就是陳國當今的聖上,徐琛心中大驚,可還是不動聲色的將害怕與緊張嚥進肚子裡。
蘭芝方纔輕摔了一跤,肚子有些不舒服,太醫來給看了一眼說是動了一些胎氣沒有什麼大礙,下人點了安神香,趁着蘭芝如今還在睡着,遲越便讓人好生照顧轉頭去了徐琛哪裡。
經過一番收拾,徐琛已然回到了曾經俊朗清秀的少年郎,只是眉頭仍然皺着似乎在想些什麼,腳步也不停,一直在走來走去,直到遲越的到來,徐琛有些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彆扭的跪下道:“草民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遲越有些不悅的看了徐琛一眼而後輕聲道:“起來吧。”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既想蘭芝得到幸福,又不想徐琛出現,因爲如今這樣已經很好了,徐琛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寧靜,蘭芝好不容易忘記他,好不容易變得開朗起來,因爲徐琛的到來,這一切又要被推翻重來。
但是她又相信,徐琛是愛蘭芝的,不然便不會跋山涉水讓自己弄得這樣糟糕,可是當初蘭芝所受的屈辱她還歷歷在目,她不能讓每個人都善良但最起碼的,她們可以遠離善良。
“徐卿是如何打聽到這兒來的?”遲越瞥了他一眼而後淡淡的問道,語氣中帶着些許不耐煩,似乎想給徐琛一個下馬威。
徐琛將前額放在地上,一副恭敬的樣子,若不是蘭芝他今生都不可能進到宮裡來,所以行事都是小心翼翼,他還想再見到蘭芝,徐琛扯會思緒,輕聲道:“從家父口中得知蘭芝爲餘韻郡主,便一路打聽來了……”
遲越冷冷一笑,而後道:“哦?聽你父親說的,難不成是看蘭芝如今有權有勢想巴結到她不放手不可?反正你們家的模樣我們可都是見識過了!”徐琛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他身爲徐家的人,很是清楚自家父親與母親的嘴臉,但是無奈,他的骨血裡面也有他們的一半,他怎麼也拋不開。
“草民替父親向娘娘以及餘韻郡主道歉,家父愚鈍,生性如此,還望娘娘海涵,但徐琛是真心實意來尋我妻的。”徐琛一字一頓,背貴的挺直,而後朝遲越磕了一個頭,帶着滿心的誠意。
“你妻?你可知你如今落本宮的手裡,本宮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再見到蘭芝的,你不妨拿了錢財回你的江南去,若是仍舊執迷不悟,休怪本宮對你不客氣了!”遲越仍舊是沒有好臉色,面色冰冷的看着徐琛,她大可以殺了徐琛然後找一個普通的與他相似的人來替代他然後再跟醒來的蘭芝說她眼花,看錯了而已,只是她不想殺人,更何況這人是蘭芝的心上人,她不想讓自己變得跟她厭惡的人一樣。
“娘娘要殺草民,草民萬死不辭,可只有一個條件,望娘娘念在相遇之恩能夠恩准……”徐琛聽見自己的聲音嘶啞,但是表情還算冷靜,遲越輕輕一笑,倒有些好奇道:“哦?是什麼?說來聽聽。”
“讓我見一見蘭芝……”徐琛在說蘭芝的時候原本暗下的眸中有一絲光亮,他頓了頓而後道:“一路走來,莫不是想着蘭芝還在等我,我恐怕早就死了,只是一想到想在看蘭芝一眼,我似乎就有了無盡的力量……”徐琛莞爾一笑,似乎在回憶蘭芝的臉龐,從而沉浸其中,自得其樂。
遲越見徐琛如此有些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而後道:“跟我來……”說完便帶着徐琛離開這兒,徐琛一路默默的跟着,眼觀六路,他從未進過宮中,一切皆爲新鮮。且不論宮中,他也從未離開過江南,此次進京,若不是飢寒交迫又急着見蘭芝,他也會好好的玩上一玩,他本想着遲越會趕他走,卻沒想到遲越只是將他帶進長樂宮的偏殿之中。
只是偏殿便已是奢華,各種琳琅滿目的擺設自不必多說,往裡走了幾十步,一張寬大而精細的的古牀端於其上,蘭芝躺在毛茸茸的被褥上面,不仔細看瞧不出是何動物的皮毛,只是襯得蘭芝一張笑臉越發柔和與安詳。
徐琛往前走了兩步跪坐在蘭芝的牀前,輕輕的伸出手握住她有些微涼的手輕輕的摩擦着,他張了張口,好一段時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蘭芝說……她,有了我的孩子?”徐琛的語氣裡是遲疑,似乎有些相信但又害怕是假的。
遲越淡淡的看了一眼而後坐在對面的軟塌上對着他道:“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何必問我。”她的語氣帶着肯定,讓徐琛有些不知所措,怎麼可能,他心中紛亂,不知道該怎麼抑制住自己的悸動。
只是腦子裡一直在重複着一件事情,蘭芝,有了他的孩子……有了……她的孩子……徐琛有些顫抖着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蘭芝的臉頰,而後又將她散亂的頭髮全部撥到耳後,蘭芝似乎有感覺似的微微皺眉有要睜開眼睛的模樣。
遲越站在一旁見此情景不由得微微嘆了一口氣,聽聞愛情,十人九悲,並不是每一個人面對愛情都是美好的,總得經歷過風風雨雨,然後放手錯的人才能遇見那個陪你一世的人,遲越稟退下人,自己看了眼蘭芝也退了出去,獨留他們二人相處的時間。
蘭芝微微睜開眼,迷糊見看見牀榻上守着的人竟然是徐琛有些不可置信是眨了眨眼睛,之後發現不是幻覺後竟然壓抑不住掉下眼淚來,徐琛見此一陣手忙腳亂的爲她擦去眼淚,而後溫柔道:“你別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