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生溦帶着清沫輕而易舉的就進了醇王府,沒有經過通報詢問,看門小廝直接將兩人領進了後花園。
微生溦輕車熟路的走在花間小道上,周邊如春風景恍若未見,邁着大步認真斟酌着心中所思等會該如何說。
“公子,爲何突然來醇王府啊?”
清沫用僅能她二人聽見的聲音開口問道,微生溦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轉過眼前這條石子小路就是後花園了,透過兩座秀麗假山,依稀已能看到正和妃子嬉鬧玩笑的醇王殿下,輕聲低語着。
“富餘節上到時還會來許多高官貴胄,難免發生以權豪奪之事,老寧區區商人不會被放在眼裡,爲了以防萬一,最好能讓醇王殿下親臨現場,掌控全局。”
微生溦正說着,醇王殿下已然看見她,招招手,仰起脖子熱情朝她打起招呼。
“昒昕,你可真會給我驚喜,皇兄剛賞了本王件寶貝,正苦惱着瞧不出個名堂,你就回來了,快過來隨本王去看看是個什麼!”
醇王殿下一身暗紫色長袍,外面套着整塊的貂皮披風,將手中揉成的蘋果大小的雪球丟向一個妃子。
那妃子抓着披風往前一檔,俏聲尖叫着偏身躲開,紅撲撲的小臉白皙光潔,細細飄雪點綴在烏黑髮絲間,黑白相襯好不引人注目。
清悅的咯咯笑聲傳蕩在花園中。
醇王殿下幾步並一步小跑上前,一把拉住微生溦手腕,迫不及待的朝書房走去,腳步移動極快,身後跟隨的丫鬟紛紛小跑着才能勉強跟上。
微生溦臉不紅氣不喘的輕鬆跟上他的速度,兩三下便走到了書房,兩人跨門進去,下人們候在門外,清沫亦靜候不入。
醇王殿下說的寶貝就放在桌案之上,乃是一塊通體雪白,質地細膩的天然羊脂玉,大體呈圓形,足足有一口碗的大小。
這等品質這等體積確實難得,但也絕非稀世罕見。
其更爲特別之處另在於玉心正中,有幾個似黃金天然鑲嵌其中形成的小字,不細看只以爲是普通紋路,小字顏色卻又格外金黃耀眼,實在辯不出寫的什麼。
醇王雙手撐着桌案,臉都快貼到玉面上了,睜着右眼使勁看着,瞧了半天,眼圈都變紅了還是什麼也沒瞧出來,氣悶的咒罵一聲,直起身子一拍桌面,氣餒的大嘆口氣。
“這東西本王都拿回來兩天了,還是什麼也沒瞧出來,擺在這就塊疙瘩玉,早知道就不要了,真是佔地方!”
這麼人人求而不得,稀罕的上等羊脂玉,在醇王眼裡也就是塊大疙瘩,還沒神仙居的新菜式來的有吸引力。
醇王殿下乃臨安國當今至尊的親弟弟,身份尊貴,是都城中出了名的風流人物,每日飲酒賞宴、醉心歌舞美女、無所事事,是最悠閒的皇族。
醇王殿下從不理朝政,參與國事。即便與世無爭,平淡無爲,卻也無任何人敢隨意輕視,甚至招惹,只因他是由皇上親自帶大,深受寵愛。
只要是他說的話皇上必無反對一說,這等巨大影響力是連任何皇子都比不上的。
微生溦湊近些瞧了許久也沒瞧出什麼來,醇王顯然對這玉心裡的字沒了興趣,懶懶的蹺腿坐着瞥了兩眼,便拉着微生溦閒話家常起來。
“你說你整日江湖任飄搖,上次一走都有大半年沒見了吧,什麼時候回來臨安國的?”
“我沒離開臨安國,就是出了京師,到其他郡縣處逛了逛,順便還去災區看了看。”
醇王明顯受驚的拔高了聲音:“你去牛頭村了?你去那兒幹什麼呀,本王聽說自入秋後,平昌郡連下了近一個月暴雨,致使山體滑坡,整個村子都被埋了,一個活着的都沒有。奏報傳來的時候本王就在皇兄身邊,那慘烈情況光用聽得都嚇死本王了。”
說起這件大災禍,微生溦都還心有餘悸的嘆了口氣道:“是夠慘烈的,三十幾戶人家,一百來條人命,一瞬間就全部沒了。我本來也想去的,但官府封了路,最後只在縣裡停了兩日,縣上雖沒有遭遇這次災禍,但連日暴雨也讓他們苦不堪言啊!”
微生溦唏噓感嘆不已,人生無常,有句話說,你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會先來。
醇王看着提起災禍愁眉不展,憂心關切的微生溦,自嘲笑道:“昒昕果乃真君子,心中裝着百姓和天下,本王雖貴爲臨安國的皇族,卻不及昒昕感念臨安國受難百姓的千分之一,實在讓本王羞愧啊!”
“殿下盛讚了,在下雙親亦是在我年幼時因意外而逝,所以聽聞災禍難免有些感慨罷了!”
醇王殿下苦笑着擺了擺手,臉上重新掛上燦爛的笑容:“好了好了,別說那些沉重的話題了,你可知你離開的這些日子,錯過了多少有趣好玩的事,不過沒關係,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富餘節了,聽說今年的拍賣品都十分了得,到時你隨本王一起去!”
微生溦見他主動提起富餘節,便順着接話道;“殿下恕罪,我怕是參加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