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生溦本是打算在匯城好好逛逛,卻沒料到會在酒樓浪費大把時間,等從自家藥鋪將配置百參漿所需藥材包裝齊全,天色已經漸漸暗下,兩人雙手提滿了藥材,望着街上漸稀的行人,只能邁着步子朝城東北方向回去。
微生溦剛剛走出藥鋪,就感覺到了鬼祟的氣息,樹桑承保護姿態的護在微生溦身後,側耳聽着身後動靜,小聲在微生溦耳邊道:“主人,身後有人跟蹤,三個人,武功水平上等。”
微生溦波瀾不驚的邊走邊賞着天邊的紅霞,腳步沉穩悠閒,絲毫沒有被跟蹤的警惕和不悅,不在意的淡笑開口:“動作還挺快,酒勁這麼快就醒了!”
“主人,要怎麼做?需不需要出手?”
微生溦淡淡瞟了眼樹桑,“淡定,不要這麼暴力!一些聽命辦事的小嘍嘍而已,何必大動干戈。直接甩掉就好了。”說完腳下步伐加快。
樹桑被說暴力,心下一陣委屈腹誹,“今天那麼子整人,到底是誰暴力呀?”腳下卻不忘亦趨亦步緊跟微生溦身後。
兩人從寬敞大道轉過一個拐角進了小道,緊跟着她們的三人迅速跟進小道卻瞬間不見了兩人身影。
眼前狹長小道空無一人,一眼到頭石牆堅實沒有出口,兩排高牆樹立,領頭人慌亂的帶着另外兩人四處查看,依舊沒有發現絲毫蹤影痕跡,插翅也難飛之地,兩人就如憑空消失了一般,無影無蹤。
微生溦兩人擺脫跟蹤人便一路回了霖雨芳圃,微生玄墨見天色已暗她們還沒回來,不由擔心的等在大門口,不時眺望着門前大道,肩膀卻被人一拍,耳邊響起微生溦的輕笑嗓音:“四哥,我們回來了!”
微生玄墨被人一拍瞬間轉過身來,看着身後亭亭站着的微生溦和樹桑,又看看大門外漆黑一片的寬闊路道,稍一愣神漾起個無奈笑容:“你是從哪兒進來的?”
“房頂上!”微生溦擡手指指上面,調皮的輕笑一聲便轉身回了涼溦軒。
微生玄墨跟着進了涼溦軒,看了看兩人手中滿滿當當的藥材包,吩咐丫鬟準備洗漱用品。
“今天天色已晚,你先好好休息,煉藥之事明日再說。”
丫鬟們陸陸續續端進水盆毛巾,微生溦卻擡手讓他們退下了,進到內室換下一身男裝,穿了身窄袖緊袍,袖子乾淨利落的束縛纏繞在手腕上,神清氣爽的掀開垂簾站到微生玄墨面前。
展示的轉了一圈開口道:“我還不累,今天在外面教訓了幾個人,精神好得很。你將藥師們都叫來吧,我們現在就開始幹活,若是動作夠快夠順利,明晚就可制好。”
微生溦如此說,微生玄墨也沒拒絕,派人去將今日安排在府裡的藥師請來,回頭纔想起剛剛微生溦說的話,“你今天不是去逛逛嗎,怎麼跑去教訓人了,你究竟都幹嘛了?”
“也沒什麼,就是有人故意挑事,我一時善心,就替他們的父母好好教育了一頓。”
“你……。”
微生玄墨責備的話還沒出口,微生溦就一溜煙跑出了房間,“唉四哥,我還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先走了,你回去休息吧,不用在這守着,製成了我親自給你送去。”
“十妹……”微生玄墨追了兩步還是無奈的停了下來。
這個十妹,不是成熟的過分就是孩子氣的過頭,現在這個重要時刻也不知低調些,惹人注目,不過憑她的聰穎,就算有什麼突發意外,定也能順利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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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溦就是有這樣讓人堅信的能力,無論何種境遇都能化險爲夷。
小廚房旁騰出的臨時藥房內,微生溦坐在藥爐前將研磨好的藥材按着特定分量細心調配着。
三位藥師還在一旁小桌子上整理着其他藥材,將各種藥材分類擺放好,有的研磨成粉、有的調配成糊,有的需切壓,有的需搗攔,全部工作完成時微生溦也剛好將前期的熬製過程準備好,接下來只需派人守着火等待六個時辰便可。
“十小姐,您吩咐的都準備好了,接下來還要做些什麼?”
微生溦捏了捏僵硬的脖子,指着面前藥爐道:“辛苦你們了,今晚還要麻煩你們輪流守着藥爐的火,千萬不可熄滅,要一直熬到明早巳時,到時我來了三位便可回去了。”
“明白了,十小姐放心!”
微生溦梳洗好躺在牀上時還沒有什麼睡意,想着今日白天羣香居三樓處的緊閉雅間,嘴角勾起一個溫柔想念的微笑。
樹桑替微生溦捏着僵硬的脖子,剛剛在藥房全神貫注低着頭一個時辰,現在被樹桑佈滿繭子的手輕輕按捏着,舒服的直哼哼。
這手藝,絕對繼承的六姐。
微生溦輕閉着眼睛一臉享受,樹桑盤腿坐在牀邊,疑問的開口問道羣香居之事,“小姐,我剛剛纔想到,今天這件事鬧那麼大,我們在羣香居里耽誤了足足兩個時辰,怎麼都沒見着有人給那三人家裡通風報信呢,也沒個官兵來管,您說怪不怪?”
微生溦一臉神秘的笑了笑,睜開眼卻什麼也沒說。
樹桑不解的沉思着接着道:“兩個時辰的時間,都夠全匯城的人聽聞消息趕來看戲了,宗正大人家怎麼可能沒得到消息,自己兒子被打也不來幫忙,難道是……”
樹桑說着停下手上的動作,尋求答案的看向微生溦道:“小姐安排人阻斷了消息,所以纔沒人趕來救他們?清沫公子曾說,小姐的親衛除了生死攸關之時或您的召喚是不會出現的,更不會自作主張,小姐是什麼時候下的命令我都不知道。”
微生溦回想着剛上羣香居二樓時,三樓雅間房門正在關合的縫隙中那抹親切熟悉的紫色,愜意道:“不用我命令,自有人幫我解決。”
“自有人幫忙解決,是誰呀?”樹桑疑惑,卻沒有問出口,主子若想讓她知道自己便會告訴她,若她自己不說便代表她不想人知道,作爲屬下也不可再問。
樹桑的按摩手法如她的茶技一般很是嫺熟,不消片刻便讓微生溦昏昏欲睡,躺倒在被子裡時已陷入混沌。
漆黑的眼前升起白霧一片,漸漸顯現出雕花房門,扶欄樓梯。
餘思一身貴氣紫袍推門而出,提着長袍前擺踏梯而下,優雅從容的站到她面前,依舊是那張妖魅傾城的容顏。
勾人魂魄的狐狸眼彎起調笑弧度,薄脣輕啓:“小溦兒,我終於又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