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生耀正襟危坐於主位之上,身姿寬闊挺拔,一身黑藍色錦緞華服,端莊大氣。
頭髮一絲不苟束於頭頂,硬朗面容嚴肅沉着,嘴角帶着溫和疏離的極淺微笑,進退有禮的挑不出一絲毛病,卻又讓人難以親近。
經過幾年的艱辛磨練,與形形色色人物應酬打交道,心性手段也有了老練內斂的大家風範,遇事沉穩毫不變色,如今真正成爲微生家大公子,身份地位已然不同,作爲對外當家主事人,爲人處世遊刃有餘,無可挑剔。
看見郡守大人袖中拿出的熟悉信封,微生耀淺淺一笑,果然如十妹所料,才過一天便迫不及待的找上門來。
微生耀神色平靜的輕茗茶水,對接下來的談話信心十足。
郡守大人也不拐彎抹角,快人快語的直奔主題:“大公子,這是府上昨日送到我手中的一封信,裡面是崔家老爺府院的房契,自他死後,崔家所有家當財物,包括地契房契皆不知所蹤,有人說是在他夙夜逃跑時半路被土匪劫了,不知現在又如何到了你的手中?”
微生耀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的開口回答:“這是在下無意間從一位商人朋友手中得到,發現原本所屬崔老爺之物,加之聽聞他遭遇土匪一事,便不敢隱瞞,立即派人告知大人。”
郡守大人凝眉沉思,當日便是他派的殺手殺死了崔老爺,只是發現他時身上連一枚銅板都沒有,說是遭了土匪,把他家當全部劫走了。
崔老爺一身泥污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饒他一命,殺手卻毫無所動的無情揮刀一招斃命。
現在房契突然重現,面前此人之言究竟是真是假,真是機緣巧合還是自導自演,如此這般究竟有何目的?
不消沉默片刻,郡守大人心中已千迴百轉,各種可能思慮過一遍,在夫人的提醒下朗聲開口:“大公子高風亮節,曉以大義,令人欽佩。不知你那位商人朋友是從何得來?”
微生耀還未回答,坐於一旁的微生玄墨已沉不住,嗤笑一聲開口說道:“說起此事,李叔叔當時可在大哥那兒哭訴請罪了好久,一個已爲祖父的大男人,哭得稀里嘩啦,鼻涕眼淚……”
微生玄墨正說得高興,身旁三姐赫然打斷低聲訓斥:“不得無禮,李叔叔是長輩,怎可任你在背後隨意取樂,太不知禮數分寸了。”
衆人看過來,微生耀也一臉嚴肅的開口訓斥:“在客人面前沒個正行,去祠堂罰跪三天,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吃飯,三妹也不許送。”
說着看向郡守夫婦,歉意一笑:“讓郡守大人和郡守夫人見笑了,管教不嚴,失了禮數。”
郡守夫人一臉慈愛溫和的笑着,輕聲開口:“哪裡,四公子年紀尚輕,難免活潑些。”
微生耀點頭一笑,接着剛纔的話開口道:“李叔叔與我父親合作多年,這次是專門押送一批金玉器物前來,因着最近陰屍界土匪橫行,特意饒了遠路,結果還是在迴音山一帶遇到了攔截。幸得對方人數不多,也還不算兇殘,只是逼着他用全部貨物換了一堆房契地契,本想着也還不算太虧,結果進了邡州城才知道,這些房契地契都是官府追擊的贓物,一下嚇得手足無措,告訴在下事情之後,在下便給了些錢從他手上買來了。”
說完示意玄墨去將東西取來,玄墨出廳一會,便拿着一個黑檀木的盒子走了進來,將手中木盒放在了郡守大人面前。
郡守大人打開黑檀木盒,裡面靜靜擺着幾十張房契地契,都是邡州城最繁華最精貴的路段,大大小小加起來,至少也值上千萬兩白銀,頓時雙眼發亮,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主位上之人,眼底閃過一抹深思。
這麼大的一份禮,他會提出何種與之相當的條件?
郡守大人從一地方小小亭長,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郡守位置,還娶了都城大官的女兒,頭腦絕對是聰明的,也清楚明白天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一切示好都是有所圖謀,想要得到利益都要付出某些代價。
“這些東西如今在大公子手中,又是花錢買來的,不知你想要如何處置打算?”
郡守大人試探着開口問道,微生耀識趣的連聲接話:“這些東西本就是官府追查的贓物,郡守大人乃一方之主,如今崔府滿門被殺,這些東西自然都該交由郡守大人處置。”
郡守大人客氣的微施一禮大笑出聲:“大公子深明大義,那本官就在此多謝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在下身爲邡州城百姓,只是盡了應盡的本分。”
偏廳之上氣氛融洽,丫鬟又擺上幾樣點心,微生勿忘蔥蔥纖指捻起一塊小巧糕點,送到脣邊輕咬一口,香軟粘糯的玫瑰香溢滿口腔,好吃的情不自禁輕嘆出聲。
“廚房師傅說這玫瑰糕是都城裡夫人小姐最喜歡吃的糕點,我從出生便在邡州城,還從未去過都城,郡守夫人在都城長大,不妨嚐嚐看與在都城時吃到的味道可一樣?”
郡守夫人拿起一塊鮮紅軟香的玫瑰糕,輕咬一口慢慢咀嚼,驚喜之色表露無遺,端莊清雅的眉眼笑意盈盈,將手中剩餘全部送進嘴裡,細細品嚐,神情很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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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師傅廚藝了得,這玫瑰糕做的極爲正宗,與都城飄香閣做的不相上下,有的一比了。”
“夫人喜歡就好,這馬蹄糕也不錯,您嚐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