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餘思還是一樣的嫵媚瀟灑,好看的習以爲常,不足以引起微生溦的注意,反倒是清沫,讓她瞬間驚豔的說不出話來,久久癡望着,笑得燦爛。
清沫是很好看的,容貌清冷精緻,有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高冷美,身材也很好,但平日的打扮太過隨便,以至於沒有太過注意,此時才完全將所有優點全部展現,美得讓人驚豔,也讓人讚歎、自責。
六姐這麼多年因爲她,沒有好好打扮,沒有像普通女孩一樣對鏡貼花黃,時時都是忙碌湊活,把所有心思和關注投注在她的身上,以至於忘記了自己。
微生溦有些激動的走上前握着清沫拘謹的雙手,笑得燦爛,“六姐,你真好看。”
清沫有些拘束的瞧瞧自己周身,“我已許久沒穿這樣麻煩的女裝了,最近一次記得……”
“是在飛霄山最後一年的除夕,六姐一身嫩綠色君竹長袍,很是漂亮。”
微生溦搶先回答了她的話,自那之後離開飛霄山,到現在,清沫已許久沒好好打扮了。
“是啊,你還在我鬢間插了一支鑲翠烤藍髮釵。”
清沫回憶着那年的除夕,飛霄山只有他們幾人,微生溦又剛和師父們分離,很是寂寞,所以請了伶人上山表演,熱鬧一下。
那晚的微生溦也是大紅衣袍,很是漂亮。
手摸着髮髻上那支鑲翠烤藍髮釵,斜斜插在鬢間,她一直好生保管着。
“今年我也是大紅色,六姐還是青綠色,和那年一樣。”
兩人的手交相纏握着,看的餘思眼熱,也想和小溦兒牽着手,此刻卻只能寂寞的自己摸自己的手。
“清沫姑姑真好看,像畫上的姑娘一樣。”
阿姝小跑着過來圍着清沫看了又看,一臉的驚豔和欣喜,從不知道清沫姑故穿上正經女裝這麼好看,與小姑姑相比也一點不差。
“清沫姑故今天真好看,以後姑故也要日日打扮的這麼好看纔好。”
孩子們都驚喜的圍上來誇讚,餘思抱着手臂站在一邊喃喃,“明明我比她還好看,也不看我。”
微生溦聽着餘思的嘀咕,飄過眼來調侃,“怎麼,被搶了風頭不開心?”
“切,我一個大男人,纔不在意和個女人比較。”
微生溦伸出手環着他的手臂,清沫已經被幾個孩子圍住了,來回打量她,搞得她有些緊張不自在,還好很快被微生耀解救。
“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出發吧。”
微生耀發了話,立馬孩子們都散開了,不再圍着清沫嘰裡呱啦。
這次宮宴除了微生溦、大哥微生耀、餘思、清沫,還有七哥微生琪,及小輩的兩個哥哥,共有七人,隊伍算是龐大了。
全府人送着他們出門離開,微生禹很是激動,不斷的摩擦着雙掌,走在皓月身邊不時拍拍他的肩,滿臉的驕傲,卻被皓月一次次小心躲過。
實在是因爲父親的掌力太大了,再多拍兩掌,自己怕是就要受傷走不動路了。
微生溦和餘思坐一輛馬車,微生耀和清沫坐一輛,微生琪帶着兩個侄兒坐最後一輛,三人經過繁華熱鬧的街市到達城門口時,已經排起了長長的入宮隊伍。
檢查着所有入宮之人,守宮侍衛瞧着餘思,再三覈實信息,態度恭謹的開了口,“這位餘思公子並未在入宮名單之中,不得入內。”
車簾被掀開,微生溦和餘思端坐在馬車內,守宮侍衛知曉這是微生家人,如今都城的熱門人物,沒有任何威嚴無禮之態,以着和煦的詢問口氣。
微生溦面色沉靜端莊,淡然道,“我已派人請旨,宮中還沒傳旨下來嗎?”
早在餘思說要一起入宮起,微生府就派出人入宮請旨,已經一個多時辰了,應該已經傳達下來了纔對。
禁止餘思入宮的可能是他們從未考慮過的,對於餘思,正是衆人好奇的時候。
“想是旨意有些延誤,還請家主諒解,稍等片刻。”
侍衛沒有放他們進去,卻也極盡恭敬。
皇宮規矩森嚴,自然不可能隨便違反,何況這樣重大的日子,如此多的人看着。
微生溦同意的應了聲,車伕駕着馬車等到了一邊,讓着身後隊伍前行。
微生耀從後面馬車上走過來,掀起車簾詢問,“可要我先入宮問一問?”
微生溦搖了搖頭,“不必,馬上就會有人帶我們進去。”
微生家主到來的消息很快傳入宮中,不管有何原因旨意延誤,自會有身在宮中的人來迎接。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會,同意餘思入宮的旨意還未下來,燕王殿下已然從宮內親自迎出來,見着微生溦滿面欣喜,絲毫沒有皇子的高傲,屈尊降貴下轎攆迎上前。
“微生家主,你可終於回來了。本王送了許多帖子也不見你收,今兒終於肯露面了。”
燕王殿下都親自下了轎子,微生溦如何也不能再穩穩坐在馬車裡,扶着餘思的手走下來,規整施禮請安,“皇上旨意,民女如何敢不遵。一年未見,殿下可還好?”
“本王好不好,你當真不知道?”
如此滿是曖昧的話聽得餘思火大,卻很好的掩藏情緒,妖媚容顏邪魅衆生。
“小溦兒突然離開沒能告訴殿下,心裡一直惴惴不安,草民代她向殿下恕罪,還請殿下莫要責怪。”
餘思自顧自替微生溦解釋,臉上笑着,眼中卻滿是提防、挑釁的意味,以着微生溦夫君的身份,喊着親密的稱呼。
燕王眸色有些冷,但氣氛還算和諧,揹着手淡然一笑,“本王與家主交好,如何會責怪,餘思公子多慮了。聽聞家主到了宮門,出了點岔子,故前來相迎。這邊請。”
燕王做了個客氣的‘請’姿,微生溦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多謝殿下親迎,但我們還是在此等等爲好,若是錯過了陛下派下的旨意,豈不大不敬?反正時間還早,等等無妨。”
“既然如此,那本王陪家主一起等。”
燕王毫不客氣的留了下來,沒有客氣的經過允許,就這麼正大光明,似是宣告天下自己與微生家主關係親密一般,在衆多排隊等入的衆大臣及家眷的好奇偷看中,留了下來。
皇宮宮門外,排如長龍的隊伍漸漸稀少,在所有人的注視中,皇上旨意遲遲未到,直到宮宴都快開始,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所有參加宮宴之人都已到齊入宮,宮門也已空蕩,還是沒有任何人出來傳旨,燕王想要開口,卻被微生溦笑着制止了。
“此事殿下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還請先行入宮,我自有打算。”
“家主無需多慮,跟着本王一同入宮便可,父皇不會怪罪。”
燕王殿下想要勸解,微生溦沒有回答,餘思直接阻攔了他對微生溦的視線,擋在中間,鄭重開口,“殿下請現行。”
微生溦沉默無聲,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空蕩的宮門口唯他們三輛馬車孤零零的等待着。
燕王殿下無法,猶豫片刻還是率先入了宮,直往宮殿就想稟報微生家主之事,卻發現根本沒有必要。
宮宴戌時正式開始,朝廷百官帶着家眷全部到場,皇上攜皇后駕到,坐於高高皇位之上,俯視着下方的幾位夫人、皇子、百官,最後視線定格在皇子位下首的空位上,最後視線巡視一番,第一句開口便是,“微生家主爲何不在?”
燕王殿下剛好在皇上駕到之前趕到,都還沒來得及主動說起微生溦之事,皇上已然開口,即刻上前回答,“回稟父皇,微生家主攜微生家衆人在宮門口等候多時,沒能等到父皇請入的旨意,故不敢擅進。”
“旨意,什麼旨意?”皇上一臉不知,視線瞬間凌厲的轉向貼身宦官王景福,“這是怎麼回事?”
王景福也全然不知,燕王繼續開口解釋,“微生家主的夫君餘思跟着前來,但先前未奏明上報,故等着旨意,卻久久不來。”
皇上聞言瞬間眼色一亮,“微生家主的夫君也來了?快些將人全部請來。”
得了皇上命令,即刻有人領命下去,不一會,微生溦就帶着微生府幾人跨進大殿之中。
一襲雪舞紅梅枝的端莊衣裙,精細嫵媚的妝容,傲然高貴的氣質,緩緩跨步而來,目不斜視。身旁並肩跟着一襲華麗紫袍的餘思,其後是微生耀、微生琪、及微生清沫,最後便是小輩阿宸、皓月。
微生溦走在最前頭,走在巍峨氣派的朝堂大殿,絲毫沒有怯弱神色,從容淡定,帶着恰到好處的溫和淺笑,盈盈跪身磕頭,“民女微生溦,見過陛下,見過皇后,恭賀陛下、皇后新春吉祥,祝願天佑國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皇上坐在皇位上久久回不過神來,最先出聲的卻是位夫人,儀態端重,賢淑文慧的笑着開口,“這位便是微生家主吧,妾身還是第一次見,果真絕代無雙。”
微生溦低埋着頭,端正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皇上聽着時夫人的話這才連忙喚人起來,瞧着許久沒見的人,今日這身講究精細的打扮,滿臉的驚豔和誇讚。
“聽聞家主出去遊歷了,不知遊歷的如何?”
微生溦緩緩起身,身後人也跟着起身,擡頭仰視高高在上的皇上,笑着開口,“回陛下,很是有趣,見了許多未見的景色,經歷了許多未經歷過的體驗。只是沒想到才離開都城一年而已,陛下好像已經忘記民女了,被攔在宮門外時實在有些難堪。”
微生溦話一出,空曠大殿瞬間齊齊響起倒抽氣聲。微生家主果真如傳言一樣,囂張膽大的很,竟然敢當面質問陛下,簡直是大逆不道。
燕王殿下出聲就想替微生溦解釋,緩解皇上的怒氣,卻見皇上根本沒有生氣的表現,突然哈哈笑起來,“你還真是沒變,還是那麼囂張。”
“民女斗膽了,還請陛下恕罪。”
皇上大笑着直接從皇位上走下來,站在兩級臺階上與她對望着,“你久未入宮,怕是宮中侍衛都認不得你了,看你日後還敢離開那麼久,毫無音訊。”
皇上完全一種父親教訓女兒的慈愛語氣,聽得在場百官、家眷們一陣感嘆,小聲議論,微生家主真是受寵,皇上對她如此包容,實在特別。
“此事皆是草民的錯。”餘思與微生溦並肩而立,未出一言,卻因那絕世容貌實在難以被人忽視,皇上即便與微生溦說着話,視線也不時瞧着他,暗暗感嘆。
“未能及時奏報,才被攔在宮門外,讓陛下久等了。”
皇上此時完全將視線移到餘思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你就是餘思,家主的夫君?”
餘思不卑不亢回答,“回陛下,正是草民。”
“怪不得……果真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皇上這句誇獎聽在大殿衆人耳中,無疑是一種嘲諷。
在外人眼中,餘思實在太卑微了,除了一張傾國傾城比女人還好看的臉,完全配不上微生溦。餘思心思通透,如何不知道那些細微的笑聲是何意思,但完全不在意,就算被小溦兒遮攔光芒也心甘情願,就算被嘲笑是躲在她身後的男人,也一點不在意。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究竟如何,他們兩人知道便夠了。
皇上坐回皇位之上,微生溦也帶着一家人在所屬位置上坐下,無官無職卻被安排在皇子之下的位置,可謂重視的很。
人全部到齊,宮宴徹底開始。
隨着悠揚舞曲響起,宮伶魚貫而入,穿着精美舞衣,隨着曲樂舞動起曼妙身姿。
整個大殿瞬間熱鬧起來。
觥籌交錯,交杯換盞,帶着過年的喜氣,一片安詳和諧,喜氣洋洋。
不斷有人來向微生溦敬酒,都是餘思代勞飲下,她的酒量實在無法應付這些,倒也沒人介意她的低酒量,友好的敬完酒便走開了。
微生溦悠閒的坐着,保持着女子的高傲和端莊,卻也沒有絲毫拘謹,和身邊清沫、七哥聊着天,應付之事交由了大哥和餘思,偶爾朝來敬酒的人禮貌笑笑,以示迴應。
送走一位敬酒的人,侯佳佳突然笑嘻嘻的端着酒杯跑過來,朝餘思和微生耀拱拱手,將端着的酒杯一飲而盡,一下坐到微生溦身邊,抱着她的手臂不撒手。
“回了都城這麼久,阿溦也不來看我。”
侯佳佳和微生溦的親近看在大殿衆人眼裡,今日這場宮宴的主角除了皇上,自然就屬微生溦,所以她的一舉一動都深受關注,此時與侯佳佳視若無人的親暱,自然也落在大家眼中。
侯家與微生家的親厚都城中人都有所聽說,但兩家並沒有過多的來往,大多點到而至,唯有這個侯小姐在微生府出入的勤快的很,就像自己家一樣,這也是衆所周知的。
“我忙着呢,你不好好陪着候將軍和侯老夫人,跑過來幹什麼?”
侯佳佳無辜的舉舉自己空了的酒杯,“當然是敬酒呀!”
微生溦點了點她的額頭,“自己偷偷跑走,一走就是一年,將軍肯定很擔心你,好好陪陪他們,別亂跑,等會我去與將軍敬酒。”
“可我想和你們呆一塊,爺爺奶奶太無聊了。”
清沫笑着朝候將軍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略掉侯明直勾勾滿眼傾慕和悲傷的看着微生溦的視線,開口道,“不是還有兩位公子和少夫人嗎?”
“他們也很無聊,哪兒有阿溦有意思呀!”侯佳佳撒嬌的抱着微生溦的手臂就是不鬆手,微生溦也不動,淡淡接話道,“不知道教訓你的時候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有意思。”
侯佳佳一聽,微生溦擺明在警告她,只得癟着嘴鬆開了手,走開前還不忘嘀咕一句,“記得來敬酒啊!”
“敬酒又不是敬你,瞎操心。”清沫笑着打趣,終於把這個小丫頭弄走了。
接受完一波敬酒,微生耀和餘思終於能歇一歇,雖然沒有到喝多的地步,兩人酒量都很好,但喝了一肚子水,也不太舒服,放鬆下身體緩了緩。
“你覺得今天的事是誰在搞鬼?”
餘思悠閒的撐着頭看着微生溦,眼神溫柔含情,看的周圍衆多偷摸視線一陣嬌笑。
這一對實在太養眼了,都長得這般好看,特別是餘思,望着夫人的眼神還那般溫柔,寵溺的幾乎想要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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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每天會更的少了,寶寶們千萬別放棄喔,一定會寫到完結的。