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心剛想追過去,卻被慕長安擋住了入路。
謝蘭心一臉不解,“慕丫頭,連你也認爲是我做的。”
慕長安擺了擺手,沒辦法,誰叫她以前做案太多,名聲不好,況且,這次的案子,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像是她做的,被懷疑,也自然了。
慕長安細細的說明了緣由,見謝蘭心一臉疑惑的樣子,心裡隱隱有了猜測,按理來說,她沒有理由在殺人了,身上的毒已經解了,沒有控制她情緒的蠱毒,她不可能又恢復成嗜血惡魔,況且,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發現謝蘭心很在乎元琪和謝爺爺,她就算爲了家人,也斷斷不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
一連幾日,元琪都沒有出屋子,連飯菜都是綠竹送過去的,有一次,綠竹忙不開,謝蘭心便送了過去,只是人還沒走,飯菜便砸了出來,謝蘭心污了一身的裙子,回頭愣愣看了半響,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喂,大冰塊,你怎麼看這件事。”慕長安吃着包子問道。
紀南衡起身,做在她旁邊,從她身邊的盤子裡拿了一個包子自顧啃了起來。見道,慕長安連忙將盤子端在手中,又拿了一個包子啃了一嘴,急急的說道:“喂喂喂,你不是一向不吃的嗎,幹嘛要和我搶啊,不會自己去拿啊。”說完白了他一眼。
“我什麼時候不吃這些東西了?”
慕長安噎了一口,忙吞了下去,解釋道:“不是,你不是常說食有時嗎?”
紀南衡笑笑,並不理會,又躺了下去,慢慢的啃着包子。
幾乎將最後一個包子吃完了纔想起來正事,連忙又追問着。
紀南衡卻有些不以爲然,這個案子,他昨日趁着夜色已經查探了一番,雖然看似像謝蘭心的手段,可是其中端倪太多,第一,謝蘭心殺人,不會在身體上留下傷口,第二,謝蘭心多以摧毀人的自制力爲快樂,並不會在肉體上折磨,而這次的人,屍體上卻有很多傷疤,並且,都是生前造成了。一個人若是形成了習慣,便很難改變,殺人也是一樣的。
慕長安若有所得,點了點頭:“看來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也想着不會是她做的,現在難就難在我們進不了鎮子,謝蘭心又有嫌疑,根本不可能去查案,況且元琪那邊,她始終認爲她的母親是殺人兇手,我們的這般說辭,恐怕很難說服她。”
“順其自然,事情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一夜無眠,一整晚,慕長安都睡的不太好,總是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可是卻又不知道是什麼。
果然,第二天早上,院子裡就亂成了一團,還沒等她穿好衣服,就聽到院子裡吵吵嚷嚷的聲音,披上一件衣服,顧不得挽頭髮,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院子裡,只聽到謝蘭心和謝爺爺的哭聲,手裡拿着一封信,慕長安心裡的不安更甚,連忙加快了步子,擡步過去。接過謝蘭心手中的信。
只見娟秀的字跡寫着:爺爺,長安姐姐,衡哥哥,我走了,這些日子以來,我想的很清楚,既然我改變不了是殺人兇手之女的事情,那麼我便離開這個地方,乾乾淨淨的走,那些不堪,那些疼痛的往事,應該會隨着我的離開消失吧。
長路漫漫,我不知道要往何方,也不知道未來何去何從,我累了,也害怕了,請原諒我的不孝順,我知道,爺爺會照顧好自己。珍重! wωw •тTk дn •¢ O
一封信讀完,衆人都沉默了。看來她心裡的不安並不是沒有理由,得知她是昨天走的,慕長安心裡更是一驚,昨日,昨日,她分明聽到了,雖然輕微,但是還是傳進了她的耳裡,門吱呀的一聲,她怎麼就沒有出去看一眼呢,平日裡,她是多麼好奇的一個人啊,可是爲什麼就昨日特殊呢,昨日在塌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卻因爲天氣冷,而沒有下牀,若是她出去了,那麼是不是元琪就不用離開了。想到這裡,慕長安的心裡滿是自責。
一旁的紀南衡掏出帕子,輕輕的擦去她臉上的淚珠,低聲安慰道:“長安,這不怪你,就算是你昨天阻止了她,元琪也會另尋他日走的,我們阻止不了的。”
“可是,她還那麼小,而且又不會武功,身上又沒帶銀兩,若是……”她不敢想。
謝爺爺此時早就哭成了淚人,雙手泥土裡,深深的陷了進去,雙肩因爲哭泣上下抖動,謝蘭心也是如此,女兒的突然離去,起因又是她,她心裡的自責與難過更是可想而知。
慕長安收了眼淚,扶起了老人,安慰着,只是,此時不管說什麼,也換不回來元琪。
本來謝蘭心和謝爺爺是要出去尋找的,可是因爲謝爺爺年事已高,況且謝蘭心的身份,也不適合露面,謝爺爺這邊也需要人照顧。
正好,他們原計劃也是要離開的,也可以出去幫着尋找元琪,定下了行程,謝爺爺從鎮子買來兩匹馬,兩人便準備出發了。
綠竹連忙追了出去,“小姐,帶上綠竹!”
慕長安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傻姑娘,這一路,我們是去尋找元琪的,還要回來的,你就跟着謝爺爺,安心的在客棧裡等着我們,謝爺爺和蘭姨,就交給你了。”叮囑了一番後,又轉頭對謝爺爺和謝蘭心道:“爺爺,蘭姨,你們放心好了,元琪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這一次出去,也未必是壞的,你們就放寬了心,我和啊衡,一定會找到她的。”
兩人連忙拜了拜,目送着他們離開。
風吹起他們的衣袂,兩人的速度更快了,走了大半天,慕長安纔像想到什麼一樣,猛然勒住繮繩,馬長嗚一聲,前蹄高仰,差點將慕長安甩了下去。
拍了拍胸脯,心有餘悸的想着方纔驚險的一幕,一擡眼,便看到下了馬的紀南衡一身火氣的走過來,渾身上下的的寒氣,饒是慕長安隔了數米的距離都感覺到了,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只是她的這個動作在紀南衡看來是心虛的表現,火氣更上一層樓,冰冷的語氣不帶一起感情,“慕長安,你是嫌命太長了想要早點投胎嗎?這麼着急下馬,你是不要命了嗎?”語氣雖冷,可是卻將她拉了過去,將她渾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這才善罷甘休。
知道理虧,慕長安也沒有反駁,任由他撒着氣,果然,他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見到他臉色緩和不少,慕長安才笑嘻嘻的開口,頗有些討好的意味,“我錯了,只是我突然想到我們騎馬而行,肯定趕在了元琪的前面,這樣一來,我們不就找不到她了嗎?不過,若是我們下馬找,這麼多的路,我們也不知道去往哪裡,前面二十里便有客棧,這幾條路都通往那裡,我們可以先去客棧那裡等候着。”
紀南衡丟過去一個我早就想到了的白眼,安撫好受驚的馬。慕長安吐她吐舌頭,感情她不顧自己性命,差點摔馬的結果便是受他這一頓白眼?
不過這件事後,紀南衡便不讓她騎馬了,於是便出現了這樣一個奇怪的現象,兩人共騎一匹馬,另外一匹則跟在他們後面,而且,紀南衡好像沒了要跑的打算,一直只是緩緩的讓馬走着,不急不躁。
慕長安坐在紀南衡的前面,時不時感覺到他的氣息吐在她的脖子裡,耳朵上,感覺到有些癢,一直扭着身體,好像方纔還沒有這般難受,現在一想起來,這種感覺便越來越強烈。
紀南衡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慕長安聽言,如獲大赦,討好道:“要不,我去騎另外一匹馬吧,你看我兩這樣太擠了,況且後面的馬孤零零的,挺可憐的,是吧。”說要扭頭看着紀南衡,眼睛裡頗有些期待。
“不行。”兩個字讓慕長安乖乖閉了嘴,不過沒多久,她便忘記了這件事,從隨身攜帶的包袱裡拿出了一塊梅花餅細細的嚼着,也罷,不讓她騎,她真好餓了,正好飽飽的吃一頓,饞死後面那個黑心的傢伙。
他們走了多久,慕長安便吃了多久,快到太陽落山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客棧,店小二大老遠就迎了出來,笑眯眯的牽過繮繩,繫好馬匹,餵了些乾草,這才進了屋子招待他們。
店小二將手巾往後一甩,搭在他的肩上,見狀,紀南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方纔,他沒看錯的話,這店小二才用它擦過桌子,隨即看了看四周,這小店,看着還可以吧,雖然對環境不甚滿意,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店小二見兩人沒有回答,連忙提高了聲音,又問了一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咚”的一聲,慕長安手裡的茶杯摔在桌子上,留出了一桌子的茶水,定了定心神,這店小二,一驚一乍的,嚇了她一跳,便沒好氣的道:“先將你們店裡的特色菜各來一份,然後再上一瓶上好的花雕,記住,是上好的花雕,不是那種摻了水的,然後,準備兩間上好的房間,還有熱水。去吧,速度麻利點啊。”說完仍自低頭喝着她的茶。
紀南衡卻沒有喝多少,這茶明顯是那種最劣質的,帶着些奇怪的味道,像是放久了生出的黴味,平日裡,他喝慣了好茶,這種粗鄙貨色,自然咽不下去。
慕長安輕輕敲了敲桌子,以引起他的注意,見他看了過來,纔開口道:“我說大少爺,這裡荒郊野外的,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店,你就湊合着點吧,回頭等去了大地方,爺請你吃好吃的,管夠。”
紀南衡放下茶杯,定定的看着她,頗有玩味,“若是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應該是說,以後你要養我吧。”
“噗”的一聲,還沒嚥下去的茶水盡數潑在他得身上,衣服上頓時幹一片溼一片。見狀,慕長安心裡叫苦不迭,連忙抓起自己的袖子胡亂的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