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蘿縱然武功再強,又怎麼會是兩個男子的對手,況且雲初和紀南衡實力不弱,很快,紅蘿便落了下風。
紅蘿眼睛一撇,捂着被紀南衡打到的肩膀,笑着望向慕長安,迅速掠了過去,兩人來不及多想,想要抓住她的身子,卻落了個空。
紅蘿掌心帶毒,直直劈了過去,慕長安身子一躲,搭上她的腰,半空提起,圍着她的身子凌空迅速轉了一個身子,穩穩落在了地上,同時右手甩出一枚針,紅蘿躲避不及,竟直直的捱了下來。
慕長安笑了笑,“這一針,還你那日在麒麟山上給我的那一刀。”
雲初一愣,他猜到了,那日在後山偷襲慕長安的人就是她,只是卻不敢相信紅蘿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你……”紅蘿詫異的看着她,目光中滿滿的不敢相信。
“你是想說我是如何認出你的嗎?”慕長安說出了她沒有問出來的話,“你的眼神,掩蓋不住的恨意,當然,光憑藉這一點還不夠,可是你沒有發現,你發怒的時候,眼眸便會變成紅色嗎?還有你身上的脂粉味,下次殺我之前,記得僞裝一下。”
紅蘿的臉色由青轉白,再由白轉黑,目光狠厲,咬了咬牙,最後索性扭頭,氣哄哄的出了牢房。
“對不起,長安,平白牽扯了你進來,受這無妄之災。”
搖了搖頭,難怪那日雲初傷了腿她第一眼看到她便生出的那種熟悉感,還有她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怨恨,一個女子恨着另外一個女子,原因大抵也就那些,很容易便猜到了。只是他們這般對她,恐怕她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紅蘿的武功在她之上,又使的一手好刀,又會用毒,自己雖然不差,但是比起她來,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打不過便跑,她可沒有那麼笨,明知道打不過還死扛着。反正,比她輕功好的人好像還沒有出現。
一連幾日,他們都得不到外面的消息,連送菜的人每次來,都是緘口不言。
相必是紅蘿下了命令,不讓他們知道一點消息,只不過卻沒有限制風家的人給他們送飯菜,這一點,着實奇怪。
“宮主,您想怎麼處置他們三人。”一個男子自屏風後走出來,穿着一件連帽長袍,將他的頭全數罩在裡面,看不清楚面容。
雲落躺在軟塌上,捏住酒杯,猩紅的液體入喉,隨即放開手,酒杯摔在地上。卻沒有擡頭,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嗯,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是該去見見我那好弟弟了。”說着擡起頭來,身後服侍的人連忙將他扶了起來,只是一個丫頭不小心扯到了他散落的頭髮,雲落皺了皺眉毛。
那丫鬟連忙跪地,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怎麼,你再害怕?”
“不……沒……沒有……回宮主……奴婢該死……”
雲落點了點頭,語氣寡淡,“既然知道直接該死,那便去吧。”
聞言,地上的小丫頭擡起頭望了一眼,隨即又低下頭,不停地磕着求饒,只是雲落的大踏步離去,沒有理會地上哭泣的丫頭。
很快便進來兩個男子將地上的丫鬟拖走,那丫鬟心中怕極了,逍遙宮中犯錯的丫鬟都會被扔就寒牢中喂蛇,一想到滿池的蛇爬滿全身,一點一點的咬着她的身體,心中便一陣恐懼。
由方纔的低聲哭泣到現在的瘋狂哭喊,饒是叫破了嗓子,也沒有人來救她。
“犯事的丫鬟,老規矩!”
看守寒牢的管事見狀,搖了搖頭,這些年來,這些事情屢見不鮮,他早就已經麻木了,只是可憐了這些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隕落了。
“你說,紅蘿是什麼意思?她心中可是還放不下三弟?”雲落慢慢的走着,突然一問。
身後的男子沉了沉眸子,有一閃而過的光亮,“宮主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又何苦來問我呢!”
雲落笑了笑,身後的黑衣男子,是唯一除了紅蘿之外他信任的人,也是可以可以和他高談闊論的人。他允許他犯錯,只要他對自己衷心,這一點,黑衣男子一直做的很好,不然,他又怎麼會陪伴雲落這麼多年。
“你總是知道怎樣應付我,罷了,我身邊也就剩你一個可靠的了,不爲難你了。我去花園走走,你將他們帶來。哦,記得,不要忘記那個姓慕的丫頭,能讓三弟和紀南衡如此癡迷,我倒是要看看,她是如何的絕色。或許,還可以看一出好戲。”
黑衣人得令,擡腳便向牢房方向而去,只是向步伐穩健的他,在聽到雲初三個字後,卻有些急躁了,只是那急躁被他抑制的很好,別人根本看不出來他此時的內心是如何波濤洶涌。
一路暢通無阻,他的臉,他這個人便是令牌,也只有他,能夠在逍遙宮內有如此殊榮,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雲落給的。嘴角難得的扯初一模笑容,似嘲諷,似悲傷。
一隻手握住門鎖,那鎖就像得到命令一般,徑直開了。
紀南衡暗暗稱讚,好強大的內心,恐怕他們三個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不知道來人是誰。
“三公子,宮主花園有請。”說完擡腳便不見了蹤影。
慕長安皺了皺眉頭,從上到下,一身黑衣,來去如風,不是鬼魅是什麼。
轉過身子,問道:“方纔那鬼魅,你們都看到了吧。”
紀南衡白了她一眼,不想理會她如此胡謅,率先出了牢房。
慕長安自知無趣,嘟囔了嘴,跟在了他的後面,走出去小半截,回頭神神叨叨的對着雲初道,“你可認識他?”
雲初搖了搖頭,他從小在逍遙宮中長大,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或許是雲落從何方尋來的人,只是此人還沒出手,便顯露了如此身手,看來,他們的敵人又多了一個。
三人移步子到了花園,卻不見雲落,慕長安心中揶揄,竟比皇帝的架子還大,思索間,便看見一個人影從天而落,穩穩落在了自己跟前。
慕長安嚇了一跳,驚呼一聲,連忙向後退了一步。眼前的男子頭髮隨意的披散的,白皙的臉上有些陰鬱。一身華服懶懶的套在自己身上,慕長安正想着此人是不是才從塌上起來,便聽到身後雲初的聲音。
“二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雲落,他竟然是雲落,慕長安重新將視線投到他臉上,果然,他的眉眼之間和雲初如出一轍,不是雲落是誰,只是聽慣了他的殘忍手段,此時見他慵懶的樣子,一時間聯想不起來。
雲落並沒有接話,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慕長安,眼睛裡有着探究。
“你也不是那麼傾國傾城嘛,爲何他們兩個如此癡心。”
慕長安心中鬱悶,對他反感到了極點,“你也不像逍遙宮宮主啊。”
話音剛落,慕長安身後的兩個男子目光中皆有警惕之色,連忙將她拉了回來。紀南衡緊緊的牽着她的手,不讓她在離開他身邊半步,雲落性格陰鷙,行錯一步,那麼她便性命難保,他的武功還沒有完全恢復,尚且沒有那個能力保護她全身而退。
只是預想中的盛怒並沒有到來,雲落反而笑了笑,“如此對我說話,本該讓你去喂寒牢裡的蛇,只不過,我的蛇吃飽了,暫時還不需要。”言下之意便是放過她了,慕長安偏着頭,只憑一句話便斷人的生死,如此殘暴,又怎麼能做逍遙宮宮主,只不過他們現在屈居下風,自己縱然不喜,也知道方纔的話有多驚險。
握緊身上的飛雲劍,雲初打定了主意,若是雲落真的要將她喂蛇,那麼就算是送上他的命,他也要保護她。
而牽着慕長安的紀南衡,雙手卻也忍不住浸出了汗水,寒牢的恐怖,他聽雲初說過,他又怎麼能夠讓別人傷她半分,讓她忍受那種痛苦。
雲落將三人的情緒盡收眼底,隨手摘下花盆裡的一朵花,慢慢的靠近,紀南衡心中一驚,連忙護在慕長安面前,慕長安想扒開他的身子,眼前的人卻紋絲不動。
“二弟,紀公子,你們又何必如此緊張,慕姑娘是你們心愛之人,我又怎麼忍心傷她呢。”
紀南衡皺了皺眉頭,聽着從他嘴裡道出的慕姑娘,他只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兩兄弟,還真是天差地別。
雲落寒暄了一番,無非便是問了一些雲初這些年的情況,在哪裡生活,做了些什麼,生活的好不好,又表現出一副關心的樣子直呼他瘦了,還怪他爲何這些年都沒有回來看他一眼,慕長安聽在耳朵裡,不由得暗自冷笑:雲初的二哥還真是薄情寡義,虛僞的讓人噁心。明明就是他讓雲初有家不能回,又對他百般折磨,不久前還威脅讓他回宮,現在又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給誰看。雲初在寒牢裡受苦的時候,他自己何曾念着一點兄弟情義,放他一馬。如今卻東長西短的問候,簡直就是厚顏無恥,慕長安真想看看他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不過雲初的表現也出乎意料,表面上並沒有那般仇恨,反而表現出一副很受用的樣子,要不是瞭解他,恐怕此時她以爲他被雲落僞善的面容打動了。
雲落更加顯示他的殷勤,上前一步欲握住雲初的雙手,紀南冷眼看着雲落,在他的雙手落在之際打斷了他的動作。
“不知宮主找我們來所爲何事,況且我們來了這麼多天,一直被關在牢中,若是傳出去,逍遙宮宮主便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弟弟,恐怕對宮主的威名不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