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袁紹盡起大軍南下,曹劉合兵一處拒強敵
冀州,延津。
卻說關公斬了袁軍先鋒將顏良,威震河北,解了白馬之圍。
敗報傳回袁紹大營處,衆皆驚恐。
“誰人殺孤愛將!”
袁紹怒不可遏,厲聲質問前來報信的哨兵。
“……是、是劉備帳下的關羽,他匹馬衝入陣中,斬了顏將軍首級返回陣去。”
“左右皆攔他不住。”
萬軍取首麼……?
聽完這個軍報後,袁紹蹙起眼眸,陷入了沉思。
很快做出決斷。
“事已至此,可先差人將顏良屍首取回,帶回故鄉安葬。”
哨兵答,顏良的首級已被關羽割去,帶回了聯軍大營。
袁紹道:“那隻將身子取回便好。”
下人從命,將顏良屍體帶回來,用棺枋裝了。
更遣河北驍騎,親自護送棺槨回冀州老家去,交予其家屬照料。
袁紹又拿出許多金銀錢帛來,撫卹其家屬。
不表。
忽有人報,黃河南岸出現了大量的民衆。
袁紹一驚,暗道河南軍莫不是要渡河擊我?
曹操這小老弟,不過斬了一個顏良,不會就以爲能與自己掰手腕兒罷?
“有多少人馬?”袁紹接着問。
“不似軍人,像是普通民衆。”
普通民衆?
袁紹心中更加奇怪,即命流星探馬到黃河邊去探查。
不多久,探馬回報說,與黃河沿岸確實都是河南的老百姓。
原來,自解了白馬之圍後,曹操便下令將白馬津和燕縣的民衆盡數遷到許縣去。
等於是白馬戰區,曹操直接堅壁清野了。
把這裡的人口全部帶走,爲的就是防止將來給袁紹當運糧食的民夫。
而之所以這些民衆會出現在黃河邊上,也是曹操故意爲之。
他在遷民的過程中,非常挑釁的命人帶着輜重,沿着黃河,走給袁軍看。
其彷彿是在說,袁紹你有本事就過河來打我。
此舉顯然是在引誘袁軍渡河而戰。
袁紹聞說後大怒:
“若無孤輒救存之,曹操當死數次矣!”
“今乃背恩,與劉備合力抗我,吾當梟其首,戮其屍!”
遂下令大軍即刻渡河,追擊曹操大部隊。
正說時,忽有人報逄紀已緝高覽回。
袁紹聞言,乃暫時將渡河一事置之一邊,命押高覽過來問罪。
少時,高覽至。
袁紹高坐俯視,眸中盡是寒意,沉聲問:
“高覽!汝可知罪!”
高覽惶恐頓首,拜道:
“末將知罪!”
袁紹眉心略微舒展,沉聲接着問:
“既然知罪,可將汝如何與李翊暗通款曲一事,盡數道來。”
高覽聞言大驚,連連頓首道:
“冤枉!”
“末將未能守住青州,乃戰之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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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說末將是與徐州暗通款曲,末將實未有爲此事。”
“願主公明察!”
話落,高覽將頭往地上重重一磕,頭破了,血流了一地。
袁紹見此,心中不覺一軟,暗道高覽若真有私,就該留在徐州處。
如何孤身被輕易帶回?
雖然說陳留高氏與袁氏是姻親,幷州刺史高幹就是袁紹的外甥。
高覽雖然也姓高,但跟陳留高氏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史書上雖未記載高覽的出身籍貫。
但高覽後來被封爲了東萊侯,根據加封原則。
高覽的家鄉應該位於東萊地區,所以高覽其實是青州人。
在沒有親族buff的加持下,又位於河北權力中心之外。
所以高覽在河北其實沒什麼黨派,以致於現在被問罪,都沒什麼人站出來替他求情。
反倒是逄紀出來責問道:
“若非你與徐州暗通款曲,李翊焉能夠用這麼短的時間,連下青州數郡?”
“人說你此前爲徐州軍生擒回去,今又如何得以安然無恙放回?”
高覽默然不能答,青州爲什麼下的快,說明人李翊厲害唄。
技不如人,菜就多練,這有什麼好說的?
至於李翊爲什麼要把他放走,這你得問李翊啊,他又怎會知道?
當然,這些話高覽都不敢明說出來。
現在他是理虧的一方。
“袁公,爲防萬一,不如將之暫且收押,觀之後效。”
“待將來滅了曹操,捉了劉備,平了河南,青州之疑自解矣。”
逄紀向袁紹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這個意見還是非常中肯的,是袁紹希望所聽到的。
畢竟他纔剛剛折了一員大將,士氣震盪,總不好自家又斬一個。
倒不如先暫時收押起來,待將來一統河南之後,再慢慢調查此事。
於是,袁紹將高覽連貶三級,命其暫時歸馬延所部管轄。
高覽雖然撿回一條命,但從青州都督一下子貶爲了一營副手,這種心理落差還是相當大的。
高覽心頭雖然不悅,但不敢埋怨,怏怏而退。
望着高覽遠去的背影,袁紹沉吟道:
“高覽無能,失了青州四郡,只盼張郃切要爲我守住青州西壤。”
逄紀在身側,柔聲寬慰袁紹道:
“請袁公放心,紀此去青州時,張將軍已經在濟南了。”
“我觀濟南防務,牆高入雲、箭樓林立,士兵更是個個龍精虎猛,皆欲爲袁公效死。”
“料李翊小兒縱有四目兩口,也佔不得青州西壤半寸土地。”
逄紀還是對青州的防務非常有信心的,雖然言語間有故意吹捧袁紹之嫌,但說的確也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袁紹聞言,果然欣喜,心中失去顏良的悲痛頓時一掃而空。
於是,更有信心渡河南下,遂召諸臣商議此事。
帳下一將昂首出列,聲如巨雷,大聲喊叫:
“顏良與我親如兄弟,今被關賊所殺,我安得不雪其恨?”
衆人視之,只見此人身長八尺,面如獬豸。
頭戴一頂鑌鐵盔,身披連環甲,手持一杆長槍。
槍尖寒光閃爍,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全身都長着濃密黝黑的毛,雙目明亮有神。
昂首挺胸立於陣前,當真宛如一座鐵塔,令人望而生畏。
乃是與顏良齊名的名將,文丑也。
顏良、文丑這二人的名字光是聽着,就很相協。
而文丑本人則是真的很醜,人如其名。
俗話說的好,賤名好養活。
古時父母給子女起名,有時候便會以其相貌特點起一些不太禮貌的名字。
莫說普通人如此,很多王侯將相亦是如此。
比如晉成公屁股上有個黑色胎記,故而取名“黑臀”。
宋桓公的庶子因爲眼睛長得有點歪,故而取名“目夷”。
然則醜雖醜,文丑的戰力卻是非凡。
孔融評價他與顏良都是“勇冠三軍”的存在。
袁紹見着文丑主動請纓,不由大喜,讚歎道:
“非汝不能報顏良之仇也。”
“吾將起大軍,盡渡黃河,追擊曹操。”
“汝可領騎兵在前,步兵在後,與我追殺曹賊。”
“我大軍隨後便到!”
文丑欣然領命,然此刻已經被撤去監軍一職,又回到袁紹陣中的沮授,再次出來諫言道:
“不可!”
“我北兵人數雖衆,然果勁不及南。”
“南谷虛少而貨財不及北。”
“故河南利於急戰,河北利在緩搏。”
“今只宜持久,曠以日月,不可着急與河南軍交戰。”
沮授再次提出自己的緩圖河南的戰略。
他作爲河北廣平派的代表,從未放棄過爲手下弟兄謀利。
因爲之前沮授是嘗過甜頭的,早在袁紹佔據冀州時,就是因爲採納了沮授的計策。
所以沮授被任命爲了監軍,其職權可以監護諸將,權力不可不謂不大。
但高處不勝寒,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沮授敢在河北這種派系林立的地方,位居高位,自然會遭到了許多人的嫉妒。
比如郭圖就曾向袁紹進讒言,說沮授監管內外,威震三軍,將來可能控制不住。
袁紹也在此時意識到沮授的權力過於膨脹,有悖他的平衡之策。
故而連給了沮授兩刀,撤了他的監軍之職,又將他的部隊分給郭圖、淳于瓊帶領。
現在沮授所提出的緩圖河南之策,袁紹也拒不聽從。
但你聽不聽是你的事兒,該說我還是要說。
既然此前我託疾不出,你非要我回來,那我就得把話說完。
“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乃爲上策。”
“若輕舉渡河,設或有變,衆皆不能還矣。”
沮授分析的也是有理有據,河北人多,但論英勇善戰不如河南。
之前顏良被斬,再次證明了沮授的觀點。
沮授認爲,河北最大的優勢還是人口與生產力。
河南的糧食少,我等適合跟他比消耗。
若是主動出擊,就變相地拉長了補給線,會加劇河北的糧食損耗。
而河南本土作戰,反倒彌補了補給線的問題,並且能最大優勢發揮兵卒果勁的特點。
等於袁紹渡河的命令一下,簡直是避虛就實,以弱擊強,完全與兵法之道相違背。
沮授當衆提出來,就是在指明袁紹的錯誤。
你不聽我的,就會完蛋。
況沮授的建議,也並非是完全阻止袁紹南下。
他明確說了,是大軍留守延津,然後分兵襲許。
如能攻克,再迎大軍也不遲,否則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但袁紹此刻卻臉色鐵青,對沮授的言論並不買賬。
袁紹晚年愈發討厭“諍臣”、“忠臣”,雖然你可能說的在理。
但你有你的想法,組織有組織的考慮。
組織就因爲沒聽你的建議,你就要鬧情緒,非要鬧得全單位的同事都知道組織沒聽你的是不是?
在袁紹看來,現在就應該集中兵力,快速滅掉曹操,然後再東進奪取徐州。
他哪裡還等得起幾年時間,給河南慢慢比消耗?
“皆是汝等遲緩軍心,遷延日月,有妨大事!”
“豈不聞兵貴神速乎?”
袁紹怒而起身,叱道:
“再敢有延誤軍機戰,立斬不赦!”
“不得復言!”
見袁紹大發雷霆,衆皆不敢再議。
一切照袁紹初定下的計劃進行,大軍在後,文丑先行。
全軍渡河,自白馬追擊曹操軍!
……
話分兩頭,
卻說這江南事務。
這碧眼兒自接過孫策的衣鉢後,任命周瑜爲中護軍,並以兄禮事之。
在周瑜的戰略規劃下,江東本該舉衆,趁着北方混戰之際,西進圖取荊州。
然孫權少年繼位,初時還不以爲意,掌權之後才發現這主公的位置並不好坐。
只因孫策剛一統江東不久,地方士民及賓旅寄寓之士仍存異心。
因此孫權最初掌管江東時,局勢動盪不安。
不止如此,又有人暗中向孫權彙報。
說孫氏宗親中,廬陵太守孫輔疑似不滿孫權位居高位,與孫暠企圖奪權。
孫權頓時想起孫策臨終時的遺言,若宗室內有不安分者,當殺之,勿要遺害。
難不成長兄早就料到這二人有不軌之心?
未及孫權作出反應,又有人報,宗室重臣孫翊與孫河遭到了暗殺。
據傳其爲左右之人所害,動機不明。
於是宗室內部個個人心惶惶,相互猜忌。
孫權不得不親自出面安撫宗室弟兄,然好景不長。
又有人報會稽山越人趁着孫吳權力更迭之際,伺機作亂,意欲擺脫孫氏掌控。
面對一系列棘手,且將危害孫權統治的問題。
孫權不得不暫時將西征劉表,爲兄父報仇之事擱置一邊。
他用周瑜爲武將之魁,又用張昭爲長史爲文臣領袖。
時張昭本爲彭城人,早年間避亂於江東。
孫策起兵之時,便用張昭爲長史,撫軍中郎將,文武之事皆付與張昭。
並對張昭極爲禮遇,還專門拜見了張昭的母親,事若生母。
張昭感其厚恩,故而效之。
因時間線變動,孫策遇刺之時,彼時張昭正爲陽羨長。
因爲人手不夠,大量的徐州人才返回了徐州,故而留張昭在吳地理事。
今孫權繼位,遂重用周瑜、張昭。
對此二人,分別以兄禮,師禮事之,用以籠絡人心。
然後命程普、呂範兩個一老一新的將帥,爲心腹之將。
先綏撫百姓,安定吳地民衆。
至於諸侯賓旅則用張昭慰之。
然後親自帶兵,鎮壓了宗室內亂。
接着,又命周瑜征討山越。
周瑜滅山越衆六千人,收編萬餘人。
在一系列的操作下,孫吳緊張的局勢暫時得到緩解。
孫權的位置雖然保住了,但他也深刻的意識到,兄長給他留下的這個基業並不穩固。
自己也做不到像孫策那般,壓服所有手下人。
現在有很多人,並不服自己這個少年主人。
所以孫權再與周瑜、張昭商議過後,決定將西征劉表,爲父兄報仇一事暫時擱置。
轉而先撫定內部,至於對外擴張,則是攻取廬江劉勳。
劉勳已經投了劉表了,孫權並不打算逼出全力施爲的劉荊州。
他也能看出來,劉表只在荊州問題上,是說幹就幹。
真要涉及到荊州以外的事時,劉表便巴不得作壁上觀。
孫權也想看看,劉勳作爲荊州的小弟,劉表到底會爲了他投入多少兵力。
遂命程普、呂範爲先鋒。
又將在會稽鎮撫山越的周瑜調回,命呂岱代之。
孫權親自領兵,進軍廬江。
不表。
……
荊州,襄陽。
卻說以曹操、劉備爲代表的河南,以及袁紹爲代表的河北都派人過來拉攏劉表。
作爲世界第三強,劉表和他的荊州有着可以左右中原戰局的力量。
所以不論是河南還是河北,都不希望劉表倒向對方。
然劉表面對兩邊拋來的橄欖枝,卻一時躊躇難決。
在蒯越、韓嵩等人的建議下,劉表折中取之,命韓嵩先去往河南,替他見一見曹操、劉備。
一觀此二人才略如何,是否值得合作。
二觀河南戰力是否足備,看看他們是否具備擊敗河北的實力。
倘若以上兩點全部滿足,劉表將會認真考慮改變他的“作壁上觀”之策,從而親身下場。
此時,從事中郎將韓嵩已經順利返回。
劉表即將韓嵩接入,問道:
“君此去河南,山遙路遠,怎的折返如此快耶?”
韓嵩解釋道:
“嵩此去河南,見着了曹司空與劉將軍,故並未去往徐州,省了一段路程。”
“因而回的快。”
劉備離開徐州了?
劉表待聽到這個消息後,也頗感震驚。
由於有信息差,劉表目前只知道李翊在出徵青州,劉備坐守徐州下邳大後方,統籌軍務。
怎的劉備突然離開了?
“汝適才說同時見着了曹操、劉備,莫非這二人此時在一處?”
“……是。”
韓嵩直言不諱,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一一告訴劉表。
“接到可靠消息,青州的戰事進行的相當順利,故而劉備提前領了一支軍馬,離開下邳。”
“趕往了東郡,與曹操軍會合,助力兗州守禦袁軍進攻。”
唔……
竟如此之快?
劉表不單單是震驚劉備居然一起動身前往兗州了,更加震驚青州的戰事解決的如此迅速。
如果青州的威脅不擺平,劉備豈敢動身,舉大軍離開。
“徐州是何人用兵於青州?”
“稟使君,是郯侯李翊。”
韓嵩躬身答,“此人被曹司空與劉將軍共同推舉爲河南謀主,天子賜劍,總督四州兵馬,可謂風光無兩。”
“比之當年蘇秦佩六國相印時,亦不遑多讓。”
“李翊此次出征青州,僅用時不到兩月時間,便將之平定。”
“故坊間皆有言,李翊成樂毅之功,必助劉備爲昭王之事。”
嘶……
劉表眉頭皺起,但這次卻不是震驚,而是感到不悅。
韓嵩張口李翊如何如何,閉口劉備怎樣怎樣。
似乎全然忘了自己是荊州之臣的身份了。
“……罷了,既然不用專程跑徐州一趟,倒也省事。”
“汝且說說,這次去往河南,觀曹劉如何。”
“可能勝過袁紹否?”
韓嵩不假思索答:
“曹操有英氣之略,善能用兵。”
“劉備寬仁待人,賢俊多歸。”
“此二人兵衆雖不及袁紹,然皆能得人死力,用兵如神。”
“我料袁紹雖初能佔上風,然必不能久持。”
“早晚爲曹劉所敗,既荊州毗鄰河南,主公不妨助之。”
“待將來分出勝負之後,曹劉不論是敵是友,都將以主公、以荊州爲重。”
“願主公詳思之!”
劉表眉宇間一川不平,冷冷地問道:
“汝此次到河南,可曾見過天子?”
韓嵩答:
“見過天子了,我向天子納了荊州的歲貢。”
“天子拜我爲侍中,又令我領零陵太守。”
劉表聞言大怒:
“汝懷二心耶!”
遂喝令刀斧手,將韓嵩推出去斬首。
韓嵩驚問,我何負之有?
劉表答道:
“今誰人不知,陳地朝廷乃曹操、劉備之附庸?”
“天子詔令所出,俱先過司空府與左將軍府。”
“天子之意,豈不爲曹操、劉備之意乎?”
“天子若當真有意命汝爲侍中,留汝在朝中爲天子之臣也罷,倒不復爲我而死。”
“然又命汝爲零陵太守,汝怎敢接令?”
零陵地處荊州,按理說應該有劉表這個荊州牧親自來任免。
朝廷此舉,雖不明是不是出自曹劉的意思。
但很明顯這道旨意,暗藏削弱分化他這個荊州牧的冷箭。
劉表主政一方多年,豈會看不出來?
韓嵩大呼道:
“主公負嵩,焉不復主公!”
韓嵩當然叫冤,不管朝廷旨意是不是出自曹操、劉備。
但天子詔發來,他總不敢不受吧?
時蒯良在側,趕忙出來勸阻道:
“嵩未去之前,先有此言矣。”
“今雖斬韓嵩,亦不能解決眼前之事。”
劉表見此,乃赦免了韓嵩。
此事暫告一段落。
蒯良便問:
“既然韓從事已經將此次去往河南的情報帶回,主公此時可以做出決斷了罷?”
劉表的態度,纔是衆人最關心的問題。
當初說好,韓嵩將河南的情報帶回後,便下場站隊。
現在情報也帶回來了,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劉表耽誤這麼久,該做個表率了。
劉表一捋鬍鬚,澹澹道:
“汝等適才難道未曾聽聞,韓嵩已將歲貢向朝廷交納了嗎?”
衆人聞言,方想起這事來。
韓嵩是代表荊州去交納貢品的,而朝廷又是代表河南的。
既然劉表默許韓嵩上繳貢品,那麼態度也就很明顯了。
呼……
聽到這話,蒯良等衆無不長舒了一口氣。
於是又問:
“不知主公何時可以發兵北上?”
劉表搖了搖頭,“荊州離得遠,勞師遠征,少民少財,吾不忍爲此事也。”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
畢竟支持一方政權,並不是一定要派兵。
荊州富有,要啥有啥。
“那我等派人準備些糧秣,送去東郡前線如何?”
“不!”
劉表再次拒絕。
這下,衆人搞不明白了。
你一不派兵,二不給糧,那算什麼支持?
口頭支持嗎?
曹操、劉備可不會感激你的口頭支持。
然而更令衆人震驚的,還是劉表接下來的一句話。
“我要派人去往的地方,不應該是東郡,而是鄴城纔對。”
此言一出,堂內頓時炸開了鍋。
鄴城是袁紹的老家啊,你都已經站隊河南了,不斬斷與袁紹的來往,向曹劉遞交投名狀,換取信任。
還派人去那裡做什麼?
衆人百思不得其解。
劉表主動開口解釋:
“我要派人去往鄴城,與袁紹結盟。”
轟!
荊州文武如遭雷擊。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臉上都寫着難以置信。
主公這到底是想幹什麼?
到底是跟河北結盟還是和河南結盟,您給個準信兒行不行?
劉表一揚脣,開口解釋道:
“吾話已說得明瞭,派人前去鄴城,自然是支持河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