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生溦客氣推辭了醇王殿下的用膳邀請,領着清沫一路出了醇王府,上了自家馬車。
臨走前她還主動向醇王要了那塊不解其意的羊脂玉,令的醇王乍然一聽愣了下神。
“殿下莫要誤會,我可能有辦法看出那塊玉中的字,所以想要帶回去試一試,不管成功與否,定會給您送回來,若是瞧出什麼,也不算白白糟蹋了那麼好塊羊脂玉不是。”
醇王爽快的即刻就讓人把那玉裝好拿給了她。
“瞧昒昕說的,本王剛纔只是一時驚奇,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朝本王討要東西。只要是你想要,本王送給你就是,這等死物豈能和超然卓羣的昒昕公子相比。”
醇王哈哈笑起來接着道:“想當年你我初遇之時,本王便是被你通身氣度所吸引。你一身出塵白袍,一句話就把那個自稱君甫的騙子嚇退了,其實當時本王都有些信服他便是君甫。”
兩年前微生溦自入山後,第一次下山親自到京師中查探商會情況,到京師最豪華的酒樓神仙居用午膳時,剛好遇見一羣貴族高官子弟圍着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賞評畫作。
男人正滔滔不絕的評論介紹着自己新作的畫,字裡行間不斷暗示着自己就是名揚天下的神秘畫師君甫。
那羣不知江湖深淺的子弟們被他深深洗腦,微生溦本也不削揭穿他的把戲,奈何那個鼠眉鼠眼,鼻翼上還長了顆大黑痣的傢伙不僅吹噓自己的畫作,還不時‘自我評判’以前的畫用筆如何如何生疏,不夠自然,意境又如何如何淺薄缺缺然。
要知道君甫現在可是她微生溦的四嫂,自幾年前嫁給四哥微生玄墨之後,就不曾有畫作外傳,如何就被這種東西隨便竊取身份糟蹋名聲。
如今君甫的名聲就是微生家的名聲,微生家的名聲豈容他人隨意詆譭,這才引得她見義勇爲,挽救這些被荼毒頗深的公子少爺們。
微生溦瀟灑的一撩長袍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對方桌前負手而立,覷眼瞟了眼鋪張在桌面上,正被衆人嘖嘖稱讚的‘君甫’新作。
從筆法和色調上來看還真十分相似,排除冒充不說,單單這幅畫也可算是佳作,只是在瞄到落款處是,不由暗自可惜一聲。
這麼大幅畫都模仿下來了,偏偏在最緊要處出了差錯。
微生溦的突然出現瞬間聚攏了所有人的視線,只見她閒淡隨性的望着‘君甫’,滿帶好奇的開口問道:“君甫公子可是太久沒畫畫,連自己落款的習慣都忘記了?”
‘甫’字乃微生溦四嫂母親的名諱,每次作畫落款處都會簡寫兩筆,這是稍有見過其畫作的人盡所周知之事,可桌面上這幅畫卻是將這個字完完本本寫了出來。
男人聞言低頭一看,果然這才發現自己一時沒有注意,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一點。
公子少爺們望着男人突然慌張的用手遮住落款位置,還未曾理解微生溦話中意思,一頭霧水的互看兩眼,接着就是男人對微生溦怨恨的眼神,和落荒而逃的不甘背影。
其他人沒明白,混跡其中的醇王殿下確是聽明白了,原本他也只是來嚐嚐新開發的菜式,看見‘君甫’正在宣揚他的新作,就一時好奇湊上來聽聽,沒成想竟是個假的。
自此她便與醇王認識了,醇王很是欣賞微生溦的挺身直言,完全一種相識恨晚的感覺,死拉着她一起用午膳,並天南地北胡聊一通,使得她耽誤了許久才得以脫身。
微生溦走出酒樓便被假君甫攔在了巷口,一臉怒氣的努力睜大眯眯眼,抽着嘴角衝她晃了晃堅實的拳頭,揚聲恐嚇道:“你這小白臉給本大爺小心點,再碰到小心扒了你的皮。”
“哼,你自己坑蒙拐騙被抓了個現行,還敢威脅我?”
男人見她是個硬脾氣的,踮了踮腳俯視着她惡狠狠的道:“喲,脾氣還挺大。大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別多管閒事,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微生溦沉默着沒有回答,男人以爲嚇住她了,又揚了揚拳頭,一臉得意兇狠的瞪她一眼,轉身就要走,卻被身後清涼嗓音喊住了。
“那副畫是你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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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大爺畫的怎麼了?”男人偏過頭一臉痞氣的說道。
“畫的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問這個幹嘛,看上我了?”
男人噁心的挑了挑像兩條毛毛蟲一樣的眉毛,拋過來兩個色迷迷的笑臉。
清沫伸手就想掏出軟劍刺他一劍,微生溦擡手製止了,反而略帶欣賞的笑了笑:“是啊,我看上你了,有銀子想不想賺?”
男人一聽到銀子就兩眼放光,小雞啄米樣使勁點頭:“賺賺賺,有銀子不賺的都是傻子!”
微生溦滿意的勾脣一笑:“好,那你可以回答我叫什麼名字了吧?”
男人清清嗓子咳嗽兩聲,站直身體拽兮兮的大拇指指向自己:“本大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郝名田,江湖人送外號百事通,君子六藝、閨中技藝、江湖招數,就沒我不會的事!”
“郝田,好——甜,是個好名字,在下昒昕,多多指教!”
郝田倒是不客氣,大爺似的擺擺手:“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