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慕長安也沒有藉口再去他出,只能垂頭喪氣的回了原位,可是眼前的一國湯卻是怎麼也喝不下去的。
看着鍋的黑乎乎的東西,她只覺得自己的腸子都扭成了一團,哪裡還有心思喝。
“來來來,月神,不要客氣了,雖說方纔你吃了許多,可是那些東西根本不管用,還不如這個呢,多敞快。”說着給她倒了一碗。
慕長安欲哭無淚,對紀南衡投向求救的目光,若是這次他在落井下石,那麼這件事情之後,他就別想過安生日子。
紀南衡抓住她的手,飛快的在她的手心寫下幾個字:這是骨頭湯。
慕長安狐疑的望着她,看到慕長安的眼神,他暗暗白了一眼,又寫道:方纔我藉故換了,放心喝!未了,還對她點了點頭。
看他樣子不想扯謊,況且方纔她被圍住的時候,看向臺上,似乎真的沒有看到他,只是他怎麼找到的廚房,又是尋了什麼理由將湯換了,這一切,待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詢問一番,這次他這般最捉弄自己,她可是記下了。
慕長安只覺得自己喝的頭暈眼花的,一連去了好幾次廁所,她提了袍子,剛要起來,卻聽到旁邊人的聲音。
“要說這次的新娘子,可真是長的如花似玉啊,可惜,又是一個短命的的啊。”
“對啊對啊,不過你說山主也真奇怪,爲何要戴一副人皮面具嚇他們呢,你說我們山主,長的可真是如同妖孽一般,若是用他本來的面目,那些新娘子,還不得追着嫁他。”
“山主的事,我們可不行胡亂猜測了,哪天小命沒了都不知道,既然山主成親,我們就跟着樂呵樂呵,反正也不虧。”
原來,這山主並不像傳言裡的那般醜不,只是,聽方纔兩人說,她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其中原因他們也不知道,慕長安還想聽聽他們說話,看看能不能從中得到新娘子所在的地方,可是蹲着聽了半響,也沒在聽到兩人說話,許是出去了吧。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賓客越來越多,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一時間倒讓她分辨不出來這些人的來歷身份。
隨手拿了桌子上的一個蘋果,正想咬下去,卻感覺自己的衣服下襬被人拉住了。慕長安低頭一看,是一個粉雕玉啄的小男孩,正在眼巴巴的望着她手上的蘋果。
慕長安蹲下來,抱着他,討好般的道:“小朋友,想不想吃蘋果呀?”
“不要用這些的語氣對我說話,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而且我也不想吃蘋果,只是想提醒你,你方纔從茅廁裡出來沒有洗手便要吃蘋果,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乾淨。一個女孩子穿成男子的的樣子跑來跑去,也不嫌棄害臊。”
慕長安睜大了雙眼,連忙捂住他的嘴,急急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男的。”
“哼,那個男的噓噓是蹲着的呀。”說完一扭頭,將頭偏向一邊。
“你……你……”她想說他偷看她如廁,卻沒有說出來,換了一句話,惡狠狠的道:“這件事你不許說出去,不然,不然……”
小男孩伸出手,戳了戳她的手臂,“哼,我可是不受威脅的,不過我也不是那種小人,你怎可以用如此齷齪的思想想我。我雖然年紀小,卻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慕長安翻了翻了,明明是他偷看她如廁,還說她齷齪,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認了。
慕長安討好般的和他周旋一番,確定他不會將她是女子一事說出來才放心。
看着小男孩,她只想對他說,你確實不是普通孩子,你是人精。
經過如此一事,她便更加小心翼翼了,唯恐什麼地方做錯啊,露出了馬腳,坐在座位上,她一直想着方纔的小孩,年紀如此小,便這般老氣橫秋,若是將來長大了可成什麼樣子,突然,轉頭望向身邊的人,嗯,肯定是長成紀南衡這般,或許,他小的時候比方纔那小孩都早熟。
湊過身子,好奇的問道:“你小時候可有偷看人如廁的習慣?”
紀南衡剛喝下去的酒嗆了出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他堂堂將軍府少爺,又豈能做出這般無恥之事,況且,那麼髒的地方,他是腦袋被門夾了,纔會跑去偷看。
“快說啊,有沒有偷看過。”慕長安急急的搖了搖他的胳膊。
紀南衡丟給了一個白癡的眼神,不用回答也知道答案了。
“哦……”慕長安垂下了頭,有些泄氣,“方纔有個小屁孩偷看我如廁。”
紀南衡猛然轉頭,吃驚的望着她。
連忙擺了擺手,“你不要誤會啊,那小孩才四五歲的樣子,是他在裡面我沒有發現。”
“你行啊,上個茅房都能有這般奇遇。”語氣淡淡,聽不出來是喜是氣。
可不是嘛,要怪只能怪那小孩太有心眼了,巴掌大的地方他藏在哪裡了呢。不對,想到這裡,慕長安發現她被騙了,那小孩根本就沒有在茅廁裡面。方纔那般話,只是故意讓她承認她是女子,可是他又是怎麼發現的呢?慕長安不禁對這個小鬼有些好奇了,下次若是遇到了,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一番,亂騙人是不好的行爲。
說話間,婚禮也開始了,只見一個男子穿着喜服慢悠悠的出來,身形挺拔,可是接着往上看,慕長安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啊,她還是第一次見過長的這般醜的人,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疤痕,疤痕好像還流着膿,深一條淺一條,看的人直哆嗦。再看,那人眼珠突出,好像隨時有掉落下來的危險,一張嘴脣腫了有雞蛋那般大,一時間,慕長安也不得不承認他長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可怕,新婚之夜,看到如此一個人出現在黑暗中,難怪那些女子會活活嚇死。
可是男子旁邊卻站着一個粉雕玉啄的小男孩,慕長安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騙她的那個孩子嗎,不由的伸出手指了指,轉頭望向紀南衡。
紀南衡面上不動聲色,卻將她的手壓了下來,舉起碗,和一衆人共同敬土匪頭子。一碗酒盡,大家紛紛落座,慕長安勉強把口中的酒嚥下去,這土匪頭子,也長的太噁心了,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喝下去的。
說話間,土匪頭子卻笑盈盈的端着酒便過來了,“毒神和月神好久不見啊,不過,我的婚禮二位也不給個面子,透透真容,也給我們瞧瞧。”
“山主是知道我們兄弟二人習慣的,還望見諒。”紀南衡不卑不亢的答道。
“是我唐突了,不過聽聞我侄兒說,方纔他險些摔倒,是月神救了他,這碗酒,月神可不要推辭。”
慕長安只覺得說話間,他臉上的膿水都要流到碗裡了,有些哆嗦,連忙接過來,一飲而盡,生怕遲一些,酒就被他污染了。
“月神叔叔,你帶我去玩唄。雪兒最喜歡月神叔叔了。”叫雪兒的小男孩拉着她的衣服下襬奶聲奶氣的道。
慕長安有些尷尬,蹲下身子摸摸他的頭道:“雪兒乖,現在叔叔有事情,讓他們帶你去玩好不好?”說着指了指旁邊的土匪。
小男孩卻不屑一顧,扭着頭,撒着嬌纏着慕長安,礙於這麼多人在場,她也不好拒絕這個小傢伙的請求,只能任由他拉着。
慕長安垂頭喪氣的跟在他的後面,進了一個屋子又出了一個屋子。
“這是我的房間,你就隨便坐吧,喂,你叫什麼名字?”小男孩翹着小小的腿,坐在凳子上,擡手就給她倒了一杯茶。
慕長安單手接過茶杯,連忙坐在他的對面,神色佯裝嚴肅的道:“小屁孩,我不叫喂,你應該叫我姐姐,一點禮貌都不懂。”
說話間,眼睛瞥了瞥四周,這屋子,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孩子的房間,一進門便是一道落地木屏風,中間精緻的雕刻出各種奇鳥異獸的形狀,外圍包着一圈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花,煞是有趣。
走進去,便是一張古色古香的書桌,上面擺了些兵法之類的古籍,兼之毛筆之類的書房用品,一應俱全,好奇的看了看正在喝水的孩子,她可不認爲這麼小的孩子便識得兵書了。
再看了看房間,佈局設置明顯帶着成熟男子的氣息,而且,書桌上上雄勁的筆力,根本不是一個孩子能寫出來的。不對,這房間肯定不是這孩子的。
連忙踱步過去,伸手便奪下了他手中的茶杯,“快說,小屁孩,這裡到底是哪裡?”
“嘿嘿嘿,看來你還沒那麼笨嘛,這麼快就被你看出來了,這個房間是我雲初叔叔的,哦,也就是新郎官的。”
什麼?慕長安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轉身便想離開此地,可是卻感覺有些不對勁,若這是新房,爲何裡面的佈置和往常一樣,沒有一點喜氣,堂堂土匪頭子成親,按理說不應該如此寒酸吧,況且,看着房中佈局擺設,也不像。
像是看出了慕長安的疑惑,小男孩從凳子上跳下來,揹着手,故作高深的解釋着。
據小男孩說,原來這房間是不作新房所用的,新房在另外一邊,況且土匪頭子極愛乾淨,從來不會讓人隨便進入他的屋子。
聽到這裡,慕長安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一想到他滿臉流膿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的揶揄,像他那種人,還愛乾淨,是不是她聽錯了,她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不顧後面孩子的哇哇大叫,慕長安大踏步出了屋子。
“喂,女人,等等我啊!”說着一路跟了上去,慕長安步子極快,小男孩追上來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了,沒徵求她的意見,一雙小手便自顧牽了上去,邊喘氣邊說道:“你跑那麼快乾什麼,你可是怕我雲初叔叔,我告訴你,他長的可好看了,雪兒以後也會和他一樣,做個美男子。”說完高傲的揚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