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昆明池春獵

昆明池,坐長安城西南向,處八水之二的灃、潏之間。

昆明池週迴四十里,始建於西漢武帝時,乃是爲習練水戰之用,而後數百年間逐漸廢用,成爲長安百姓魚獵,遊船泛舟之所。

又因昆明湖畔,水草豐美,故而鳥獸衆多,秀色怡人,昆明池便也成了京中權貴們行獵的所在,就連皇帝李世民亦在其中。

貞觀六年,初春。

清晨的昆明池外突然馬蹄聲四起,驚飛了昆明池水畔歇息的水鳥,也喚醒了昆明池本該寧靜的早晨。

“呱、呱、呱。”

隨着鳥鳴之聲四起,百獸奔走,上萬大唐精銳禁軍在昆明池畔集結,來回穿梭,如流雲聚散,亦如大河奔流,萬物亦爲之失色。

在禁軍將士們將昆明池獵場四周排查一遍,確定並無可疑之人後,過了半個時辰,待溫度稍稍回暖之時,正主們終於到了。

皇帝出獵,百官雲隨,萬馬齊動,遠遠聽去,竟如滾雷一般自遠方而來,綿綿不絕,震懾天地。

李恪身爲皇子,當朝楚王,遙領益州大都督,自然也在其中,其身份尊貴,更在衆人之前。

今日的李恪身着一身月白色,鑲鎏金邊的窄袖貼身胡服,外罩玄色蜀繡織就的麒麟紋錦袍,揹負良弓,腰跨駿馬,緊緊地跟隨在皇帝李世民的一側,半步不落,而在李恪的身後,便是大唐百官衆將。

李世民諸子多年幼,而年長些的李承乾騎術不精,李泰更是身體寬胖,上不得馬,李佑身子骨弱,也是如此,故而李世民諸子中,真正能策馬隨駕的只有李恪一人而已。

“恪兒好騎術,自明德門到此,跟了朕二十餘里,竟能絲毫不落。”

李世民行伍出身,馬上打出來的江山,騎術自然了得,出了門明德門後便一路縱馬向西,速度雖不算多快,但也不慢,跟在李世民身後的武將們倒還好,許多文臣都已面露蒼白之色,而李恪卻神色如常,顯然還留有餘力,李世民不禁出言讚道。

李恪八歲出關,北上突厥爲質,身子骨本就磨鍊地比尋常少年壯實,再加上他久居草原之上,豈有不善騎馬的道理,故而李恪雖年少,騎術卻很是精湛。

李恪聽得李世民誇讚,謙虛道:“兒臣的騎術,平地奔馳,趕趕路尚可,然兒臣從未陣前作戰,兒臣的區區騎術也不知兩軍陣前堪不堪用。”

李世民側身看着李恪,彷彿看到了少年時的自己,李世民對李恪感慨道:“騎術一道,精便是精,不精便是不精,哪有什麼堪不堪用的。想朕一十七歲從軍,隨前隋雲定興將軍北上解煬帝雁門之圍,那時朕心中所慮便同你一般,現在不也一樣馳騁沙場十餘載,坐有天下了嗎?”

李恪看着李世民逸興遄飛的樣子,似乎是想起了昔年軍旅之事,於是李恪也適時道:“父皇說的是,只可惜兒臣年少,這亂世又結束地太早,否則兒臣也能橫槍立馬,隨戰父皇身側,親眼看着父皇橫掃天下的風姿。”

“哈哈哈...”

李世民聽着李恪的話,不禁朗聲笑了出來。

李世民笑道:“小兒戲言,口無遮攔,你這話要是叫魏徵那頭倔驢知道,少不得又要參你。”

李恪聞言道:“兒臣口中無狀,還望父皇勿怪。”

李世民自然知道,李恪方纔口中之言不過是少年人隨口一句撼言,哪能當得了真,李世民道:“你我父子隨口之言,有何見怪。”

接着,李世民看了看李恪背後負着的弓,對李恪問道:“看我兒今日的扮相,莫非也是要下場圍獵?”

李恪笑道:“兒臣技癢,難得如此良機,自當一試身手。”

李世民道:“你能在三丈外射中繫着花燈的綵帶,射術當是有些功底的,不過騎射不同於立射,你不得大意。”

那日燈會之上的詳情李世民已經盡知,據坊間傳來的消息,李恪在燈會之連放三箭,箭箭均無落空,除了那盞與長孫嘉慶相爭的花燈外,又連中兩盞,勢震當場,李世民對李恪的箭術也是第一次有了這樣的認識。

今日下場圍獵的衆人中,太上皇李淵之子,與李恪年紀相仿的荊王李元景也在其中,而李元景一向以善射在皇室少年一輩中著稱,而大唐以武立國,人皆尚武,李恪若是能力壓李元景一頭,李世民的臉上自然好看許多。

李恪道:“謝父皇叮囑,兒臣自當小心,盡力而爲。”

李世民道:“朕之諸子,今日下場圍獵的只你一人,你若能拿了好名次,朕和皇后都重重有賞。”

李恪若得了好名次,自是爲李世民這個父皇面上增光,李世民自然會多加賞賜,不過對於賞賜,李恪倒也未曾多想,只當是尋常的金銀珠寶之類,可長孫皇后給的賞賜又會是什麼?

若是尋常的珠寶,自然不值當李世民專門提那麼一句,所以長孫皇后贈與他的絕不會是凡品。

李恪猜想着,突然想到了一樣東西——落雕弓!

李恪曾同長孫渙打賭此物,李恪自然是對此物垂涎已久了,只是這落雕弓並非長孫渙所有,所以長孫渙也做不得主。

李恪本還另設後手,欲逼長孫無忌交出落雕弓,可還沒等李恪下手,長孫皇后便自己要將落雕弓贈與李恪了。

好生聰慧的女子,長孫皇后雖非政客,但卻比朝堂之上的任何人都懂政治,都懂人心。

落雕弓只是死物,縱然價值連城,留在手中除了擺設也別無它用,而李恪欲求落雕弓之事已經滿朝皆知,若是長孫皇后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將落雕弓贈與了李恪,便是對李恪極大的恩惠。

皇后乃正宮,本就與庶出的皇子有母子之名,若是長孫皇后再將其祖上之寶贈與李恪,在旁人看來便更有將李恪視若親子的意思了。

在這種情況下,李恪若是再與長孫皇后,再與其子李承乾爲難,勢必會影響到李恪在朝中的風評。

用一把落雕弓堵住了李恪的路,不失爲一步好棋。

李恪一前一後,緊緊地跟隨李世民的身旁,這一幕也落在了身後百官的眼中。

李世民身後的位置本該是太子李承乾與李恪一左一右,但李承乾一向體弱,本就騎術不精,去歲冬末又染重疾,年初方纔調理地大好,眼下正在宮中休養,更騎不得馬,所以能地跟隨李世民身側的便只有李恪一人。

李恪身後的長孫無忌看着眼前的一幕,也越發地明白了長孫皇后之意。

有些時候,施恩,也可以是一種打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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