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安搖頭皺眉,這一路追殺她的人可不少,上兩次要不是有云初,她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
淺淺發問:“會不會是上次想要殺我的人,我只知道他似乎很恨我,每次都欲置我於死地。”況且這次的情況和上次還是有相似之處的,雖然多了一個衾王,但是她尚在其中,而那些人對於雲初,好像卻沒有殺意。
兩人再一次將目光投向雲初,想要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雲初聳聳肩,身子向後傾,“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逍遙宮的時候有一個白衣服人,武功奇高,我不知道爲何他要殺長安,可是兩次又都放過了我。”他也納悶呢,這麼想殺慕長安,又放過他的人到底是誰。
一時間沉默不語,現在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況且敵在暗,他們在明,凡事都得多留個心眼。
突然門口閃現一個身影,衾王示意衆人不要出聲,那人影慢慢向門靠近,最後推門而入。
“客官,我給你們添些水。”
原來是店小二,虛驚一場。
“小二哥,今日些店裡面可住了哪些人啊,我聽着外面甚是熱鬧。”
慕長安話語一出,那店小二就樂了,他原本就愛助人爲樂,說難聽點就是多管閒事,給三人倒了水後,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衆人借豎着耳朵聽,店小二一看這麼多人認真聽呢,總不能辜負他們了吧,拖過來一條凳子,坐在三人旁邊,口若懸河般的說了起來。
三人哪裡要聽他說這些瑣事,只聽他慢慢的說起來自己是如何如何觀察店中人的,又是如何如何聽到他們談話從而知道他們身份的。
說了半天,半點沒說道點子上。
衾王將茶杯狠狠一放,聲音有些大嚇的店小二頓了一下。
“你說這麼多廢話作甚,將重點,本……公子又不是閒着無聊聽你胡吹海聊的。”
店小二一臉委屈,“客官,你們說的重點是什麼,我說的這些難道不對嗎?”
衾王眉眼一橫,對個屁,聽了這麼久都沒聽到有重點,大手往懷裡一掏,抓出來一錠銀子,剛想砸在店小二面前卻被慕長安搶了過去。
笑嘻嘻的問道:“小二哥,我們想知道這兩天入住的人大概都是些什麼身份,比如,你看着他們的樣子像什麼,你和我們說說這些就可以了。”
店小二恍然大悟,早說嘛,他還以爲三人無聊,想要聽自己說話消磨時光。
端正了身子,“是這樣的……”
據店小二所說,這幾日店裡面突然多了好些人,要說平日裡來往的客人多,店裡面的人也多,可是總會控制在一個度上。再怎麼多也不會超過這個度,可是這兩日就不同了,突然多了許多人,多到什麼程度呢,他們來的時候已經沒有房間了,可是他們卻願意在店裡面尋個地方住下來,說是趕路太累,不要求住的地方,能夠遮風避雨就可以。
掌櫃的自然同意,正好柴房空着,而且恐怕也比較大,店小二原來以爲他們不會滿意,他們的衣着雖然也不是那麼華麗,但也沒到要住柴房的境地,只是沒想到他們卻沒有抱怨,反而樂呵呵的住了下來。
店小二在店裡這麼久,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往往因爲房間不夠導致客人鬧的不少,每一次都被要求快點騰一個房間出來,而店小二好說歹說那些人才勉強不爲難,只是斷斷不會住柴房。或者在大廳裡喝酒,烤火過一晚上,或者讓他們拿了被褥在大廳裡搭了個鋪隨便對付一晚上。
這些人往往都是隻收酒菜錢,而這次來的人卻不同,不僅將付了酒菜錢,還按照一間客房多少付銀子,最後還多給了一些。
店小二收的惶恐,但是有掌櫃在上面威壓,他也不敢將銀子退回去。
“他們住了多久了?”
“兩天。”店小二如實回答,只不過他們卻付了五日的銀子,想來一時半會還不會走。
兩天,住了兩天,和衾王來逍遙宮的日子差不多。
三人聽了店小二的話,覺得那些住在柴房中的人嫌疑很大,況且柴房很接近客棧廚房,這些人要想下毒,完全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也並不排除不是他們的可能。
“其他人呢,還有什麼異樣的,有沒有帶着刀劍,或者是看着有些……”
“客官,你們到底想要問些什麼。”店小二起了疑心,起初他只以爲他們只是隨口想了解一下,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的,心裡不禁有些疑惑,若是這樣,他可不能將客人信息泄露出去,既然客人選擇了他們的店,那就說明,客人相信他們,他不向掌櫃的,有錢什麼都可以出賣,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店小二,卻也讀過幾年書。
“我們想知道一下我們周圍都住了哪些客人,難道這也不可以嗎?”衾王趾高氣揚的道。
店小二笑了笑,搖搖頭,“客官,您若是想知道的話他們等會就會下去用飯了,您可以自己看看,我雖然知道,但是也說的差不多了,若涉及到客人的隱私,我們小店也是有規律的,恕我不能告之。”
慕長安瞪了一眼衾王,他問的這話也太露骨了,給人不懷好意的感覺。難怪人家店小二起了疑心。
踢了一腳衾王,示意他不要插嘴,笑着道:“小二哥,你不要誤會。”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身子,低頭湊近店小二,營造出一個神秘的氛圍,店小二亦把身子壓低,湊近聽慕長安說話。
“小二哥,你看看他們,腰間是不是都有一塊玉佩,你仔細看看,是不是比平時的玉佩要貴重許多。”
店小二順勢看去,果然,他雖然不懂玉佩,但是光看成色就可以看出來,他們腰間掛着的玉佩不是凡物,而且明顯方纔問他話的人似乎更勝一籌,就光看氣勢都高出來幾分,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慕長安看着他露出驚訝的神色,很滿意的笑了,“看到了吧,這個玉佩可不是普通的玉佩,你可知道這玉佩代表着什麼?”
“代表什麼?”店小二心裡的好奇心被提高到了極點,忍不住問出口。
“你看到方纔問你話的那人沒有?”
店小二點點頭,那人氣質雖好,可是太兇悍。
慕長安抖了抖腰間的血玉,好在還了雲初逍遙宮的傳宮玉佩還有自己的血玉,“看到沒有,我們都是捕快,他可是我們的頭領,這玉佩是我們的標誌,我們每個捕快人人都有一塊,你應該聽說過吧,況且你也感受過了,方纔他那一甩,根本就沒有用力,若不然,你的小命怎麼還在。”
店小二忙不迭的點點頭,那一甩,可是差點讓他躺榻上了,聽到慕長安說衾王並沒有用力,更加深信不疑,況且他知道,當官的每個人都有標誌,有些是在配劍上,有些是在手環上,當然,也有玉佩爲信物的,況且看三人的氣勢,一身浩然正氣,一時間信了。
“那你們來這裡是……”
“幾日前,監獄裡逃出來一個罪犯,那罪犯可是窮兇極惡的,殺人如麻,我們費了好大的勁纔將他抓住,上次我和我夫君,就是去抓他的,沒想到,現在卻讓他逃了。”說着臉上有些嘆息,似乎是擔心,又像憤憤不平。
店小二聽的一愣一愣的,他並沒有聽說過,可是看慕長安的樣子,不想扯謊的,想來官府有些事是不會公諸天下,都是秘密進行,他不知道實屬正常。
慕長安深嘆一口氣,語氣頗爲無奈,“原本我們都快要將他抓住了,可是他卻狡猾無比,趁着我們不注意又溜走了,朝着這個方向一路逃跑,我們便追了過來,只是到這裡就消失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店小二點點頭,怎麼能不明白呢,那惡徒既然朝着這個方向而來,那麼就很有可能逃進了客棧,一想到客棧裡面可能藏着一個惡徒,他的心就忍不住的顫抖,似害怕,又似激動。
平平凡凡過了大半生,還沒有見過窮兇極惡的惡人,況且現在那人逃到了客棧裡,他自然有一份責任。
眨眨眼睛,小心翼翼的開口,“大人,需不需要我做些什麼,雖然我只是個店小二,但是知道的也不少,我也想爲客棧出一份力。”
慕長安甚是欣慰,點點頭,語中心長的低聲,只用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道:“說的好,自然,你可以幫我們不少,不過這第一件事,就是將你所知道的告訴我們,還有,你出去之後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們懷疑,那惡徒有同黨,你只要配合我們,待我們抓住的人,自然會記你一功。”
店小二臉上一陣欣喜,這麼久來,他一直在客棧庸庸碌碌,沒什麼作爲,要是這次真的抓住了惡人,以後老了還可以和自己的子孫說說當年的事。
經過慕長安的誘導,店小二不帶喘氣的,將自己瞭解的,知道的,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慕長安這才發現,這店小二似乎變了個樣子,一改往日拖拉的風格,一下子就找到了重點,沒有半句廢話,如此利落簡潔,倒讓慕長安和兩人有些吃驚。
“這店小二,看來讀過幾年書。”雲初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淡淡說到,只是在此處當了店小二,未免有些屈才了,若是帶回去好好磨練一番,憑藉他的細心,聰慧,很快就能成一番大事業,況且以他一根筋的性子來看,此人會是一個衷心之人。
只不過自己未來尚不明朗,又何談收在手下。
“長安,你和他說了什麼,讓他這麼幹脆就說了出來。”
慕長安神色飛揚,頗有幾分自得,將自己和店小二所說的事一五一十的道出來。
雲初驚訝,“你這一番胡謅,那店小二信以爲真,看他殷勤的樣子,大有投奔你的意思。”
“如此尚好啊,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況且敵在暗,他們不會在意小小一個店小二的舉動,我們可以通過店小二,將消息傳遞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