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各位,本宮有重要事情和這位公子商量,就不奉陪了。”說完徑直走到來人旁邊,微微躬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來人也不客氣,領頭出去,雲落則跟在後面。
那人走出去半響,突然回過頭看向慕長安,眼裡噙的笑意,“你住哪裡?等會我去找你!”
“落雲居!”
“落雲居,好我記住了,等着!”
兩人一走,衆人才將目光轉向慕長安,她是大廳裡唯一知道男子身份的人。
蘇家先開口了,“夫人,敢爲來人是誰?我看他氣質非凡,恐不是常人吧。”蘇家一向管理這些事,若有外邦要來,首先要通過他們,由他們的口轉述給做逍遙宮,逍遙宮才能見到這些人,而這個人,明顯沒有走正常的程序,那是不是說明,他並不是外邦的使臣,可是看他氣質,卻不像江湖中的閒散人。
“我怎麼知道。”慕長安睜着眼睛說瞎話。
風父碰了個軟釘子,有些不高興。
蘇鈺卻出來了,向她微微行了一個禮,“我們大家都看到了,夫人和那人是認識的,關心看起來還不錯,夫人這話,可就真的是誆我們了。”
慕長安本來就對蘇家沒有什麼好感,再加上蘇櫻那件事,雖然還沒查清楚,但是蘇家人指認她是兇手,不明所以信的人不少,慕長安心裡暗暗誹謗,好一個不知好歹的人。她怎麼會告訴他們。
笑了笑,湊近一點笑盈盈的問道:“想知道啊?”
蘇鈺點點頭,以爲她要告訴他了,便也把耳朵湊了過去。沒想到慕長安非但沒告訴他,反而在他耳邊大吼大叫,“我偏偏不告訴你。”
蘇鈺耳朵猛然承受這麼大的聲音,有些發漲,微微耳鳴,指着慕長安,半天卻只道了一個你字。
“想怎麼樣,你們,還沒資格知道他的身份。”說完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雲初看着大廳裡面尷尬的人,倒也不想替她過多的解釋,長安雖然過分了一些,但是做的卻是對的,雲落顯然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否則又怎麼會以公子相稱呢。
追上慕長安,欲言又止。
慕長安回過頭看着他,若有所思,“你不會也想從我這裡打聽他的消息吧。”
雲初搖搖頭,“長安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他的確像知道來人是誰,但是他關注的不是他的身份,而且他和慕長安的關係,兩個人方纔的舉動的確讓人好奇,若說他們只是普通相識,斷不會那般。
長安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求證他話裡面的真實性。雲初被她這般盯着看,反而倒像是做錯事一般。
“我承認,我是想知道,不過如果你不想說,我自然也不會逼問,別的沒有,這點耐心卻還是有的。不過,除了紀南衡,我似乎很少看到你對男子這樣。”
慕長安嘆了一口氣,怎麼會一樣呢,他是在自己失去光明的時候救了自己的恩人,是在自己最無助最難過的時候給了她知道安身之所的恩人,亦是關心她,照顧她,救了她性命的救命恩人。當然會不一樣的。
“他自然是不一樣的。”
這話聽到雲初耳裡卻理解成了另外一個意思,原來除了紀南衡,她的心裡還有記掛的人是這個人看起來似乎很重要,一時間,他突然拿不準自己和方纔那人在慕長安心裡面的位置孰輕孰重。
慕長安見他失落百味雜陳的樣子,狐疑的釘着他,慢慢饒了一圈後警告,“喂,你可不要瞎想,我和他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若是有了誤會,我可擔當不起。”說完便徑直回了落雲居。
雲初面上一喜,她說他們的關係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嗎?不管三七二十一,跟上她的步伐。
花園裡,雲初和方纔那人正在悠閒的散步,偶爾看看花,閒聊幾句,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他們在賞花。
“宮主在這裡,就不怕隔牆有耳嗎?”
“衾王這般武功,早發現了吧,不過那些人都是我的人,或許有那麼一兩個漏網之魚,不過王爺放心,今我所說之事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衾王淡淡的看了一眼圍在身邊的有內力發出來的聚集而成的圈子,不由的讚歎,“宮主的武功,還真是出神造化。”
雲落只是笑,臉上卻有些自得。
兩人慢慢的走着,一路上景緻雖好,但是兩人都無心看花,醉翁之意不在酒。
“衾王這次來的目的,讓我猜猜。大宣現在的皇帝已經到了垂暮之年了吧,而且我聽說最近他的龍體可是不大好,這樣一來,你和承王一同,本來該一人主內,一人主外,可是你們都不甘心,主內的想着朝堂上的情況,主內的,卻又想着外面殺伐果斷的將士。無論你們怎麼分工,都不合理,所以二位王爺便一同住持內外,雖然大權還在皇帝手裡,但是若辦好了這件事,對王爺可是百利而無一害。”
衾王神色淡淡,彷彿在聽一件和他毫不相關的事情,腰間的玉佩隨着他的走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宮主遠在這裡,卻能這麼清楚大宣的事情,恐怕是聽了旁人說道吧,不過,我竟不知,告訴宮主的事北漠的人,還是蘇家的人。”
雲落倒也沒有隱瞞,將事情真相告之,原來那日北漠人來便是要在大宣之前求助逍遙宮,爲討好,便將逍遙宮的事情悉數告之。
逍遙宮力量不容小覷,原本大宣和北漠的事情不關逍遙宮什麼事,可是一旦雙方開戰,有一方蘇求助外力,逍遙宮無疑是一個很好的幫手,所以大宣這才親自來。
“不過,逍遙宮小小的一個地方,衾王竟親自趕來,倒是讓本宮受寵若驚啊。只不過本宮也要爲逍遙宮考慮,逍遙宮歷代不捲進官場紛爭,如此一來,我答應了王爺的要求,一旦大宣和北漠開站,不管贏或不贏,我逍遙宮必然會成爲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我聽說過一件舊事,司命城王爺應該熟悉吧,如此一個獨立的小國,財力物力雄厚,可是最終也難以逃脫大火焚城的悲劇,若是我答應王爺的條件,王爺又怎樣保住逍遙宮而不會重蹈司命城覆轍呢”
說到司命城,衾王臉上一時驚訝。裡幾年前的舊事,沒想到他卻知道的這麼清楚,不過司命城的事在當年也算是轟動一時,逍遙宮知道也不足爲奇怪。
只是慕長安身爲司命城少主,卻不知道眼前的男子知道了多少,試探着開口,“宮主消息倒是靈通。”
雲落擺擺手,不經意的道:“當時我還不是逍遙宮宮主,這些事我也是聽父親說的,若是我答應衾王的條件,衾王可否答應我兩件事?”
“請說!”
“第一件事,衾王可要保證我逍遙宮不會像當年的司命城一般,消失殆盡,當然,也不能有損失,第二,想必衾王來之前早就調查過了,現在逍遙宮的處境不比以前,我需要藉助衾王的力量清除兩股力量。”
衾王早就調查清楚,此時雲落一提,他便明白他說的是風家和蘇家兩股勢力,他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只是他派人調查了蘇家和風家之後,得到的消息卻令人震驚。
“宮主可知,蘇家背後……”
雲落點點頭,所以他才着急將他們勢力連根拔掉,早先北漠使臣來的時候他便發現了一個問題,按道理北漠人並不知道逍遙宮的情況,先通過蘇家在和逍遙宮連接是一個很正常的程序,可是奇怪的是,北漠再談判的時候有意無意的說起風家,甚至指名道姓的要風家父子處理他們的事,雲落不得不懷疑,所以派人暗中調查,果然,牽扯出一樁大事。
早在幾年前,蘇家便和北漠暗通款曲,準確的說,他們之間建立了盟約關係,可是這件事他卻毫不知情。也就是那個時候,自己要剷除蘇家的心就越來越強烈,甚至不想在細細謀劃如若蘇家不除,後果可想而知。
衾王嘆息一陣,原來是這樣,卻沒有想到雲落對自己坦白,看來蘇家對逍遙宮的影響已經到了不得不拔出的時候。
“不過,宮主大可以和北漠達成協議,也可以除掉蘇家,怎麼偏偏要和本王合作,豈不是捨近求遠。”
雲落笑了笑,這筆帳他還是算的清楚的,不說北漠人原本就有異於他們,被視爲外族,況且北漠雖然兵強馬壯,但是始終敵不過大宣,雖然大宣看似不濟,但是始終是個泱泱大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自己,選擇大宣是明智之舉。
而大宣兩王之爭由來已久,承王和衾王力量都不容小覷,只不過承王滿足不了他的要求,所以他這纔將希望轉投向衾王,希望藉助衾王的力量將身邊牽制自己的勢力除掉。
衾王向前一步,摘了珠花,微微一笑,又將花朵拋下,“宮主這算盤,可打的真精,不過宮主還沒聽我提出來的條件,這樣也沒關係嗎?”
“衾王只管提出,只要衾王答應了我的兩個條件。”
“第一,我要宮主相助我財力,黃金萬兩,第二,我要向宮主要一個人。”
雲落對於他提出來的黃金萬兩的要求倒是不吃驚,好像在他意料之一般,不過要了黃金,卻不要人,這倒令他有些驚訝,不過轉瞬便明白了,逍遙宮雖然自成小國,但是人力單薄,這些人自然不會放在衾王眼裡,況且從逍遙宮浩浩蕩蕩帶一支人入帝都,恐怕還沒有進城門,便被承王以衾王謀反的理由拿下了吧,這樣反而佔不到好處。
不過他想要的人,雲落一時間卻想不出來,突然想起來在大廳上慕長安和他的互動,臉上一陣瞭然,“你想要帶慕長安走?”
衾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