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搜尋半日,終於找到已經昏迷多時的昭安郡主與寧王爺,初找到時兩人躺在一起,雙手緊握,官兵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請示了聖上。陳暮白匆匆趕到,見到這一副畫面不由一聲嘆氣,經歷過生離死別的感情,總是能更堅固,他希望經歷過此事之後,二人能心意相通,不再互相折磨。
“速將二人帶回去醫治,傳宮中太醫,務必要二人毫髮無損。”凌將軍領命,馬上派人將二人帶回去,與此同時,陳暮白又道:“此次刺殺蹊蹺,派人搜索此地,看看有何蛛絲馬跡,竟然有天大的膽子刺殺王爺與公主,一個也別放過,格殺勿論!”
太醫院接了令,分別加急派人去爲寧王爺與徐如羲醫治,陳暮凌所受之傷較輕,處去身外的皮外傷,還有一下輕微蛇毒,沒有大礙,太醫爲其清了蛇毒又將身上傷口清理了一下便可。
只是身上還殘留餘毒未乾淨,暫時沒醒,而此時陳暮凌似乎夢魘住一樣,夢中他夢見徐如羲嘴角滲血,呼吸微弱,死在她懷裡,不管他怎麼搖晃吶喊,懷裡的人始終沒有醒過來,他悲痛欲絕,猛然從夢中驚醒,喘着粗氣,身上已然是大汗淋漓。
陳暮白見他醒過來,慌忙上前查看,問道:“你怎麼樣?好點了嗎?”
陳暮凌兩眼無神,似乎還沒有在夢中回過神來,只是抓着陳慕白的胳膊急忙問道:“二哥,阿羲怎麼樣?她還好嗎?”
陳暮白見他如此焦急的模樣,想到他口是心非不敢承認這段戀情的模樣就想着嚇他一下,好讓他知道自己的內心究竟想的是什麼,便假裝傷心道:“阿羲她,……很危險,太醫說,熬過今晚便無危險,若是熬不過今晚,可能就……”
“不可能,二哥你是騙我的,她怎麼可能……”陳暮凌聽到這話,心裡瞬間如同五雷轟頂,說出口的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他掀開被子,想要下牀,可身上的蛇毒還有殘留,一時間使不上力氣,腳剛一落地,差點摔到地下。
多虧陳暮白伸手拉住了他:“你的傷還沒好,不能下牀,你要幹什麼?”陳暮白有些生氣的問道,卻沒想到陳暮凌一把甩開他的手,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聲音嘶啞道:“我不信,我要去看阿羲。”
見攔他不住,陳暮白只好由着他去,此時徐如羲正面色蒼白,雙眼禁閉,牀邊太醫正在凝眉爲她把脈,但似乎有所困難,連連搖頭嘆氣,丞相夫人則站在一邊,看着自己的女兒傷心的直落淚,待太醫把完脈,丞相夫人連忙跟過去焦急道:“太醫,我女兒怎麼樣了?可有大礙?”
太醫行了一禮道:“這……情況確有些不太樂觀,但下官一定竭盡全力。”
丞相夫人一聽,哭的更狠了,徐丞相一邊安慰自家夫人一邊道:“什麼叫不樂觀?王太醫您是太醫院裡的老人了,若連你都救不了還有誰能救我的女兒?”
那王太醫一聽,忙道:“郡主身上的蛇毒本就兇險,若只有此毒到還好說,只把蛇毒清了,再休養幾天,待蛇毒都清乾淨了也就好了。可偏偏郡主身上還有另一種毒,兩種毒混合在一起,互相碰撞,形成了新的另一種毒,雖然以毒攻毒令公主的容貌恢復了大半,可這另一種心毒也是不容小瞧的。”
“那該如何是好?” 丞相夫人走到自己女兒牀邊,一邊哭一邊道:“我可憐的女兒,怎麼這般曲折受苦受難,叫當孃的心裡苦不堪言,恨不得替你受了這苦楚。”
王太醫見氣氛如此,又行一禮道:“丞相,丞相夫人暫且放心,我已寫了藥單,命人去煎藥,可暫時壓制住毒素,下官已盡力再研製解藥,還請給我點時間。”
丞相安慰好夫人,一臉隱忍的心疼狀,朝王太醫道:“那便有勞了。”
王太醫告了退,潛心去研製解藥,正此時,下人跌跌撞撞來報,說是寧王爺來了,還未等說完,陳暮凌便轟推一衆人等,他眼裡再沒有其它人,只是看着牀上的徐如羲。
丞相見此,嘆了口氣稟退衆人,關門推下,留給他兩人一些單獨空間。
陳暮凌坐在牀邊,輕輕握着阿羲的手,看着她因中毒而面色蒼白,微青的脣瓣,心疼萬分,也只有在阿羲毫不知情的時候他纔敢將這份情感稍微流露出一些。陳暮凌微微開口,嗓子因未飲半分水而變得嘶啞:“阿羲,你要好好的,你要醒過來,嗯?不要嚇我,聽到了沒有?”
握着阿羲有些微涼的手他纔有了幾分踏實,那個噩夢太過真實,真實的令他害怕,害怕阿羲就此死去,留他自己一個人,享受無邊的寂寞。
“你要醒過來,趾高氣昂的面對我,就算你醒來說你已經忘記了我,不想再糾纏,我也高興,至少你是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只要你能開心幸福,就算你忘記我……”陳暮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喃喃自語着。
而阿羲似乎很不舒服,皺着眉,偶爾說一些夢話,偶爾還叫着陳暮凌的名字,陳暮凌一一回復,拍打着她,朦朧間,阿羲似乎看到了陳暮凌,他守着她,安慰她,她想這一切可能是夢,不然,他怎麼可能這麼溫柔的對待她。
徐如羲想若這是夢,她希望永遠不要醒來,至少不必再去和親,不必孤身一人去遙遠的地方,自此以後再回不了國土,見不了心愛的人。
щщщ⊕ttk an⊕c○
她如此想着,體溫卻也反覆無常,高燒不退,整夜噩夢連連,太醫們進進出出一整夜,開方熬藥,終於在黎明雞曉十分穩定下來。
而太醫經過一夜,也研製出瞭解藥,陳暮凌接過連忙起身喂徐如羲服下,一顆心才真正的放下來。太醫見狀忙開口道:“此藥連服三日方可徹底清除餘毒,再修養幾日,郡主便便能痊癒了。王爺勞累了一夜,身上還有傷,便回去歇着吧,這裡有下人伺候。”
陳暮凌見狀淡淡應了一聲,深深的看了一眼牀上的人,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