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你還好吧?”清素一雙美眸擔心的看着她,眼睛裡都快要滴出血來了。
慕長安搖搖頭,“你們也知道了,我和李宗翻牆逃跑被抓回來了,啊靳,你可有什麼辦法恢復我的武功?”慕長安湊近低聲問到。
宋靳一愣,隨即道:“長安,你還想跑?”
慕長安點點頭,她不想待在這裡,她也明白了,無論是衾王府的事,還是紀南衡和他父親的事,都和他無關,現在不僅僅牽扯到這些事了,還有他們之間的感情,以及他欺騙她的事。
清素緩緩握上她的雙手,柔聲道:“長安,你不是一直都很愛紀公子的嗎?既然現在如願以償,那麼走何必要跑呢,雖然我們知道這次的事情委屈了你,可是終歸他心裡那個人還是你啊?若你走了,天南地北,你讓我們怎麼找你?”
“對啊,長安,要不然你和我們回去吧,我娘許久沒有見你了,你和我們一起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慕長安再次搖頭,和他們走當然是和好辦法,可是李宗呢,他怎麼辦,總不能將他也帶過去,他有家,有師傅,既然是她將他帶下來的,那麼她就必須將他送回去。而她若是和他們回去,紀南衡一定會尋來,他不想打破他們寧靜的生活,畢竟,清素懷了孩子,總不能整日替她擔心着。
雙手搭在桌子上,撐着下巴,目光渙散,過了許久,才重新聚集,嘆了一口氣,看着兩個人道:“啊靳,清素,你們這次也爲我遭了太多罪,原本想找李宗替清素看看孩子的,可是現在怕沒有機會。”
慕長安話音剛落,宋靳就喜了,一臉的神采飛揚,“長安,我和素素也是這麼想的,故而去找了那小子,那小子說素素肚子裡面的孩子可以平安健康的出生,他替素素施針,又配了些藥,素素身子疼痛的症狀消失了,我們就想着也在衾王府打擾這麼長時間了,當初我在這裡也有個小房子,待素素身子大好,再帶她回去,素素懷孕的事,總該讓娘知道。”
“你們是因爲我才耽擱了時辰,啊靳,素素,你們放心吧,雖然我出不去,但是紀南衡不會傷害我的。”慕長安替兩人倒了杯茶,神色之中盡是哀愁。
她早就知道,宋靳和清素遲早要走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她雖然失憶了,但是他們之間的親情卻斷不了,特別是宋靳,她一直欺負她,他還這般維護她。
宋靳劍眉微蹙,一雙眼睛中盡是對慕長安的擔心,籌措片刻,將手放在桌子上面,盯着慕長安道:“長安,要不然我去求求他,讓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聞言清素敲了敲他的腦袋,“呆子,若紀公子真的放長安離開,那麼昨晚就走了,還有機會讓你見。”
“啊靳,清素說的對,你們不用管我,放心好了,我是誰呀,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慕長安,衾王府,等我恢復武功,還是可以跑出去的,再說,大宣的形式你們也看到了,他們恐怕無暇顧及我。你們放心走吧,走了之後給我來封信。”說着把城外三個商人的地址告訴了他們。
宋靳皺眉,不明白爲何要將信寄去那裡。
慕長安這纔講她一路上奇峰山的經歷一五一十的告訴兩人,兩人聽後唏噓不已。
不過兩人就這樣離開,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放心,特別是宋靳,在怎麼說,以前往的一幕幕還在他的心上,他生怕慕長安又有什麼不測。
“長安,你要當心,儘量不要去街上閒逛。”宋靳猶豫着,還是開口了,他必須要提醒好她,否則按照她的性子,指不定又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
慕長安皺眉奇怪,爲甚不要去街上閒逛,難道有什麼人會看見她?
宋靳吱唔着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紀南衡沒有告訴她,那麼就證明他不想讓她知道,而且若她知道,後果不堪設想,可是這樣吱吱唔唔,卻也引起了慕長安的懷疑。
清素見狀,幫腔道:“長安,啊靳是怕你無聊歹人,畢竟現在你身份特殊。”
慕長安點點頭,狐疑的看着宋靳,他這般緊張,定然是有什麼事情,相處這麼久,宋靳一向藏不住話,今日這般吞吐,背後定然有原因,而清素方纔的話,很明顯就是讓她不要在追問下去。
她剛想套套兩人的話,紀南衡便從外面進來了,帶着一身的酒氣,隔着這麼遠慕長安都聞見了,除了酒氣,似乎還有冷意,周身的冷意,難道他喝了一夜的酒?慕長安暗忖。
宋靳和清素見紀南衡進來,看了看慕長安,覺得他們兩人定然有話說,便尋了個理由回屋了。
慕長安一臉無奈,她本以爲宋靳和清素在,她就可以藉着這個理由不用搭理他,視他爲空氣,沒想到兩人這般不夠意氣,一見到紀南衡就走了。
宋靳擦身路過紀南衡的時候,餘光看了他一眼,突然間,紀南衡身形一頓,宋靳後退兩部,目光中盡是警告,“紀南衡,我把妹妹交給你,若再發生那樣的事情,她再一次收到傷害,我定然不會放過你。照顧好她。”
紀南衡面上難得緩和,微微一笑,“我也放不過我自己!”
慕長安一愣,隨即低頭吃飯,像沒有聽到紀南衡的話一般,兩人走後,屋子裡就剩慕長安和紀南衡兩人,出人意料的,他並沒有問昨晚的事,反而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坐在她的對面,注視着她,給她夾菜。
眼看面前的碟子就要堆成小山了,慕長安心煩意亂,將筷子一頓,突然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目光清冷,“李宗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先吃飯!”紀南衡像沒有聽到一半,仍孜孜不倦的給她夾菜。
慕長安一惱,將碟子一推,氣沖沖的看着他,“我問你話呢,李宗呢?我要見他!”
紀南衡手下動作一頓,眸子裡有她看不懂的暮靄沉沉的東西,一張俊臉駭人的可怕,沉生道:“他沒事!”
“你聽不到我說什麼嗎?我說我要見他!”慕長安重複到。
紀南衡慢慢起身,對上慕長安的目光,突然間卻笑了,一雙劍眉下的眸子中氤氳着不明不白的東西,“慕長安,你就怎麼信不過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若是想對他怎麼樣,他現在還能好好的活着。”雙目赤紅,有種難以言語的痛楚。
他就這樣站着,身子挺拔,卻也清冷,好像在漫天飛雪中被丟棄一般。
“我和採月是清白的,那人不是我,是承王,長安,現在你知道真相了,你還要走嗎?”紀南衡話題一轉,又迴歸到兩人矛盾的初使,頓了一下,突然間像想起來什麼一般,輕言道:“或者你要履行承諾,和他上山,可是現在你已經和我成親,來不及了。”
他不提成親之事還好,一提起,慕長安便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一般,被他設計,被他玩弄,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知道你所有的秘密,所有不堪那般,好似自己是個木偶,沒有感情,做什麼都要別人操控,冷眼看着他,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真相對不對?”
“對!”
慕長安心沉了一截,“那麼後來娶採月,也是你的計劃?”
“對!”
慕長安冷笑,她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只不過另外一個真相卻是這樣,“你表面上娶採月,讓她滿心歡喜的以爲可以嫁給你,你既然不想娶她,爲何要給她希望。最後你騙我成親,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曾經我最想的就是披上嫁衣嫁給你,可是現在卻成了算計。慕長安的心沉到了谷底,“從頭到尾,都是你算計好的,故意給我難堪,故意讓我難過,爲什麼,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爲什麼?”
“長安,我只想給你一個事實,一個我並沒有騙你,我是清白的事實,現在你可信我。”
“信?你讓我怎麼信你,當初你和採月的事,我不信你,你質問我爲何我們之間一點信任也沒有,紀南衡,現在我告訴你,是你親手摧毀了我對你的信任,你以爲。你查清楚了事情真相,也如願讓我嫁給你,我就應該感激,就應該理解你的苦心了嗎?你爲什麼不站在我的角度想想,爲什麼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尋找真相,陪着你一起解決,可是你卻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玩弄在鼓掌,你知不知道,我以爲你真的要和她成親,我有多難過,可是最後你卻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傷心,我的難過,甚至不堪,都是假的,你讓我怎麼自處?”她多希望紀南衡和採月之間是清白的,現在真相浮現,她卻害怕了,他的城府到底有多深,他可以一步步的將一個女子引到他的陷阱中,又一步步讓她的底細摸清楚,她明白這是爲了她,爲了他們之間的幸福,她也知道採月卑鄙的行爲,也知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可是爲什麼連她也在他的算計之中?
她不信他,他又何曾信過她。
慕長安臉色蒼白如紙,欣長的睫毛上,淚珠凝結成霜,如同月牙般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痛。
紀南衡心中亦是難受,如萬千只螞蟻啃囁,他算好了一切,卻唯獨算不到他的心,從一開始,他就錯了,錯在他的自負,錯在他的自以爲是,他的初衷是要讓慕長安相信他,可是顯然,現在卻出乎他的意料,他早就該想到的,她向來討厭欺騙,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似乎,他們之間逃不開欺騙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