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了紀南衡說的一番話,頓時就博然大怒,吼道:“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刺殺朕的兄長,怎麼能說是不關她的事就沒有關係了,這簡直就是胡鬧,的胡鬧。紀南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一旁的衾王乾着急,但也沒有任何的辦法,想要開口再次對着紀南衡說些什麼,但是,皇帝的眼光卻是一直都看着紀南衡,一心就想着讓紀南衡說出最後的事情。
紀南衡倒也沒有再去多想什麼了,對着皇帝就說道:“其實並沒有什麼,因爲那場刺殺的主使者就是我,一切都是因爲我,我一直都想着要讓安慶王和承王一起去死,我早就看他們倆個不順眼了,如今,被刺殺了,我大婚的時候,才能樂得自在,才能更加的高興,我肯定要去刺殺他們的。”
紀南衡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衾王卻是很明顯的感覺到,根本就不是紀南衡乾的,如今卻是自己在說那些事情跟自己有關,甚至還說都是自己主使的,這不是在逗麼。
想着就看向了一旁的皇帝,可是,皇帝臉上的表情,讓衾王有些震驚,皇帝的臉上都快結成冰了,整個人鐵青着看着哈哈大笑的紀南衡,這下是不生氣都會發怒的了。
然而紀南衡卻是絲毫的都不在意了,只是那麼看着皇帝,心裡卻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皇帝陰沉着臉,冷冷的看着紀南衡,“你什麼時候就開始對朕的兄長這般的恨了,朕記得,當初,他們可是跟你無冤無仇,如今,你竟敢這般的害他們,你的良心會安麼?”
紀南衡卻是搖了搖頭,眼神已經變得有些空洞了,對着皇帝說道:“事情,只有你所不知道的,我一直都看他們並不順眼,而且更不想看到他們,如今都再也看不到他們了,我現在的心裡十分的高興。”
皇帝順手就從自己身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個杯子,朝着紀南衡就丟了過去,紀南衡沒有任何的躲閃,就那麼給砸住了,頓時,,獻血就流了下來。
然而,紀南衡也沒有再說話了,只是,紀南衡的心中卻是一直再說:長安,當初你流血,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很疼很疼。
皇帝看到紀南衡這個樣子,更加的厭煩了,趕緊招呼着殿外的侍衛,對着侍衛說道:“你們,還不快把這人給抓到牢裡去,朕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衾王見到侍衛已經在拉着紀南衡了,趕緊站了出來,對着皇帝說道:“啓稟皇上,這件事情,還沒有真正的查清楚,不能這樣隨意的定案啊,想必,一定會有人能夠抓出來真正的兇手的。”
紀南衡此刻已經是心灰意冷了,聽到衾王還在爲自己辯解,索性加了一把火,說道:“那件事情不用查證了,反正就是我指使的,早就看那倆人不順眼了,所以,也別怪我這樣的對付他們,反正,我也不怕死,至於你們,隨便你們怎麼想,隨便你們怎麼做了。”
皇帝聽了衾王的話,原本都有些猶豫的,可是再次聽了紀南衡的話,頓時就不管了,直接命令侍衛把紀南衡給押了進牢房。
紀南衡居然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心裡想到:長安,如今,你的罪名已經洗刷了,再過不久,我就能來陪你了,你一定要等等我。
衾王看到紀南衡給押走了,也跟皇帝告別了,就隨着那些侍衛來到了大牢裡。
紀南衡一看衾王來了,也不說話,就那麼看着他,衾王看到紀南衡的樣子,頓時有些生氣了,對着紀南衡吼道:“你是不是太傻了,你以爲你這樣承認了是自己做的,就不會死了麼。你就這麼死了,你對得起誰?你還無動無衷。”
紀南衡眼睛看向了外面,好像是在自言自語,說道:“若不是這樣,我怎麼能見到我的長安呢。長安,一定是孤單了,我要早點來陪她,讓她能夠開心一些。”
衾王這時候卻是狠狠的打了紀南衡一巴掌,然後說道:“慕長安?就是那個女人?她根本就沒有死,被我給救了,如今,倒是一直都在養傷了,你若是死了,那她怎麼辦?你想讓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麼?”
紀南衡頓時就轉過頭來,倆隻眼睛死死的看着衾王,想要從中看出話的真實性。
見到衾王點了點頭以後,紀南衡這才相信了,趕緊問道:“長安不是跳了那個懸崖了麼?你怎麼會救了她的?”
衾王這才說道:“慕長安掉下懸崖摔在大石之上,卻因爲身體中有人以前爲了救她所以給她值下的蠱蟲幻夢所以存了口氣,而我爲了救她又給她植入了和幻夢是一對的蠱蟲食夢。只是幻夢會使人失去記憶,而食夢卻會使人恢復記憶,可是在人徹底恢復記憶之時便是人死之時,所以,紀南衡你自己抉擇是否去見慕長安吧。”
紀南衡聽到前面的時候,也明白了,之前值下的蠱蟲幻夢,是以前大火的時候,慕書言爲了救慕長安,才弄的。如今,慕長安活着就好了。
衾王看到紀南衡已經在思考了,索性也不管紀南衡如今想的是什麼了,只是在紀南衡的耳邊說了一句話,轉身離開了,說的是:慕長安如今,我給她弄到了郊外的樹林裡,一個小木屋裡,用了一點機關術,倒也不至於有人打擾到她,你若是想見她,你就想辦法出去吧。
衾王離開以後,紀南衡想了好久,最後終於有了決定,一定要出去,至於出去以後,自己要見慕長安,但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了,希望能夠讓慕長安開開心心的活着吧,別再想起那些事情了。
想到這裡,紀南衡就開始慢慢的策劃了。
等衾王再次來的時候,紀南衡就告訴了衾王,想要出獄,去見慕長安。
衾王最後答應了紀南衡,一定會帶着紀南衡出去的。結果沒了幾天,果然紀南衡被放了出來,聽說是衾王弄了一個人進去,替代了紀南衡的罪名,皇帝也沒有多說什麼。
紀南衡剛一出獄,就朝着郊外而去,沿着衾王所說的路,朝着前方就去了,而且儘量用了輕功,想要早點見到慕長安。
走了很久,紀南衡終於看到了那個房子,輕鬆的過了機關,就進去了,看到了慕長安躺在牀上,一直都在休息。不過那起伏的胸口,證明慕長安還活着。
見到這樣的慕長安,紀南衡的心裡是十分的痛苦,但是又能怎麼樣呢,若是讓慕長安見到了自己,想到了那些痛苦的回憶,就會死的,那樣就再也見不到她了,眼看着慕長安就要睜開眼睛了,紀南衡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只有等下次再來了。
火紅的楓葉翩翩起舞,如同一件在烈焰中燃燒的嫁衣,在這與世相隔的樹林裡,誰能夠想到會有這樣一片景象?
一座小木屋孤零零的坐落在此地,這周遭的一切就像是它統御的王國。此時此刻,門前正站着一個白衣女子,長褂及地,內衫是上好的綾羅,她翹首以盼,眼睛望着深遠的方向,也正是通往這木屋的唯一一條路的盡頭。
那麼漂亮的一雙大眼睛,哪怕沒有靈動的色彩也很容易讓人着迷,偏偏這時候卻只留下空洞,漆黑得無助。
她沒有看到,在這漫天的血紅之中,在這隻有蟲鳴的靜謐之中,就在她身側,十步之遙的樹梢上,蹲着一個紅衣人,他已經同這周遭的環境融爲一體。
或許最爲吸引人的並不是他那刀削斧刻的絕世容顏,而是他眼底最深處的隱忍。
隱忍,他在隱忍些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隱忍着內心的悸動,隱忍着看到她的痛苦,隱忍着他滿腔的愧疚,隱忍着即將破膛的慾望!
他想要抱住她,抱住那抹纖瘦的身影,如果可以,如果還有機會,他會用餘生贖罪!
馬蹄聲由遠及近,女子的眼中終於有了一抹光亮,她快步走到了路口,看着馬背上的人,扯出甜甜的微笑來。
“籲。”一道聲音伴隨着拉扯繮繩的動作,馬匹止步不前,堪堪停在慕長安身邊。
“外面風大,你身子剛好,怎麼出來了?”衾王翻身下馬,不慌不忙的牽着馬匹,將繩子拴在木樁上。
“沒事兒,不過是覺得你該來了,出門迎你,說來……還是要感謝你,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可惜我什麼都幫不上忙,真是麻煩了你。”慕長安有些愧疚又有些勉強的笑着,說這些無不是在往她自己的傷口上撒鹽,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沒有記憶,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無從得知,總有直覺那並非是快樂的事情,所以她也不願意去尋找,只是每次提及,彷彿是身體的本能還在,眼睛總會莫名酸澀……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