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紀南衡和雲初之間有了一個共同的目標,爲了這個目標,哪怕是付出他們的生命,他們也在所不惜。
“雲初,若是我出了什麼事,長安就拜託你了,一定要將她平安的帶出去。”想到紅蘿的話,紀南衡的心忍不住的往下沉。
雲初一怔,搖了搖,隨即苦笑,“她若是能拋下你和我離開的話就好了。”若是紀南衡有事,她又怎麼可能獨自出去呢,若是慕長安有危險,雲初又怎麼會拋下她。如此一來,若是遇到什麼危險的話,他們三人恐怕真的要葬身在此處了。
也許三人還沒有發現,自從他們三人依次進入這裡之後就陷入了一個陷阱,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另一番景象。
大廳裡,雲落懶洋洋的靠在軟椅上,修長的手指泛着蒼白的顏色,有一搭沒一搭“咚咚”的扣着桌面。一旁擺着的茶正在騰騰的冒着熱氣。
翻手覆上茶杯,眼眸一擡,對着身旁的黑衣人道:“這君山雲霧可真是好茶,香氣濃郁,可惜,卻沒有酒的那種痛快感覺,相比茶的細水長流,我更愛酒的張揚,你說呢?”
黑衣人笑了笑,“宮主觀察細緻,屬下過猶不及。”
“你說,我們的這一招,下的會不會太猛了?”雲落微微蹙眉。
“宮主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需要屬下的答案了,況且有那個人在裡面,恐怕他們這一去,有去無回,只是宮主這樣,會不會真的太冒險了。”
雲落嘴角劃過一抹笑容,喉結一動,溫熱的茶水順着喝下。
慕長安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她躺在之前看到的那個冰棺裡面,冰棺上面被封住,伸出雙手使勁的往上託,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心中一驚,很快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這裡只有她和雲叔兩個人,她可不會認爲是自己夢遊跑來冰棺裡面躺着的。
可是雲叔爲什麼要將自己關進來冰棺裡面,他到底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慕長安扭頭看了看四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淡淡的圍在她的周圍,突然想起進來的時候看到冰棺裡面的那本書,連忙朝着自己身下摸了摸,卻空無一物。
“雲叔,你出來!”慕長安使出渾身力氣大聲喊叫,卻不知道她的聲音根本傳不出這個冰棺,冰棺裡面空間冰不大,她只能保持躺着的姿勢。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長安幾乎快以爲雲叔又失蹤了的時候他卻出現了。
慕長安一喜,連忙朝他擺了擺手,目光中盡是請求,張了張嘴,可是在外面的人看來,她並沒有說話,只是張了嘴巴而已。
只見雲叔大手一揮,冰蓋慢慢的劃開,慕長安想要起身,卻被雲叔快捷的動作點住了穴位,慕長安眼珠子轉了一圈,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雲叔,你這是做什麼,快將我放開!”
“小丫頭,就委屈你暫時在這裡待一會兒吧,你要知道,我兒子很快就來了,不過一起進來的還有個臭小子,待我解決完那個小子之後,就給你們洞房,你就乖乖等着做我們雲家的衣服吧。”
慕長安一臉錯愕,起初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那日他刻的小人兒,還有他的長相,難怪她一直覺得眼熟。轉念一想,這個時候進來這個鬼地方的除了紀南衡和雲初之外還有何人,“你……你原來是逍遙宮的前任宮主,你沒死?”雲初分明說自己的父親死在了他的懷中,那麼眼前活生生站着的人又是怎麼回事。
“你……”
慕長安還沒說完話就又被他點了啞穴,無奈之下,只能用眼睛狠狠的盯着他。
“丫頭,你也別這樣瞪着我,既然那小子能夠和你一樣平安進到這裡,那麼就說明他一定有過人之處,我也沒打算要他的命,只不過如果我要出去的話就必須找一個人接替我,雲初是我的兒子,你又是他喜歡的人,這個人選自然就是那小子了,也多虧你將這些事告訴我,不然我還想不到要怎麼辦。”
慕長安死死的盯着她,都怪她太過於相信別人,纔將紀南衡陷入危險的境地,如他所說,他們兩人已經在進來的路上了,只是不知道他們到了何處。
雖然眼前的人是雲初的父親,可是如此犧牲別人成全自己的舉動卻是令她不恥的,況且他還是一宮之主,此時此刻,很難想象他竟是之前待她彬彬有禮的雲叔,更不敢想象,雲初若是見到自己心目中的父親竟然是爲了自己利益犧牲別人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個心情,畢竟在雲初心中,他的父親一直是一個君子,一個好宮主,亦是一個好父親。
慕長安眼睜睜的看着冰蓋慢慢的合上看着雲叔用內力將自己懸在半空中,看着他一點一點佈局,慕長安的心冷到了極點,紀南衡和雲初一道進來,他就能保證,他佈置的這些不會傷到自己的兒子嗎?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
“丫頭,我也不妨告訴你,我布的這個陣,對雲家人不會有傷害,這就是擁有云氏一脈的高貴之處。”
慕長安不置可否,高貴,如此高貴的血脈竟被他用來算計她人。就算是她,也做不出來如此卑鄙行徑。
“雲叔,我們相處的的時間也不多,可是我心裡卻一直很敬佩你,我以爲你是一個好人,可是沒想到……”慕長安也不管他有沒有聽到,自顧說着。
“丫頭,這世界上從來沒有絕對的好人和絕對的壞人,正如我,也如你。”他早就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並不認爲他的做法是錯的,爲了達到一些目的,有時候付出一點犧牲是很必要的。
況且他等待這個時候已經等了很多年了,如此好的機會,他又怎麼會白白放過呢。
紀南衡和雲初兩個人一路進去,卻走錯了路。
“雲初,你可聽見什麼聲音?”
雲初駐足細聽,似乎有風呼嘯的聲音,又似乎是羣馬奔馳過的聲音,越靠近裡面,這種聲音便越明顯。
“是水流動的聲音!”
紀南衡點了點頭,不錯,就是流水的聲音,如此一條暗道,建在這裡,兩人都深深的被建造此處的人能力折服。
將一條暗道建立在湖下,不只是要付出人力物力,更多的是要看建造者的能力,若是建造者資質平平,那麼決定不可能建成這一條暗道,況且暗道全程用寒冰建成,又在湖底,排除冬天氣候對暗道的影響,夏季是最炎熱的季節,暗道卻一直保持着這個樣子,很難想象,建此處的人武功有多高深。
“看來逍遙宮中藏了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雲初心一沉,“是啊,宮中的爭鬥從來沒有上過,況且這次又有多股勢力攪和在裡面,恐怕逍遙宮再也恢復不了往日的景象了。”雲初最懷念的就是昔日祥和的景象。
垂目靠着牆壁,靠上去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被吸進去一般,身子極速的往裡面縮。
紀南衡眼疾手快,連忙拉住他的手,意欲將他拉出來,只是他卻使不上一點力氣,整個身子被雲初帶了進去。兩人一前一後,被牆壁吸了進去。
黑暗中血玉掉落在地上,散發的綠幽幽的光芒,像黑暗中狼的眼睛,時時刻刻將人吞噬一般。
“原來寒壁上裝了暗門。”只是他們方纔是不經意間闖了進來,現在回過頭找方纔進來的入口,卻怎麼也找不到。
寒壁上光滑整齊,看不出一點痕跡,觸手之間傳來的盡是寒冰傳來的冰冷感。
紀南衡理了理袖子,將血玉高高托起,細細觀察周圍的情況,他們進來的地方,似乎是一間空屋子,屋子裡沒有一點額外的東西,空落落的。
兩人轉了一圈,什麼也沒有發現,甚至沒有發現出口。
正想着要如何拜託這個地方,突然一道亮光照了進來,慢慢的,光亮照滿整個屋子,兩人這纔看清楚冰屋裡並不是什麼都沒有,也難怪他們看不到,屋子裡飄着紅色的霧氣,夾雜着絲絲藍,將這個屋子襯托的更加詭異。
雲初伸出手觸摸,紅色的霧氣慢慢的從手邊滑過,沒有一絲感覺,“這是什麼?”
“是霧氣,我曾經見過這樣的霧,呈現紅色和藍色,不過兩種交織在一起,我卻第一次看見,出現這種霧氣,一般都是死亡的徵兆,稱爲死亡之霧。”
“死亡之霧?”
紀南衡點了點頭,他曾經有幸見過比霧,那時候他還在帝都任職的時候辦案見過,當時整個村子的人都被殺了,周圍就圍繞着這種紅色的霧氣,霧氣整整纏繞了十天。
雲初愕然,他是第一次聽說過有些這中霧氣,從來他都只知道普通的白霧,死亡之霧,光聽名字就讓人膽戰心驚。
過了許久,紀南衡卻漸漸地感覺到不適,似是極其疲倦,雙手微微顫抖,死死的按着胸膛,感覺一顆心像要停止博動一般。
躬着身子,慢慢的跪在地上,臉色蒼白,似乎在忍受着極大的痛楚。
雲初發現一把握住他的手,壓着他的脈搏,“啊衡,你怎麼了?”探查半天,卻沒有發現他身體的異樣。
紀南衡的手在他的手指下發抖,想要反握住雲初的手,卻發現一點力氣也沒有,頹然滑落,無力的癱在地上。
雲初一個踉蹌跪到了紀南衡面前,雙手一左一右握着他的肩膀,極力撐着他往下垂的身子,一寸一寸的將他移到牆邊。
“是這霧的原因,死亡之霧,因此而得名,若是在待下去,恐怕我真的要載在此處啊。”紀南衡語氣淡淡,縱然在這樣的時刻,他也能夠保持鎮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