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瞧現在,小姐不過纔跟皇上見了一面,那位便待不住了,可見她是有多自卑了。”宮婢將她擡得很高,以至於哄的她十分的高興,便拿出一對耳環道:“這個對耳環我瞧着不適合我,看你的膚色倒是挺襯你的,便賞給你吧。”那宮婢高興的接過,嘴上喜得都合攏不上嘴。周媚暗暗地搓着手掌,像想到什麼似的,隨着臉上多了個看似無害的微笑。
御書房中,陳暮白獨自一個人正批閱奏摺,陳暮凌左右沒事,便進了宮,還未到御書房門口便見氣壓十分的底,便知除了他二哥與遲越的事再無其他事情了,嘆了口氣,推門道:“二哥近日可好?天氣甚好,不如打獵去?”
陳暮白聽見聲音,不冷不淡的看了陳暮凌一眼道:“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無所事事?”陳暮凌被懟,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道:“二哥這是怎麼了?一臉誰欠你錢的表情,不會又是和阿越吵架了吧?”
陳暮白擡起頭,眉頭皺的很深,低着聲音道:“真的那麼明顯嗎?”
“豈是明顯簡直不能再明顯了,本王也是很想知道,二哥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總是惹女人生氣!”陳暮凌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副孺子不可可教也的表情。
“別說那麼多沒有用的,還不如快給朕想想辦法,怎麼樣才能讓阿越不再生氣,我有時也很無奈,女人心真的如同海底針,你永遠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陳暮白將後背放在凳子上,揉了揉頭 感覺腦袋中一片漿糊。
“二哥真是不開竅,哎,對了,前段時間不是說好了野炊嗎?我們去打獵,怎麼樣?打着野味還可以吃一頓不一樣的,想想就覺得興奮。”陳暮凌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提議道。
陳暮白還未等答應,便聽見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來,帶着笑意道:“打獵?去哪?我能跟着去嗎?”二人聞聲看去,周媚邁着歡快的步子跑到二人身邊微微還喘着。身後的夏公公彎着腰道:“奴才還未來得及通報周小姐便進去了,皇上恕罪。”
“皇上表哥且別怪他,是我自己想要進來的,天氣這麼熱,我做了解暑的冰飲呢,一路上怕化了便着急進來了,皇上表哥切莫怪罪。”周媚的表情始終恰到好處,讓人挑不出半分的錯來,陳暮白微微一笑道:“怎麼會?既然是端給朕的,便拿上來給朕嚐嚐,你的心意總不能白費了……”
夏公公見狀便接過周媚的餐盤 而後恭敬的端給陳暮白,陳暮白指尖輕觸冰涼的觸感讓他一陣舒心,打開後研碎的冰沙鋪滿,西瓜荔枝等果粒鋪在上面,煞是好看,他忍不住挖了一勺放進嘴裡,冰涼甜絲絲的感覺充滿口腔,確實爽快不少。
“皇上喜歡嗎?”周媚露出一笑,有些調皮的問道。
“甚好,入口即化,讓朕解渴不少。”陳暮白有些滿意的又吃了一口,連帶着對周媚也增添了不少好感。
一旁的陳暮凌看在眼中,嘴角勾起了若有所思的笑,淡淡的瞥了周媚一眼。他接觸過的女人不少,想要爬上他的牀的,用過許多方法,他見得多了,便也就厭惡了,但是陳暮白不一樣,滿打滿算他身邊只要遲越一個女人,所以對於女人的手段知之甚少,他一見周媚便知她聰明而又有心機,對於遇見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簡直輕而易舉。
陳暮凌假裝對她有興趣,挑眉看了她一眼調笑道:“媚兒怎的如此偏心,本王一個大活人坐在這兒這麼長時間怎的都還沒有本王的份兒,再怎麼說你也喊本王一聲表哥,這同是表哥怎的待遇如此不同?”
周媚聞聲嬌笑一聲道:“王爺來時也未去看望媚兒,媚兒自然沒有備下王爺的,不如王爺一會兒別走,等着媚兒也做一份王爺吃了再出宮去?”
陳暮凌假裝略微思索道:“如此倒也甚好,媚兒人美手巧,只是不知要便宜那家的少年郎呢。”周媚一聽臉紅了紅,假意聽不懂道:“你們剛纔在說什麼?可是打獵?能讓媚兒一同前去嗎?”
“打獵這種危險的事情你一個女兒家怎的受得了?日頭那樣毒,曬壞了你可怎麼好,再嫁不出去,你那爹爹可就要找上門來了。”陳暮白調笑道。
周媚氣的一跺腳,風情萬種,而後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們不能小瞧女人?誰說女子就不能打獵了?不如改天比一比看誰射的多?”
“既然大小姐都開口了,豈有不比之理?明日一早可要跟緊我們,不然被甩丟了我們可不負責。”陳暮凌笑道。
幾人約定好,周媚便告退了,陳暮白略微有些不滿道:“我與阿越正因這丫頭而鬧矛盾呢,你讓她去,豈不是給阿越難堪?”
陳暮凌道:“二哥可別忘了,她爹周大將軍手握兵權,可爲何還要把女兒送進宮裡讓二哥你照顧?你只是心裡清楚,但是不想接受罷了,因爲你無能爲力,你知道他她來便是要你給個交代,要麼爲妃要麼爲後,可這兩種你都不能接受……”
陳暮白嘆了一口氣道:“他們家的女兒怎麼能進宮,朕是要把這皇位拱手相讓嗎?若是她生下一兒半女,周禮定會努力輔佐他爲皇上,那往後,這個陳國還姓陳嗎?朕會先安撫她,然後想個辦法把兵權收回來的。”
陳暮凌有些無奈的看着他,道:“可是這樣,阿越或許會誤會,你們兩個或許也會因爲這件事而離得越來越遠。”
陳暮白起身,走到門外,看着天上的落日,生出幾絲落寞,他凝眉道:“自從登上這個皇位朕常常會感到無力,與無可奈何,朕以爲朕是天子,便能給阿越這個世上最穩妥的幸福。可是朕錯了,恰恰朕是天子,我給她的纔是最易碎的幸福。我們之間隔的太多,羈絆太多,導致兩人的真心漸漸封閉難以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