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夏王府喜氣洋洋的,張燈結綵,讓這兒的土著覺得好奇,原來關內的漢人的過年是如此有趣而熱鬧!
民以食爲天,柳蘭芷將夏王府的膳食弄得很是精緻。青果道姑雖是跟着道長煉丹,這些日子,因爲王妃這邊忙碌,王府裡的廚娘都笨笨的,所以青果道姑又給借過來幫忙。
格桑花也送了過年的禮物來了,因爲王妃終於在夏王爺耳邊吹了枕頭風,讓他的哥哥終於能住到了一個暖和的帳篷裡,而不是那陰暗潮溼的地牢。
格桑花送來了許多好東西,金銀珠寶有許多,還有許多給小孩子的玩意兒,都很精巧,朔兒和妖妖嬈嬈都喜歡得不得了,每日裡爭來爭去的,十分熱鬧。更令柳蘭芷側目的是,格桑花竟然送進來一個白狐的圍脖,那柔柔軟軟的皮毛,令柳蘭芷稀罕得不得了。喬五很少見她這番模樣,不由笑她:“又不是沒見過好東西!一個白狐皮就稀罕成這樣了!我明日去天山南麓狩獵去,看不打幾張上好的麋鹿皮,這個白狐雖稀罕,在草原上也算是聖物,這個格桑花果然不同於一般的草原人!”
“聖物?”柳蘭芷詫異地挑挑眉。
“是,他們草原上認爲白狐是神仙,一般的獵人見了跪伏也是有的,這個格桑花竟然會有白狐的毛皮,你不覺得奇怪嗎?”喬五笑着解釋。
“那這個白狐圍脖?”柳蘭芷摸着那柔軟潔白的毛皮,心裡開始犯躊躇,這個格桑花是什麼意思?
喬五卻以爲柳蘭芷捨不得那白狐的圍脖,不由哈哈一笑:“喜歡就留下!咱們庫房裡有棕狐皮、紅狐皮,唯獨沒有白狐皮,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據說昭君娘娘當年出塞時,就是身着大單于送的白狐皮,後人把那件衣裳叫做‘昭君套’”
柳蘭芷微微一錯愕,隨之歡天喜地收下了。
午後,喬五和幕僚在前院喝酒未歸,柳蘭芷屏退了那些丫鬟們,只是照
收讓青果來陪着聊天,丫頭們都知道青果雖是給王爺攆走做了道姑,可是王妃依舊喜歡她,所以,丫頭們都識趣地退下去了。那秋月和小星雖是稍稍猶豫,但是也不敢留下來招惹王妃不快。
看到屋子裡只剩下她們主僕,柳蘭芷朝青果示意。
青果機靈,趕緊把門關上。
柳蘭芷拿出那條白狐圍脖,細細地在裡面摸了一通,滿臉疑惑。
青果道:“姑娘?有何不妥?”
柳蘭芷道:“我起初以爲就是一個簡單的過年禮物,可是今天王爺說白狐皮在塞外很是罕見,我就起了疑心,覺得這個不簡單呢,你摸摸看!”
青果是常做針線活,取過白狐皮,摸了一陣子後,突然蹙眉道:“這個狐皮裡面有夾帶的東西。”
柳蘭芷遞過去一把鋒利的剪刀,“裁開!”
“這——”青果稍稍猶豫,“這麼好的一個白狐圍脖,裁斷可惜了!”
“沒什麼!看看格桑花把什麼放進去了!”柳蘭芷語氣裡不容置疑。
“是!”青果應了一聲,儘量在邊上拆開了一個小口,然後伸進纖細的手指掏摸一陣子,然後遞給了柳蘭芷一個小小的布帛。
柳蘭芷展開一個是歪歪扭扭的一行字:除夕夜半三更舉事!
柳蘭芷的臉色頓時變了。
青果探過來身子來,瞧見,也不由吸了一口涼氣,“不會吧!不讓人過年了?”
柳蘭芷苦笑:“他們爭權奪利重要,纔不管別人過不過年呢!”
“那我們怎麼辦?”青果緊張地攥住柳蘭芷的手。
“按咱們原先計劃好的,必定無差錯!”柳蘭芷晃晃她的手,來安慰她。
“奴婢知道了!”青果點頭,然後看着柳蘭芷,慢慢道:“姑娘,您可要想好!開弓沒有回頭箭,咱們要是一走,王爺他那邊,可就亂了套了!”
“我們母子走了,他頂多傷心,我們母子要是死了,那可就連傷心就沒了!夏王妃誰都可以
當,而朔兒只有我一個孃親!”柳蘭芷道,雖是笑着,卻難掩眼睛裡的苦澀和無奈。
“奴婢這就去找格桑花安排事宜!”青果急急忙忙地走了。
青果去了,柳蘭芷發了一會兒怔,然後立馬拉開炕洞,一個沾滿炕洞煙熏火燎的小包袱給取出來了。如果紫蘇在這裡就能認出,這就是她原來保存的那個。
柳蘭芷沉吟了一會兒,打開包袱,放進去一些銀票和散碎銀子,又想想,打開妝奩,放進去那套鑽石頭面。那還是喬五從西域的商人那裡買回來,讓人鑲嵌好,送給她的呢!
大年夜,柳蘭芷憂心忡忡,看着後院的這起人,喬五已經酒至半酣,和朔兒玩鬧在一處。沒有留意她的張皇、手足無措的模樣。
柳蘭芷咬了咬嘴脣,看着那依舊英俊的身影,一時淚眼朦朧,突然想到今天過年,又生生地忍住。她端起那合歡釀,喝了一口,就覺得想吐,急忙去一邊吐了,才舒服了一些,再回到席上就是頭昏昏而目森森了!
服侍她的秋月首先看出不對,低聲問道:“王妃可是身子不適?”
“唔——”她含糊地應了一聲,心裡祈禱那個什麼“起事”千萬不要禍及塞外,畢竟,天寒地凍地去亡命天涯,也不是一件美事啊!
喬五發現了這邊的不對勁,他停下了與朔兒的廝鬧,過來關切問道:“阿芝,怎麼了?身體不適?”
柳蘭芷點點頭:“可能是有些着涼,孩子們也不要玩得太晚了,讓朔兒跟我去休息吧!”
“也好!”喬五斂目應道,“ 秋月,你帶上幾個會武功的丫頭去護衛着王妃和小世子!“
秋月忙帶着丫頭們服侍王妃和小世子回去安歇。
喬五這邊也歇了喝酒的心思,拍拍手,門外走進來甲冑鮮明的幕僚和將士們!
“都準備好了?”喬五大聲問道。
“是!”幕僚和將士都抱拳而立,齊聲應道。
“好,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喬五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