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逍遙宮的少主,父親一共有三個兒子,,二哥,還有我,本來逍遙宮宮主的位置是輪不到我做的,可是無心宮主的位置,父親又極度寵愛我,便一心想要扶持我做他的。”
權利的爭鬥看來在哪裡都是一樣的,這世間誘惑人心的東西太多,往往都會賠上父子親情,兄弟情意。
往事一一浮現,雲家的嫡子無心權利,愛上了一個女子,只是那個女子卻也是雲家二子心心念唸的女子,後來,雲初的雲起娶親,兩個人其樂融融。雲初二哥雲落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既成定居,也無可奈何,只是心中對雲起的不滿又多了幾分。
那日,逍遙宮宮主,也就是雲初的父親,在大廳上宣佈擇日要將宮主之爲傳給雲起,卻被他斷然拒絕,他只想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便建議讓雲落個或者是雲初繼承,可是宮主卻不同意,大廳上,在衆人面前,直言說雲落性格偏執,不是宮主人選,而且那個時候雲初年齡尚小,承擔不了如此大任,爲難之間,便提議宮主之位暫時由雲起代替,帶雲初成人,再將宮主之位傳於他,雲初雖然也不願意但是也不忍心拂逆父親,況且離他成人還有一年,到那個時候,若是真心不想做,讓與二哥便是,這樣想着,便欣然應下了。
雲落從小就不難父親偏愛雲初,此時就算是他年齡尚小,也要讓雲起替他暫時接替,心中更加不滿意,同樣是兒子,爲何他卻得不到欣賞。
他一直以爲是自己不夠好,自從那日以後,越發殷勤起來,每晨昏請禮,可是父親卻說他日日不幹正事,而云初在院子裡捉了一直鳥兒,父親便誇獎他,甚至讓他小心些,他才知道,父親不是偏愛,而且根本不愛自己。
如此幾件事情之後,無論是對自己父親,還是對雲初雲起,他都懷着怨恨。逍遙宮原本便是武功世家,秘籍不少,爲了得到父親的欣賞,他便偷偷潛進書閣,偷了禁書,練習武功。
武功雖然突飛猛進,但是那武功對人的反噬也是不容小覷的,漸漸的,他的脾氣日益暴戾,對待下人不是打便是罵,甚至還出了人命,更加引發父親的不滿。
那日,雲初記得他因爲貪玩,偷偷躲在了父親的書房,卻看到了那一幕。
“父親,兒子知道錯了,還請父親給我一個機會,我知道錯了。”
他看着二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是父親卻沒有一絲要原諒他的意思,只聽到父親無比氣氛的聲音。
“逆子,你可知道你練習的武功在逍遙宮是禁止的,那是邪功啊,它會反噬你,讓你迷失自我的啊,你可知,到最後你的下場,落兒,父親對你的愛從來就不少過,只是你性格偏執,爲父的一直想要磨磨你的性子。如今你犯了如此大的過錯,爲夫不能再任由你這樣下去了,唯今之際,便是要廢去你一身的武功。”
“不要,父親,求你了,不要廢了我的武功。”雲落苦苦哀求,但是父親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眼看着父親便要廢去他的武功,雲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雖然他同情二哥,可是他練習的是邪功,這些天,他也看到了那些人的慘狀。
可是倒下的卻是自己的父親,雲起一驚,緊接着便是二哥的笑聲,“你是我的父親又如何,擋我着,必須死,宮主之位,我勢在必得。”
雲初記不得自己是如何衝出去的,父親一息尚存,他跪在地上苦苦的求二哥救父親,可是他卻無動於衷。
“初兒……快……快走……他會殺……”
“老東西,死到臨頭還護着他,你如此喜歡他,那好,我便讓他變成人人唾棄的過街老鼠。”
雲初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呆呆的抱着地上漸漸冰冷的屍體,很快,便有人進來了,自然而然,兇手之名,便落在了他頭上,雲初,從一個受寵的小少主變成了殺害父親的不孝之徒,這樣的人,自然不配做宮主的人選。
他記得,自己被衆人押着時的場景,他回頭一看,雲落眼神中盡是笑意。
他以爲自己被落實了殺罪名之後這件事情也就結束了,只是後面發生的事情讓他更加心痛,甚至是恐懼。
二人看着他的眼神,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東西讓他如此害怕,直到現在說起來,還這麼恐懼,就像重新經歷了一番。
紀南衡遞過去一個番薯,“先吃點吧,往事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太偏執了。”
雲初點了點頭,接過去番薯,他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兄弟情在那個時候的分崩離解,況且經歷過那樣一幕,縱然他想要忘記,可是那些往事就像噩夢一樣,總在他覺得快要解脫的時候找上門來。
“對不起啊,我們不知道你有如此傷痛的過往,我們只是想把幫助你,畢竟逍遙宮危險重重。”
雲初苦笑,若說關心,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他們兩個了,慕長安是真心關心着自己,而紀南衡,兩人雖然是情敵,但是不得不說,他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不會因爲這些事便記恨,反而三番五次幫助。如此情義,只怕也只能下輩子還了。
原先他抱了必死的決心,可是現在,他突然想好好活着,活着看雲捲雲舒,看細水長流,還有慕長安,他此生唯一愛着的女子,縱然得不到他,他也甘之如飴,此時他才明白,看着心愛之人幸福,也是自己的幸福,還好他知道的不晚。
吸了一口氣,將他經歷的痛苦一一呈現給二人。
他因背上殺父的罪名,被關押在寒牢之中,寒牢,是逍遙宮用來關押窮兇極惡之人的地方,寒牢,顧名思義,寒冷徹骨,況且裡面養了一池的蛇蟲,中間有一處高臺,離地面數米,只能容的下一個人坐下那般大小。
雲初被關進去之後,周圍便放出了無數的蛇,它們吐着信子,雖然無法上來,可是高臺離地面就那麼一點,距離上給人一種錯覺,好幾次,雲初都覺得毒蛇爬了上來。
就這樣戰戰兢兢的過了一日,這一日,他無時無刻不繃緊神經,可是到了第二日,他便有些堅持不住不,飯菜送來的時候,沒吃幾口,便掉落在了地上,來不及撿起來,便淹沒在蛇堆裡面,他只好強忍着飢餓。
一夜未眠,他只覺得自己坐着都要睡着了,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睡,一睡着便會落入蛇池,被它們果腹。
慕長安睜大了眼睛,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哥哥,如此毒害自己的親弟弟,他怎麼下的去手啊。
那種驚心動魄的場面,雖然在雲初說來輕描淡寫,可是他們卻知道其中的痛苦,一個人,沒有希望,只有恐懼與害怕,忍受的飢餓,日日睜着雙眼,只爲了活着,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成人,她只覺得心中一陣酸楚,究竟有多大的毅力,纔會捱過那些艱難的日子,她不敢去想像。
平日裡見到他,總是一副吊兒郎當不着調的樣子,現在他才知道,他那個時候的風輕雲淡得來的有多不容易,他何其無辜。
“後來呢,你在裡面待了幾日。”紀南衡雖然心裡也有觸動,但到底是男子,不似女兒般。
深深呼吸,有一滴淚無聲的滑到了下顎,壓住眼中的情緒,眼眸裡的深色漸漸加重。
“七日!”
他足足待了七日,他忘記了自己是如何熬過來的,出了寒牢的時候,他彷彿覺得自己像是重生了一般。
他知道,必然是有人救了他,如若不然,以雲落的脾氣,既然能殺父親,也會殺了自己,父親對自己有多寵愛,他便對自己有多折磨,原來一個人的心竟然能狠毒到這個地步,此人卻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哥哥。
寒牢七日,斷送了他們的兄弟情,再相見,便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況且這七日的痛苦,他也是要討回來的。
只是他出了寒牢幾日後才知道是救了他,而代價,便是犧牲了自己的大嫂。
似乎那一晚上,雲初才真正把成長了起來,若說寒牢的經歷教會他堅強,那麼爲自己付出的一切讓他學會了恨,是的,他很雲落,咬牙般的恨,恨不得殺了他,甚至殺了他都不解恨。
他記得,夜夜買醉的樣子,心愛之人拱手相讓,他心裡的痛苦可想而知,可是爲了自己的親弟弟,他卻這麼作了。
雲初跪在地上,“,我去將大嫂換回來。”
“站住,你可知道,這一舉不只是爲了你,雲落早就失去了人性,他既然將殺害父親的罪名嫁禍給你,將你關在寒牢這麼久,便是鐵了心要你的命的,你對他來說是他登上宮主之位的絆腳石,我也一樣,他只是來不及對我下手而已,將你嫂子送給到她身邊,不僅僅是爲了救你一命,這樣做,可以讓你嫂子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存活下來,至於我,很快,我得下場也會和你一樣,只是不知道等待我的,是怎樣的酷刑。”
他記得,他除了哭泣,沒有其他辦法,雲落的武功,他們就算是聯合起來也不是對手,此時他後悔,爲何不聽父親的話好好學習武功,到最後,還要犧牲自己的嫂子救自己。
“他還是不是人啊?如此傷天害禮的事情也乾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