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幾人趕到懸崖邊的時候雲初已經跳了下去,只差也跟着跳下去了。
“公子,你怎麼樣。”書生對着懸崖大喊。
只是久久沒有迴音。
“書生,這麼深的懸崖,公子會不會。”
“閉嘴,大家一起喊,若還是沒有迴音,都下懸崖去找,找不到公子,我們也別回去了。”書生一隻以弱弱的形象示人,現在嚴肅起來,倒給人一種不容抗拒的氣勢。
“公子……”
“公子……”
亦只有懸崖底傳來的回聲,衆人先來繩索,做了下懸崖的準備,準備爬的時候卻傳來了雲初的聲音。
“我在這……”
書生和衆人一喜,公子沒死,還活着,連忙往懸崖邊往下望,卻只是看到縈繞的濃霧,半點看不到人影。
“公子,霧太大了,我們看不到你,這樣,我們放下繩索,你看到了說一聲。”
半響,才傳來了雲初的好聲。
“怎麼,小畜生,我就說我們死不了吧,他們來救我們了。”
鹿低低叫了幾聲,倒把頭埋在了雲初懷裡。
雲初白了它一眼,現在倒知道怕了,之是不顧一切跳下來的勇氣呢。
繩索很快放下,剛剛好垂在雲初身邊,可是雲初一隻手抱着鹿,一隻手撐着劍,哪裡還有多餘的手騰出來抓繩子,只怕他一放手,他們便摔了下去。
那鹿好像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更貼着他的身子。
“現在倒怕我將你扔了?”
雲初正猶豫要如何的時候,卻發現那鹿的動作好像不是怕死的動作,而且緊緊攀附在自己身上,雲初心裡疑惑着,慢慢將手放開,那鹿竟然一動不動,像孩子一樣攀附在自己聲上。
如此一來,騰出一隻手,雲初抓緊繩子,以最快的速度抽出飛雲劍,又將鹿提起來。
懸崖上的人感覺到繩子的重力,連忙往上拉,雲初輕功極好,有了繩索,再借着懸崖上石頭的力量,很快便上了懸崖。
到了懸崖上,甩下手中的劍直倒在地上,如此驚險的一幕,想想都可怕,若是自己沒帶飛雲劍,後果可想而知。
“快,抓住它,免得它又跑了,你的命可是我們公子換來的,可不能跑了。”書生抱着鹿一臉警告。
雲初深深吸了一口氣,起來坐在地上,“這畜生不會跑了,帶回去吧。時間也差不多了,因爲長安病着,就不請你們來落雲居了,明日,我去尋找你們,請你們喝酒,不過,宮中是非多,切記,明日只喝酒,不談其他。”
衆人一聽雲初要請他們喝酒自然喜不自勝,抓到了鹿,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了逍遙宮,一路上,書生都在問一個問題。
“你不信的話可以鬆開手,看它跑不跑。”
書生搖了搖頭,他可不敢冒險,在讓公子跳一次崖,他有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很快,衆人穿過林子,出來這麼久,這個時候最暢快,唱着歌兒會宮去,
衆人都沒有注意,雲初的腳步放慢了,豎起耳朵,細細的聽着,林子中,好像不止他們幾個人。
果然,利箭破空的聲音,雲初一翻身,穩穩接住了射過來的劍。
衆人臉上的笑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雲初,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們遇到了伏擊。一衆人連忙隱入旁邊的林子裡,皆蹲下身。
“公子,公子,快過來。”書生抱着鹿低低的喚道,雲初一動不動,握着箭,站在原來的地方。
“出來吧,我知道是你。”
一陣笑聲過去,從天上慢慢的飛下來一個白衣才發的男子。
雲初冷哼一聲,真是無時無刻都有他。
“這一次,你又想做什麼,要我的命?”
白衣人搖了搖頭,“若是我想殺你,上次就不會放了你們,這次和上次一樣,把鹿留下,你們所有人都可以離開。”
“休想。”語氣冰冷,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自己極限,雖然武功勝不過他,但卻可以一擊。
白衣人好像早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只是淡淡笑着,只是他的笑,給人一種末日的感覺,冷到了心裡。
慢慢拔出了腰間的劍,對着白衣人,噙了滿腔的怒火,“說,你到底是何人,目的是什麼,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慕長安的命,你早就知道這鹿是拿去救她性命的吧。”
“不錯,只是我能告訴你的很少。我只能說,有人想要慕長安的命。”
會是誰,會是誰想要她的命,難道是和她的過去有關,可是在寒冰室裡紀南衡明明說她忘記了一切事情,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到底是什麼事,紀南衡死了,慕長安失憶了,他要去問誰。
寒風呼嘯,吹起他飄逸的長髮,黑髮白衣,乾淨出塵。
“老規矩,你接我三招,我便放了你們。”
話音剛落雲初就提劍刺了過去。
“年輕人,火氣不要太旺了。”說着輕輕彈開了雲初刺過去的劍。
心裡一驚,短短一兩天的時間,他的武功竟然又上了一個層次,只是那日自己都不曾懼怕,更何況今日。
“喂,你要打就和我們打,不要傷了我們公子。”書生站了起來,跑到雲初面前護着。
雲初心中一熱,卻斥責他的魯莽,若白衣人不高興,他們的命瞬間就會不再。果然,白衣人只輕輕揮了揮衣袖,書生便飛出去,砸在不遠處的樹上,身子順着樹緩緩滑落,口中吐血鮮血。
雲初一驚,提劍過去,抱起地上的書生。
“他沒死,只是昏了過去而已,如此衷心護主的人,我替你留着,也算你欠我一個人情吧。”
雲初偏過頭,狠狠地瞪着他,欠他人情,他打傷了人反而做了好事,真是大言不慚。緊握手中的長劍,飛身劈了過去。躍到半空中,朝着他的頭狠狠地劈下去,卻被他深厚的內力隔開了,兩人就這樣在半空中對峙。
將全身力量灌注在手上,奮力壓下去。目光兇狠,隱隱透着血絲。
白衣男子一驚,“爲了一個下人,你不要命了嗎?”
雲初冷笑一聲,“不只是爲了他們,還有長安的那一箭,她所受的痛苦,我要你一一償還。”
原來如此,他如此奮不顧身,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爲慕長安報仇。
一瞬間,白衣人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一絲不忍,隨即慢慢撤了力量,讓雲初破了他的內力。飛雲劍劈下的一瞬間,地上雪花飛濺,白衣男子卻輕輕巧巧的避了過去,雪卻濺到了他的身上。
“儘管我收了內力,你還是不能傷我一分一毫,小小一隻鹿,我還沒這麼閒和你再這裡耗着,來日再會。”說完便不見了人影。
衆人這才趕出來詢問雲初有沒有事,雲初搖了搖頭,“書生呢,他怎麼樣。”
“公子,書生只是砸在樹上砸暈過去了,那白衣男子看似出手重,實際上卻沒有傷了書生。”
這下雲初心裡更加奇怪了,爲何他偏偏只對慕長安下死手,對於他身邊的其他人反而沒有傷害。而且自己兩次和他交手,兩次他都有機會殺了自己,若說第一次自己僥倖,那第二次呢,這就有點說不通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比試,卻只限定三招,以他的武功,自己就是一招也接不了,可是對方存心想放了他一樣,存了許多內力,就像方纔,自己使出了全身力量都不能傷他分毫,他卻卸下所有內力,讓自己佔了先機,和上次一樣,三招一過,不管他是贏是輸,他都會放自己走。
他實在想不通其中的理由。
“三公子,怎麼了?”
“沒事,快帶了書生走吧。”
一路上,雲初都在想着剛纔的事情,這個男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好像很清楚逍遙宮的事情。
“方纔的男子,你們可有見到過?”
衆人搖了搖頭,皆說不知道。
不是宮中的人,看樣子也不是蘇家和風家的人,況且此人武功出人意料的高,放眼整個逍遙宮,只怕無人能與之匹敵,若是蘇家和風家的人,他們早就反了,何必等到今日。
突然間,像想到什麼一樣,似乎每次他都會恰到好處的出現,像是事先知道了他的行蹤一樣,看了看前方的人,不可能是他們,上一次慕長安遇險,他們可沒在。
回到宮中,雲初喚了寒翠將大夫請來,那大夫是個藥癡,寒翠去的時候正在研究藥,一路上把寒翠罵的找不着北了。
“公子,大夫到了。”寒翠嘟着嘴,甚是委屈的道。
雲初一把抓住大夫,“大夫,你看這鹿的血成不?”
大夫一看房間里正躺着休息的鹿,雙眼放光,再三確認,最後直接跑過去,剛要伸手去摸,那鹿卻驚醒跑到雲初後面躲着。
“大夫,你快點給我們夫人看病吧。耽擱可要砍你腦袋。”
大夫白了寒翠一眼,正了正神色,“這鹿的血當然好了,不過這鹿可是傳說中的那隻會變幻顏色的鹿。”
雲初點點頭,“你怎知道。”
“它腦袋上的紅點,別的鹿都沒有,丫頭,快去找碗來,三公子,從它前腳處輕輕的劃上大小刀,放小半碗血就夠了,這隻鹿體質和普通的鹿不同,自然,血也要酌情減少。要知道,就這一小碗,可勝過你放三大碗,關鍵你的血還沒它的血好,夫人喝了沒效果。”
雲初點點頭,皆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