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長安的藥性散完,剛好趕的上婚禮。”
衾王腦袋有些暈,趕不上他的思路,理了理之後纔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不是要和採月成婚,而是和慕長安?”
紀南衡點點頭,心裡卻暗暗擔心,慕長安醒過來不生氣就不錯了,他還讓她嫁給她,這不是爲難嗎。
“所以就要王爺幫忙,扣住李宗,長安爲了他,定會和我成婚!”
衾王一愣,“你……不必急於一時吧,難道你們……你們……”
紀南衡啞笑,替衾王續杯,“上一次的婚禮甚不順利,這一次,我想在衾王府完成,有衾王府的侍衛,我想我的婚禮應該會很順利,我和長安之間的誤會,成親之後慢慢解釋,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衾王點點頭,喝下手中的酒便出去了。
“王爺,好生對待李宗,不要爲難他。”
衾王一愣,心裡便罵開了。若是慕長安知道這件事他也參與其中,醒來之後還不得把他王府掀了。而且又要讓他把人扣了,又要好生待人家,他倒是願意,關鍵人少年肯不肯配合,還救命恩人的,衾王嚴重懷疑紀南衡腦子是不是讓那少年救壞了,竟然想出來這麼損的一招,他這招要成功了。得有多少人恨他,慕長安,採月,李宗,還有丞相和承王,想想後背都涼。
吩咐下去之後,還是將身邊的暗衛撥了一些給他。總不能他爲他除了後患,他卻置他於危險之中吧。
屋子裡頓時恢復安靜,紀南衡看了套牀榻上睡着的人,目光中流露出溫柔。
輕輕的走到牀榻便,從懷中掏出一顆藥,慢慢擡了她的下巴,輕輕喂進去。
慕長安眉頭皺了皺,長而密的睫毛動了動,最後小臉皺成了苦瓜一般,糾成一團。
慕長安慢慢甦醒,嘴巴里卻瀰漫着苦味,眉頭緊皺,“好苦……”
紀南衡起身,站在牀榻邊看着她醒過來,臉上噙着笑意。
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便是紀南衡含笑的容顏,瞬間想起來他給她的事情,剛要出口責問,卻感覺口中奇苦,趕忙吐着,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冷冷的擡頭道:“你在我酒中給我下了什麼藥?”
“!”
慕長安猛然坐起來,惱怒的瞪着紀南衡,說的這般風清雲淡,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憤憤的道:“你這個卑鄙無恥的人,我可是幫你找了救治你的方法,還因爲你,武功全失,你竟然這般對我。”
紀南衡一愣,隨即靠近她。
被褥微微下陷,慕長安有一瞬間的恍惚,擁着被子往後一縮,看着牀榻裡面的牆壁,嚥了咽口水,不得不說,眼前的男子擁有一副女子都爲止嫉妒的樣貌,更何況恢復了往日神采,更顯的光彩奪目。
將頭偏過去,無比惱怒的道:“你哪裡來的?”他病了這麼久,應該沒有機會接觸這些東西纔對。
紀南衡看出了她的疑惑,會心一笑,“從你身上得來的。”
慕長安一愣,摸了摸自己身上,果然貼身藏着的不知在什麼時候竟然不翼而飛了,而她的貼身解藥一直貼身保管,若是丟了,她不可能沒有察覺。
對上紀南衡帶着邪氣的眼神,瞬間明白了,那晚,那晚,他和她……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他將她的帶走的,否則她怎麼可能會沒有察覺。
紀南衡拉了拉她的被子,目光溫柔。
慕長安咬了咬牙,“你卑鄙!”
“接受!”
慕長安錯愕,看着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不明白他自己再想什麼。況且他們這個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在……打情罵俏。
搖了搖頭,趕走心中胡亂的想法,打情罵俏,就他們現在的關係,怎麼可能。
指着門:“你給我出去!”
紀南衡伸手摸了摸慕長安的頭髮,帶着三分戲謔,“這裡好像是我的房間,你睡的,也是我的牀榻?”
慕長安一愣,擡眸望了望,的確,這裡是他的房間,那又怎麼樣,“我不管,出去!”
紀南衡呼作委屈,“我兩可是在這裡孤男寡女待了一整夜,現在院子外面可有不少丫鬟,你卻定讓我出去?”
慕長安一看,他身上就只穿了一件中衣,而她雖然穿的整齊,可是也經不起住別人的說道。
“那你坐到那裡去,離我遠一點,不許靠近我。”
說完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兩人相視一眼,又齊刷刷的看向門邊。
“紀公子,採月姑娘說他擔心你的傷勢,想進來看看,就要一眼就走。”
慕長安心裡一驚,如果採月進來看見她躺在紀南衡塌上,而紀南衡又這般樣子,指不定又要鬧出來什麼事來,並不是她怕她,只不過她不想在生出什麼事來。
“你和她說,讓她回去好好準備。”
準備?準備什麼?驀然看到他身後,桌子旁邊疊的整整齊齊的大紅衣裳,以及房間裡面的佈置,完全就是新房的佈置,纔想起來,他的傷好了,自然也該如約和她成親了,回去準備,自然是準備成親事宜。
而她現在在他房間中,竟然生出了一絲……羞恥感,有種被抓的感覺。惱怒的搖了搖頭,將腦子中不好的念頭驅趕,什麼,明明就是他將她迷暈,她什麼都不知道,剛要下地,卻聽到紀南衡幽幽的開口。
“今晚宿在這裡!明成婚!”
慕長安渾身一震,強行壓制住心裡難受的感覺,倔強的道:“紀公子,你強行將我留在這裡是什麼意思,難道就不怕你的新娘子知道了生氣?”
“不會,她不會生氣!”紀南衡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慕長安一愣,她知道勸解的話說了也沒用,索性沒有開口,卻仍然掙扎着下牀,他要成親了,她待在他的新房裡作什麼,豈不是自討苦吃。
卻在慕長安找到鞋子,剛要起身站起來的時候被紀南衡伸手按住了。
慕長安對上他的眼睛,只看到他黝黑的眸子裡好像有一譚深淵,而她正被那個深淵緊緊抓住,怎麼也掙脫不開。
慌忙的移開眼睛,打開他的手,“你作甚。”
“好好待在這裡,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也不要想着逃跑,若你離間一步,李宗就可能有危險。”
慕長安身子一顫,反應慢了半拍,明白過來擡起手剛要一巴掌甩過去,卻被他抓住,緊接着脣上便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不反感,反而有一瞬間的享受。
猛然推開他的身子,剛要揮起手,卻在看到他眼底的危險笑意後停在了半空中,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紀南衡,溫柔卻又霸道,讓她沒有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他本來就是如此,還是現在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想走不能走,想打也打不成,慕長安又氣又惱,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突然間,發白的小臉對着他道:“李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把他怎麼樣了。”
“若是你乖一些,等這場婚禮之後你就可以見到他了,放心,衾王會好吃好喝的招待他的,不會讓他有一點的不舒服。”說完邪邪的笑了。若是衾王知道紀南衡一句話就把了賣了,肯定要衝進來將所有的事和盤托出,可是此時他正在外面樂呵呵的張羅着紀南衡的親事。
“衾王,他也參與了?”慕長安憤憤的開口,很好,等她自由了,看不找他們一一算賬。
擡眼看了看房間中的佈置,不得不說,紀南衡的品味還這不錯,無論是色彩的搭配,還是各種物件的擺設皆是上乘的,既然出不去,那就好好在這裡待着,有吃有喝有人服侍,她就不信,他洞房那天他也不放她走。
慢慢起身踱到對着門擺着的瓜果上面,是他無情再先,那就別怪她無義了,若是她將這些東西全部吃了,看他怎麼交代。
“長安,我和別人成親,你就一點也不難過?”目光忽明忽暗,有些看不透的意味。
慕長安呼吸一窒,不難過嗎?她難過的要命,痛去骨髓,可是她又能如何,總不能讓她跪在地上,求紀南衡不要娶採月吧。
既然他已經決定了,又何必鼓勵她的感受,“紀大公子,我可以理解成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想娶採月了嗎?還是就只想知道我心裡是怎樣想的,如果是後者,我大可以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傷心,天大地大,我沒必要在你一棵樹上吊死。”說完將目光移開,她怕多看一眼,就會泄露出她心裡的情緒。
紀南衡身子一震,有酸澀從心裡涌起來,突然扣住她的手腕背到身後,兩人翻了個身,將她緊緊的門後,慕長安身子撞到拜訪瓜果的桌子上,疼的咧嘴,瓜果晃了晃,落了一地。
“紀南衡,你作甚?”她才醒來就被他扯來扯去,腦袋一暈。
紀南衡勾起慕長安的一抹髮絲,輕輕淺淺的笑了,“你在亂說話,我便不客氣了。”說着似有深意的看了看她的脣瓣。
慕長安大驚失色,經歷了那晚,慕長安深深覺得他就是一個斯文敗類,別看他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骨子裡卻是惡魔,也不知道之前自己怎麼就喜歡上他了呢。
慕長安只恨不得踹他一腳,卻又不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恨恨的道:“我餓了,什麼時候吃飯。”
紀南衡一愣,隨即放開了她,沒說話,轉身出了屋子。
慕長安一愣,摸着空空的肚子,可憐兮兮的罵道:“也不說什麼時候吃飯,囚禁人也總要管飯不是。”說完恨恨的踢了一腳腳下的瓜果,和着衣服躺在榻上。
不活動的話應該就沒那麼餓了吧,要是睡着了就不會那麼餓了吧,只是這樣的催眠完全沒有作用,她盯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瓜果,嚥了嚥下口水,方纔要吃它的心一下子沒有了,這是他們成親的禮果,就算她餓死了也不遲。
鬱悶的翻了個身子轉進裡面去,卻發現她躺的牀榻亦是大紅色的,猛然一驚,他竟然讓她這樣睡在他們的婚,難道都不怕採月會生氣嗎?
一想到他和採月兩人穿着婚服,拜堂成親的樣子,她心裡就來火,她就是要在他們的婚折騰,最好洞不成房,突然間,拿出衣袖中的短刀悄悄的放在被單下面,他們讓她不舒服,她就要讓她不舒服。
放好之後心裡卻感覺空落落的疼,難道自己真的要看着他們成婚嗎?她心裡縱然對紀南衡有千百般的恨意,但是自問若要看着他們成婚,看着他們洞房,她做不到,她沒那般大方,她甚至會嫉妒,會難過,甚至想過要破壞他們的婚禮。
可是這樣的話,她豈不是會遭人恥笑。心煩意亂的滾了半天,卻發現自己心裡怎麼也接他們成婚的事實。
思緒不寧之間紀南衡已經端着東西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