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仲卿猛然一驚,正試穿着春衫直裰的動作一下子停頓了下來:“你怎麼知道的?”
“那就是了。”柳蘭芷低眉順眼地幫着他系衣服後面的帶子。
焦仲卿嘆了一口氣,握住她的手道:“你知道我對你是一心一意的,只是,孃親的養育之恩大於天,我總是不能忤逆於她的?你,可懂我?”他看着她的眼睛。
柳蘭芷眼裡亮晶晶的,幾欲落淚,她昂起了下巴,免得淚滴出來,強笑道:“你要我懂你,二郎,你可懂我?!”
“我自然是懂你的,你是一個如此聰慧賢淑的女子,孃親只是不瞭解,我想,她慢慢會喜歡上你的,只不過不是現在,你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等我功成名就,等我安頓好一切,我保證能讓你開開心心,不再流淚。”他看着忍着眼淚的柳蘭芷,滿眼的心疼和酸楚,猛地把她擁進了懷裡。
這一夜,焦仲卿留下來沒有走。
翠屏很是爲自家姑娘高興,指使着小丫頭們燒洗澡水、放桃花瓣,薰百合香。
久違的熟悉的體香,淡紫的軟煙羅帳,淡淡桃花粉色的臉蛋,淺顰輕笑的風姿在紅燭裡搖曳……當柳蘭芷身披着緋紅的輕紗褻衣佇立在榻前,焦仲卿的心都醉了。
他附耳過來笑道:“我守了兩年的清規戒律總算破戒了,看他們還笑話我是和尚不是。”
柳蘭芷甜甜一笑,“怎麼,沒了我的服侍,二郎就沒有侍妾伺候了?”
“小油嘴,你明明知道二爺我是很挑食的!”焦仲卿臉上漾出邪魅的笑容,“真正入我眼的女子少之又少,做的焦仲卿的妻子,我想天下只有你阿芝一個!”
“盡會說些甜言蜜語哄我!”柳蘭芷被他的毛手毛腳撩撥地左躲右閃,還是逃不開他的魔爪,最後無奈只得“屈服”了。
一夜顛狂,果然是“遠別勝新婚”,翻雲覆雨過後,香汗淋漓的她伏在他的胸口吃吃笑。
“笑什麼?傻子!”焦仲卿用精壯的胳膊把她圈在懷裡。
“我笑二郎兩年不見,力氣猛長,原來不過是‘文官’,現在卻
是‘武將’了!”柳蘭芷緋紅着臉蛋,在他耳邊悄悄呢喃,眼裡閃着促狹的笑意。
“嗯?”焦仲卿聽出了她話裡有話,忍不住哈哈大笑,猛地對着她的臀兒拍了一掌,“調皮!還有這樣說自己相公的,我原來不過是憐惜你罷了,倒讓你覺得我是‘文官’,啊?!”他好笑地托起那緋紅的臉蛋,“怎麼了?覺得如今我是武將了?威猛了?要不再來一局,感受一下‘文官的春風化雨’?”他壞笑着一翻身,把柳蘭芷整個壓在了身子下面了。
“不不不,我是說笑的!”柳蘭芷大驚失色,可是早就給他壓的死死的,只能在他身下哀婉着乞求:“好二郎,放過我吧,你知道我身體一向很弱,吃不消的!”
“嗯?!”焦仲卿不爲所動,嫺熟地把她的兩條修長的腿分開,“爲夫覺得娘子的身體現在好得不得了,應該可以給朔兒再添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你說,是不是?”說着用力將身體往下一沉。
“啊!”柳蘭芷尖叫出聲,這廝“復原”得也太快了一些吧,剛剛他們才雲住雨收,怎麼這一會兒又開始暴風驟雨來呢?她覺得不可思議。
焦仲卿見她神遊天外的模樣,很是不滿,猛地一用勁,那灼熱碩大的東西弄疼了她,立馬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疼!你這個壞蛋,你說過不再讓我流淚的!”她忍不住哭泣起來。
焦仲卿把她的眼淚舔舐乾淨,邪笑道:“娘子怎麼在牀榻之間都如此不專心?放心,我不會再讓你流淚的!”邊說邊放柔了動作,卻是處處討好,曲意奉承到了極致。
柳蘭芷驚訝他一下子從餓狼變成了善良的小白兔,有一點不適應,而自己也由剛纔的疼痛漸漸變爲渴望和暢快。她潮紅了臉蛋,開始意亂情迷,一時間滿室春色,無邊的綺靡呻吟漸漸溢出……
良久,錦被上的紅浪才漸漸平復,沉在他臂彎裡的小女人,在他的胸口畫着圈圈,口裡喃喃道:“由來同一夢啊!”
焦仲卿捉住了她那作怪的小手,放到脣邊一吻,道:“紅酥手啊!”
“嗯?”柳蘭芷笑了,驀地想起了那
首詞,忍不住念道:“紅酥手,黃藤酒,滿園春色宮牆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莫莫莫!”焦仲卿閉着眼睛竟然接了下去。
柳蘭芷大驚失色,這個,這個是那個陸游的詩,怎麼着焦仲卿這廝也會背,他也是穿越同仁?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紅燭下那堅毅的臉龐。
“怎麼了?”感覺到柳蘭芷的異樣,焦仲卿睜開了眼睛,“你也讀過中州皇后的這首詩啊,”焦仲卿笑道,“我是這次在整理宮裡的典籍時,發現這首詩的,據說中州皇后雖容貌欠缺,但天賦聰明,出口成章,生前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好詩詞,可惜,她後來都付之一炬了,這首詩詞據說是她面見先祖太后時隨口吟的,先祖太后本來不喜歡她,覺得她容貌欠缺,可是她張口就是這首詩,先祖太后本來精通文墨,一下子就給折服了,這也是她作詩向先祖太后稟明她和聖明皇帝情比金堅的決心,先祖太后不忍心棒打鴛鴦,也欣賞中州皇后的才華,就接納了她。”
焦仲卿侃侃而談。
柳蘭芷心下大駭,這個中州皇后,麻臉皇后勢必是穿越前輩無疑了,傻子都知道陸游和唐婉的悲慘婚姻故事,這首《釵頭鳳》還曾經要了唐婉的一條命,怎麼到了中州皇后那裡成就了一段愛情傳奇呢?她怔怔的,百思不得其解。
焦仲卿卻笑着道:“一國之母也有遭婆婆嫌棄的事情,我家阿芝才貌雙全,以後勢必能討得孃親的歡心,所以我,一點兒都不擔心,孃親肯定如先祖太后一般,以後會接納你的。”
“哦?”柳蘭芷無奈地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人家先祖太后精通文墨,你家孃親有嗎?只認得銀子,眼皮子淺的很,小心眼,做事絕情滅義,休書都是她替兒子發的,這樣的婆母,哼哼,怎麼能期望她識大體?顧大局?體恤晚輩?她腹誹着。
也許是焦仲卿也想到了自家孃親的冷酷自私,也嘆氣道:“我只是打那麼一個比方,孃親不認字,自然許多大道理她不懂了,你多多諒解她!”
柳蘭芷只好報之以笑,點頭道:“我曉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