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越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點點頭,陳暮白眼裡有隱藏不在的笑意,目光如春日般溫暖,他伸手扣住遲越的後腦,忍不住對着遲越的薄脣親過去,溫柔而軟綿綿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泄在兩人的脣齒之間。遲越的身子僵硬,臉頰紅的不行,只是睜大眼睛,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風吹起兩人的發,纏繞在一起,突然就讓遲越想到了哪句‘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的話,有些憧憬着兩人的以後。
至半夜,二人都喝的有些醺,遲越傻傻的笑着,看着遠處的風景出神,陳暮白在身後輕輕攬住她笑道:“在想什麼,笑得這樣傻。”
遲越帶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道:“我在想,如果你不是皇帝,我也從未學過武功,我們兩個就像個普通的夫妻一樣,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我們在屋前種上大片的薔薇,讓他們爬滿柵欄,還有桃花,然後再再院子裡扎個鞦韆,鞦韆的架子上爬滿了藤蔓……”
陳暮白笑了笑道:“那我們只缺一小調皮搗蛋鬼了,爲了好養活,給他起名狗剩,每天上竄下跳,調皮搗蛋,教書先生每天都去家裡告狀,然後呢你就拿着擀麪杖在他後面追,打的他屁股都開花……”
陳暮白還沒說完,便聽見懷裡的人均勻的呼吸聲,他無奈的笑了笑,撥開她額前的碎髮,將脣在她額頭上印了一下,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嚮往平淡而簡單的生活,可我給不了,就算宮中像一個牢籠,我也要留住你,因爲,我無法再接受失去你。”說完便將人公主抱在懷中進了屋。
屋外月色依舊,河水潺潺流過,偶爾有林間的鳥叫,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陳暮白躺在牀的一側,讓人躺在自己的懷裡,看着遲越的側顏,溫柔的能掐出水來。他想,這一夜,大概是當他失去遲越之後,能夠睡的最安心的一夜,然後燭光熄滅,伴隨着二人淺淺的呼吸聲。
第二日清晨,吃過早飯,遲越說有事情要做,陳暮白問過之後方知是要回遲府,遲越淡淡的看着他道“我可以跟你回宮,可有些事情,不管經過多少年都是要去做的,我想忘記過去,就要把過去處理好,等到我在遲府的事情處理好便跟你回去。”
陳暮白笑道:“你有你要做的事情,我不會干涉你,但是我只有一個要求。”
遲越疑惑道:“什麼要求?”
“我,要跟你一起去。”陳暮凌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容拒絕,遲越沒辦法,只好答應。陳暮白吹了個口哨,不一會兒便有一隻白色的信鴿飛來,陳暮白寫了一張紙條放在信鴿的腿上綁好,之後讓信鴿飛走。
遲越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不解的問道:“這是在做什麼?”陳暮白笑了笑道:“準備馬車與盤纏,遲府離這裡這麼遠,你不會想步行去吧。”
遲越道:“我們可以去集市上買兩匹馬……”她還未說完,陳暮凌便阻止道“好了,就讓我爲你做點事情不行嗎?一會刑真便會將馬車等我們需要的東西給帶來,你便安心的等着吧。”
遲越無法反駁,只好任由他安排,不過兩個時辰,刑真便帶着一隊人而來,隨之帶來的還有略帶奢侈而舒適的馬車與一些盤纏。
刑真原本就是認識遲越的,可是很久之前他就知道遲越這個人已經去世,所以連同他的主子也就是皇上,都一蹶不振。可當他看見眼前這個人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本想脫口而出問道此人是誰,但是作爲部下,本着不該問的事不問,不該做的事不做的原則,他硬生生的忍住了,可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兩眼。
遲越也不多做解釋,只是默默的跟着陳暮白,兩人進了馬車,而後刑真便帶着人一路互送。
陳暮白離開皇宮早前,已讓刑真跟陳暮凌說過暫理朝中事物,此時的陳暮凌看着夏公公搬過來的一沓又一沓的奏摺氣的頭突突直跳。
“早知道就不告訴他阿越還活着了,搞得本王現在還要受累給他批閱奏摺,還要頂着朝中各位大臣們的嘰嘰喳喳的言論,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陳暮凌看着桌子上一摞的奏摺,感覺自己的人生從來沒有這麼昏暗過。
徐如羲心疼他,便一起在寧王府陪着他,一有奏摺等事物要處理,夏公公便會派人送到寧王的府上,一個也不落下。
徐如羲見他一臉不悅,爲他倒了一杯茶道:“當初咱們兩個的事情暮白哥哥也是出了不少力的,他身爲你的皇兄,你也不希望他整日渾渾噩噩的度日吧。暮凌,你且先忍幾日,而且他不是說了嗎,要陪阿越辦一些事情,大概不多日就回了。”
陳暮凌冷哼了一聲道:“你是不知道朝中那些老古板,說話夾槍帶刺的,無時無刻不想教育你,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要不說我這麼討厭上朝呢,每天爲了些無聊的事情吵來吵去,煩死了……”
“可是,你要爲我們考慮啊,先把暮白哥哥跟阿越的事情搞定再說,不然啊,暮白哥哥看着我們兩個更不順心,就要拿我們撒氣了。”徐如羲跑到他身後給他按摩了兩下肩膀,把陳暮凌哄的心花怒放的,一時間也忘了吐槽他的皇兄。
徐如羲心想,她與暮凌都如此的盡心盡力的幫助他追阿越了,要是還不成就真的無能爲力了,若是成了,她一定要找阿越,向皇上要旨意,不能讓暮凌哥哥納妾,也不能讓暮白哥哥隨意賜美人給他。
而陳暮白這裡,馬車加速走了大半日方到遲府,遲府的一衆人早已經接到了旨意,遲國公帶着一衆家眷與下人早已經在府門外等着,見馬車於遠處緩緩而來,便紛紛行大禮磕頭跪拜,陳暮白故意沒有看見,只是先將馬車裡的遲越給扶下來。
跪地的衆人打氣兒都不敢出,在他們面前的可是當今天子,一句話便能要了他們的腦袋,所以都規規矩矩的,尤其是大夫人,甚至在看見遲越的時候身體微微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