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安見花夫人遲遲沒有說話,以爲出了什麼事,着急的問道:“夫人,可是發現了什麼?”
花夫人點了點頭,隨即便帶了慕長安出去了。
花夫人對着李家人盈盈一拜,“李夫人,令嬡生前可是有歡好的男子?”
此語一出,滿堂皆驚。
李夫人連忙搖頭,“沒有啊,便是這次成親,也是我和她父親給她定的,她死活不同意,一直和我們鬧彆扭。而且若是青兒有人了,我們自然是知曉的。”
花夫人頓了頓,“會不會是你們不知道呢?”
“絕無此事,青兒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況且平時就算出去也是有丫鬟的跟着的,那丫鬟以前是服侍我的,若是有,我們不會不知。”李夫人斬釘截鐵的說道。
紀南衡知道花夫人這樣問肯定有她的理由。
果然,花夫人遲疑了一會,便對衆人說道,“李家小姐身子已破,並非完壁。”
說道這裡,李夫人睜大了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無論如何她都接,連趕忙而來的李老爺也是一臉的不相信,只是事情擺在眼前,花夫人也不好隱瞞。
花夫人帶了李夫人進了屋子,便看到,被花夫人脫去衣裳的李青蘿身子上密密麻麻都是吻痕,有些地方甚至青了,李夫人一臉驚恐的過去,她是過來人,她自然知道如何檢查,待證明花夫人所言不虛後,李夫人眼前一黑,便不醒人事了。
出於李家和李青蘿的名譽,他們達成了一個默契,李家小姐這件事,對外人隻字不提。
傍晚時分,四個人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客棧,一整天忙碌,四人早已經飢腸轆轆,可是飯菜在前,四人卻沒有人食用的心思。
花夫人看着愁眉不展的三人,心裡有些猶豫,這方面的事,只有她經歷過,也只有她明白是怎麼回事,元琪年齡還小,自然是不懂的,雖然慕長安年紀稍長一些,可是卻也未嫁人。
紀南衡看出了花夫人慾言又止的表情,心裡明白肯定和白天的事情有關,而且看花夫人這麼難以啓齒,自然是那方面的事。而這裡的人,只有元琪一人年齡尚小,聽不得這些。這樣一來,紀南衡便暗自給謝爺爺使了個眼色,謝爺爺也是個明白人,連忙支開了元琪。
花夫人看着元琪走遠了這才說道:“我看了李小姐的身體,很明顯,她是。”花夫人終是咬咬牙說了出來。
?那不就代表……慕長安不敢想下去了,她不敢想,在這與世隔絕的永安鎮裡,會發生這種窮兇極惡的事情。
紀南衡突然想到他在李青蘿房間裡看到的衣服,還有窗子中間那乾淨的一片,其他地方都是有些許灰塵,唯獨那裡是乾乾淨淨的。
紀南衡說出來他的所見,可是知道了這一點,卻不知道究竟是害了李青蘿。甚至連李青蘿見的最後一人,他們都不知道。案子又陷入了僵局,還有之前死的那位男子,一共兩名男子。紀南衡不由得有些惱怒,以前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有作案動機,還有嫌疑人,可是這兩個人,他想不出來,兇手的動機何在,難道真的只是爲了滿足自己,以後便將人殺了,這說不通。
四人在沒有心情用飯,慕長安回到房間,草草清洗一番,便躺在了,腦子裡卻一直浮現白天的事情。只是她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出來這鎮上上誰有嫌疑。
第二天,大家都起的特別早,大家圍在一起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案子。李青蘿離間時候,室內門窗緊閉,視線不良,而且她的牀剛好又離窗子不遠,不難懷疑兇手是從窗子裡進去行兇的,只是這樣大的動靜,李家人又如何不知。
慕長安靜靜的靠着桃樹,這些天煩心事太多了,她需要好好呼吸新鮮空氣,這不,這些煩心事,讓她吃不下睡不着的,甚至都要抑鬱了,到時候案子沒差出來,自己先倒下了。
此時紀南衡也走了過去,看着在樹下自言自語的慕長安,又想起她在廚房的那一幕,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慕長安自然聽到了他的笑聲,“喂,紀大人,你笑什麼?”
紀大人?想到她失憶後自己曾經將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訴她,自然也包括自己在大理寺任職一事。只是此時聽到她口中叫出紀大人,他怎麼聽都感覺有些諷刺意味。
紀南衡微微皺眉,“那我要喚你什麼,慕長安,還是慕姑娘?”
被紀南衡一堵,慕長安頓時說不出話來,本來就是她先跳起來的,只是此時若讓她認輸是萬萬不能的。索性揚着頭,明媚的回道:“這種小事你自己決定就好,問我幹嘛。”語氣中竟帶了些賭氣的意味。
紀南衡又何嘗聽不出她話裡的意味,只是他故意忽略了,這讓慕長安更加不爽,心裡直想打人,只是眼前這個人他根本打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到時候受傷的還是自己。
慕長安有些氣呼呼的道:“你不去查案子,在這裡幹什麼?”
紀南衡不爲所動,“屍體已經讓人封了,並且也派人過去看守,暫時也不需要查什麼,等會長安和我一起過去看看,就當作是散散心。”
這世上還有人把看死屍當成散心?慕長安無語。
“你手上的傷如何了?”紀南衡突然其來的一句嚇到了長安。
他是怎麼知道的,昨天晚飯她並沒有吃多少,大半夜餓的不行,便去了廚房,拿了兩個肉包子吃,不曾想卻不小心把碗打碎了,她想要收拾,卻將手劃傷了。這件事情不應該有人知道啊,她細細的摸索着撿了碎片,又拿了掃把打掃了一遍。
看着慕長安狐疑的臉色,紀南衡嘴角輕輕上揚,“長安,其實你大可不必那樣偷偷摸摸的,沒人會說你的。”
對啊,爲什麼每次去她都有偷偷摸摸的呢,這點她也沒想明白,只是這話從紀南衡嘴裡說出來,她總是會曲解成幾個意思,虧她只是還覺得他風度翩翩,她是瞎了眼了嗎,她的確是瞎了眼。這樣想着,慕長安暗暗在心裡拋下一句“要你管”便急忙離開了。
這半夜不睡覺,老監視她幹嘛。慕長安心裡罵道。
其實不怪紀南衡知道,昨天晚上她的動靜太大了,紀南衡的房間離的最近,而且他睡覺想來謹醒,那隻碗碎裂的聲音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偷偷的跟着她回了屋子,看着她艱難的包紮傷口,天知道他有多心疼,可是他卻忍住了,他必須要讓她學會這樣,這樣即使以後再也看不見,她也能保護自己。
慕長安離開樹下後,便徑直去了廚房,什麼偷偷摸摸,她明明是正大光明的。可是想到自己每次半夜進廚房的樣子,她心裡卻又沒底了,難道以前自己專門幹這種事,習慣成自然,自然而然就養成了這個習慣。
慕長安咬着饅頭,一路思索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就在慕長安包子嚥下去還沒多久的時候,紀南衡卻來讓花夫人喊着自己要出去調查情況,因爲謝爺爺和元琪都有事情,今天便只有他們三人。
慕長安極不情願的從屋子裡踱步出來,心裡想着紀南衡那廝肯定也瞎了,看不到她一個瞎子和他們一起出去是多麼辛苦的一件事嗎,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慕長安心裡雖然這樣想着,但是卻不能不去,不然,紀南衡那傢伙指不定又要怎麼嘲笑她呢。
三個人出了門,卻不去李家而是上了後山。因爲山上地勢複雜,花夫人有些心疼慕長安,又看了看他們二人的神色,之前又聽謝爺爺說了他們二人的事情,便知道兩人現在還處於彆扭的狀態,便藉口自己累了,讓慕長安扶着自己一點,其實哪裡是慕長安扶着她。
紀南衡看了一眼慕長安,淡淡的道,“山路不好走,注意腳下。”
知道不好走還帶她上來,慕長安並不領情。
從李家到後山的距離不遠,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便到了,只是他們這一路走過來,並沒有發現什麼痕跡,而且這後山荒廢了很久,平時並沒有人上來。
三個人再比來到發現李青蘿屍體的地方,只是仍然沒有任何跡象。慕長安眼睛看不見,幫不上什麼忙,索性一坐了下來,安靜的等着兩人。
紀南衡餘光瞥到慕長安的動作,不由得皺眉,卻沒有說什麼,繼續他的查看。
過了大半會,兩個人還是沒好。慕長安覺得無聊,便香着四周摸索着,終於被她摸到了一根棍子,她便在地上亂挖着坑派遣無聊。
挖了一會兒,她又覺得無聊了,那兩人一個脾氣,做事情的時候永遠不會說話。
就在慕長安準備出聲問兩人可否有結果時,她覺得自己的手被打了一下,接着紀南衡百年不變的冰冷聲音傳入耳中,“別動!”
這樣冰冷的語氣讓慕長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難不成這裡有什麼蛇從爬到她身上了,這樣想着,慕長安心裡一陣顫抖,連忙撲到紀南衡懷裡,“是不是有蟲子啊?”
其實紀南衡是無意間看到慕長安挖出了一些桃,只是被她那樣一直挖着,他不確定。便讓她停下來好讓自己查看一番,沒有想到慕長安心裡卻聯想出了這麼多事,而且還被她撞了個滿懷,現在胸口還隱隱有些痛。
但是看着慕長安如此緊張的樣子,他的情緒確實莫名的心痛又覺得有些好笑,更多的是無奈。
花夫人在一旁,看清了兩人之間的事,也被慕長安的動作逗笑了,她面上帶着笑意,卻沒有表現出來,“慕姑娘,並不是蟲子,只是些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