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佑國所有官營之事一下子由微生家全權接手,大司農似是故意想要她難以應付,給她找茬,直接一股腦將所有印鑑、資料、人事等等命人送到微生府中,完全不做一番解釋,更何況幫忙理清頭緒了。
微生耀已然將所有事情全部放下,全心全意接受官營之事,微生溦也再不敢懈怠,剛開始上手是最困難的時期,她也需要將所有細節瞭解於心,所以完全沒偷懶,跟着微生耀一起起早貪黑,餘思也通情達理的沒有糾纏,等着她將事情處理清楚。
微生玄墨、微生琪也被拉進戰壕中,各自分工埋頭苦幹,用膳都在一起,睡覺也是大而化之的簡單湊合,經過一個多月艱苦卓絕的努力奮鬥,終於將這件龐大工程消化殆盡,瞭如指掌。
其實關於官營之事管理、運營、發展方面,微生溦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對策,只需全權掌握情況後便可推行實施,她可是下了軍令狀的,一年後稅收至少達到十倍,想要達成這個目的,速度一定要快,手段一定要穩準狠,容不得優柔寡斷,多慮多思,這樣就容易造成底層人員的情緒反彈,但對此她也早有了對策。
微生溦的對策是一個人,她的八哥微生苦葉。
微生苦葉在微生家十個兄弟姐妹中最是不起眼,沒有微生耀總領全局的本事,沒有微生禹的高超武功,也不像微生玄墨、微生琪、甚至微生籥,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優點,各有各擅長喜愛之事。
他很是普通平淡,淡到整個微生家最難注意到的就是他。
但如此平淡的他也有他的特別之處,平時難以顯現和表現,卻是波及甚廣,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就是他天生的親切感。
就如微生溦當初發現的,孩子們交往最好的大人就是微生苦葉,最愛和他玩,他也從來沒有大人的威嚴和架子,很能融入他們的世界,這是他的優點。
苦葉原本出身於非常窮苦的家庭,窮到完全無法填飽肚子,父母也是活活被餓死的,那時他才五歲,也差一點被餓死,幸得被微生徇相救才得以活下來,這樣的他對於普通百姓貧瘠困苦的生活深有感觸,也正因如此天生有着與普通百姓相通相融的親和力。
他是微生溦安撫人心最好的說客和定心丸。
微生溦給了苦葉重大任務,要他親入百姓之中瞭解他們,寬慰他們,鼓勵他們,將微生府發展經濟帶給大家好生活的決心和目標傳達給他們,以他微生家八公子的身份讓他們看到微生府的真誠,和對他們的重視。
苦葉欣然接下任務,他本就慚愧對於微生傢什麼力也出不了,圖圖享受着身爲微生家公子的富裕和榮耀,能夠幫微生溦辦事效力,心裡很是開心,原來自己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
“就當出去四處遊覽,哪裡聽聞出了亂子就去看看,對於朝廷突然做出這麼大變動,肯定有很多人慌亂不安,不知道會對自己有什麼影響,你只要安撫安撫大家就好,按着命令勤懇做事,只會得到比從前更值得的報酬,安穩富足的生活。”
“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讓十妹失望的。”苦葉心緒顯然有些激動難平,躍躍欲試,微生溦笑着輕言安慰他,“盡力就好,不要操之過急,只要等他們看到確實的好處,一切都會自然而然的平息。我讓你去,即是想讓你幫忙,也想讓你出去四處走走看看。”
“謝謝十妹。”苦葉含蓄的笑着,臉頰紅潤,嘴巴左上角露出一顆小虎牙,煞是親切可愛。
“一路上想來並不會十分太平,對我微生家虎視眈眈之人不在少數,八哥向來低調,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行事。我讓二哥給你挑選最精銳的護衛,暗中還有影衛,想必便不會有大礙。”
苦葉知曉的點了下頭,突然嬉笑着暢懷道:“十妹多慮了,我又不是你和大哥四哥他們,沒什麼人會打我一閒散公子的主意。你就放心吧。”
微生溦想要說那可不一定,話到嘴邊卻又吞下,看着八哥滿心雀躍不忍再多說,說了也沒什麼用,平白讓他擔憂罷了,最多多安排些影衛,保護一個人就不該有問題。
官營之事瞭解清楚後便是日後的規劃和發展,微生家幾個主要人物日日具在滕雲閣縝密商討,與此同時出行的準備也開始命人準備。
微生溦的東西餘思一兩個月前就已替她安排好,出門在外的男裝全是覓缺新替她做的,一應在外用得到的東西也全部備好新的,清沫想要開始着手時發現完全沒她的事,便光準備自己的東西。
孩子們的東西自然有劉氏勿忘她們打理,這次主要爲了出去玩見見世面,儘量輕車簡行,多帶銀子就行了,除了隨身東西,不必要的多餘之物一樣都沒帶,最後竟然一個孩子只有一個包裹,果真輕便得很。
最後商定的出行人共有十個,五個孩子,樹桑刈楚兩個侍衛,剩下便是微生溦、清沫、餘思三人,勿忘很是不放心就她們幾個照顧五個孩子,定要再帶上兩個奶孃,被微生耀一句話堅決制止了。
“雖說是遊玩,但最主要的還是開眼界長見識,出門就是讓他們風餐露宿受受磨難的,哪兒還像府裡幾十個下人伺候着,那還不如老老實實去學宮上課。”
微生耀態度格外堅決,這還是勿忘第一次被嚴厲呵斥,不由乖乖住了嘴。
這次出行微生溦可是將所有事情推開,準備玩場久的,一時半刻都不準備回來,學宮裡面自然就暫時退了學,幾個孩子一可以不用上課,還可以出去玩,心情很是亢奮。
而此時因爲微生耀的冷臉,最後一日的送別宴一時陷入尷尬氣氛,微生溦喝了兩口湯悠悠閒閒的擺擺手從中調解,“大哥說的沒有錯,三姐的擔憂也不是沒道理,這樣吧,我再帶一個女人上,專門照顧孩子,這樣三姐就能放心些。”
勿忘瞬間露出了笑容,想着哪個奶媽婆子最爲可靠穩妥,張口就要向微生溦推薦,微生溦卻早一步吩咐下人,“去將端木伶叫來!”
“十妹,你要帶端木伶去?她可是……”微生溦驚呼出聲,微生溦知道她後面的話是要說,她是端木家的人,與他們是對敵,將這樣的人隨時放身邊,先不說一個大小姐能幹什麼事,單就安全信任問題就無法保證。
“我知道她是誰,但現在她只是我微生溦的奴婢,我說什麼,她就要做什麼!”
微生溦語氣堅定凌厲,端木伶很快被帶來,聽了管家簡單解釋,瞬間不敢相信的擡頭看向主座上的微生溦,她爲什麼會帶上自己?
這是端木伶好奇的問題,也是在場所有人好奇的問題,卻沒有人會質疑她的決定。
端木伶是需要被防備看守的,呆在外面明明更難掌控,而且對她而言比起待在微生府中任人差遣,遭受都城之中的流言嘲諷,這可謂是極好的獎賞。
“爲什……”
“我說,你做!這是命令!”
端木伶問題剛問出口就被微生溦赫然強勢的打斷,端木伶心中有無數猜測,卻沒有絲毫懷疑微生溦是想殺死自己,因爲她知道,只要她想,自己的命隨時都能拿去,輕而易舉,而且名正言順,完全不必大費周章。
端木伶僅僅猶豫一瞬,很快便微垂着頭行禮,“我知道了!”
端木伶退下了,席座之上孩子們都被帶回去休息了,明日一早就要出發,養足精神很是有必要。勿忘和微生溦說了幾句話也離開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微生溦也起身回了涼溦軒。
剛剛進了臥房,清沫跟着近前來有事回報。
“這幾日文海學宮祭酒日日差人來,說想與十妹見一面。”
微生溦解着頭上的小辮子,腳上繡鞋相互踹瞪着脫掉,直接一下子躺倒在地上,舒服的扳動着四肢,口裡咿咿呀呀哼着小調。
想着明日就可以自由了,簡直高興地快要飛起來,雖然在都城裡也沒能能管她,但終究這麼大個城,逛兩天就逛煩了,沒什麼意思,哪兒像外面天高海闊的任她馳聘。
“祭酒這是着急呀,怕孩子們都走了以後就沒的解藥吃。”
上次阿芩在學宮捱打一事是由微生溦和餘思解決,餘思手中有隱秘消息,這個學宮祭酒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了逍遙樂,江湖三大奇毒之一。
這個逍遙樂說是奇毒,卻並非由有毒之物煉製而成,相反多是珍惜藥材,組合在一起卻是讓人痛不欲生,只需要碰到一點點便永遠無法擺脫,每次發作都是一次蝕骨折磨,對人的影響也極大,面上不會有什麼症狀,身體內裡卻是腸穿肚爛,最短半年最多兩三年,經歷不盡折磨後痛苦死去,這是個緩慢殺人的過程。
這個毒藥幾乎沒什麼人知道如何解,但其中自然不包括微生溦。
逍遙樂的解藥是微生溦和大師父打賭,完全沒有依靠他的幫助,獨自一人花費三個月時間,昏天黑地的關在藥房中研製而成,這解藥共有兩種,一種是發作時幫助剋制的藥物,僅僅起到緩解痛苦的作用,治不了,另一種則是根治的解藥。
阿芩之事爲了控制他,便用緩解痛苦的解藥給了他個甜頭,從此後時時給他提供,雖不能根治救命,卻也免於讓他承受蝕骨灼身的痛苦。
阿宸五個孩子幾日前退了學,祭酒自然害怕對微生溦沒了用處,再不給他解藥,故纔會如此着急的日日派人來傳話。
微生溦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清沫不由自主呢喃一聲‘注意形象’,被微生溦一個驚詫的奇怪注視偏過頭去。
“他我倒給忘了,以後藥還是繼續給他,但不要幫他根治,一個不摻朝事的學宮祭酒居然會被人下逍遙樂,看來身份絕對不那麼簡單,等餘思幫忙查清楚再說。”
“好!”清沫應了聲,突然門外傳來一絲微不可見的聲響,清沫瞬間心生警惕,動作輕靈的起身出去打探,不一會平安回來,“十妹,安排在楊家的回來了。”
微生溦脫下身上束縛衣衫轉過頭來,神情淡然,躥起來爬到牀上去舒服躺着,閉着眼呻吟一聲,才悠悠開口,“讓她進來吧!”
房門外跟着清沫走進一個身穿黑色披風的人,看那纖瘦嬌小的身量應該是個女人,披風上的帽子戴在頭上完完全全遮住臉龐,進屋後也沒着急摘下,小心巡視一番微生溦所在方向,看見幾層垂幔後牀榻上的朦朧身影,幾步上前跪地行禮,“見過家主!”
微生溦幾不可聞的淡淡‘嗯’了一聲,“突然前來,可是得手了?”
“楊貴勾結安平候私自開發礦脈的所有證據,奴都已全部拿到。”
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大疊本子,還有一個小盒子,清沫接過東西穿過垂幔拿給微生溦,隨便翻了翻便滿意的放下了。
“很好,這次辛苦你了!起來吧,皎月!”
女子從地上緩緩站起身,擡手拉下頭上的黑帽,那張熟悉豔麗的容顏在明亮房間中展露無疑,眼中閃爍着事成後的欣喜和激動,點點淚光盈盈閃閃,呼吸有些沉重,卻是高興的。
“你的傷如何了?”
“多謝家主關心,不過皮外傷,並無大礙!”
“你是女子,身體肌膚還是要多注意,等會六姐給你拿盒雪膚膏,好好擦着,最好別留疤!”皎月是微生溦故意投出去的棋子,安排在楊羣海身邊的臥底,只爲接近他,接近楊家,進而接近楊家的秘密。
她的故意背叛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與她分外親近的玉娘,只爲最真實的表現,讓楊羣海相信,讓楊貴相信。
爲了表現皎月確實已經背叛微生家,被微生家追殺,故意安排了多次刺殺,並且受傷,以此博取楊羣海的信任,也正因如此才能將證據順利到手。
楊貴多年前勾結安平候私自開發礦產賺取利益,被安平候所屬封地的安平縣縣令姣陽發現,姣陽素來是個剛正不阿的清官,當即要將此事上報朝廷,兩人便曉之後利用貢芸郡郡守將其殺害,並栽贓嫁禍,使其全族遭受滅頂之災,皎月也是因此淪落樂坊。
貢芸郡郡守本與此事全無關係,但因着畏懼安平候的身份和楊貴給出的豐厚財富,加上當時適逢陰屍界鬧土匪,周邊郡縣毫無作爲,正爲此事憂心傷神,便將私瞞礦產一事栽贓嫁禍於姣陽謀取功績來抵罪,事後更是阻撓百姓們的求饒請願,親手將姣家推向滅亡深淵。
“此次全靠家主機智籌謀,才讓奴有機會親手拿到陷害我父親的證據。”
“他們既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敵人,不必分你我。證據也到手了,你也沒有必要再留在楊府中,今晚便不必再回去了,直接回葉殊閣,讓玉娘好好照顧,好好休息。”
微生溦的話說出許久皎月都沒有應聲,不由有些好奇不解的望去,卻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憑僵硬的身體便可感受到她的緊張和猶豫,垂着頭欲言又止,很是爲難的模樣。
“還有何事要說?”
皎月猶豫許久,終於還是狀似隨意的輕聲問道:“不知道家主要將楊家和安平候如何處置?”
微生溦直直盯着她沉默不語,眼神在她身體上來回旋轉打量,使得皎月身體越漸緊繃,心下緊張,有些後悔自己的多嘴多舌,額上竟還漸漸浸出少許汗來。
“你是想問,我要如何處置楊羣海吧!你對他動情了?”
這是一個問句,但語氣卻完全是確定無疑的肯定。
雖然心懷目的,雖然僅僅是利用,雖然兩人甚至是殺父仇人,但畢竟朝夕相處這麼長時間,爲了更親近他得到他的信任,還有了肌膚之親,心難免因他有所搖擺,有所動容。
微生溦只是語氣平淡的陳述自己的想法,或者應該說是事實,皎月卻如雷轟頂,猛然跪在地上匍匐身子,身體害怕的微微顫抖,“奴不敢!楊羣海是奴殺父仇人的兒子,奴絕對不會喜歡上他,只是一時心下好奇多嘴了,還請家主恕罪。”
微生溦斜躺着轉過身來,手肘撐着頭,臉朝着垂幔外皎月的方向,沉聲道:“你無須着急辯解,就算你真的喜歡上他也沒關係,我不會怪罪於你。”
皎月沉默着跪在地上沒有說話,如瀑般的黑亮長髮垂到地面,灘成一汪墨池,在嬌小身軀形成的陰影下深沉幽暗,像是要將人的魂吸進池底一般。
“女人的戀慕之心就是這麼的不講道理,永遠不知道會喜歡上誰,爲誰而臉紅跳動。但你要知道自己與他的身份,從你父親被楊貴幾人害死的那天起,你們就是有着殺親仇人的後代,但畢竟是上一輩人的恩怨,不該由你們來承擔結果,但誰又真正躲得掉呢。”
皎月嬌弱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她如何不知道她們之間的恩怨,即便如此還是動搖了,不由自主的擔憂他會有何結果,不由自主想要放棄,但一想到全家幾十口無辜性命,一想到翠兒葬身在火海之中,一想到母親決絕的一往無前衝進火中,這樣的想法便讓她愧疚自責,難以饒恕自己。
“罪魁禍首終究只是楊貴,他是必須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至於你和楊羣海,我交由你來選擇。當年嫋嫋樂坊讓你二選一,現在也給你兩個選擇。”
皎月瞬間擡起頭來想看微生溦此刻臉上的表情,卻發現中間隔着束層垂幔,而且即便毫無遮擋的清晰直視着,她又真的能從她的表情上猜測出她的想法和意思嗎?
“要麼從此忘了這個人,徹底離開他,你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關係;要麼即便他知道真相痛恨你入骨也要和他在一起,將他永遠禁錮在自己身邊。我給你一晚上時間,想好了告訴我!”
皎月癡楞楞的僵硬在地上一動不動,“禁錮……在……身邊?”
只有兩種選擇,即便皎月心裡想問,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想辦法瞞着他,瞞他一輩子,兩個人從此離開繁世逍遙自在隱居一輩子不可以嗎?
這個想法無疑是愚蠢的,只要將手裡的證據拿出去公之於衆,這個奸細是誰,無需多猜。
微生溦聲音冷淡的耐心解釋,“沒錯,如果你覺得兩個人即便相互折磨怨恨也還是想和他在一起的話,就把他禁錮在身邊,讓他哪兒也不能去,只能不得自由的和你共度一生。”
這無疑是個極端的方法,且不說兩人是有着深仇大恨之人,單單禁錮一個人一輩子,便是比之殺人還要折磨人的殘忍手段。
微生溦是在逼皎月看清現實做出選擇,優柔寡斷只會產生更多枝節,雖然她心底希望皎月選擇第一條路,但如果她對楊羣海的愛已到了那般地步,她也願意幫助成全她。
清沫將皎月帶出了房間,交給安排給她的影衛安全護送回葉殊閣,轉身一回臥室中,微生溦不知何時從牀幔後出來等在門內,一見着她連連將她拉到牀上,欲言又止的臉上有些糾結和後悔,顯然是不知道自己剛纔做的對不對。
“六姐對皎月和楊羣海怎麼想?”
清沫很是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她們兩個是孽緣,分開爲好。”
這應該是聽聞這種故事後大多數人會給出的答案,天下之大,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家族大仇得報眼看近在眼前,應該是滿心欣慰歡愉纔對,卻被這樣莫名其妙不該有的感情擾亂了所有好心情,可能任誰都會罵皎月一句傻。
可感情若能那麼簡單的說忘就忘,說不要就不要,說捨棄就捨棄,就再不會顯得那般珍貴動人了。
正是因爲情難自已,纔會有那麼多的肝腸寸斷,癡纏糾葛。
“不管她怎麼選擇,將來會是什麼結果,都不關你的事,她們間的仇恨糾葛是他們父親造就的,這是他們的命!”
清沫好心安慰着,微生溦卻還是有些不得勁,要出門的好心情瞬間消失了大半,嘆了口氣悠悠道:“但卻是我將他們牽扯到了一起。”
“行了,以前沒見你這麼婆婆媽媽的,現在怎麼擔心這擔心那的。”
清沫將微生溦胡亂脫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撿起來收拾好掛在衣架上,拿出明日出發要穿的衣服準備好,細心地將所有細節打理的井井有條。
微生溦還站在一邊發呆,突然身體打了個戰戰感覺有點冷,身上除了裡衣什麼也沒穿,初夏的夜晚還是不可以掉以輕心,搓了搓胳膊小跳着竄進牀幔鑽到被子裡。
清沫看她孩子模樣的小跳着,好笑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牀被裡悶悶傳來一聲極淺的聲音,是對她剛纔說的話的回答。
“或許是因爲她對我很特別吧!”
那是她心裡除了穿越之外的令一個小秘密,皎月的那張臉,和她前世長得很相像。
從幾年前邡州城嫋嫋樂坊中第一次見到她微生溦就發現了,其實不能說是發現,那是一張自己熟悉了幾十年的面容,以爲從此不會再見,卻不想穿越到此五年後再一次以十一二歲稚嫩時期的模樣相見,那是怎樣一種複雜的感覺,又親切又驚悚,又想靠近又怕靠近。
微生溦現在這張臉是完全嶄新的一張臉,之前從來不曾見過,隨着慢慢長大慢慢熟悉,就像每個孩子都是伴隨着自己那張五官面容一起長大,她則有兩張,一張是曾經,一張是如今。
所以偶爾看着皎月那張臉,就像看見了曾經的自己,都帶着一股陰鬱的氣質,她是從小的經歷造就,皎月則是突遭的家庭鉅變。
但兩人又是完全不同的,前世的微生溦如同現在一樣,都是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掌權者,面容自帶着一種難以刻意學習的霸氣和威嚴,皎月則要柔弱的多,雖滿心怨恨,但終究是個弱女子,而且在微生溦保護下也算是平安無憂,加由優伶職業,更加嫵媚動人。
所以她說自己對皎月是特別的,就連玉娘都曾不經意問過她一次,爲何對皎月那般好,那般不一樣,微生溦無言回答。
隱居臨安國飛霄山時,送到邡州城的信必有嫋嫋樂坊一封,信上大半內容必是有關皎月,要麼關心,要麼囑託,但卻不讓皎月知道,心底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明明是一番好心,卻感到害怕,害怕皎月會知道這個秘密,雖然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題外話------
大家喜歡皎月這個角色嗎,福履覺得她挺可憐的,到底該怎麼選擇呢,請求寶寶們的意見,在線等~急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