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走,我只好出此下策。”紀南衡道出緣由,如果她生了去意,就算沒有武功,就算衾王府守衛森嚴,她也能找到法子出去,更何況她身邊還有醫術那般高超的少年。
衾王愣了愣,看了他半響,他從小就認識紀南衡,自然知道他的驕傲,也知道他向來自信,若不是拿不準,又怎麼會出此下策。
突然間笑了出來,目光中盡是狡黠,“若你真的娶了採月,那長安可要怎麼辦,難不成你要一輩子這樣藏着她?”說完若有所無的看向紀南衡背後的榻上。
“王爺應該明白,我和她的婚事就是一個幌子,而且,我的新娘,只能是長安!”說着亦將目光投向了牀榻上面的慕長安。紀
說話間,丫鬟進來稟報採月過來探望,問是否可以進來。
衾王坐在桌子旁邊,定定的看着紀南衡,好似要見他如何處置。
紀南衡眉頭微蹙,“說我睡下了!”
不料那丫頭卻沒走,稍有難色的看着二人,最後像下定了決心一般,吱唔着開口,“王爺,紀公子,採月姑娘說,若是你不見她,她就自行進來了!”
“你出去告訴她,若想婚禮按時舉行的話就別在來。”冷冷開口,臉上早就染上了一層怒意。
丫鬟見他發火了,臉色一白,蒼白着臉,將紀南衡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採月。採月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按照紀南衡的意思,安安靜靜的等待着當她的新娘。
“哈哈,沒想到還能看見你發火的一天,實屬難得,那小子呢,怎麼辦,他贏了肯定要來找長安的,他一來,長安身上的可就解除了。”衾王好心提醒到,如果看他臉色,就知道他表面上似乎在幫你,實際上卻等着看一場好戲,他相信,場面在混亂些,他這個好友也能應付的過來,所以,他乾脆翹着腿,慢慢的看這場好戲。
紀南衡靜靜地站着,李宗,雖然他夠不成威脅,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但現在他的存在只能威脅到他的計劃。
回過身子,慢慢的坐在衾王對面,臉上漾起一抹笑容,“王爺,這件事還需要你幫忙。”說完替衾王滿滿的倒了一杯酒。
衾王狐疑的看了看酒,“這酒不會就是你給長安喝的那個吧。”說完擡起酒杯聞了聞,除了酒氣,卻什麼也聞不到,接着道:“按理說長安就算對你沒有警惕心,但是你在酒中下藥,她總不會不知道吧?”
紀南衡笑了,眸子中像蘊藏了一個春天般溫暖,笑意融融,可以將人心融化,“這是她自己的!”況且她武功盡失,故而才着了他的道,若不是這樣,他又怎麼會這般大膽,直接將下到酒中。
“你說什麼,長安武功盡失,怎麼會這個樣子?”衾王急聲詢問,瞄了一眼牀榻上的人以後卻把聲音壓低,生怕她會聽見。
紀南衡看了他一眼,慕長安武功盡失,在他的計劃之外,他也沒有想到她只是爲他護住心脈,損耗了一點真氣,便導致內力盡失,眼下他也找不到好的辦法,只能讓她在他身邊,慢慢恢復。
衾王亦嘆息,難怪紀南衡如此緊張,不惜動用將她迷暈,竟然有這一層的原因,若是慕長安就這樣走了,誰能保證她不會遇見危險,況且承王和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承王也不會讓她活着走出帝都。
“你準備怎麼辦?”
“見機行事!”
衾王點點頭,眼下看來也只有如此了,“璟之,承王大難不死,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你們,雖然現在你們還沒有暴露,但是承王定然也在尋找你回來的證據,若你們回來的消息泄露出去,不知是他,還有皇上……”
“這麼久的事,皇上若在追究,卻有法子應對,怕就怕承王暗中使壞,王爺派去北漠的人可有消息了。”
衾王搖搖頭,從離開到現在,除了幾天前傳回來的消息之外,並沒有其他消息,而傳回來的消息和他判斷的一樣,北漠此事正在忙着冬獵的事,根本無暇顧及和大宣一戰,若是戰,恐怕也是年後開春的事。
沒有一定的勝算,北漠不會將他們的兵力拋出來白白送死。
突然間,紀南衡像想起什麼事一般,“王爺,這個時辰,您不是應該在皇宮嗎?”他沒有去上早朝,反而在這這裡和他閒聊。
衾王卻笑了,笑容中帶着苦澀,皇帝近日身子又不大好了,連牀榻都下不了,又怎麼能有力氣上早朝。
紀南衡蹙眉,“他不是好了嗎?”
衾王搖搖頭,“原以爲大好了,卻又突然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細細查問之下才明白,丞相一直練制一種丹藥給皇帝服用,有一日皇帝忘記服用,竟引發了病症,太醫皆束手無策,故而又請出了丞相的丹藥,皇帝吃了丹藥以後才覺得身子有些好了,只不過他這一病,引起了舊症,故而不能下牀。
“丹藥?”紀南衡蹙眉,什麼樣的丹藥這般神奇,竟能壓制皇帝的病症,而若不服用,竟然會引發舊症,這般看來,很多問題都指向了丹藥,眉頭打成一個結,“就沒有太醫發現丹藥有問題嗎?”他所瞭解的,丞相併不會醫理,恐怕這丹藥只是一種抑制病痛的藥,其中的成分,從皇帝離不開丹藥來看,應該含有讓人成癮的成分。
“怎麼會看不出來,幾十個太醫皆說丹藥有問題,可是皇上依靠丹藥太久,丞相又是他一直信任的人,大怒之下,竟然將爲首的太醫斬殺,以儆效尤。”這樣就算太醫查出來丹藥有問題,沒有證據也不敢貿然開口。
紀南衡輕釦桌面,“我記得,丞相是王爺的人!”
衾王點點頭,這纔是讓他爲難的,“他現在是承王的人。”這也是他在知道皇上一直服用這丞相的丹藥的時候才知道的事情,若不是去查了,他也不知道丞相竟然一直就是承王的人。
難就難在這裡,丞相暗地裡幫助承王,面上卻處處維護衾王,朝堂上許多人都以爲丞相是他的人,故而若丞相丹藥一事曝光,承王勢必給他重擊,而謀害皇帝的罪名,就算他是衾王,也照樣是死罪。
“王爺可以尋出丞相的一個錯,讓他和王爺在朝上鬧翻,這樣,丞相出事,王爺受到的牽扯也就沒那般大了。”
“要想尋他的錯誤又怎麼會這般簡單。”他早就想過這個法子,可是卻找不到丞相行爲的一點偏差,他總不能給他製造錯誤吧。
紀南衡卻笑了,“王爺說的沒錯,就是給他製造錯誤,丞相的小女兒,是承王妃吧?”
“承王妃?”瞬間,衾王就明白了紀南衡的意思,要想讓丞相露出馬腳,就要從丞相女兒入手,雖然表面上他不重視他的那個女兒,可從他把女兒嫁給承王那一刻開始,他便給自己埋下的後路,若是在這上面動動文章,可以得到意料不到的效果。
門吱嘎一聲打開,無雙剛要踏進來卻看到桌子旁邊兩雙眼睛盯着他,不由得伸出手的一隻腿縮回來,像模像樣的敲了幾下門。
“下去自己領罰。”衾王無比頭疼,無雙這已經是第幾次進來不敲門了,看來這次要好好給他個教訓,萬一他成親那日,他也這般莽撞,還不得怪他事,更何況男子房間還好,若是他們是女子,他也這般闖進來。
“王爺,屬下這不是心急嗎?您叫我查的是有結果了,王爺,您就饒了屬下這一回成不成。”
“什麼結果?”
無雙一愣,看了一眼紀南衡,臉上竟然泛出了紅暈,“這是個紀公子也有關係,據探子回稟,承王府的下人親眼看到採月姑娘和承王一起吃飯喝酒,而且兩人同處一室,一夜沒有出來,而且……而且第二日,進去服侍的丫鬟在兩人睡過的牀褥上發現了落紅。”
“情況可真?”衾王一激動,險些將杯子打翻。
無雙紅着臉點頭。
“你這般臉紅作甚?”衾王不禁開口問道。
無雙啊了一聲,把頭低的更甚,這種事,他一個大男子怎麼好開口,他又不是他家王爺,花花草草經歷無數,他長這麼大,就只收過女孩子的一方繡帕。
衾王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像笑卻又笑不出來,笑怒卻又不知道該生什麼氣,擺了擺手,“自行領罰去吧!”
無雙應下,一溜煙跑了。
衾王回頭,看到紀南衡一副淡淡的表情,不由得好奇,採月和承王的這件事,難道他就不驚訝,況且到方纔無雙稟報的事,對於他可是福音,終於可以證明他的清白,若是採月真的是在承王府的,那麼她和紀南衡之前就是清清白白的。
“你早就知道?”
“是猜到而已。”他當然清楚自己和採月沒有發生什麼,而且聽香水謝向來沒有男子,採月又是去了承王府之後才……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人竟會是承王,笑了笑,“無疑,採月是最好的人選,不費吹灰之力!”
人選?什麼人選?衾王愣了愣隨即便反應過來了,既然承王和採月已有夫妻之實,那麼就是最好的人選,一來可是藉此打擊丞相,讓丞相和衾王關係當堂破解,二來又可以解了他此時的危機。
“璟之,我發現你越來越……”衾王欲言又止。
“怎樣?”
“狠!”採月那般癡迷他,若最後知道他一手策劃的是怎樣將她送給承王,恐怕會恨死他。
紀南衡扶額,“你我都別無選擇,況且,這次我不會讓悲劇重演,你是我的摯友,我也不會讓你陷入危險中。”
“所幸你幫着我!”衾王淡淡吐出一句,他的話卻大有深意,所幸你幫着我,若是幫着承王,恐怕此時他想的應該就是怎樣千方百計的將他除掉吧。
“王爺,還請你將我和採月成婚的事泄露給承王,還有,我的婚事辦在明日。”既然他已經知道他回來了,再知道一些又有何妨。
“明日?”衾王驚訝,“會不會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