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眼睛一亮,將她抱的更緊,“長安,你在擔心我是嗎?這樣就夠了,就讓我假裝你心裡是有我的,你知道嗎,今天我很開心,因爲你成了我的妻子,雖然我知道我對不起啊衡,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的高興,長安,長安,你答應我好嗎,答應我,若是找不到啊衡,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好不好,不要再拒絕我,也不要忽略我,哪怕我在你心裡只佔了一點點的分量,我也願意。”
如此一番出自肺腑之言,若是沒有紀南衡,她只怕早就感動了,只是紀南衡在她心裡的分量遠遠超過了一切,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雲初一喜,雙手由攬着她的腰改爲撐着她的肩膀,一低頭,了她嫣紅的脣瓣。慕長安只覺得一陣酒氣撲來,她有些眩暈,待她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雲初卻大有長驅直入之勢,連忙將他推開,重重的喘着氣。
雲初沒有防備,被她猛然一推,險些倒在地上,目光中一閃而過的受傷,醒了醒腦袋,急忙解釋着,“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了,我……”
“雲初,我答應了你,希望你也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不會勉強我。”說完略過他的身子,徑直走向前面。
只是就在這一瞬間,入口處卻傳來陣陣長聲,他們腳下站着的地都有些微微的顫抖,響聲越來越大,假山如同那日一樣,只是今日震動的劇烈是往日的幾倍,滾滾塵土飛揚,儘管這裡聲音巨大,可是大廳那裡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聽不到一點聲音。
他們不知道的是,暗地裡,有一個黑影一劃而過。
慕長安焦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雲初心裡明白,寒冰室要坍塌了,一道假山一毀,陣法消失,可是被堵住的入口卻再也打不開,裡面的人也不可能從這裡出來,唯一逃生的辦法,就只有念湖,可是湖水灌入,光是灌入的力量,都足夠毀滅一個村莊,更何況是一個人呢。
“長安,快走,此時上念湖興許還可能找到啊衡,這裡被堵住了,啊衡若是逃命,只會從念湖裡出來。”
慕長安點了點頭,跟在雲初後面。心裡卻忘不了方纔寒冰室傳出的巨大聲音,以及假山坍塌的樣子,心裡的不安到了極點,只能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只希望上了念湖可以找到他,哪怕只是他的一具屍體,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到紀南衡,她絕對不會放棄。
兩人輕功極其好,沒多久就來到了一處院子裡,這是逍遙宮唯一一處可以從宮裡通向念湖的地方,同時也起守衛最深嚴的地方,慕長安從袖子裡掏出一截香,點燃了它,示意雲初握住鼻子,片刻的時間,守衛便倒了一片,雲初有些錯愕,這香竟然這般厲害,只這麼一瞬間便將這麼多守衛放倒了,要知道這裡可不下二十個守衛,況且這裡處於風口,這是何等香才能達道這樣的效果。
走廊盡頭是一個建在水上的小亭子,亭子外的欄杆上繫着一搜小船,兩人翻身越過欄杆,穩穩的落在船上,雲初一揮手,系在欄杆上的繩子便斷了,划船的瞬間,卻被慕長安阻止了。
“雲初,這一去會很危險,況且可能會有不想幹的人阻止,況且寒冰室坍塌,其中的威力你應該比我清楚,我不想平白讓你爲我涉險。”
雲初笑了笑,“你錯了,我不是爲你,啊衡也是我的朋友,況且他有此一難,說起來是我帶給他的,理當去尋他,況且你是和我拜過天地的妻子,我又怎麼會讓你獨自一個人面對危險,就算是有命去,沒命回來,我雲初也認了。”
說完凝聚內力,驅動船隻向前,慕長安站在前頭,極目遠望,念湖雖然是湖,但是卻比想象中大了不少,月色下一眼望不到邊際,越往湖中心,越感覺到寒風刺骨,風帶起慕長安大紅色的裙襬,黑髮飄逸,一時間,女子妖嬈得讓船頭的人睜不開眼睛。
船隻輕輕晃動,慕長安轉過頭去,雲初面上一紅,收起腦海中旖旎的瞎想,穩住船身,小船在湖中快速的形駛着。
兩人離逍遙宮越來越遠,又估摸着走了一段路,雲初停了船,如果算的沒錯的話,湖水下面應該就是寒冰室了。
慕長安順着他的目光,果然,船隻一停下來就感覺到劇烈的搖晃,波濤一陣陣洶涌而來,拍打着小船,風雨飄搖的小船,隨時有被巨浪掀翻的樣子,加上風越來越大,兩人連忙合力穩住船,可是不管他們內力再怎麼強大,船身還是有輕微的搖晃。
“長安,現在看來寒冰室還沒有坍塌,我們不能在上面,否則一旦寒冰室坍塌,這裡就會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會將我們連人帶船卷下去的。憑我們兩個的內力,根本抵擋不住。”
慕長安深深的看了一眼湖水,點了點頭。兩人合力將船駛離了寒冰室上方,離開一段距離,他們便感覺船隻搖晃的沒有那麼明顯了,雖然還是有晃動,但是不用內力卻也能穩穩的停住。
慕長安心裡一沉,還沒坍塌就這般劇烈,若真的坍塌了,紀南衡是否有能力逃出來,她不敢想象,只能守在這裡。
兩人等了片刻,都沒有等到寒冰室坍塌,反而湖水漸漸趨向穩定,漸漸地,一直吹着他們的風也停了,湖水恢復了平靜,不只慕長安,連雲初都覺得不可思議,方纔那般劇烈,他們只以爲下面的寒冰室要塌了,可是沒想到,結果卻出乎他們的意料。
可是他們都知道,此時的平靜不代表將來,或許這只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慕長安轉過身子,慢慢的做在船頭,雲初也面對着她做了下來,月光照的湖水一片銀光,光線溫柔的傾瀉在他們身上,兩人身上火紅的嫁衣沒了方纔的刺眼,相反,很和諧的融進了夜色中。
“念湖,好美的一個名字!”慕長安感嘆,名爲念湖,恐怕更多想要表達的是思念的意思吧。
“這是逍遙宮前輩取的名字,傳說那任宮主的妻子。同樣也成爲了寒冰室的守護者,那任宮主思念妻子,卻又不得相見,只能夜夜駕船在湖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就這樣,一直到他白髮蒼蒼的時候,也沒有見到他的妻子,所以後來,人們就將這個湖換爲念湖,意爲思念的意思。”
原來念湖還有這樣的故事,看來傷心人自古都有,傷心人不同,可是傷心的事卻是一樣的,不過這般結局,未免也太殘忍了,相愛的人死生不復相見,該是何等的煎熬。
雲初笑了笑,目光清遠,“這只是其中一個說法而已。”
“念湖還有其他說法?”
雲初點了點頭,另外一個說法,當然是圓滿的,相傳那任宮主的妻子沒有被關進念湖,只是她出生異族,爲逍遙宮中人不容,宮主娶了她之後兩個人雖然過的幸福,可是畢竟人言可畏,宮主耳邊日日重複着說自己妻子的不堪話語,漸漸地便起了疑心,和那些人一樣認爲自己的妻子是不詳的,那個時候,他的妻子形事又有些神秘,這樣三番五次下來,那任宮主自然難以忍受,便將她關進去寒冰室,寒冰室中非雲氏族人不能進去,他抱着嘗試的心,不過結果卻出乎意料,他的妻子安然無恙的進去了。
可是當他午夜夢迴,想起自己的妻子,卻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封信,原來妻子早就懷有孩子,逍遙宮自古就流傳着一個說法,如果一個女人是不詳的,那麼上天就會剝奪她生育的權利,反之,如果她懷了孩子,那麼她的存在對逍遙宮而言就是一件樂事。
慕長安唏噓不已,僅僅憑着別人的說辭就不相信自己枕邊人,對她懷疑不夠,還要將她趕進寒冰室,這樣的丈夫,可嘆,可哀。
突然想起,雲宮主在大廳上說自己有孕一事,這才明白雲宮主救了自己,之前爲了紀南衡的事情心裡一直對他有芥蒂,這次的事情說到底,是她小氣了。
雲初縱然不善於察言觀色,但是慕長安的這點心思卻還是瞭解的,雙手反覆戳着,“長安,我父親在大廳上說的話你不要介意,他也是好心。”
“我明白的,我不怪他。”話雖然如此,可是紀南衡的事情她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他,若是紀南衡真有三長兩短,那麼慕長安心裡恐怕會恨了他一世。
兩人之間有些尷尬,還是慕長安打破了僵局,“那麼後來呢?”
“後來,那任宮主自然追悔不已,想要入寒冰室尋找,可是寒冰室又豈會那麼容易進去。”
隨着雲初的描述,一幕愛恨離愁的往事展現在她的眼前。
當那任宮主進入寒冰室的時候,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而他之前在入口處派了大量的人看守,寒冰室只有一個入口,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呢。出來之後,他便派了許多人尋找,可是卻依然沒有找到。
後來,懷着對自己妻子的愧疚之情,他又駕了船隻上湖,劃了三天三夜,在湖對面,發現了一個小島,島上隱隱有炊煙,他棄船上島,卻看到了他心心念唸的妻子,可是她的妻子卻記不得他了,完全一副陌生人的樣子。
“會不會島上那女子真的不是他的妻子,只是長像酷似他妻子的人呢?”
雲初搖了搖頭,當初他初聽到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寒冰室是什麼地方,一旦進入,非死即傷,再要平安出來,卻是難上加難,可是島上那個女子確確實實是他的妻子,他和他妻子成婚多年,認得她手上的胎記,況且就算沒有那胎記,他也絕對不會認錯,她的氣息,她的動作,她的神態,一起生活了多年的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