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他的話,轉頭對蘇父道:“蘇伯父,人證物證皆在,你可還有什麼好說的。”
“宮主,不能僅憑着這些就定了我的罪啊,我蘇家可以說是大家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話一出口,他便感覺自己進了他們鋪好的圈套裡,恨不得把舌頭咬掉。
果然。
“蘇伯父,您也說了,不能僅憑這點人證物證就定了蘇家的罪,我一直都認爲這話十分有道理,可是您當時還不信來着,現在信了吧。”
若自己非要扣下慕長安,那麼自己謀反的罪名也跑不了,若是不扣下慕長安,那麼他計劃的一切又付之東流,思來想去還是自己退一步爲好。
“宮主,這兩件事中想必皆有隱情,還希望宮主主持公道,讓我們查清楚纔是。”
雲落點了點頭,不管他門口的石獅子是什麼做的,他相信他都不可能再見到慕長安之前見到的石獅子了,可是如果派人去調查,那麼不只是石獅子的事,恐怕還有其他他不知道的事會漸見浮出水面,只是派誰查這個案子,倒是值得商榷。
還沒等他物色好人選,蘇鈺卻自動請纓。
慕長安又怎麼會放過這個幾乎,蘇家如此對待她,她若是不查個出落石出好好出出這口惡氣,怎麼吃的下飯。
“宮主,三夫人身有嫌疑,恐怕不適合查案。”
“你大爺的,我有嫌疑,你兒子就清白了。”慕長安不禁罵道。
蘇父被她突然這麼一罵,面上更白,哪裡想到慕長安罵粗話竟罵的這般順口。
雲初皆是一愣。
雲落反而笑了,“三夫人是性情中人,這樣吧,蘇櫻的案子和石獅子的案子就共同交給你們,至於你們怎麼查,本宮可就不管了,雲初,好好幫助弟妹。”
雲初領命,牽着慕長安的手,這一次,他一定會讓陷害她的人得到懲罰。
天黑的更甚,兩人倒是不急着回去,並肩走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你有沒有把握查出來蘇櫻的案子,還有石獅子。”
“沒把握!”慕長安咬了一口手裡熱騰騰番薯,頭也不擡的回到。
雲初一怔,沒把握她還敢查,若是最後沒有個結果,那麼等待她的可不是受罰那麼簡單了,殺害蘇家大小姐,誣陷蘇家,那一項都足夠讓她受極刑的,虧她還一副滿臉無事,與她無關的樣子。
搶下她手裡的番薯,掰過她的身子,嚴肅道:“長安,你可知道這事有多遠嚴重,若是……”
“我知道啊,可是現在我還沒有想出來好的辦法,你叫我怎麼辦,難道哭不成,可是哭也想不出辦法啊,而且現在早就過了晚飯時間了,我都餓了,你快還給我。”
雲初聽她說的也有道理,將手中番薯還給了她,也是,這件事情可要好好想想,總不能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
兩人走到河堤初,兩排楊柳在風中搖曳,影影綽綽像一個女子在跳着優雅的舞蹈。
小河中倒印出兩個人的影子,透過湖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兩人的身影,雲初被湖水中的慕長安吸引,愣愣的看着,沒有回答一旁喋喋不休的慕長安。
突然,湖面上兩人的背後出現一個黑衣人,雲初心裡一驚,剛想推開旁邊的人,卻見身旁早就空了。
慕長安早就跳起來和黑衣人打作一團。雲初抽出飛雲劍,卻見四面八方涌出無數的人來,皆一身黑衣,用黑布蒙面。
一瞬間,他們被黑衣人團團圍住,兩人背靠着背,警惕的看着周圍,圈子外面,有一個身形比較大的人,應該是領頭的。
“長安,你拿着我的飛雲劍,一有機會就衝出去,不要管我。”
“我說雲初,不說飛雲劍可是認主的,況且我用劍還沒你的好,有這功夫逃跑,還不如多殺幾個人的,況且這麼多的人,我跑了,難道你要被他們剁了下鍋?”
說話間,已有四個黑衣人齊齊攻了上來。兩人換了步伐,一一解下他們的攻擊。
“他大爺的,竟然個個都是精英,武功還不錯。”
雲初聽她罵粗話,卻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第一輪雙方打了個平手,慕長安和雲初本來可以殺了他們的,但是他們武功不弱,若是專注於殺他們,只怕另外幾人會趁機會攻擊,而這個時候,他們能夠做的也就只有看清楚他們的武功路數,再一一擊敗。
“雲初,你可看出來他們使的是什麼功夫?”
“像是逍遙宮的功夫。”
兩人皆是一愣,逍遙宮,那不就是……
“不會的,雲初,此時雲落不會殺我們,若是他想殺我們,不會這般費力,他有很多機會可以殺我們的。”
雲初自然也想到了,若真的是雲落的人,大可沒有這個必要,之前蘇家誣陷慕長安殺了蘇櫻的時候,人證物證俱在,他大可以趁着這個幾乎殺了她,可是他沒有,所以眼前的人並不是他派來的。
又一輪攻勢,這次不僅僅只有四個人,而且足足八個人,地上留了四個人守着,有四個人在地上攻擊,有四個人直接跳到了半空中攻擊,慕長安暗淬一口,到底是誰的手下,竟然這般不知道江湖規矩,這麼多人打兩個,也不嫌害臊。
輕點腳間,驀然飛身向上,和黑衣人打了起來,黑衣人皆用劍,慕長安並沒有武器在身,只有一把短刀。攻擊之餘,眼看一把長劍就要刺中自己,慕長安輕輕轉身,順着刀子滾了過去,黑衣人沒想到慕長安會這麼大膽,沿着刀身就到了自己身邊,還沒有反應過來,胸口出邊刺進了一把短刀,黑衣人不可以置信的看着慕長安。
慕長安推了他一把,笑道:“不是隻有長劍纔可以殺人的。”只是可惜了她的這把刀,竟然沾上了人命,也罷,本來就是爲了防身用的。
話音剛落,另一個黑衣人徑直從背後刺來,直擊慕長安後背,慕長安略一偏頭,騰空翻了個身子,躍到比刀子高的地方,一隻腳輕輕踩在刀子上面,對着持劍的黑衣人作鬼臉。
身後卻又一道劍光,慕長安皆着劍身的力量,向上一躍,身後的黑衣人的長劍頓時沒入面前人的胸膛,而他自己,也被長劍刺中,提劍的手一鬆,竟直直摔了下去。
慕長安一勾腳,長劍在手,只剩下一人和她搏鬥,剩下的一人彷彿有了經驗,不敢近慕長安的身,慕長安原本也就沒有打算再用短刀,心裡暗暗好笑,過了五招,卻也不見黑衣人進攻,只是一味的躲閃避讓,而他躲閃避讓的功夫極其好,慕長安大的不爽,吼了一聲,“你到底還要不要殺我,如此躲閃,還不如早早回家睡覺。”
如此一番話下去,那人卻也無動於衷,慕長安再不想和他糾纏,飛身下去,想助雲初。
那黑衣人卻找到了機會,衣袖帶風,飛出一枚暗釘,慕長安雖然背對着他,卻也沒有放鬆警惕,耳邊一陣呼嘯,釘子擦着她的耳朵而過。暗釘釘在樹幹上,慕長安運了內力,將釘子吸出,沿路打了回去,黑衣人沒有防備,被自己的釘子打了個正着,躺在地上哼哼幾聲,斷了氣。
解決完手上的四人,雲初也將另外四個殺了,一時間空氣裡氤氳着血腥氣,慕長安揉了揉鼻子,似乎有些不大適應這樣的場面。
算一直在後面注視着他們的領頭,還剩下四個人,卻只是圍着他們並不出手。
這時候安靜下來,兩人這才發現不只是圍在他們身邊的四人,還有樹上藏着的,水裡潛伏着的,人數衆多,兩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氣,若只有餘下五人,他們尚有把握逃出去,可是暗處隱藏的人數衆多,饒是他們武功再高,雙拳難敵四腿。
“看來他們是想讓我們死在這裡。”隱約有些猜出來這些人是誰人派來的,只是沒想到他們竟不惜動用府中的精英,可想而知,那兩件案子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如若不然,他們又何必狗急跳牆,置他們於死地呢。
沒過多久,便聽到一陣“嗖嗖”的聲音,衆多暗箭破空飛出,在這個安靜的夜晚顯的無比刺耳。
萬箭齊發,兩人頓時陷入一陣箭雨之中。兩人緊握手裡的劍,躲閃避讓之間箭卻越來越多。速度之快,數量之多,大有將他們困死之之勢。
雲初斬下一截袖子,拂着避開他們周圍的箭,卻也只是杯水車薪,箭太多了,沒過多久,便把他們兩個逼的不能行進一步。
“該死!”雲初暗罵一聲,卻時刻不敢鬆懈。
慕長安本來存了心思,若是打不過便跑,她的輕功應該沒有人能追的上,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卑鄙,竟然想用箭將他們困死,如果找不到破解的方法,那麼他們今晚就有可能葬身在箭雨之下了。
“雲初,我們要將躲在暗處發箭的人揪出來,如若不然,我們撐不了多久的。”
雲落點了點頭,調整身子,慢慢的爲慕長安劈開一條路,慕長安見機,連忙飛躍過去,兩邊擦着耳朵的箭如同流星一般,速度之快,攻擊力之強,她不敢想象,若今天只是她一個人,恐怕早就葬身在他們的箭雨之下了。
放箭之人並不多,齊整整的聚集在樹上,慕長安握緊手裡的長劍,樹橫腰被砍斷,樹上放箭的人一時間停止,散落落在地上,卻很快成了一個隊形。
看來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不然動作不會這般一致,要想擊敗他們沒那麼容易。慕長安卻也不是好惹的,見他們又放了箭,躲閃避讓之間摸出懷裡的一包粉末,灑在半空中,她看準了風向,粉末只會隨着風吹到他們身上。
沒過多久,發箭衆人身上着了火,雲初一見危險已除,飛身落在慕長安身邊。只是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這粉末是我問人要的,一遇空氣便會着火,方纔我看了風向,風是吹向他們那邊的,如若不然,只怕我也是沒辦法的。雖然手段殘忍了些,但是他們想要我們的命,倒也死的不冤枉。”說完看向着火的黑衣人。
漆黑的夜晚下,着火的黑衣人就想夜空中的星,照亮了他們,黑衣人慘叫一番,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竟在沒有動作了。
“夫人好功夫,好計謀,要知道他們可是我手下的精英,沒想到就這樣被夫人殺了,只不過,夫人和公子功夫這般好,若我不好好招待招待你們,恐怕對不起你們這一身功夫吧。”
說完河中齊齊躍了一衆人出來,個個皆用刀子。
兩人轉頭,卻看到破河而出的黑衣人個個怒目圓睜,等待一聲令下。
儘管雲初見過不少殺手,卻也被眼前殺手的怒意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