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生溦第二日一早看過爹爹孃親就出府了,阿耀和穆管家站在府門前看着四個勁裝護衛,以及一個趕車的馬伕,不由擔憂的蹙起眉頭:“小姐,這護衛會不會太少了,那支商隊早就離開了甲連郡,一路急追至少也要半個月才追的上,路途遙遠,還是多帶些護衛安全一些。”
微生溦踩着車凳坐進了馬車,掀開車窗簾望了眼高掛的‘微生府’匾額,收回擔憂惆悵的心緒笑着開口:“不用了,這幾個人足以,有情沫和阿琪在,你們不用擔心。照看好爹爹,我不在的日子直接請大師父住到府裡,爹爹若有什麼事也能及時診治。府裡就拜託你們了。”
阿耀和穆管家並排站在車窗外,齊齊拱手施禮應道:“唯!”
情沫和阿琪各自跨上一匹大馬,護在馬車左右兩邊,前後各有兩個護衛隨護,馬伕揮起長鞭大喝一聲:“駕!”,馬車快速朝街道前方奔去,微生溦放下車窗簾,閉上眼深呼一口氣,還有半個月時間容她思考,到底該怎麼拿到血火蓮。
強搶無疑是下下策,無異於虎口奪食,且成功機率微乎其微。二師父說的利益交換是最妥當萬全的方法,可二皇子究竟有何想要的?或者更應該說有什麼自己能給,而且他也感興趣的?微生溦有些沮喪的抓抓頭,沉穩下心緒,認真重新整理一遍燕王的信息。
燕王李昺,天佑國當朝皇帝最寵愛的二兒子,母親尤夫人是皇上青梅竹馬的戀人,當年本可能會成爲皇帝正妻,可就在皇帝準備向先皇求旨賜婚的時候,尤氏一門卻被牽扯進一樁謀逆大案,先皇震怒,主犯統統株連九族,尤氏一門雖保下性命,全府上百口人盡皆貶爲賤民,發配邊疆終身不得歸。
皇帝最終娶了門庭赫奕的端木氏爲正妻,但他依舊心心念念着正在邊疆受苦的尤氏,即皇帝位後不顧先皇旨意,不理朝臣勸諫反對,堅持將尤氏接進宮中冊封爲夫人,這場浩蕩的朝堂風波,直到尤氏生下皇子纔算徹底平息,但李昺身上依然揹負着亂臣賊子的身份,時不時遭到朝堂大臣的攻擊和詬病,這也成了他永遠洗脫不掉的污名。
這樣從小在議論紛紛爭鋒相對的惡劣環境下長大,還能建立自己無可撼動的軍功,讓朝堂大臣再抓不住絲毫把柄來興風作浪,每走一步都謹小慎微,心思縝密。卻又沒有完全固步自封停滯不前,反而充滿魄力,用其他皇子無法匹敵的實力贏得自己的威望,很是讓人敬畏。
緊趕慢趕,微生溦一行人終於在天佑國中心的一座小鎮見到了那支商隊,他們將整間客棧包了下來,人數碎不多,但從他們輕盈的腳步和穩健的身姿就能看出個個都是武功高手,所有人將客棧守衛的嚴嚴實實,近十輛貨物馬車隨意停在客棧後院,只有派了兩人看守。
微生溦坐在小鎮另一家客棧的客房內,輕呷茶水聽着阿琪打探來的情況,手指一下下敲擊着桌面,靜默不語。阿琪站在一旁盯着她的蔥白小肉手,心一上一下忐忑不定,每次小姐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是這樣敲擊手指,只是今日時間尤外漫長。
“派人時刻守着,我要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微生溦聲音低沉,帶着一點忐忑和不安,這是她極少有的情緒,但此事成敗關係到爹爹的生死,不得不讓她有些心慌。
“唯。”阿琪領命出去了,清沫將一件絲薄外套披到她的肩上,聲音清麗冷淡,卻帶着滿滿的關心:“小姐不必太過擔心,蒼天在上,一定會成全您的孝心,讓我們拿到血火蓮救回義父的,若是到了只得強搶的地步,清沫就算是死也一定把它搶到手。”
微生溦淡淡一笑,疲累的揉了揉太陽穴,簡單梳洗了一番,便躺到牀上休息了。連續在馬車上奔波了半個多月,一個安穩覺都沒睡過,車到山前必有路,如今已事到臨頭多想無益,還不如好好休息養足精神,萬事無絕對,成敗勝負只有做了才知道。
商隊在小鎮上休整了三日,微生溦也跟着睡了三天好覺,直到第四日一早,收拾好行裝遠遠跟在商隊後面,慢慢駛出了小鎮。微生溦的跟蹤術很不地道,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想要偷偷摸摸來個趁人不備,兩支隊伍才走出小鎮不遠,就在一處僻靜樹林會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