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餘思在府裡實在待得煩悶,便日日都來騷擾微生溦,每次都被她氣急敗壞的踹出門去:“又沒人關着府門不讓你出去,你能不能別整天來煩我,我很忙的!”
餘思死皮賴臉的扒着房門,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滑坐在地上:“你能忙什麼呀,每天不是吃就是睡,都快胖成豬了,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啊!小溦兒,好溦兒,你整天待在家裡不悶嗎,聽下人們說邡州城新開了家超級大的樂坊,我們一起去欣賞欣賞吧……”
餘思堅持不懈的苦苦哀求着,微生溦躺在自己的精美小牀上,不耐煩的用被子蓋着腦袋捂住耳朵,轉頭朝門上縮成一團的身影大吼。
“要看你自己看去,我沒興趣。”
“別介啊,一個人去有什麼意思呀,當然是呼朋喚友一起去才熱鬧嘛。再說,我又沒銀子,想看舞蹈也進不去呀,自然要帶上你這個錢袋子纔好出門嘛!”
餘思兀自諂媚嬉笑着,緊閉的房門突然從裡面打開,靠在門上的身子一個沒穩當,一頭朝房門內跌了進去,俊俏的一張臉差點就和大地母親來了個超親密的零距離接觸。
微生溦滿面怒容的站在門前,雙眼冒火的瞪着趴在腳邊的餘思,兩隻小拳也飄着兩縷冒火的青煙,餘思仰起一張討好邪魅的笑臉,終於讓她挫敗的垂下了腦袋,繳械投降。
原本輕裝簡行的兩人出府計劃,在臨出門前成功增長至浩浩蕩蕩的十人隊伍。
蒲惠溫穿着一身樸素簡單的深藍色衣裙,鬢間插着一支白玉簪,溫婉愉悅的站在院內。
身旁跟着微生挺和貼身丫鬟萍兒,見到女兒打扮成小男孩的模樣,笑臉盈盈的走上前摸了摸她頭頂的小花苞。
“孃親也有許久沒有出府逛逛了,不如大家一起吧!”
“啊?喔,好啊,可是……”
府門外已經備好馬車侍衛,微生溦猶豫的看了眼餘思,又看了眼威武冷漠的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四名侍衛,沉吟片刻接着道:“有孃親陪女兒一起出府玩,一定很有趣,只是,要不就別帶那麼多人了,招搖過市的玩不開呀。”
“出門在外一切以安全爲重,多帶些人總是沒錯的。快走吧,歌舞就要開場了。”
蒲惠溫不等女兒回答,滿懷期待的率先帶着丫鬟上了馬車。微生溦朝着餘思無奈的聳聳肩,跟在孃親身後,踩着車凳身形靈巧的鑽進了馬車。
餘思原本只想悄悄摸摸的出府晃晃,最後變成這樣引人注目的形勢,真是失算呀!
今日嫋嫋樂坊要開演一場新歌舞,座位幾日前就已搶售一空,微生溦一行人到時毫無意外的被擋在院外。
繞過守門夥計望向裡面,從院門方向只能看見幾張離舞臺方向較遠的客桌。
精美裝潢的樂坊之中傳來熱鬧嘈雜,興致昂揚的談話議論聲,顯然歌舞還未開場,但是看那七八個夥計雙手背後,身姿挺拔的擋住院門的模樣,就知客人定已坐滿了。
蒲惠溫沮喪的嘆了口氣,不知道這個樂坊生意如此之好,沒能提前預約都進不去。
正準備轉身回府,只見女兒從袖口內掏出一個如書紙般厚度的金片,上面繁複精細的雕刻着一種奇異圖案,似動物卻又從未見過,只覺威嚴高貴,栩栩如生。
微生溦將金片夾在食指和中指的指縫間,視線在衆夥計面上漠然巡視一圈,傲氣凌人不可一世,孃親好容易出府一趟,怎麼能讓她掃興而歸!
領頭的一箇中年男人顯然認出了這是什麼,驚慌失措的即刻跨上前兩步,卑躬屈膝的恭敬行禮:“不知貴客臨門,有失遠迎,小人惶恐。”
中年男人額上冒出一層冷汗。
坊主千般叮嚀萬般囑託,這種金卡只有樂坊最尊貴客人才能持有,而這最尊貴的客人便是幕後老闆,想起自己纔剛剛來這工作沒多久就得罪老闆,心裡不由一陣緊張,暗自懊惱沒眼力見,真是流年不利呀!
“你就是阿珂?我等今日只是一時興起來看場歌舞,不必太驚慌,帶路吧!”
微生溦氣勢逼人的開口吩咐,不等阿珂回答便牽着孃親朝內走去,餘思和微生挺緊隨其後。
阿珂是樂坊總管,樂坊坊主最得力的手下,曾經向自己提起過,所以微生溦記得。
微生挺常年負責微生家在外地的生意,對於邡州城內的產業不甚清楚,但一看小溦的架勢也不難猜出,這也是微生家的新進產業;
蒲惠溫則稍稍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但很快便轉爲平靜,她從不插手府中生意,不知道也實屬正常;
餘思倒是一副本該如此的模樣,如今微生家獨霸邡州城,大部分生意手握囊中,一個小小樂坊實在不足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