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素掩嘴輕呼,連忙拉了宋靳往後退。
“宋靳,你幹甚?”衾王不由的怒道,眼睛裡泛出了怒意。
紀南衡擺了擺手,擡起頭,嘴角已然出血了,宋靳那一拳絲毫沒有留情,他卻沒感覺到多少疼痛,若能換慕長安平安,他受多少罪多少值得的。
宋靳怒不可遏,縱然是衾王在他也要說,怒吼一聲,指着紀南衡道:“紀南衡,你到底想讓長安怎樣,當初我沒有將長安帶走不是讓你這樣待她的,你若是不喜歡她,你大可以和她說清楚,你這樣人心算什麼,你不是要娶那個女人嗎,那你現在在幹嘛,關心長安,長安不需要你關心,你可有想過她的感受,她的家被你毀了,愛她的哥哥也死了,她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爲你,你還嫌害她不夠嗎?”
“啊靳!”清素見紀南衡越來越蒼白的臉,她是過來人,深知感情的事不能夠用誰對誰錯衡量,趕忙制止,擡頭對紀南衡道:“你別在意,啊靳只是擔心長安而已。”
紀南衡點點頭。
衾王看着宋靳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因爲他出發點是好的,就憑他敢對紀南衡動手,他定叫人卸了他的胳膊。
鬧鬧嚷嚷一下午,等衆人散了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
屋子裡就剩衾王和紀南衡兩個人。
衾王知他心煩意亂,倒也不勸解,反而讓丫鬟攏了火,擡了茶水,酒水進來。
衾王默不作聲的瞄了他一眼,見他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心裡嘆了口氣,這個時候,他越沒有反應,就越證明他心裡越擔心,更何況這一次他做的實在太過分了。
當他知道他竟然用那般極端的方法時候不禁嚇了一跳,暗暗稱讚紀南衡可真下的去手,不過現在看來,那晚上的事卻沒有那麼簡單。
很快,丫鬟就將茶杯酒杯擺上了,衾王看了一眼桌子上擺了一排的被子,一手提着酒壺,一手提着茶壺,完了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紀南衡輕輕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端着最近的茶杯,微微往上一擡。
衾王有些驚訝,他以爲他會選擇酒,心裡連說辭都想好了,就等着他擡酒然後勸他,可是他卻選擇了茶,一時之間他倒摸不透了。
紀南衡眯了眯眼,落在衾王身上,擺擺手無聲的催促。衾王這才擡了酒敬上。
“要問什麼就問吧!”淡淡開口,卻在說完之後臉上卻籠罩着一層陰雲。
衾王爺不客氣,咧咧的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這個問題,他可是忍了一天沒問。
聞言,紀南衡手中一頓,那晚上嗎?的確,他從來不曾如此失控,雖然他有心激怒她,可是也知道把握分寸,之前不會如此粗魯,讓她衣不蔽體在自己,可是當他聽到她說的話時,腦海中轟的一聲,他只感覺自己什麼都想不了,也不想去想,他只知道他嫉妒,嫉妒的發狂,想着自己不在她身邊的日日夜夜,是由另一個男子陪着她,他的心便抑制不住的疼,所以纔會將事情演變成那個樣子。
他清楚的聽到她說,“紀南衡,我們之間完了”的時候,心裡的就像死了一般,身子木的沒有知覺,他看到她受傷的眼神,亦看到她眼底的恨,他成功了,可是她卻真正的恨了他。
“果然,我沒有猜錯。”衾王嘆了嘆氣,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緣分到底是對還是錯的。
“就算是錯,我也會一錯再錯下去,慕長安今生今世只能冠上我紀南衡的姓!”一雙宛若星辰一般的眸子,緊緊的鎖在桌子上面的茶杯上。
如若不能給她幸福,那麼他們之前所遭受的這些就變的毫無意義。
“承王現在應該在收集你回來的消息,還有你父親那邊,你不打算回去看看?畢竟他是你父親。”衾王淡淡提醒,有些事還是要讓他自己做決定。
紀南衡搖搖頭,“這是還請衾王多周旋,我現在還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回來了。”畢竟他的身份舉足輕重,若是被父親知道他回來了,定然要讓他回去,而他這個樣子,一旦回去,便很難有機會出來。
奇峰山上,慕長安三人才到了半山腰,走了許久的路,也沒見到傳說中那些嚇人的東西,也沒見奇峰山有多中危險,像這樣的山,大宣到處都是,一抓一大把。
慕長安望了望四周,雖然沒有什麼異常,可是她總覺得空氣裡面若有所無透着一股血腥氣,而這血腥氣隨着他們越往上越稀少,是不是說明越往上面,到過的人就越少。
他們這一路,除了地上的積雪,和路邊高聳入雲的樹,便沒有見到其他的東西,甚至連半隻動物都沒有見到。
若說這個地方,就算是冬天,也也不少兔子之類的偶爾會出來,可是這一路,卻連兔子腳印都沒見過。
越是平靜,慕長安心中就越覺得不安,好像隱隱之中,他們走進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裡,可是若要她說出個所以然來,她又說不出來,只能用不對勁三個字概括。
“天色越來越暗了,我們也走了一天了,我們就在此處休息,明早再上路吧。”慕長安看着此處空曠,若是有什麼危險還可以及時發現。
“妹子,你不要擔心我們,我們比這個苦的都經歷過,這點路還不在話下。”大道。
“三哥,長安妹子說的對,我們明早趕路,我們對此處不熟悉,若是遇見什麼危險,黑燈瞎火,加上體力不支,堅持不了多久。”
書生一解釋另外兩人這才坐下來。
慕長安從隨身的包袱中抓了一些,放在火上細細的烤着。
大見狀,不由得笑了,“以前我們在外的時候哪裡有這個閒心,都是吃冷的。有時候晚上吃了第二天便鬧一天的肚子!”
慕長安見他說的粗魯,但卻沒有惡意,反而笑了,“我也是閒着,若是情況緊急,又哪裡有時間細細烤着。,給!”說完將手中烤好的遞過去。
在外面不比在家中,吃什麼都香,更何況是在這樣的荒山野嶺之中。
大摸了摸頭,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這纔不好意思的接着。
書生手中也烤着一個,見到大羞赧的樣子不由得開口打趣,“二哥,你看我們竟也不好意思的時候,你見他吃東西什麼時候這樣……”說着仿照方纔大的動作在衣服上蹭了起來。
“是啊是啊!”毛笑了起來。
大丟過去一個石子,“這不是長安妹子在嗎?總該注意下形象。”
話音一落,慕長安“噗嗤”一聲笑了,將手裡面的翻了個個,才道:“你們叫我長安就好了,而且你們也不必拘束,我不是那種長在閨閣中的千金小姐,在外面胡鬧慣了,你們看我樣子,你們沒看見,我在那店小二面前還自稱爺呢?”說完輕笑了出來。
說話間,四人已將吃下去大半,慕長安見他們食量大,轉身就要拿背後的包袱,往後一摸,後面空空如也,以爲被她放遠了,在一摸,卻什麼沒有,連忙轉身,後面哪裡有什麼包袱,臉色蒼白,心裡的不安加劇。
“三哥,包袱不見了!”
書生一聽,放下手中的半枚,目光看向慕長安身後,果然,她身後什麼也沒有。
“怎麼了?”
“你們方纔可有看到有人靠近?”慕長安問道。
“哪有什麼人,一直就只有我們四個人。”說完手髒地上一撐,下手處柔軟無骨,大嚇了一跳,卻很快定下心來,拿起手中的包袱,笑道:“長安,你們不要捉弄我啊,包袱不就在這兒嗎?”
“,我們沒有捉弄你,二哥,我,長安,我們三人一直坐在原地,你可有看到我們動了,況且長安拿的時候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放在她背後,現在去跑到你那裡去了。”書生一臉認真。
大一看他們認真的表情,心裡知道事情並不僅僅是鬧着玩那麼簡單的,而且這裡就他們四個人,難不成……
“別胡說。”書生輕斥道。
“二哥三哥,你們不會武功,到時候若遇見什麼危險,不要管我,只管跑。”慕長安面無血色,剛上山休息便被盯上了,而且他們還不知道他們面對的危險是什麼東西。
突然間,慕長安隱約看着包袱有輕微的動靜,拔出腰間的劍用力刺了過去,一個翻身,躍到包袱旁邊,將劍穩穩的擒住,目光狠厲,動作迅速,長劍挑了些火,藉助內力,將圍在他們的枯草迅速點燃,頓時燃燒一片。
三人這是第二次見她施展武功,本以爲她只是花拳繡腿學着玩的,沒想到功夫竟然這樣好,不禁暗暗稱讚。
火苗迅速在他們周圍圍饒成一個圈子,慕長安將劍穩穩放回腰間,對三人道:“應該會安生些了,大家抓緊時間睡吧,我內力不夠,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三人雖然不懂,但是走南闖北依然呢知道這種靠內力維持十分耗損體力,見她臉色發白,額頭上浸出了汗水,便知道她在用她的方式讓衆人安心。
書生看了看包圍在他們周圍的火圈,若不是親眼看見,又怎麼會相信這世間會有這般單純的女子能夠不會自己安危保護他人的。
“長安撤了吧,我看那東西應該是能鑽洞的動物一類的,應該不會傷害我們,你要是這樣苦撐一晚上,明日怎麼有力氣和我們上去。”
“對啊,撤了吧,我們都是大老爺們,讓你保護還不笑掉大牙,後面危險的事還很多,省着點力氣,”
“是啊是啊,那東西應該只想嚇嚇我們,不會傷害我們的,我們這些人中你武功最好,你要是有什麼事,我們三人可真的下不去了,快撤了吧。”
慕長安看着他們的雙眼,他們的眼中無一不流露出擔心的神色,這一刻,她心裡涌現出極其未微妙而複雜的情緒,難以言表。
看了看四周,點個點頭,猛然將內力收了。火圈上的火是依靠慕長安的內力纔會燃燒的這麼旺的,這些枯草雖然早就幹了,可是一場接一場的滿天大雪早就把它們從裡到在浸,方纔慕長安用內力燃燒,烤乾了一些,那些已經乾的燒了一會兒便漸漸弱了下去,慢慢的只剩下橘紅色的火光,到後來,連火光都沒有了,只有地上留下來的黑灰表明方纔這裡燒過火。
“,二哥,長安,你們先睡吧,我們四人輪流放哨,這樣會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