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正暗暗慶幸,慕長安又饒到自己身邊,狐疑的看着他。
“雲初,你剛纔不會是以爲我要親你吧?”
雲初一怔,他確實是如此認爲的,但是卻被慕長安如此指出,終究有些難爲情,要怎麼對她說出口,他是因爲她方纔小小的舉動紅了臉。
“三公子,三夫人,事關我女兒的的案子,還請二位莊重一些。”
慕長安挑了挑了挑眉,看着蘇父一張老臉,別人都說這個年紀的人心腸都應該是最軟的,怎麼他就不一樣,反而越活回去了呢,自己哪裡不夠莊重了,不就是話多了點嗎?如此就被說不莊重了,難不成要讓她從一進門進一步三叩首的跪進來纔算莊重嗎?
“蘇伯父,您這話可就不對了,我這是第一次進蘇府,難免有些好奇心,不像蘇大人,經歷豐富,見過不少風俗人情,早就對這些個事情不感興趣了,自然會覺得長安的舉動有些不妥當,長安雖然被指認是殺害您女兒的兇手,但是充其量現在也只是身有嫌疑,並不能算的上是兇手,而我逛院子和蘇小姐的案子也沒有關係,如蘇伯父所說,我看了看府中景緻就是不莊重,那麼蘇伯父每日在府上吃喝拉撒,豈不是對自己亡女的不尊重。”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便暗暗的笑了出來,一來爲慕長安粗魯的言語,二來爲蘇父竟然說不過一個小小的丫頭。
蘇父臉漲的通紅,卻也沒有分辨的話。
雲落似乎心情極好,撥開人羣,慢慢走過來,“蘇大人,長安所言極是,畢竟還沒有定罪,不能說她就是殺了你女兒的兇手,這次來府上,也是給她一個機會找到兇手,給蘇小姐一個交代,既然蘇大人都這般退步了,她一個女孩子新鮮感就隨着她去吧,若是最後查出來她是兇手,我定會替蘇小姐討回個公道。”
蘇父心裡雖然不情願,但是雲落這般說了,卻也沒有辦法,只是他在心一直懸着,院子裡不少暗器,若是不小心被她觸動了,傷到人是小,被雲落髮現了免不了又是一番追查,那麼他做的部署就白費了。
自己先前就讓蘇鈺趕回來收拾一切,不知道此時怎麼樣了,心裡只盼望着慕長安不會陰差陽錯碰到什麼機關纔是。
既然的得到了雲落的允許,慕長安也有方方觀察蘇府的理由,其實她看景是假,暗中查探是真,她懷疑蘇櫻的死沒有那麼簡單,要想找到端倪,就只有在蘇府,但是她不能夠進入蘇櫻的院落中,在花園裡雖然可以可以查到一些線索,但是卻太少了,她若是想找到更多線索,唯一的辦法就是進蘇櫻的院落查看,可是她有什麼理由入到蘇櫻的院子中呢。
衆人踏上一座拱橋上,拱橋下方是一彎淺淺的湖水,慕長安經靈機一動,若是落入水中,她的衣裳就溼透了,就有理由去她的院子裡,蘇家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蘇夫人又早早的去世,以她現在的身份,不可能去丫鬟的院子,只能去蘇櫻的院子,如此一來,自己便可以尋了這個機會查看一番。
慢慢移到拱橋邊,剛想裝作落水的樣子跳下去,卻看到雲初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過來,他不明情況,只怕自己還沒有落水就被他救了回來,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再跳一次就太刻意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們兩個一起落水,這樣雲初就不會壞自己的事了。
心裡暗暗一樂,笑嘻嘻的看着雲初,一雙腳慢慢的向後移,知道退無可退,慕長安才停下腳步。待衆人離他們兩個遠了些,慕長安才笑盈盈的看着雲初。
雲初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總覺得她的笑意背後隱隱有些不懷好意,還沒有來的及開口,便感覺自己身子向前面一傾,落入了中,他本來就是不經意間被拉了下去,又被慕長安死死的抓住,到半空中卻是怎麼也使不上力氣向上飛入。
毫無懸念的,“噗通”一聲,兩人雙雙落湖,激起無數浪花。
“快,將三公子和三夫人救上來。”紅蘿着急之餘竟然忘了兩人都會心中,從湖裡出來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冬天的湖水極爲寒冷,兩人沒入水中,又很快出了水,瑟瑟發抖之間已有不少人跳下湖,七手八腳的將兩人拉了上去,慕長安跪在地上,渾身發抖,頭髮上的湖水一滴滴的滴着,地上溼了一大片。
雲初也好不到哪裡去,一襲白衣早就泥濘不堪,頭髮上還沾着一片水草。
慕長安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雲初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好端端的被她拉下水,不要以爲她不說自己就不知道,她是故意將自己拉下水的。不過氣憤之餘,他卻忽然明白了,雖然不知道慕長安爲何將自己拉下水,但是她不會無緣無故做這樣的事情,她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三弟,弟妹,你們怎麼樣?好端端的怎麼就掉下去了。”雲落臉上並沒有多少關心,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問。
慕長安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不以爲然的道:“看到一條魚,想湊進看清楚些,只是腳下一滑,不小心載了下去,雲初拉了我一把,只是力量不夠,反倒讓我拉了下去。”說完有些不好意思,一副對不起雲初的表情。
“哦,三夫人輕功極好,怎麼也會掉了下去。”蘇父嗤之以鼻。
“誰說會武功就不能掉下湖了,馬有失蹄,人有失足,難道蘇伯父喝水從來沒有被噎着嗎?”
雲初眉頭一皺,這長安還真的是得理不饒人啊,“無事,只是可否借蘇伯父的府邸一用,讓我們二人換個衣裳。”
蘇父縱然再不願意,也只能讓人帶了他們下去,只是對他們兩人不放心,卻要讓人跟着去,慕長安笑笑,倒也不覺得什麼,若是他不讓人跟着,她反而要多想想他在打什麼主意。
一路上,慕長安步子極爲輕快,甚至還哼着小歌,只是嘴裡唱了什麼,卻是聽不大清楚,唱歌之餘,還不忘奔奔跳跳,身上,頭髮上的水隨着她的奔奔跳跳甩到雲初身上。
“喂,長安,你不冷嗎?”
“不冷!”
雲初扶額,他突然找不到話了。
走了一段,進了一處院子,院子雖然不大,卻佈置的很雅緻,慕長安問了小廝,果然是蘇櫻的院子,只是蘇櫻未嫁之身,兩人進去顯然不太合適,小廝將他們帶到客房裡,又派了丫鬟送了衣服,慕長安見丫鬟帶上門出去了連忙跑到門口聽了半響,見外面沒有動靜,也放下心。
看來蘇父並沒有懷疑她落水一事,如此正好,她便可以查看一番。
“喂,你還不過來換衣服。”
慕長安“哦”了一聲,走到桌子面前慢慢的解開脖子下面的扣子,正想往下解,卻發現雲初正定定的老爺她。
連忙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非禮勿視,你快些出去!”
“我們現在可是夫妻,你確定要我出去,若是被蘇府的人看到了,那麼接下來的後果,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
慕長安臉色一沉,得,她認栽了,狠狠地盯着雲初,“你,轉過去,我不喊你不許轉過來!”
雲初哼哼,似嘲似笑,也沒有和她鬥嘴,慢慢將身子轉了過去。
慕長安抓起桌子上的衣裳,移到屏風後面,換衣服之前不忘探出來一個頭來看男子的反應,見他沒有什麼動作也便放心大膽的換了起來。
出來的時候低着頭繫着腰間的衣帶,果然不愧是蘇家,連衣服都做的這般複雜,自己研究了許久才明白過來如何穿戴。
珠簾輕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慕長安一擡頭,卻發現雲初早就穿戴好了等着她,細細看他,還是一襲白衣,和他相處這麼久,她這是第一次認認真真看他穿白衣的樣子,雲初天生帶了一股風流姿態,穿上一襲白衣,更是顯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你穿白衣服還真的好看。”慕長安歪着頭看了半響,脫口而出。
“那是自然!”
慕長安一愣,那是自然,好像在哪裡聽到過,此情此景,好像在她自己閃過,雲初說的話,她好像聽誰也說過,搖了搖頭,趕走腦海中奇奇怪怪的想法。
“怎麼,不同意我的看法?”
“不是,只是你什麼時候換的衣服?”
雲初擡了擡頭,給了她一個白癡的眼神,當然是趁着她換衣服的空當。
只是看慕長安,在窗子上戳了一個洞,趴在上面看着,一副不願意離開的樣子。
雲初深感好奇,拽開她的身子便洞口看了看,目之所及,是一片院落,並沒有什麼東西。
“你看什麼?”
慕長安如實道,“我懷疑蘇櫻的死另有蹊蹺,我想看看蘇櫻的院落中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線索。”
“所以,你就拉了我下水?”
慕長安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一絲尷尬,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怎麼樣,我這辦法不錯吧。”
“你若是想進來查探一番,如果實說了,蘇家就算是有心攔你,卻也不會當着雲落的面,你還是可以正大光明的進來探查,不用出此下策。”
雲初話一出口,便感覺慕長安犀利的眼神,早知道如此,她怎麼會讓自己受如此罪,要知道,這湖水比上次念湖的水暖和不了多少。
雲初聳了聳肩,一副你不問,何事的樣子。
說完便要大搖大擺的出去,慕長安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不管,我落水都是因爲你,你可我,找不到線索的話,你就真的人頭落地了。”
“有你陪伴,倒也不錯。”嘴上雖然這樣說着,可是卻還是仔仔細細的觀察着院子裡的一切。
只是匆匆一瞥,雖有收穫,卻也不多。
兩人回去的時候,衆人正準備前往蘇家墓地,慕長安一路上都喪着臉,蘇櫻的院子裡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如此一來,她要如何脫罪。
雲初戳了戳慕長安,慕長安卻沒有反應,雲初加重了力量,戳了戳她,她卻“哎呀”一聲喊了出來,好在沒人聽到。
“你幹甚?”
雲初將袖子裡的一塊布遞給她,慕長安細細看了一下,料子是好料子,手感也不錯,顏色也好,不過看來看來看去都像是女人作衣裳用的布啊?
“你要用這衣裳給我做衣服?不過這布料雖好,但是顏色太花哨了,你若是有心,找點素一點的料子,我還喜歡,哦,衣服不要太複雜,我嫌麻煩。”
雲初白了她一眼,有些氣結,她的思緒跳躍之快,自己都快跟不上的,一開始他們討論的就是蘇櫻的案子,什麼時候跑到做衣服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