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以雷霆手段壓制輿論,還是非常有效的。
收拾神仙,就得用另外的神仙,李瑁做爲凡人肯定是幹不過的,那就交給龍王爺吧。
王孝德被抓回來之後,李瑁交給李恆秘密去審,這是攻心,因爲王孝德是李禕舊部,與李恆也是認識的,而李恆這個人呢,總是給人一種心慈手軟丶值得信賴丶維護下屬的感覺,比較容易套取真相。
既然王孝德敢在軍營動手反抗,多半不怕死,來硬的不一定行,那就讓李恆來軟的。
相較於這件事,另外一件更重要。
蓋嘉運的回信來了,他主動請纓,從河西出擊深入敵境,以攻代守,在西海一帶攪亂吐蕃內部。
河西終於要動了,而且是大動,兒大軍鎮會同時出擊,多線作戰,給吐蕃形成巨大壓力,其中赤水軍丶大斗軍和寧寇軍將會向石堡城後方遊弋,以對乞力徐形成壓迫姿態。
這是絕對的好消息,李瑁立即回信蓋嘉運,你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今後不必請示我,可自作主張。
他必須讓人家自作主張,因爲李瑁實際上也管不了河西,那裡鐵板一塊,只認蓋嘉運,這便是唯知其將之恩威,而不知有天子。
正所謂外任之重莫比焉,所以涼州又有「天下第一節度」之稱,蓋嘉運是權力最大的節度使。
李瑁在節帥府大堂召開會議,將這一消息宣佈出來,大家無疑是非常振奮的,還是隋王好使啊,你一到,蓋嘉運便全力配合。
「半月至一月之內,西海之戰必見分曉,」李瑁朝衆人道:
「等到形勢明朗,便是決戰之期,屆時我隴右與河西內外夾擊,石堡城必然失而復得。」
說罷,他看向韋光乘道:
「抓緊募兵,新軍就算不能作戰,擺出來震賊軍也是有必要的,從隴右牧場再要兩千馬,我來簽字,將來用完會還給他們。」
韋光乘點了點頭:「大總管放心,後勤保障必然無虞。」
皇甫惟明眼下表情平靜,但內心肯定是不高興的,他這邊曾經幾次寫信給蓋嘉運,希望對方全力支援,但是蓋嘉運以河西防務爲重等各種藉口推脫。
如今對方將這個面子給了隋王,明擺着是要捧隋王的場,只看今天堂內衆將之神情,可見效果顯着,大家對李瑁似乎越來越有信心了。
這小子真不是白來的,威望這麼快就建立起來了。
河西有蓋嘉運配合,隴右有韋光乘配合,有如此臂助,李瑁威望大漲幾乎日成定勢,太子給自己的囑託,看樣子是難以實現了。
就看王難得與李光弼了,這兩人要是在積石城打好了,自已還有機會將大戰提前。
那麼主攻石堡城,肯定是他來主持,只能寄希望一切順利,佔據頭功,免得讓隋王將風頭全都搶了。
他不是爲了自己,是爲了少陽院,爲了朝局,爲了將來的大唐。
在他看來,李瑁過於強勢,羽翼日豐,對整個大唐都是不利的。
「立即將消息傳給王難得和李光弼,讓他們安心準備,伺機出戰,」皇甫惟明吩咐傳令官道。
嘴巴上說伺機出戰,其實就是催促二人儘快出擊,你們再磨蹭下去,河西就來搶功勞了。
兩人配合,自古都有主副之別,桌球羽毛球雙人比賽,也一定有個是主攻手。
這一次的大戰形勢,隴右無疑是主攻,河西是輔助,皇甫惟明自然不願意河西這個輔助搶走他們的風頭,到時候朝廷會覺得他們隴右真沒用。
那麼在積石城,王難得就是主攻,李光弼輔助,但是李光弼立功心切,怕不是衝着奪頭功去的。
皇甫惟明已經私下暗授王難得,千方不能讓功勞被李光弼搶走。
李瑁其實也是支持積石城那邊早點打起來,雖然在那裡的是吐蕃精銳,表面看起來似乎最難啃。
但是我們要明白一個道理,越是精銳,你越是珍惜。
就像河西的赤水軍丶隴右的臨洮軍,我可以上去打,但風向稍有不對,我就得趕緊撤回來,要保存實力。
因爲過早主力損失嚴重,對其它軍隊的士氣打擊很大。
積石城的郎支都手裡是他爹的近衛兵團,他也不敢給他爹打沒了,所以幾乎可以判斷,只要李光弼他們打出優勢,郎支都在多重顧慮之下,很可能選擇保存實力。
當然,這只是李瑁的猜測,人家說不定會選擇跟你玩命。
畢竟李瑁總是習慣於從政治角度思考,而邊境大戰,有時候打着打着就忘了政治這回事了。
所以李瑁當衆支持皇甫惟明,道:「節師說的沒錯,只要機會適宜,我軍還是要主動求戰,積石城防線,我們還是佔據主動的。」
積石城沒丟,肯定是主動,石堡城丟了,那肯定就是被動。
皇甫惟明覺得自己越來越摸不透李瑁這個人了,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他到底有幾分私心幾分公心?
太子有這樣一個對手,也實在是造化弄人,人家恰好曾經就與太子有過儲君之爭,相比於十王宅其他人,更容易獲得支持。
中樞又有一個李林甫在背後協助,少陽院即將面對的壓力越來越大。
會議結束之後,各鎮主將立即返回本鎮,做戰鬥準備,只等河西傳來好消息,便可全面出擊。
韋光乘則是屁顛屁顛的跟着去了李瑁居住的小院。
他原來是朔方副使,本就是李瑁曾經名義上的下屬,現在好了,成了實質上的下屬,雖然是臨時性的。
「我已經安排好了,兩天之內,已經招募的兩千新軍,將優先供應給振武軍+
韋光乘跟在李瑁身邊道:「隋王若是有意將振武軍變成自己的,我這裡倒是有一個建議。」
這個人能力是絕對有的,就是人太過圓滑了一些,直白點就是太會做官了。
他現在主管隴右道的軍資分配和招募兵員,算是內務權利最大的一個了,但凡上門找他的,都是請求撥錢撥糧撥兵撥軍械,說白了,人家現在是隴右道的大管家。
他這個管家上面有一個老爺,就是李林甫,而李林甫又是李隆基的管家。
韋光乘手裡早就徵調上來兩千新軍,就是不給人放下去,因爲找他的人實在太多了,給誰也不合適,那就暫時拖着,觀察形勢,給誰作用最大,再選擇調撥。
縣官不如現管,手裡有資源,別人纔將你當回事,要不是抓着那個命脈,他這個觀察使,也不會被那些驕兵悍將放在眼裡。
這就是爲什麼人家官做的大,當官的做事不是直來直去,而是繞來繞去,雖然會顯得效率低下,但自身受益良多。
就比如這次,痛痛快快將兩千人都給了李瑁,李瑁是不是就欠了人家一個人情?
人情是要還的,不還就成了老賴,以後就得不到人情了。
李瑁笑道:「你倒是說說看。」
韋光乘道:「將振武軍的番號改了,既然隋王有意將這支軍隊做爲自己的直管親軍,可是眼下又不能大換血,改番號是最合適的,方便振武軍與信安王徹底劃清界限,那麼隋王便是創建人,以後軍中自然會以您爲尊,當然了,信安王也許會不高興,李恆他們也許會有意見,就看隋王如何權衡了。」
李瑁聞言笑了笑,將對方帶進自己的小屋子坐下,令人煮茶道「我來隴右,不是來培植自己的黨羽,只是爲聖人分憂,爲朝廷解難,長安那麼多雙眼睛盯着我,我不能亂來的,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此言切勿再提。」
韋光乘還是不肯放棄,道:
「隋王有心謙讓,不與人爭,但別人可不會這麼想,您自從來了郡州,皇甫每日都會與他的心腹參議密事,他在防着你啊,白狗的事情,多半就是他乾的,
也許隋王會認爲皇甫不是那樣的人,但是您要知道,做事和做人從來都是兩回事,好人可以做壞事,壞人也會做好事,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一方節度,干係何其之大,他做什麼事情,其實也由不得他自己。」
李瑁笑了笑,道:「看樣子,你似乎對他非常瞭解,說說看,在你心裡,皇甫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韋光乘接過武慶遞來的茶水,一個大官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就這麼朝李瑁道:
「這個人心裡有大義,常存報國之心,也敢於擔當,是一賢良之臣,但問題就出在,他跟太子牽扯太深了,又是個知恩圖報之人,所以很多時候,他自己也是被長安牽着鼻子走。」
說着,韋光乘嘆息一聲,道:
「他本人不屑於陰暗手段丶卑鄙勾當,但是爲了上面,有時候也會這麼做,
隴右各鎮心裡對他都是服氣的,但卻不願與他太過親近,就是因爲他背後是少陽院,所以說,隴右派系林立的形勢,其實問題就出在皇甫的立場上面,聖人春秋正盛,太過支持太子豈不是自尋苦惱?杜希望早就看明白了,希望卸任回長安,
不願趟這趟渾水,但是長安不讓他回去,就是讓他留下制衡皇甫。」
韋光乘也是越說越起勁,拍手道:
「杜希望是誰?前任節帥,放這麼一個人在皇甫身邊,這不是噁心人嘛?放眼我大唐藩鎮,哪個地方是這麼乾的?」
李瑁也是聽的哭笑不得,主要是韋光乘這個人說話的時候繪聲繪色,面部表情非常豐富,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傳閒話的。 但是人家的每一句話,卻也是實實在在的肺腑之言,李瑁聽得出來,韋光乘對皇甫的評價非常客觀。
李瑁點頭道:「杜希望還是穩重的,不得罪長安,也不得罪皇甫,目下來說,此人還是稱職的。」
「年紀大了,想圖個清淨,」韋光乘沉聲道:
「等到隴右塵埃落定,他必然稱病返回長安,長安要是不同意,他多半選擇致仕,朝廷這一次在蓋嘉運和皇甫身上吃了虧,將來必然會更換其中一個,屆時究竟會換誰,說不準,要看博弈了。」
是的,人家說的沒錯,不是誰的錯誤大,誰就下去,而是要看背後人在朝堂上的角逐。
蓋嘉運現在是指望李瑁的,而皇甫惟明是太子黨,換句話說,是李瑁和太子的鬥爭。
韋光乘的話裡,是在暗示李瑁早做準備,以防被人家打個措手不及。
聊着聊着,李恆和李峴兄弟倆回來了,李瑁也便暫時停下這個話題。
四個人圍着一個火爐,吃着烤的乾硬的胡餅。
韋光乘牙口不好,需要泡看羊奶吃,屋子雖小,氣氛卻非常溫馨。
李恆兄弟對韋光乘還是非常客氣的,在長安混,宗室也不願得罪京兆韋,何況將來太子繼位,韋家就是外戚了。
「做將軍的,骨頭硬,再用刑怕將他打死,我好說列說,此子油鹽不進啊,」李恆嘆息一聲道:
「反倒是我落了一身埋怨,王孝德興許知道自己死罪難逃,將我們父子給罵了一頓,那股子怨氣真大啊,好像我們家虧欠了他似的。」
李瑁點了點頭:「聽說他當年是信安王的近衛,若非硬漢,信安王也不會用他,快五十的人了,這麼多年沒有升遷,仕途基本上是斷了,累年積壓之怨氣,
恰好你來了,不找你發泄還能找誰呢?」
王孝德其實是一名干將,沒點能耐會讓他守石堡城?
乾的最苦逼的活,升遷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唯一的大後臺信安王又不管他了,以至於內心滋生怨恨。
這是人的正常心理,升米恩鬥米仇嘛,所以說駕馭下屬,一直都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工作。
別說他了,牛仙客都跟李禕翻臉了。
這種事情,就連韋光乘心裡都很清楚,李禕是不得不這麼做,四方征戰,軍功過着,嫡系黨羽遍佈天下,你不做分割,聖人就只能割你了。
人家能活八十歲是有原因的,是個拿得起放得下啊。
「那麼這個王孝德,究竟該怎麼處理呢?」韋光乘看向李瑁,瞳孔閃爍道。
李瑁笑了笑,心知韋光乘要玩套路了。
這個人是非常有水平的,人家能從藩鎮順利過渡中樞,擔任衛尉寺一把手,
心智手腕絕非凡人,裝傻充愣的功夫更是爐火純青。
以前李瑁在十王宅出不來,人家壓根都不將李瑁放在眼裡,一出來,立即便又是另外一副面孔,姿態卑微,刻意討好。
這是一個官場老油條啊。
李瑁想了想,隨後道:
「這件事鬧得這麼大,長安是肯定會知道的,修建廟宇給戶部增了一筆開支,我總是要跟中書門下解釋清楚,既然在鄯州審不出來,遞送長安,交給右相吧。」
李瑁在鄯州城修建的這個廟宇,規模可不小,這是隴右的第一座龍王廟,自然要突出一個大字。
專管宗教事宜的鴻臚寺肯定要過問,廟宇的樑柱神像也是要用大料,單是銅製香爐,就需要鴻臚寺特批,一個香爐用銅,能做多少開元通寶?銅是國家戰略資源,你不報備能行嗎?
這是必備流程。
韋光乘聽罷嘴角微動,餘光看向李氏兄弟。
李恆沒什麼表情,李峴卻是非常吃驚,眼神閃爍,明顯是在思考將王孝德送進長安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兄弟倆這一比較,明顯李恆更是宰相的料子,喜怒不形於色,波瀾不驚,但歷史上反倒是老三李峴當了宰相。
或許有時候人太精明瞭,不容易被人信任吧。
李峴皺眉道:
「隋王已經以龍神吞白狗,化解這一危局,沒有必要鬧到長安吧?王孝德在隴右,就是一個罪犯,一旦被送往長安,可就不一樣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着做文章,眼下這個時候,在隴右處理掉是最合適的,大理寺的問詢手段層出不窮,萬一逼供,由他亂說一通,事情就非我們所能掌控了。」
李瑁故作認同的點了點頭,看向韋光乘道:
「你怎麼看?」
韋光乘笑道:
「我認爲三郎的顧慮是對的,眼下隴右之事,皆在隋王一人,大小事宜,您可自行決斷,我們可以慢慢查,但最好不要鬧到長安,正如三郎所言,事情到了長安,還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
聽到韋光乘這麼說,李恆終於開口了:
「我認同韋寺卿的看法,支持大事化小。」
李瑁笑了笑,令武慶將徐少華帶進來。
等人進來之後,李瑁吩附道:
「給你二十人,即刻押送王孝德往長安,交給兵部裴公。」
李峴頓時一愣,你怎麼不聽勸啊?其中利害關係你看不出來嗎?
老大李恆則是沒有任何表態。
不多久,大家各自散去。
但不大一會,韋光乘便去而復返,仍是坐在了剛纔的位置,目光看向李恆方纔坐着的板凳,道:
「隋王看出問題來了嗎?」
李瑁笑道:「沒看出來。」
韋光乘哈哈一笑:「若是沒看出來,就不會拿王孝德試探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王孝德不會走,走的是另外一個假王孝德。」
李瑁沒有承認,而是道:「那你說說,問題在哪。」
韋光乘低聲道:
「白狗的事情肯定是皇甫做的,李恆在保皇甫,他去審訊王孝德,絕對能問出一些東西,就連你我都能看得出,王孝德眼下唯一能保全妻兒的機會,就是信安王府作保,李恆多半是給了對方一些承諾,讓他閉嘴,隋王當面說出押送長安,他們必然會設法滅口。」
李瑁故意道:「如果滅口,很容易讓我猜到他與皇甫有謀,這不是露出馬腳了嗎?李恆是個穩當人,不一定出此下策。」
「若能保住皇甫,還在乎隋王是否猜疑嗎?」韋光乘皺眉道:
「人證都沒了,猜疑已是虛無縹緲,王孝德若是落在右相手裡,他手下的羅希爽丶吉溫,還不知道會給王孝德羅織出什麼樣的罪名出來,說不定能讓王孝德開口說出皇甫會造反,這都是有可能的。」
李瑁忍不住笑道:「那麼你覺得,這個人到底應該不應該送往長安?」
韋光乘趕忙點頭:「必須交給右相,這是皇甫的把柄,這個人眼下不能離開鄯州,一旦離開必死無疑,只能是隋王將來帶在身邊,一起回長安,總不會有人敢襲擊你的護軍,那直接便是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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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裝出一副恍然道:「聽君一席話,豁然開朗,就按照韋寺卿說的辦。」
韋光乘一臉滿足的點了點頭。
他和李林甫綁的太深了,太子將來繼位,他和李林甫屬於是一口鍋裡面的,
會被人家一鍋端了。
所以他當下沒得選擇,只能是支持李瑁的,但是支持,首先要讓對方看到你的用處,沒用的人,人家隋王也不會看重你。
他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很不錯,很明顯獲得了隋王的認可。
其實李瑁今天這一套,跟郭子儀對王難得那一套是一樣的,給對方一種被認同的感覺。
其實他早就想好了,王孝德不能死,將來留着有大用。
所以被派去護送假王孝德的,不是徐少華,而是左衛的二十個人,徐少華會在背地裡悄悄盯着,看看是否會有人真的殺人滅口。
如果真的發生,他很想知道,李會怎麼跟他交代。
今天的事情,只限他們四個人知道,那麼一旦半路出現截殺,內鬼就在三人當中。
「隋王眼下,還需要拉攏李光弼,」韋光乘還打算證明自己的價值,於是文給李瑁來個一個建議。
李瑁愣道:「怎麼講?」
韋光乘一臉深沉道:
「聖人在扶持此子,而李光弼與河西是貌合神離,皇甫目下也正在拉攏此子,這個人治軍極嚴,是個成氣候的,隋王如今大權在握,一句話便可以爲他增功,人情要早早放出去,方便今後。」
「你的意思是,積石城之戰,讓李光弼主攻?」李瑁問道。
韋光乘點了點頭:「李丶王二人必然搶功,這是事實,年輕人嘛,膽子大,
有魄力,急於上進,隋王打個招呼又不費勁,還能賺得好感,何樂而不爲呢?」
李瑁哈哈一笑,指着韋光乘道:
「真機謀之士也,有韋寺卿佐助,本王何愁賊軍不平,我這便寫信給李光弼,囑咐他爭搶頭功。」
韋光乘像是一個狗頭軍師一樣,授須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